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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中秋相聚梨园

雨凝向后仰躺在竹椅上,想,只有我一个人是属于梨园的,思飞会走的,子安也根本就踏不进来,再热闹也只是一场欢宴,过眼云烟。

中秋节的傍晚,方小宇和思飞回来梨园。

小宇从车里搬出一箱水果,思飞手里提了两盒月饼,他们刚进大门,就看见在墙边翻土的罗子安。

“你在干嘛?”小宇疑惑地冲着他大声问。

“哟,你们来了,”子安的眼光从小宇的身上转到思飞的身上,眼角的笑意带了往常一样的戏谑,“带了这么多东西,回娘家来了?”

小宇冲他做了个鬼脸,没答话,他把水果箱放在石桌上又走回去,从车里把雨凝的琴搬出来。

“真是有心,连琴都搬回来了!”子安说。

“是啊,中秋月夜,怎么可以辜负了雨凝的琴声。”小宇把古琴放在竹椅前的木制琴架上,然后就走进房里去了。

思飞把月饼放在石桌上,走到罗子安跟前问:“怎么?打算在这里安家了?”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不过别把我们家墙角挖断了就行。”

“放心吧,我罗子安做事从来都是稳打稳扎。”

思飞冷笑了一声就进房去了。

她穿过客厅,走进雨凝的书房,小宇正站在旁边看雨凝画画,她凑过去见又是一幅山野小图,只是这幅上没有山羊。她翻开雨凝先前画的那张,仔细端详,“你的画跟以前有些不同了,仿佛添加了人间烟火味。”

“大概是不想活在仙境里了,毕竟我也不真的是梨花仙子。”雨凝抬起头开玩笑地说。

他们从房间里走出来,罗子安也已经放下他的锄头坐在石凳上休息了。思飞从房里拿出两个水果盘,两个糕点盘,小宇打开箱子,摆上水果和月饼。罗子安问,这么早就准备赏月啊,太阳还没下山呢!思飞说小宇不陪我们赏月,他过会儿就要回去了。

“哦——”罗子安这一声长长的答应终于惹怒了思飞,“你今天这是干吗?阴阳怪气的让人讨厌。”

子安向左右看了看,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她在说谁?”

引的小宇和雨凝笑起来,思飞也跟着笑了。四人围在石桌旁,边吃边聊。罗子安侧脸对小宇说,过会儿我们一起回去,我再待下去有人就得下逐客令了。

“我都不想走了。”小宇一边调侃着一边去掏响个不停的手机,是方茗,她对小宇说今晚不必回去陪她过中秋了。

思飞叫道,你妈真是神通,你刚说不想走了她就听见了。

“哪里是神通,是体谅你这位未来儿媳妇嘛!”子安说。

秦思飞伸手便打,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一刹那,她的手落在他面前的酒杯前。她拿起他的杯子,说,“这酒你不能喝了,喝多了总说胡话。”

“别闹了,思飞。”小宇从她的手中抢过杯子,又放回到子安面前。

这时候月亮已经升起来了,但还只是薄冰似的一片,仿佛镂刻的冰花,浅浅地印出来。很快就清晰了,惨白变成了鹅黄,像一洼蛋清向外凸起,凸成一个光滑圆满的镜子。

“好大的一个月亮!”小宇仰了头望向月亮。他弓着身子,仿佛那月亮就要压下来似的,又满心欢喜,原来梦想靠得这样近啊。

“简直像一块玉浮在空中,真想上去摸摸它。”思飞说。哪里只是上去摸摸那么简单,如果可以,思飞一定据为己有。

“今晚的月亮变厚了,看上去这么温润,如果能把它摘下来就挂在院子里的梨树上。”因了这句话,大家都看着他,以为只是戏谑的玩笑,子安却认真地接着说:“梨园是一个能够让月亮栖息的地方。”他想起从自己的窗子里望出去,就算有时候能看到月亮,也是云遮雾罩朦朦胧胧的那么一小片儿。他自己再怎么含糊,也还是希望尽收眼底的全是明朗。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雨凝没在意他们有一搭没的搭的玩笑,望着月亮不禁想起了这句诗。

