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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快剑

?如归楼,何安城最为豪华的酒楼,坐落于何安城最为繁华的镜水街,高四层,几乎占据了整条街道的四分之一。

如归楼里几乎每时每刻都人满为患,酒楼里的伙计也个个算的上是阅人无数,无论什么人,他们只要看一眼,便能把那人的职业贫贱猜的八九不离十。

今天,如归楼里来了三位奇怪的客人。

一位客人手握寒符,应当是寒家堡的贵客,却不愿去楼上雅间,宁愿在吵吵闹闹的一楼,另一位客人是何安城里人见人爱的寒家堡大小姐,卡斯奇娜,这位走到哪里都会被待为上宾的大人物,竟然和上一位客人一起坐在一楼一个靠窗的位子。

最奇怪的还是第三位客人,他不愿进门,只是站在窗外。

于是,酒楼的伙计们看到了一幅奇怪的画面。三个人,点了从未出现在酒楼一楼的最贵的酒和最贵的菜,隔着一面窗户对饮。

美酒在杯,佳肴在案,对面是好友,周遭有热闹。耶楼感觉到了幸福。

卡斯奇娜把三个人的酒杯都斟满,笑着说:“今天我们三人能在闹市相遇,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两位都是第一次来何安城,那这杯酒就权作二位的接风酒了,来者是客,这第一杯,我就先干了。”

说罢,仰头饮尽,丝毫没有寻常女子的扭捏。

“只是,还不知兄台大名?”

无名剑客放下酒杯,道:“师傅说,剑客无情,剑客也无名,你们如果愿意,可以叫我剑猿。”

耶楼道:“剑猿?好奇怪的名字。”

剑猿道:“当年师傅教导我剑术时,先教授我剑招,其中招数变幻,攻守技巧,却只字不提。只叫我去捉山中的灵猿,捉了放,放了捉。直到一天,师傅将一只灵猿带到我面前,灵猿撒腿就跑,师傅说我剑术已经小成。为感师傅大恩,我出山以来便自称剑猿。”

?卡斯奇娜道:“捉猿练剑,真新鲜,是为了增强体质吗?”

耶楼问道:“若只是为了增强体质,怎么会在捉猿之后剑术便小成了呢?”

剑猿笑着说:“两位有所不知,我派剑术与其他剑术不同,我派剑术名为古猿术,乃是开派祖师见山中猿猴互击而创。”

?“古猿术?”

“没错,师傅叫我捉猿正是为了追本溯源,体悟猿击术的本质。”

卡斯奇娜忽然惊呼道:“古猿术!你是古猿术的传人!”

耶楼问道:“古猿术很厉害吗?”

“何止厉害,大陆最强的剑术中,古猿术最少可进前三!”

剑猿淡淡一笑:“这个我到不知道,只是我下山时,师傅说过当今大陆公认的剑法名家中,没有任何一人能接的住我三剑。”

卡斯奇娜也不禁笑了:“这话也只有古猿术的传人敢说。”

“倒不是师傅狂妄。师傅说,当今大陆公认的十大剑法名家当中,有的人已经老了,有的人生活太奢侈,还有人沉迷于酒色财气,早已没有了当年的胆气和豪情,即使剑法高超,也不过是些二流货色。”

“师傅还说,真正的高手都是无名的,不会去追名,甚至会刻意忘记自己的名字,物我两忘方能得到剑中的真谛。”

耶楼道:“那你师傅······”

如归楼门口突然起了一片嘈杂,一群装束各异的大汉蜂拥而入,走在前头的大汉,满面虬髯,一脚踹飞了一张临近门口的桌子,高声喝道:“这么大的酒楼,连个伙计都没有吗?”

酒楼的客人见来人长得凶恶,又人多势众,一时是敢怒不敢言,一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一帮人处。

热闹的酒楼也顿时变得寂静。

柜台后的两个伙计见状,赶紧一路小跑,满脸堆笑道:“大爷息怒,大爷吃点什么,小的这就吩咐后厨做。大爷们先坐,喝两杯酒解解乏。”

那大汉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废什么话!有什么好酒好菜,快快给爷拿上来,今儿个来的都是大英雄,大豪杰,少不了你的酒钱!”

耶楼看了那大汉一眼,冷笑着对卡斯奇娜道:“英雄豪杰?也是可以自己吹捧得吗?”

卡斯奇娜也笑了笑,道:“别人都不说他是大英雄,他若不自己说,岂不是这辈子都成不了大英雄了?”

