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灵体,很多灵魂强大的人所渴望的力量,寻找一个强大的寄灵体,并成功寄灵,能给自己带来非常大的破坏力。优秀的寄灵体,能够发挥自己所不具有的元术,比如说,萧芦荻的老师,阶留痕,他擅长的不过是水金混合之术,对蜥蜴完成通体寄灵,就拥有了蜥蜴的变色,以及更强大的水术,在战斗中,不仅拥有蜥蜴的强防御力,还有体型优势,以及力量上的压制。
因此,凡是灵魂强大的人,都不会轻易放过自然界中强力的寄灵体。但寄灵术,危险性非常大,毕竟要侵占另一个强大的灵魂,而且还在那个占主导地位的灵魂,非常困难,如果不自量力,强行寄灵,最终,寄灵体很有可能反噬寄灵人,寄灵人因丢失了灵魂,而成了一个空壳,也即是植物人。
真正的寄灵高手,无外乎两类,一类就是灵魂强大,强取强夺,但这会因为寄灵体的叛逆,终不能全力发挥寄灵体的实力;第二类就是有相当大的亲和力,也寄灵体关系融洽后,互相达成默契关系,一个指挥,一个战斗,使得战斗力不止一倍的提升,这就是所说的通体寄灵。
云沼城曾经存在着一大家族,也就是江家。江家的势力到底又多大,可以说,云沼城的真个生命体系都在这个家族的掌控之中。靠贩卖盐起家的江家,渐渐垄断了整个云沼城的吃穿住行,当时的人,不说云沼城,只说江家,仿佛整个云沼城就是江家的。
三十年前,运货的江家路过整片沼泽时,发现了巨大无比的水蛭,于是,江家族长江子惑打算凭借自己强大的灵魂之力,强行夺取水蛭的灵魂。在沼泽中,他与水蛭耗了五天五夜,可惜,最终失败了,江子惑因此而失去了灵魂。江家欲杀掉水蛭,强行剥离出江子惑的灵魂,那个时候,仗着人多,与水蛭厮杀得天昏地暗,水蛭吸了不少人的血,但自身也伤痕累累。它拖着满身伤痕,向妖界求救,结果,刚成立的妖界五护将,协助水蛭,反杀江家。
江家被杀得惨不忍睹,天上染血的红色云朵整整一个月不变颜色。唯一幸存者,就是江去东的母亲。
此后,妖界的的传奇人物,也是是非之境的传奇人物,名叫影別枝,她凭借无人能匹的强大寄灵力,统整各霸一方的众妖主,以妖后之名,建立妖界,与是非之境上的四方之国鼎足而立。掐指算来,妖界也只不过二十年的历史。
如果妖界是想要扩大己方势力范围,屠灭整个云沼城,不必等上二十年吧,如今大举侵犯,到底有何目的?经历过那场浩劫的告翁,如今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去东听完告翁的话,问道:“老伯,江子惑是谁?”
告翁看了看江去东,说道:“好像,你是江去东吧,江子惑就是你未见过的爹。”
江去东大惊,跌坐在地,他万万没有想到,悔长梦就是他的杀父之仇。他正打算与悔长梦重新开始,如今,爱恨情仇,郁结于心,全身伤口同时复发,口中吐了一滩浓血,昏死过去。
霁罗裳赶紧为他疗伤,给他喂了两颗绿色药丸,捏住他的手腕。从霁罗裳手上长出的苔藓顺着江去东的手腕延伸到全身各处,苔藓冒着热气,为他全身供能。
告翁看着倒下去的江去东,说道:“难道我说错话了吗?”
琪瑶跑过来,递给告翁已经烤熟了的鱼,说道:“老师,您没说错,不过,他的老婆,就是您口中所说的水蛭,也是杀害他一家的妖怪。”
告翁冷哼一声,说道:“人与妖之间,绝对不能相恋,否则,没有好下场的。自讨苦吃,活该。咳咳……”
琪瑶拍着告翁的背部,说道:“其实,是他娘逼他和水蛭结婚的,怪不得他,只不过,后来,他们两个才好起来。”
告翁说道:“采菱她,她怎么能这样做?当初采菱求我收江去东为弟子,我见江去东元力不足,远远达不到我的收徒标准,果断拒绝。从此,采菱躲在云沼城以东,再没见过面。她对自己儿子如此重视,为何还要让他与一个妖怪结婚?”