子安说:“张若虚道出了一个很广漠的哲理,他看到了宇宙,看到了人生,他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

“善于思考的人都是寂寞的,寂寞让人善思。”思飞接口道。

“因为善思所以成为智者。”雨凝说。

“如果要成为智者必须忍受寂寞的话,我想我还真要考虑一下。”小宇插了一句。

“那你去慢慢考虑吧,我要吃月饼了。”思飞捡了一块月饼放在嘴边咬了一口说,“葡萄馅的,味道不错,画饼不能充饥,月亮可没有月饼好吃,你们要不要吃啊?”

“当然了,思飞带来的月饼哪能不吃。”子安也拿起一块月饼。

“雨凝,你也吃葡萄馅的吧。”思飞用竹签挑起一块递给雨凝,不经意地说,“不知道嫦娥能不能吃到水果馅的月饼。”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子安是想借嫦娥警戒些什么,可是思飞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了。由碧海青天想到嫦娥的孤单,从嫦娥想到玉兔,又想到砍不尽月桂树的吴刚。砍了生,生了砍,砍了再生,就像那个西西弗小神不停地向山上推着还要再滚下来的石头,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永远都没个尽头……

“冥冥中真的有什么力量肆意发挥他的权威,来给人类制造不幸吗?”小宇问。

思飞说:“这冥冥中的力量其实就是自然的力量、人类本身的力量,自然被人类一点点征服着,而人性越来越复杂,他们习惯了自讨苦吃。”

“你也是自讨苦吃吗?”小宇问。

“我?”

“‘那颤魏魏的黑天涯的光明里,一个又美又可怕的精灵,挣脱锁链腾空而起,飞过海洋,飞过大地’——”子安见她疑惑,竟然代答了。

“往前走的路总是无可凭借,命运总有它的不确定性,向左走还是向右走,有时就在一念之间,但一切都不再一样。”雨凝接着说,仿佛是提醒那个挣脱锁链腾空而起的精灵。

“也许正是这种不确定性给了人生活下去的希望和乐趣。”小宇犹豫着总结道。

“还有焦虑和无奈,”思飞说,“生活从来不是完美的,辉煌的阴影里藏匿着堕落,幸福来临紧随着死神——”

小宇抗议地说,“不再讨论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了,还是听雨凝弹琴吧。”

“就是,听某些人的灰色论调简直大煞风景。”子安站起来,特意给雨凝闪开路,还一边说:“雨凝的琴声是可以把月亮融化掉的,何况心中块垒。”

雨凝笑笑,走到琴旁,坐在竹椅上,十指轻触,琴音渐渐成韵。

她弹的是那首《春江花月夜》,雨凝的琴声也确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竟然把他们带到了浩瀚苍茫的宇宙之中,心灵一时澄明如练,洁净无波,悠然忘我。

一曲终了,众人却迟迟未醒,良久沉浸在音乐里。

好久,子安忽然说:“我爱上了梨园的月亮!”他望着夜空,安静又认真。

“那你就留在梨园好了——”小宇说。

子安转头望向雨凝,问“可以吗?梨园的主人?”

雨凝轻笑了,“梨园里没有白兰地,而且毛豆也不可以做一日三餐。”她轻抚琴弦,又一首曲子不由自主的在指下飘散,高山流水般的意境缓缓展现。

“梨园的主人并不欢迎我!”子安叹息着对小宇说。

“那送毛豆的老伯肯定欢迎你的,你不如就跟他住好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不行,明天我去为你考察一下,田地的附近有没有南山。”小宇说。

“小宇,今晚连你也拿我开心?”子安说。

“真是好心没好报,怎么是拿你开心,我是为你寻开心嘛,看到老朋友这么一副颓废的样子,我心痛啊。”

子安不禁被他逗笑了。

思飞也笑了,“小宇的幽默今晚是发挥到极致了。”

