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惊讶至极,在这一刹那时间凝聚在了吴迪和那首如梦令上。那些目光里有震惊、有无法置信、有茫然、更有惊骇。吴迪很满意这种效果,他要的就是把自己飞扬的神采、勃发的英姿深深地烙进每个人的内心,他要的就是以霸道的气势威震全班。
吴迪穿越前以天生七窍玲珑心在很短时间内从凝气期修炼至元婴期,他的道心通明,曾经隐约感受到了界面规则。在他的感悟中,包括地球在内的围绕太阳公转的这些行星都处于一个模糊但切实存在的范围之内。这个范围既包含了空间,又包含了时间,甚至包含了更多人类无法理解的属性。强者们把这种范围称作界。界通过人们的视觉、听觉等感知器官在人们心中的投影,被公元时代的人们叫做世界,或者叫宇宙。
假设有一只在地面上爬来爬去的小虫。它不会飞,看不到地面以上;它不会挖土,看不到地面以下。在它眼里,世界就是一个平面。不管多么复杂的三维物体,它也只能看到物体在地面上投影出的平面图形。这就是投影和真实之间的区别。
普通的人们其实和那小虫类似,只能感知到世界,而感知不到世界的本源。只有强者,才能透过投影去感知真实。吴迪曾经在西方光明神殿学到了很多光明神术,其中他最擅长的预言术就是通过感知真实,从而推测投影的改变,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做出正确的预言。
在与其他三名大神官争夺首席大神官称号的对决中,他成功把预言术感悟到了极致,使用出大预言术取得了胜利。大预言术的本质就是通过触摸真实的界,来使界在人们心里的投影发生改变,也就是改变世界。
那时的他曾经悬浮在恢弘的大神殿中,披着代表大神官的红袍,全身圣光萦绕,瞳孔内映出亿万星辰。他伸手向对手遥遥一指,大预言神术脱口而出:“我预言,你将失去力量!”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惊讶至极、难以置信地看到他的对手莫名其妙的就失去了全部神术,从大神官的实力境界直接跌落成一个普通教徒。
穿越后的吴迪没有能力再去触碰真实的界,甚至都没有能力去感知真实的界,所以别说用大预言术改变世界了,连用普通的预言术猜一下彩票开奖号码都做不到。但吴迪却知道此界的规则里有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因果规则。不论是普通的预言术,还是大预言术,施展到和自己有因果关系的人或物上最容易成功。虽然目前没有使用预言术的能力,但体内的长生诀生生不息,终究会让自己再次踏入强者行列。
能在一个教室上课的这些同学,也算是有缘。今日既然站在这三尺讲台,大家都在关注着自己,自己说的话越多,在大家心里的印象就会越深。每个同学的命运里就会多出与自己有关的一丝因果缠绕。日后若自己恢复神力,便可通过神术使得与自己有因果联系的人们的命运发生改变。
吴迪的声音再次在教室响起,清新而带有磁性,充满魅惑。这位曾经的光明神殿首席大神官,要论起制造狂热气氛、忽悠信徒把全部家当都捐给神殿的本领也是一把好手呢。
“其实我是应该做检讨的,就在上半学期,我还在浑浑噩噩的活着。我的人在教室里,心却不在课堂上。上课的时候瞪着萌萌小猫一样迷茫的眼睛看着老师,心想:反正我也听不懂,你高兴就好。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学好的希望。班级里也有些同学和我一样,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希望。其实,我们错了,我们才高一,高中的开始啊,我们混着日子读书、混着日子学习,就是为了混到毕业吗?我们拿着家里给的学费,混的也不开心,那还在学校混个什么劲啊!直接辍学去社会上混啊!”
“有人会说,我们学习不好,再努力也改变不了,只能破罐子破摔了。错!我站在这里大声告诉大家,大错而特错!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之前你们谁比我学习还差?分比我还低?有吗?可是现在呢?我已经到了班级前几名,我从学渣逆袭成了学霸!”
吴迪的言辞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大家都在想着连吴迪这样的学习最差的都能逆袭,那我们这些比吴迪当初学习好多了的自然也没有问题。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在吴迪魅惑的言语中,他们暗自拾起了早已丢掉的自信心。
“同学们,我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让大家知道,每一个学习不好的孩子都是受了伤的天使,真正能治愈自己的,只有我们自己。我们不甘心平庸,我们想要自己的生活多姿多彩!我们都有梦想,我们都想拥有更广大的世界。对不对?”
