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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巴尔扎克

巴尔扎克(1799—1850年),他是19世纪法国最伟大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欧洲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和杰出代表。一生创作96部长、中、短篇小说和随笔,并合成全本为《人间喜剧》。他的代表作主要有《高老头》《欧也妮·葛朗台》。一个半世纪以来,他的作品被全世界所传扬,对世界文学的发展和人类进步起到了巨大的影响。巴尔扎克被马克思、恩格斯称赞为“现实主义大师”、“是超群的小说家”。

这位伟大作家的父亲原本是个农民,但是却善于机变,在1789年的资产阶级大革命疾风暴雨中利用时机,成为法国精锐部队图尔师负责后勤的军需官,最后转入金融银行界,事业逐步兴旺发达。

1797年,快到50的老巴尔扎克娶了一个银行家的18岁女儿,她就是巴尔扎克的母亲莎朗比艾。巴尔扎克虽然是这个家庭第一位出生的孩子,但很少得到家庭的温暖,出生不久便被送到图尔近郊,由一个宪兵的妻子抚养,几乎被踢出家庭。长大些后就被送到旺多姆的教会学校上学,过着极其严酷的封闭生活,学习的制度严肃死板,教师则残酷冷漠,回到家以后父母又没有对他给予关爱。巴尔扎克对他的母亲开始的时候感到害怕,随着时间推移他对他的母亲变得冷淡起来,甚至到最后发展为憎恨,他曾经说:“我从来没有母亲,她实在太可怕了。”

现实生活的冷漠促使巴尔扎克的注意力转移到书籍的王国中,他想在那里去寻找快乐。他说:“只有读书才能使我的头脑保持活力。”1813年巴尔扎克带着狂欢后的倦怠离开教会学校,1814年随父母迁到浪漫之都巴黎。在巴黎,巴尔扎克以超人的忍耐力完成了他的学业,并顺利进入索尔本学院学习法律。并且边学边工作,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当文书。这种生活阅历使他认识到巴黎可怕的一面,了解到很多为法律治理不了的罪恶,也看到了资本主义法律的虚伪,成为他日后的创作最佳素材。

巴尔扎克20岁从大学毕业后,没有从事律师职业,却选择了当从文的道路,发誓成为“文坛的国王”。连续四年,巴尔扎克住在一个公寓的顶层阁楼里,开始创作小说和悲剧。但他没有马上成功,生活一度穷困潦倒。他在给妹妹的信中写道:“你那注定享有伟大荣誉的哥哥,饮食起居着实像一位伟人,这就是说,他都快要饿死了!”为了摆脱困境,他冒险从事投机活动,最初做出版商,印出的书只卖了几十本,接着开办铅字铸造厂和印刷厂,都破产了,背上了近六万法郎的债务。到1828年,每年仅仅是利息,就要6000法郎。1837年,巴尔扎克创办的《巴黎纪事》报倒闭,他的债务增加到10万法郎,到他逝世前三年,他已经欠下了21万法郎的债务,由于负债累累,终生受着债主们的追逐。也因此,他开始了《人间喜剧》系列小说的创作。

巴尔扎克写作非常勤奋,每天从半夜到中午写作,然后从中午到四点校对校样,五点钟吃饭,六点钟睡觉,而到半夜又起床工作。他写作时穿着教士的袍子,点上七支蜡烛,桌边摆着提神的黑咖啡。3天时间他就会用掉1瓶墨水,坏掉10个笔尖。很多时候他连续工作好几个月,从不出来玩,然后像个疯子一样,拿着自己的稿子,十分天真地为自己喝彩。把稿件交给出版商后,他拿了稿费马上就跑去还给债主,这些债主一般都在报馆的院子里等着。有时候,他工作了一个晚上跑到朋友家,吃了些东西就睡,要朋友一小时后把他叫醒。当他醒来发现时间超过了一个小时,就大骂朋友是凶手、是小偷,因为睡觉的时间让他少构思一部作品,耽误了他和出版商的约会,使他损失了1万法郎,不能准时还债。

尽管这位伟大作家在巨大债务压迫下写作的,但他对创作一直都非常严肃认真。一部小说,他总是反复修改很多遍,有的时候会修改十多遍。他的小说稿子从来没有干净过,而为了看清他的稿子以便出版,出版商都要聘请很多人来校正,而这个费用也就从他的版税里扣了。所以,他的艰苦劳动,往往比不能取得预想中的报酬,很多时候还不够还债。但他宁可少些稿酬,也要坚持修改,从不马虎了事。