“你终于肯欣赏了?”小宇不失时机地问思飞。

“一直在欣赏,”思飞顿了一下说,“欣赏雨凝的琴,听,高山流水的调子。”

“一直在欣赏,我还以为在欣赏我呢。”小宇摆出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

庭院渐静,月影西移,雨凝说累了。小宇也觉得时间太晚了,而且又累,打算住在梨园,不住地向思飞使眼色,希望她给他们安置个睡觉的地方。雨凝就让英姨去整理客厅。

罗子安仍旧坐石凳上,仰望着月亮,漫不经心地喝着小宇带来的白兰地。思飞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人都走光了,你陪我喝一杯,这里能喝白兰地的人只有你和我。”子安说。

“那又怎么样呢,你已经习惯了独自饮酒,或者说你原本就喜欢独自饮酒。”

“寂寞让人善思,可是我并不打算做一个智者。”子安低下头,望着自己的酒杯,那子看起来非常非常的孤独。

“你可以不做智者,但是如果你敢打雨凝的主意,我不会饶过你的。”仿佛一下子揭去了面具,此时的思飞又恢复了先前的凌厉。

“你那么爱雨凝,难道不希望她获得幸福?”子安抬起头,眼神迷离的有些凄凉,语气也相当地缓慢,仿佛他的力气刚才全用光了。

“幸福?你这样的人不会给雨凝幸福!”

“我这样的人?我是怎样的人?”子安的语气仍旧是漫不经心的,然而这漫不经心里却夹杂了挑剔的成分。

“雨凝需要的是一份专一的感情,她的内心不是她所表现出来的蜻蜓点水的样子,她的爱情只能燃烧一次,她不能受伤。”

“那么你呢?”

“爱情只是我生活的一件奢侈品——”

“是真话吗?”

“至少,除了爱情,还有别的东西可以让我活下去,未知的世界,还有好多好多值得我去探索的东西。”

“什么东西?恐怕连你自己也说不清楚吧。”子安嘲讽地说。

“这是我的事情。”

“那么,喜不喜欢雨凝也是我的事情。”

“我不允许!”思飞极懊恼地说,她忽然感到罗子安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很是可厌,明明是嬉皮笑脸,却又故作认真,而认真里又流露出掩饰不住的颓废。他不再是以前认识的罗子安,思飞心想。

子安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仍旧副嬉笑的模样,他满不在乎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还是从前的我,只是今晚的月亮摘去了我的面具。”

“子安,你忽然变得可怕。”

“你怕了?”他凑近她来,他的鼻自吹到她的脸上。

下意识地躲闪,她向后仰的头忽然更低了。她以为他会吻她,受惊的眼睛眨了一下。然而他却站起来,站到离她最远的石凳旁。

思飞收拾一下自己一时的慌乱,定了定神,说:“不是恐惧,是害怕,怕你的颓废会像洪水一样从此泛滥,我们大家再也没有安宁。”

“你需要安宁吗?一直不能安静的是你,思飞,问问你的心——你是真喜欢小宇吗?”

“至少,我不会伤害他。”

“你不会吗?你神经质般的失眠,你满含疑问的眼神,你匆匆的巴黎之行,你正在计划中的非洲之旅——”

“你?”思飞都没来得思考子安怎么知道这些,突然有人说到她的痛处,她不能容忍。

见她就要走,子安不得不直截了当,他的声音也提高了很多,“思飞——你知不知道你在逃避。”

“逃避,谁又不是呢?你不是在逃避吗?如果不是,你不会那么忘情地说你爱上了梨园的月亮!”思飞真的动怒了,她看也不看子安,气冲冲地进房里去了。

第二天他们准备回城,雨凝想在梨园多待几天,思飞又担心她的安全,最后决定由大家轮流回来看她,这倒让雨凝觉得麻烦了别人,可是又不好反复再说一起回蓝羚去,就答应了。

雨凝又开始了她幽居的生活,尽管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她每天还是清晨便起床,梳洗完毕,就进书房,看书,写字,有时候画画,雨凝只画水墨画,中国山水或者田园小居,她从不画油画,她觉得那浓重的色彩堆叠成的斑斓的形象过于夸张,过于刺眼。