班级里所有的人的眼睛都在盯着吴迪,所有人的耳朵都在听着他的声音。他的声音有种异样的魅惑,使人们的思绪紧紧跟随着他的话语。在他问出对不对的时候,一部分人不由得脱口而出:“对!”
吴迪趁机大声喝道:“请大家大声说出来,对不对?”
所有人都紧跟着喊了一声“对!”
吴迪把手拢到耳边做出听不清的手势,喊道:“声音太小,我听不见,再来一遍!对不对?!”
所有人都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对!”
吴迪又高声道:“我们很年轻,我们有梦想!我们相信自己,我们相信要成功就得努力!我们相信去拼搏就能胜利!我们142班的兄弟姐妹们,都将会是最棒的!大家有信心没有?”
“有!”
“大家一起来:142、最棒。142、最棒”
全班同学的热血都已沸腾,整齐划一地高喊着:“142、最棒。142、最棒……”这声浪几乎要把教室的房顶掀翻。连罗老师都不由自主的双手握拳,和大家一起在喊了起来。
吴迪见洗脑效果已经达到,就打算把后续工作交给火力还未全开的罗老师,他双手掌心向下做了一个平压的手势,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同学们,罗老师作为我们的班主任,为大家付出的精力我们都有目共睹,接下来,我们请罗老师发言好不好?”
全班同学同时喊出一个“好!”字,声浪震天响。
罗老师总算清醒了过来,刚刚还想着怎么破这尴尬的局面,没想到吴迪居然胜而不骄,没有对自己穷追猛打,不但给自己留了下台的余地,还配合着做起了班级里的思想工作,真是孺子可教也。她和吴迪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在这个眼神中表达了和解的善意。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往往一个眼神就足以交换许多信息。吴迪回到了自己座位,把讲台留给了开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罗老师。
此次检讨事件就这样结束了,吴迪在三尺讲台霸气斗诗的事情被好事的小喇叭们四处传播。小喇叭们传播的时候还都绘声绘色,个个都跟说书先生一样,事无巨细地把当时的场景复述了一次又一次。还没到放学呢,全校多数学生都知道了这事,没有人再质疑吴迪的语文卷子是抄的,在大家的心里,吴迪成了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典型。
事件的主角吴迪却苦不堪言,有很多外班的同学也跑来趴在走廊的窗玻璃处看他,指指点点,让他感觉自己跟动物园里新来的猴子一样。就连同桌张洁也占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一有空就开始盘根问底,让吴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吴迪抓起书包就跑,转眼之间就跑出了教学楼。他长出了一口气,放缓了脚步,照旧打算去山里看看小煞修行的进度。学校的环境挺好的,到处都是绿绿的树阴,好几处还种着丁香一类的灌木,开花的时节,整个学校就都笼在雾气一样无处不在的香味里。
离校的路上需要经过一个篮球场,吴迪突然没来由的心里一动。他虽然还没有足够的神力发动预言术,但就算穿越后凤凰已经沦落成山鸡,神龙沦落成虾米,曾经的首席大神官也有着对意外事件的特殊感应。他转头一看,一只篮球带着风声画出高高的抛物线,斜斜向下对着自己的脑袋呼啸而来……
吴迪一乐,伸出一只手,篮球就像被召唤一样来到了他的手中。
“吴迪啊,把球扔过来……”球场上的几个男生大概没上完最后一节自习就偷跑出来打球了。其中块头最大的那个看到吴迪接到了球,就远远的喊着。
大块头身边的小个子对大块头说:“阿龙,你去拿吧,他那小身板,扔不过来这么远的。”
阿龙反对:“为什么又是我去捡球!”
“废话,是谁传球传飞了的?你不捡谁捡?”
被称作阿龙的大块头男生无话可说,只好向吴迪跑了过去。
“吴迪啊,已经下课啦?”
“是啊,阿龙你们又偷跑出来啦?”
“什么叫偷跑啊,我进体育队了,篮球。教练给班主任打过招呼,最后一节自习课我们可以来球场训练。”
“哦,好啊,羡慕ing。”吴迪随口对可以用放学前的时间来打球的这种特殊照顾表示羡慕,把球递给阿龙。
阿龙接过球,转身正离开,突然又转回身来,把吴迪吓了一跳。
“你羡慕我们在打球?”
