一舞毕,所有人都还似沉醉在那份美妙的感觉之中,直到那天姿就要下台,台下才猛然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美,真是绝美,舞美,人更美!若与妙音相配,一歌一舞,何止人间绝配啊!”楼上雅间里,夏子恒忍不住赞叹。
心中更是打定了要将这天姿赎出的主意。
也许子伦和子建会以为这名女子是他们的姐姐,但是唯有夏子恒知道,父亲根本不会去青楼这种地方,而且,那个九龙玉佩上刻着的字根本就是“欧阳”二字。
如果他没猜错,那个玉佩应该是属于当初的流云国皇帝,或许父皇只是偶然见得,心中喜欢才一直留在身边而己。
至于眠月楼中传说的那个故事,天知道是真是假,一个青楼女子会是公主,打死他,看他信不信!
心中打定了主意,夏子恒对两个弟弟道:“看来花魁毫无疑问就是天姿了,你们俩个,替大哥把她赎回,别忘了,她可是咱们的皇姐,千万别让她受了委屈。赎出后,也别让父皇知道,先找个地方将她安置下来,等我从玉州回来,我们再做打算。”
夏子恒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大哥要去玉州?”夏子伦吃惊地问道。
“父皇要我去查看玉州行宫的建造事宜,明日就得动身,我得早些回宫,二弟,四弟,告辞了!”
夏子恒说完,便匆匆离去。
翌日清晨,他正准备登程,宫中有内侍飞马前来,送给他两封书信。一封是夏子伦的,说是天姿已安置妥当,请他放心,另一封是萧雨柔的,她在信中告诉他,此行的目的并非查看玉州行宫的建造事宜,而是去相亲。
当夏子恒看到“相亲”二字时,嘴角不由得扯出一丝冷笑,苏家的女儿好大的架子,竟要他这当朝太子亲自去见她!
心中顿时对尚未见面的苏锦瑶多了几分不屑,但又知父皇的命令不可违,只得一路快马加鞭,赶往玉州。
深夜,城西一处僻静却幽雅清新的小院内,院中石桌上前一男一女相对而坐。明媚的月光照在他们的脸上,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男一女竟是夏子伦与眠月楼的花魁天姿。
“交待你的事情,你可都记下了?”夏子伦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奴家都记下了。”
“记下就好,等太子回来后,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可是,你就那么肯定,太子不会把我当成姐姐?”
“放心,他绝对不会把你当姐姐,因为他比我更清楚我们的父皇的为人,花街柳巷他是从不会涉足的。”
“既然如此,你为何却要告诉他,我是当今皇上的女儿,你明明知道我不是……”
“这么说不倒是因为太子。总之,你什么也别问,只要好生的伺候太子,替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我绝不会亏待你!”
夏子伦的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夏子恒,这只是我对付你的第一步,好戏,还在后头!
他复又叮嘱了天姿几句,方才离开。却不料他前脚刚走,便有一少年从墙头一跃而下。
看到这少年,天姿又惊又喜,急声道:“浩儿,你怎么来了?”
“姐姐不欢迎我来?”欧阳浩说话音,便在石桌前坐下。月光下的他,一身胜雪长衫,似带着清冷,又似多了几分飘逸。
也许是因为隔代遗传的缘固,他的五官像极了夏凌君,尤其是眼睛,更是和夏凌君丝毫不差,只是那颀长削瘦的身形,却又随了欧阳清寒。他的身上,既有夏凌君的霸气,又有欧阳清寒的潇洒飘逸,儒雅透着尊贵,尊贵中却又有几分淡泊。就像是有经天纬地之材的至尊,却偏偏要隐逸山水,逍遥自乐。虽让人觉得有几分可惜,却又不得不为他的淡泊而发出钦佩之声。
“怎么不欢迎!”天姿笑着给他倒茶,又急声问道:“爹和大娘都好吗?”
她口中的爹,便是欧阳清寒,大娘却是欧阳清寒十四年前迎娶的万晴柔。十四年前,欧阳清寒与万晴柔婚后便被夏凌君遣去幽州,途经洛州时偶遇当年在洛州与他有过一夜情缘的琼姿,当得知琼姿早因为他生下一双女儿时,万晴柔便做主让琼姿母子与他们共去了幽州。
到了幽州后,欧阳清寒竟遇到了萧雨柔的哥哥萧然和白云仙,也才知道原来欧阳浩是被萧然带到了幽州。
一场重逢的欢喜,扫去了欧阳清寒心中多日的阴霾,在随后的日子里,欧阳浩与天姿便认定了萧然这个舅舅,和他们一起在幽州生活了十多年。
“都好,二娘也很好,只是爹最近和舅舅吵翻了!”
“爹和舅舅吵翻了?为什么?”天姿不解地问道。
“好像爹不同意舅舅要光复流云国的计划,责怪舅舅不该把你送到洛州。”
“那舅舅怎么说?”
“舅舅说他与爹一样,都是紫凌国皇帝仇深似海,还说什么紫凌国皇帝的位置,原本该是他的。爹劝舅舅不要再争那些虚名,可舅舅不答应,说爹若不愿与他合作,就永远别想再见他的妹妹!”
“那后来呢?”
“后来,爹好像是答应了。”
“那就太好了,爹就是死脑筋,江山都被别人夺了去,竟然还不想要回。幸好有舅舅帮忙。浩儿,等你日后做了皇帝,可不是忘了姐姐这份功劳哦!”
“姐姐,你就别取笑了我,我根本就不是做皇帝的料,再说,其实我也不太赞成舅舅的做法,如今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何必又为了一己私利,再兴战火!”欧阳浩无力地叹道。
“这怎么叫一己私利,这是关系到整个流云国的未来……”
“可是这天下已经没有流云国了!”欧阳浩打断天姿的话。
“只要我们肯努力,就一定能行。”天姿肯定地说道。
她原本就应该是公主,为何不能做个名正言顺的公主。
姐弟俩因为话不投机,原本突然重逢的喜悦顿时一扫而光,只简单的说了几句别的话以后,欧阳浩便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