傍晚的时候就坐到院子里去弹琴,琴音袅袅,独自沉醉。

一抬头,她忽然看到子安翻过泥土的地方,一丝笑意划过嘴角。他不会留在梨园的,一切都是玩笑话,雨凝对自己说。

她站起来,走到那片墙下,在龚起的土埂上来回走了几圈,忽然对周伯说:“把那块地翻好吧,明年我们自己种上毛豆,再养上两只羊。”

“养羊?姑娘,羊会把院里的竹子叶和藤花都吃光的。”

“是吗?”雨凝的眼前现出《小王子》里的一幅插图,一只被放在箱子里只露着眼睛的羊……

思飞回到公司里,整理了一下资料,就送去小宇的办公室,因为她知道小宇不在公司,所以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看见坐在小宇位子上的方茗,吃了一惊。

“夫人?”

“我好久没来方氏了,过来看看,”方茗第一次正视她,“听说你做得很好,帮小宇解决了很多难题。”

“这是我的工作。”思飞并没有因为她的正眼相瞧而受宠若惊,她的回答不卑不亢。

“方氏有你这样能干的职员真是小宇的幸运,我一定会替小宇好好奖赏你的。”

听到她说要奖赏让思飞吓了一跳,思飞想从方茗的脸上找到玄机,却见方茗一向冰冷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然而她还是不放下提防的心,说,“我的薪水已经够得上我所做的事情,一切公平,等价交换,你不必太把这件事放心上。”

“我当然要放心上,因为这不仅仅是工作问题,这还关系到方氏的将来,关系到小宇的未来。”

“夫人,我不明白?”

“小宇昨晚没有回家,中秋之夜,他宁愿陪着他的朋友而不是他的母亲。”

思飞见她和颜悦色,放下心来,说:“中秋之夜作为一个节日的观念对方总这样年轻一代而且又是出国留学的人来说已经淡薄了——或许他都忘了昨天是中秋节呢。”思飞知道那个电话,方茗不说破她也不说破,她想,小宇吃过晚饭总应该回家的,可是却一夜未归,方茗自然会怀疑。

“他真的忘了吗?那你不应该也忘了吧?”

“你的意思好像是他没有回家是我的责任?”

方茗却一点不在意她的敌意,仍旧笑眯眯的,“我明白你对我存在成见,不过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讲这些的,”她站起来,走到沙发前坐下,冲思飞招了招手说:“你过来坐。”

“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不必客气。”思飞走过来,但仍旧站着。

“思飞,你对你未来的婆婆就是这种态度?”

“夫人?”思飞又是一惊。

“我以前是反对小宇跟你在一起,你也确实是一个商场上的人才,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可是你对方氏的忠心让我看到你对小宇的感情,而且小宇对你也是有着不可改变的坚定。”

“——”

“所以,我觉得你们是不是应该考虑结婚了?”

思飞发现方茗并不总是谈生意一样距人千里之外,她现在看起来是一个慈祥的母亲,而思飞的印象里从来没有母亲的慈祥,她几乎要为这温馨妥协了。

“我听小宇的。”这句话带着羞涩的柔顺,那依赖会让所爱的人感到舒服,只是她面对的不是小宇而是他的母亲。

方茗又笑了,“真是个孩子,你跟小宇一样还是个孩子。”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绿色小盒,递给思飞,“这是我送给你的,听说你独爱翡翠。”

方茗站起来又对思飞说:“你的确很具备翡翠的气质——年轻人的事情我并不想介入,只是希望你下次去翡冷翠的时候让小宇陪你去,与其把佛罗伦萨称为鲜花之城,不如叫做艺术之都。”

连我的行踪都查过,思飞心想。她拿着那个绿色的小盒,很有礼貌地送方茗出去。

方茗嘱咐了几句不要太过劳累之类的话就离开了。

思飞把那个绿色的小盒放在盛零食的抽屉里,放在她的法式薄饼下面。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跟方茗会有这样一场对话,可是雨凝——除非她肯放过雨凝。

可是,我真的要嫁给方小宇吗?这么多天来,我们确实是同甘共苦、同心同德,可是,那是爱吗?我承认我对他生出怜惜之情,可是——那是爱吗?

