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这时,神后宫门外,一声尖细锐利的高嗓音叫道。
啊?!皇上来了!
倩妃心中不禁窃喜。果然没有浪费她在这里东拉西扯地折腾了一个晚上,早就听闻皇上无论每天的政务有多繁忙,都会来这神后宫看太后的。今天总算是让她等到了。等离开着神后宫之后,皇上今晚,说不定会留宿她的依倩宫。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倩妃放下手中的汤碗,毕恭毕敬地朝李若寒行宫礼道。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太后这里?”李若寒不悦地挑挑眉,问道。母后平时,最烦的就是有人来打搅她的清净,这帮蠢货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回皇上,臣妾正在陪太后聊天解闷,太后很喜欢臣妾亲手所做的莲子樱桃汤呢!想不到皇上您这就突然来了,让臣妾,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呢~”倩妃娇滴滴地说道。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跪安吧!”强忍心中的不快,李若寒勉强没有在自己的母后面前发作,他挥手示意倩妃离去。
“皇上,臣妾可是……”倩妃没有想到自己辛苦策划了这么久,竟然就这样被打发,仍然心有不甘地说道。
“那肃清宫,似乎在朕登基之后,还没有人进去过。倩妃是否也有这个兴趣,去与瑶妃她们做个伴?”李若寒装做无意地轻说道。
倩妃果然被这句话吓得脸色苍白。几个月前,瑶妃的事情,在这深宫大院内,早已被传得人尽皆知。就只是因为说错了一句话,惹恼了当今的龙颜,遍被打入冷宫,永世不得翻身,以后的下场将会无比的凄凉。
“皇上饶命!臣妾这……这就告退!”倩妃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着说道,并马上带着自己的仆从离开了神后宫。
李若寒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转身回望正半躺在贵妃塌上的太后。
“母后,近来您的身体可好?儿臣不孝,没有及时来看望母后您。”望着太后几乎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庞,李若寒握着她的手,沉重地说道。
“皇儿言重了,哀家的身体很好,皇儿不必时时为哀家所担忧。只是皇儿你初初登基,便面临如此繁重的事物,难为你了。”太后淡淡一笑,温婉地说道。
“儿臣多谢母后的关心。”
“只是皇儿,你的那些妃子,也着实是……哀家并不希望以后老是有人来打扰……”太后委婉地表达了自己渴望得到清净安宁的意愿。
“请母后放心,儿臣立刻就传令下去。凡擅自闯入神后宫者,死!”李若寒郑重地保证道。
夜色蔓延得越来越浓。
宫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微微的细雨,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果然是知时节的春雨。
春雨洒落,预示着这冬寒肃杀的乾京,也到了春天来临的时候。
这,是否也会预示着,这朝堂、这后宫、这金銮殿、这高墙红瓦、甚至是整个天乾王朝,都会发生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
皇帝驾崩,速回。
义父用我玄隐门最快的信鸽从乾京传给我的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尽管在古代传播信息的速度比较慢,尽管没有确切的根据,但是皇帝驾崩这么大的一件事,还是在民间被流传得沸沸扬扬。
“小姐,以是子夜了,你歇息一下吧,从虢州到乾京,咱们马不停蹄地赶了两天两夜的路,也该休整一下了。”音儿客观地劝告我道。
“不!先帝驾崩,接下来即位的会是谁?!是太子还是爹?朝中的局势会变成什么样?我必须马上回去啊!”我心急如焚地说道。皇帝驾崩,夺位之战正式打响,爹等了这么多年,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现在朝中的形势,应该会是最乱的时候。
怎么会这样?现在怎么会一点特别的消息都没有?民间,特别是如此地靠近这天子脚下的乾京城外,现在为何还是那样的平静、安和、热闹……仿佛一点影响也没有?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是爹已经秘密地解决掉了太子、自立为皇,还是爹生生地看着当今太子李若寒登基为皇?
在这关键时刻,我竟然不在爹的身边,要是爹的计划失败,那我真是愧对义父……怎么办?