剑猿也道:“那倒也是,每个人都得有梦想,不时的吹嘘吹嘘,说不定实现了呢?”

想不到剑猿平常严肃庄重,一丝不苟的的坚守自己的信仰,损人的时候也是如此不留情面。

沉寂了许久的人群传出了笑声。

虬髯大汉顿时涨红了脸,正要发难,却被一声轻喝止住。

“金刚,退下!”

大汉的嚣张气焰顿时所剩无几,几十个大汉立马分成两股,站在两旁,从中央走出一青年,身着粗布长衫,手持一柄折扇。

青年慢步走向耶楼三人,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步态从容。

青年走的很专注,每一步都走的全神贯注,风度翩翩,纵使是卡斯奇娜,见识过无数的青年才俊,各国的骑士王子,也找不出走起路来比他更潇洒的少年郎。

青年终于一步一步走到了耶楼面前,却并不说话,只是看着耶楼的剑。

他看了好久,终于开口了:

“这是你的剑?”

耶楼回答:“是。”

青年却摇了摇头,叹道:“不对不对,这确是把好剑,却不是你的剑。”

耶楼疑惑的说:“喔?为什么?”

青年道:“这把剑有杀气,你没有。这把剑能杀人,你不能。”

没等耶楼答话,剑猿抢着说道:“他不能杀人,难道你能?这把剑不是他的,难道是你的?你不管好你的人,难道还不许别人帮你管?”

青年冷冷道:“这把剑当然也不是我的剑,我当然有我自己的剑。”

青年又问:“你想不想看看我的剑?”

剑猿道:“我不想看你的剑,但如果你非要我们看你的剑,你也一定会看到我的剑。”

剑猿又道:“你一定要知道,你有剑,他有剑,我也有剑,别人也都有剑。”剑猿抬头逼视着青年:“或许,别人的剑比你的剑还要更快些。”

气氛突然变得无比压抑。

卡斯奇娜突然道:“我好像认识你,也好像认识你的剑。”

青年挑了挑眉:“喔?”

卡斯奇娜继续道:“你手里那柄扇子,就是你的剑。你也是一名剑客,别人还在流泪的年龄,你已在流血。”

青年冷冷道:“流的通常都不是我的血。”

耶楼道:“让别人流血的人,自己就得先流血!”

青年的手紧紧的握着手里折扇,手背上隐隐有青筋暴起!

青年咬牙切齿的,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你们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

卡斯奇娜笑了笑道:“你又为什么不害怕?”

没等青年回答,卡斯奇娜接着说:“因为你有别人没有的天赋,而且从没经历过失败,对自己无比的自信。”

“如果你的对手是两个从没听说过的无名剑客和一个弱不经风的女人,你当然没理由害怕。”

卡斯奇娜看了一眼青年,继续说道:

“可是你没发现,这里还有一位绝世高人。”

“喔?我怎么没看到?”青年不屑的一笑,轻蔑的说道。

“既然是绝世高人,当然不能让你轻易看到。但只要这位高人愿意,就可以在瞬息之间折断你的剑,再打你几个巴掌,然后一脚把你踹到对面那张桌子下面。”

青年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竟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你笑什么?”

“我笑你说的这位高人,我不光没有见过,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现在你已经听说了,想不想见见呢?”

“我保证,只要你拔剑,你就可以见到那位绝世高人。”

“既然你不相信,为什么不拔剑,让我们血溅五步,横尸在这如归楼内?”

“拔剑呀,怎么还不拔剑?”

青年已经笑不出来了,手紧紧握着折扇——折扇里面就藏着他的剑。

让无数江湖豪侠闻风丧胆的搜魂剑!

“你们这些货色怎么配少爷拔剑!”

在旁边站立半晌的那个虬髯大汉,看见自家少爷竟然被对方逼得进退两难,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那虬髯大汉拔出腰间鬼头刀便劈,招式势大力沉,少说也有十年功夫!

鬼头刀刚出,剑猿也动了!

只听见仓朗一声龙吟,剑光一闪,宛如惊鸿闪电!

大汉的刀离耶楼的头还有一尺五,剑猿的剑离大汉的左眼只剩半寸。

好快的剑!

甚至没人看到他拔剑,耶楼刚听到剑吟,剑猿的动作已经停止,大汉已被制服。

如果不是大汉收力及时,剑猿的剑已经洞穿了他的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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