“呃,不……,呃,是……”
“哈哈,以前从来没见过你碰篮球,我以为你不喜欢打球的,原来你喜欢啊,正好,我们三打三缺一个,正没趣呢,快来,打个半场!”
“这个……我不太会打球啊”
“别这个那个的了,救场如救火,你就在外围接应一下就行,我们会让着你的。”
远处传来招呼声:“阿龙,你快点啊,干啥呢?”
“等下啊,我拉个人来,咱们打半场。”
“走啦走啦,一起玩嘛”热情洋溢的阿龙拽着吴迪来到了球场。
场上的几位全是高一的,大家彼此都很熟悉,他们把自认为实力最弱、充人数用的吴迪和实力最强的阿龙分到了一组,同组另一个人是个子不高的小海。小海是典型的组织后卫,有着一双善于在杂乱中找到突破口的眼睛,他在比赛里每场得分都不高,但他引领全队的攻防节奏和大量的助攻次数使他在教练眼里很受重视。阿龙人高马大,标准的赤木刚宪风格,篮下的一亩三分地全是他的地盘,凭着优秀的先天条件,刚刚进入二中校队。
“吴迪,你就在外围好啦,帮我们传传球,要是我们都被盯死,你就投篮。”小海一边说着,一边从中场开球。
吴迪接到了小海的发球,身体里关于篮球的记忆浮现了出来,可惜连大概的篮球规则都残缺不全,只知道移动的时候必须运球,否则会被判走步。看来这个吴迪之前对篮球确实不感兴趣。
小海就没对吴迪报任何希望,把球给了吴迪之后他迅速斜跑了几步接近了三分线,之后伸手要球,吴迪便把球传给了他。篮球在组织后卫的手里,那就像进了保险箱,几乎不会被抢走的。
小海一边运球移动,一边寻找突破口。吴迪还远远的站在三分线附近,对方根本没人去管他,多出的一个人就去协防阿龙。阿龙被对方两个人防守,虽然个子占优势,但以一敌二,卡位都不好卡。小海觉得没什么空子可钻,要么远投赌一下,不中就是阿龙抢篮板,要么只能硬杀进去了。犹豫了一下,20秒的进攻时间马上就快到了,小海选了一条路线,向篮下冲杀。对方见小海硬冲,负责盯着小海的队员便去卡他的进攻路线,两个卡着阿龙的队员也分出来一个人形成二对一的局面关门卡住小海的进攻,小海见强攻不可行,只好把球向外分给远处的吴迪,同时高喊一声:“投啦!”。
曾经的剑仙和首席大神官从来没玩过篮球,吴迪拿着球,不知道该怎么办,听到小海的喊声后,他看了一眼篮筐,单手托球,瞄也不瞄,随手一丢,那圆圆的篮球便打着旋儿从众人头上飞过,唰地一声,不碰篮板、不碰篮圈,不碰篮网,直接落入篮筐。
除了球还在地上一下一下的弹跳,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对方没人去捡球,几个人都愣住了。空心球、三不沾,还是远投,这是吴迪干的?真是越是新手越赢钱啊,运气太正了。小海见吴迪虽然瞎猫碰上死耗子蒙进去了,但投篮的动作简直丑的没法看,就过去教他正确的投篮姿势。吴迪听了几句,觉得莫名其妙。
“为什么要用左手帮助右手扶住球啊?为什么要手肘呈90度啊?为什么……”
小海对吴迪的十万个为什么彻底无语,再一想,人家就是来充个人数的,又不是像自己一样要往篮球方面发展,自己也不用非得去纠正人家的投篮姿势啊。于是告诉吴迪,怎么舒服怎么来,别在意姿势,随便投就行了。
接下来的几个球,双方互有输赢,但由于吴迪一直在外围没有移动过地方,也没有拿到过球,比赛实际上是在三打二,所以阿龙和小海这边分数略低。又过了几球,阿龙被盯死,小海只好又把球给了外围的吴迪,然后去寻找合适的位置,等待吴迪回传给自己。
吴迪拿着球,看了一眼篮筐,这篮球比赛也没啥啊,不就是把球扔筐里嘛,再扔一个。他就跟往垃圾箱里扔垃圾袋一样随意的又是单手一抛,那圆圆的篮球便再一次打着旋儿从众人头上飞过,唰地一声落入篮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