“小姐,现在大概大局已定,你再着急也没有用,歇息一下吧。”音儿坚持地要让我休息一下。经过这几个月,她变得成熟多了,很多时候,都是她在劝告我,她在客观地分析事实,而我,只是会一昧地不知所措。
是应该休息调整一下了,我们是人,不是神,是人就要休息,是人就要吃饭睡觉。这以前我用来教育音儿的话,现在反过来,要用来教育我自己了。
“那,好吧,我们先进去投宿一夜,明天再回王府吧!”我点点头,带着音儿走进这乾京城外十多里处的一家小小的客栈。
夜已深,这客栈内,仅仅是掌柜台上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微弱的火光映在灰墙剥落的岁月上,一片昏黄在摇摇晃晃。
所幸的是,这一段时间这间客栈的生意并不是很好,房间还很宽裕。我和音儿也没有挑剔那么多,进入到一间灰尘扑扑的房间,音儿熟练地把它稍微整理了一下之后,便与我一起和衣躺在了那张满是霉味的床上。
我闭上疲惫的双眼,可不安的感觉还是在我的心中不断地蔓延。我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古代通讯和消息传播的落后。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而前方在等待着我的,到底是一条怎么样的道路?
为了让我能够多休息一会儿,第二天早上,音儿很没有义气地故意不叫醒我。直到日上三竿,我猛然惊醒,才发现太阳已升得老高,糟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小姐,现在还很早呢,才是用早膳的时间。”音儿在一旁轻轻地说道,并用力把手中的毛巾拧干,准备帮我擦拭。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我抓住音儿细嫩的手腕,阻止她连洗个脸都要亲自来伺候我。
“好了,小姐,我是你的贴身侍女,这点小事情,也算是应该的。你就让我再尽尽自己的责任吧!”音儿笑着把温热的毛巾擦在我脸上,我只好任由着她。
“音儿,我们还是快走吧,我始终还是不放心。”
“好,我们走。”
从客栈二楼客房的楼梯上走下来,发现现在这客栈大厅内,倒也还算是热闹。大部分桌子都被坐满,大家一边用着早膳,一边轻松愉快地谈笑风生,好一片祥和热闹的景象。
这时,一个灰衣的作着小二打扮的人从客栈门外冲了进来,朝客栈里面的人大声兴奋地喝道:“各位客官各位客官,小的在那乾京的城门外足足守了整整两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刚刚贴出来的皇榜啦!”
顿时,客栈的气氛沸腾起来,大家都踊跃地想知道最新的情况。
“小二,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还不快说!吊大家的胃口干嘛?”
“就是就是,赶紧说嘛!”
“快说啊!”
“哎,哎——客官别急,小的在那城门外苦等了那么长的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客官您看这个……”那灰衣小二搓了搓双手,装做为难地说道。
想不到着小二,倒也挺会卖关子。
我和音儿不动声色地找了张不起眼的桌子坐了下来。这时,音儿按耐不住,正想把手中的银子塞给那小二,好让他快点儿把皇榜的内容说出来。我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让正欲起身的她没有站起身来。
“怎么?小姐不是最想知道那皇榜的内容的吗?”音儿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不解地问道。
“的确是这样。但现在这时刻,决不能有任何的轻举妄动。”我用同样小的声音向音儿解释道。
音儿立刻心领神会,与我一起,静静地坐在这张不起眼的摆在墙角的桌子旁,用内力逼近双耳,聚精会神地听着。
“你可真会趁机敲诈!好吧好吧……今天爷高兴,这些都赏你吧!”一位衣着看上去比较光鲜的客人,豪气地把一锭银子塞进那灰衣小二的手中。
“哎……哎,关大爷您可真是个爽快人,每次出手都是这么大方!谢谢爷、谢谢爷……”那灰衣小二看到手中白花花的银子,两眼都快眯成了美元符号的形状,忙不迭地点头哈腰道。
“好了,他奶奶的,你就别再卖关子了,还不快说!”那出手阔绰的关大爷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就是啊,快说啦!”
“好好好,各位客官,小的这就说、这就说!各位客官你们猜猜,今天我在那城墙上的皇榜中看到了什么?那可是天大的消息啊!老皇帝果然是在一个月前便驾崩了,而原本的太子爷,早在数日之前便已顺利登基为皇,今天正式宣布大赦天下、免税三月、普天同庆呐!”那小二万分激动地向众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