子安?我真的厌倦了他吗?我们互相懂得,却又互相折磨。我不相信命运,只相信自己,可是,我却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到头来,只剩下了厌倦?为什么没有一点包容之心,难道真的是那个能够让我我驻足的人还没有出现?雨凝说爱一个人就会包容他的一切,不可能是厌倦!

思飞正站在楼道里的阳台上出神,方小宇从外面回来,看见她就走过来轻拍了她一下。

她一惊,埋怨道:“闹什么?”

小宇笑着问她想什么想得入了神。她不理,就往外走。小宇去车库开车,他们去了娱乐城。

多事之秋,好一阵子没来了。小菲望见了他们,赶紧过来招呼。小宇问她罗子安有没有来过,她说,来过,不过天还没暗下来他就走了。

小宇说:“大概是去梨园了。”

思飞也不听他说,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点了一杯橙汁。

“咦?”小宇有些惊奇地望了她一眼,心想今天怎么不喝白兰地了,只是没有问出口,他叫了一杯香槟。

沉默了一会儿,思飞把橙汁一放,忽然说:“我们回去吧。”

小宇看了看她的脸色,什么也没说就站起来,他把思飞送回蓝羚公寓。

方茗正在看电视,见小宇回来,就让李嫂把莲子汤端上来,还有几块酥饼,看着小宇拿着酥饼吃得很有味道,不禁问道:

“怎么?今晚没吃饭?”

“没有。”

方茗没收了他的酥饼,让李嫂重新做点吃的来。

“你在看什么?”小宇抬起头来望了一眼电视,“这种家庭纠纷换汤不换药,一点都没意思。”

“你没看怎么知道没意思?”其实方茗也没有看,只是喜欢电视开着,可是娱乐节目又太吵,她就播到电视剧频道,听听人的声音。

“想想也知道了。”小宇说。

“看来我们小宇真是聪明,什么电视只要看一眼就能想到整个过程——”

“那当然。”

“那你和思飞的事情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有没有想到啊?”

“思飞?思飞虽然性情乖张,但也并非全不讲道理。”

“我没说她不讲道理啊——你看看,我才说一句,你就这么护着她——”方茗打趣儿子,半含责备地埋怨着。

“你说她乖张也罢,自我也罢,在你认为是缺点的东西,正是我喜欢她的理由。”小宇又伸手去拿点心。

“包括她的犹疑不定吗?”方茗不紧不慢地开着玩笑,胜券在握的样子却又似乎是故意敲打他。母子玩心理战赢得总是方茗,小宇倒不是笨,只是喜欢避免争端,你一拳打过来他马上就变成棉花,他不还击,但是保证你打的起不了作用。

“是啊,今晚一直没定下来吃什么,我们跑了半个上海,还是饿着肚子回来了。”小宇说。

方小宇匆匆吃完饭回自己卧室去了,看到书桌上小镜框里的思飞卷发披肩,眼睛里似笑非笑的神气,不禁乐了,他拿起镜框说:“淘气的丫头,笑什么呢一个人?”

思飞回到公寓,先把音乐打开。沧桑的《上海滩》听了一半就换了,换成了《Kiss the rain》。坐在音乐里写日志,就像坐在流淌着雨水的玻璃窗前喝咖啡,样子看起来是淡定的,却不防那雨水早已湿透了敏感的心,无着无落地不舒服。

她又开始失眠,直到零辰三点才睡去。梦里的情境很熟悉,还是大雾,她一个人在森林里奔跑,找不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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