巴尔扎克生前收到过1.2万多封信,这些信大部分是热心的女读者写给他的。巴尔扎克崇拜女人,而且他的爱情世界从来就没有得到过满足。他给妹妹的信中说:“献身给一个女人,为她谋幸福,这是我一向的愿望,难过的是我实现不了这个愿望:不顾贫穷,也要谈爱、结婚,我却没有这个胃口。”所以,他只富有的女人进行情感联系,毫不避讳地要妹妹替他找有钱的女人,以便帮他还债。巴尔扎克的女友一般都是比他年纪要大的贵族妇女。1837年他因破产又一次遭到债权人的威逼,他就躲进女友维斯贡第伯爵夫人的家里,这位女友为他支付了几千法郎,打发走了前来抓人的官员,巴尔扎克才没有因为债务而入监狱。巴尔扎克最重要的女友是玻尔妮夫人,她比巴尔扎克的母亲还大一岁,生过9个孩子。他们相爱时,伯尔尼夫人已经46岁,巴尔扎克只有22岁。对于从小缺少母爱的巴尔扎克来说,玻尔妮夫人既是情人又是母亲。她鼓励了巴尔扎克,让他重新有信心生活下去,她也是第一个在巴尔扎克破产时解囊相助的女人,她不顾自己丈夫的威胁,设法给了他4.5法郎的巨款,也是她为巴尔扎克提供了许多大革命时代的写作材料。巴尔扎克承认:“她是我的母亲、朋友、家园、知己和顾问,她使我成为作家,她给予我在青年时所需要的同情心……没有她,我无疑早已死了。”

而与他关系最长久的应该是翰司咖了。1832年12月26日,他收到从欧洲东方的俄国寄来的一封信,署名“一个外国女人”,它是俄国贵妇翰司咖夫人写的。当时她只有30岁,而她的丈夫虽然是俄国的巨富,但比她大25岁。在读过巴尔扎克的小说后,勾起了幻想。于是决定和他联系,写信后,她在一张报纸上登了一则启事:“您在《每日新闻》里刊登一句话,以便我知道您已经收到了这一封信,让我能够再给您写信。请您在启事里签署致‘一个外国女人’。”1833年1月8日同一报纸上登出启事:“巴先生收到了您给他的信,……他很抱歉,不知道应当把他的回信寄到什么地方,致‘一个外国女人’。”从此,巴尔扎克和翰司咖开始了长期的书信交往。巴尔扎克很想摆脱经济困境,对翰司咖夫人穷追不舍。8年后,翰司咖夫人成了寡妇,巴尔扎克马上向这位贵妇求婚,但翰司咖夫人不断找借口推辞,并不想真心嫁给他。痴情的文人陪翰司咖夫人周游欧洲,两次接她到巴黎居住游玩。1850年,巴尔扎克身患重病,翰司咖夫人看他已经不行了,才同意与他结婚。这场持续了十八年之久的马拉松式的恋爱,耗尽了这位文学巨匠的精力,婚后只过了100天,他就溘然长逝,去世时只有51岁。

作者的文学成就

1.法国文学史上的地位:

随着巴尔扎克在法国文坛上的崛起,他慢慢地被他同时代的作家们所接受。

法国作家格迪耶第一个给予巴尔扎克热情赞扬的人。后来相继有乔治·桑、波德莱尔、福楼拜、左拉开始青睐他。

在巴尔扎克的葬礼上,诗人雨果甚至说:“在最伟大的人物中间,巴尔扎克属于头等的一个,在最优秀的人物中间,巴尔扎克是出类拔萃的一个。他的才智是惊人的,不同凡响的,成就不是眼下说的尽的……”而对文体一向苛求的人道主义斗士佛朗斯深情地说:“他是他那个时代的社会的洞察入微的历史家。他比任何人都善于使我们更好地了解从旧制度向新制度的过度”,特别强调:“从塑造形象和深度来说,没有人能比得上巴尔扎克。”作家莫洛耶说:“巴尔扎克不仅仅是19世纪的优秀作家,他堪称最伟大的小说家,这在今天几乎是一致的看法。”莫里亚克指出:“《人间喜剧》是神书,是巴尔扎克人物之林的条条大道。”

泰纳《巴尔扎克论》:“金钱问题是他最得意的题目……他的系统化的能力和对人类所处的明目张胆的偏爱创作了金钱和买卖的史诗。”

2.世界文学史上的地位:

巴尔扎克开辟了小说的一个新天地,使小说的表现力得到了空前的发展。

他气势恢弘的艺术灵魂,生机盎然,与现实生活一样多姿多彩,却比现实更加集中、洗练和强烈。恩格斯将他的《人间喜剧》看作是“现实主义的最伟大的胜利”,“给我们提供了一部法国社会,特别是巴黎上流社会的卓越的现实主义历史。”在表现手法上“除了细节真实外,还更真实地再现了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我从这里,甚至在经济细节方面(如革命的动产和不动产的重新分配)所学到的东西,也要比上学时所有职业的历史学家、经济学家和统计学家那里学到的全部东西还要多。”

“巴尔扎克在政治上是一个正统派,他的伟大的作品都在注意要灭亡的那个阶级方面,但是尽管如此,当他所深切同情的那些贵族男女行动的时候,他的嘲笑是空前尖刻的,他的讽刺是空前辛辣的。”

由于他的作品展示了法国社会的全貌,所以他的作品甚至被比喻成法国社会的缩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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