霁罗裳说道:“老师,当时江伯母应该不知道悔长梦就是妖。”
告翁思索了会儿,说道:“原来她叫悔长梦,可是,妖有妖难改的本性,要想变成让人看不出是妖的人形,绝非一般妖物所能做到的,你们给妖界五护将交过手,除了千面猴能够随意改变人形,其余的恐怕都不行吧。”
鹭随吾抹去嘴角上黑溜溜的炭灰,说道:“确实是这样,剩下的四个,虽然部分像人,但很大一部分都还保持着妖身。”
悦深城说道:“这个,当初我也好奇,后来,悔长梦来找我的时候,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老师,恕学生卖个关子,等江去东醒来的时候,我把所有的真相全盘托出。”
鹭随吾哼了一声,说道:“卖了一路的关子,真以为自己在唱独角戏!”
悦深城满怀歉意地说道:“这事与江去东有莫大关系,如今,情势迫在眉睫,我也不得不给他说。”
告翁说道:“罢了,先吃晚餐吧。”
琪瑶对鹭随吾说:“你腿快,去云沼城搞点酒菜。”
鹭随吾悻悻站起身,低着头,朝云沼城跑去。
萧芦荻坐在钓鱼台边缘,看着水中荡漾的模糊影子,心事重重。如今,他知道了这边的所有事情,自己不就像那个江去东吗,想要挽回很多东西,结果什么也没有得到,只怪自己无能为力,就是有这么多关系非常好的朋友,又能怎样呢?同学会,自己刚有半年相识的同学,如今童邪无知,一切美好的幻想,等十年、二十年后,会不会也变了样子?
所有的未知,犹如夜色之下冰凉的的水,摸不透,却凉透人心。变强的冲得,撞击着萧芦荻的心,他咬了咬牙,连自己都感受不到无人在意的自己,自己算个什么,帮不上忙,只能远远盯着他们。
江去东终于醒了,望着铁炉中的火焰,火焰后透着一个模糊的影子,他吃力地站起,跨过影子,在众目睽睽中,走向安静坐着的萧芦荻。
琪瑶连忙扶住他,拉他坐在地板上,撕了一块鱼肉,喂在江去东嘴里。江去东眼泪流了下来,那个影子,不就是以前的自己吗?落寞,无助,所有的这些,自己一直压在心底,如今释放出来,何等沉重。
夜半时分,大家都很劳累了。悦深城见江去东伤势略微好转,便走了过来,说道:“先喝口酒吧,虽然对伤口不好,但对心情,会好些。”
江去东喝了一口,说道:“不用安慰我,这么多年,悔长梦安慰我的话太多了,我不想再听半句。”
悦深城说道:“我知道,所以,我只给你讲实情,如果你无法做好这个抉择,今后,云沼城也会随你而逝。”
江去东傻了眼,说道:“什么抉择?”
悦深城说道:“这要从三十年前说起,那个时候,因为杀了很多人,她的吸盘居然把这些人的灵魂吸入体内,并因此,灵魂得以强大,也因而能够成功寄灵人体。她就是寄灵了一名女子,才有如此容貌。外貌是人,灵魂却是妖,渐渐苏醒的强大灵魂,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又过了十年,融合的灵魂越加强大,但潜藏的很多仇恨的灵魂,折磨得她日夜不得安宁。正在这个时候,我们五个人才有机会与她拼杀,那晚,她的妖身非常巨大,我们五人战得异常艰难,总算以为是两败俱伤,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们五人是完全被打败了,她一直强忍着杀死我们的决心,在跟我们战斗。被你救起的时候,她就决心为了过去恕罪,而不是为了你的救命之恩。
嫁给你的时候,她很高兴,而你终究念念不忘饰红藕,于是她来找我。我初见到她的时候,第一个冲动,就是拔刀架在她脖子上。她对我说,让她做什么都行,哪怕是她的肉身。她紧紧搂住我,嘴唇印在我的嘴上,疯狂吻着。我感受着这种说不出的美味,虽然明知道饰红藕就在附近偷看着。我们纠缠了很久,突然,我的脑子里出现一张吸盘,紧紧咬着我的头,我推开悔长梦,大口喘着气,这个让人爱又不敢爱的怪物,我算是折服了。
她确实帮我做了很多事,我年少当上城主,自然会有人不服我,我便派出她来帮忙交涉,倒是起了很大的威慑力,才使得云沼城很多沉久的冤案得以雪清。穷山恶水出刁民,说来,云沼城也算是恶水之地吧。最让人头痛的是,江家没了,私盐开始疯狂泛滥,做抬高价,使得贩盐奸商联合一起,把盐价抬升得比珠宝还贵。
面对如此嚣张的盐枭,悔长梦一再干涉,却使得给她捏造的流言蜚语疯狂传播,这才是江伯母对悔长梦存有如此大的偏见的原因。前几天的杀人事件,是我让悔长梦借着水怪身体替我清理扰乱城内市场的那帮家伙。”
霁罗裳听到这,说道:“难怪你对水怪如此放任不管,可是,蓝百茵的丈夫又犯了什么罪?你要如此偏袒?”
悦深城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这个城主早已离不开悔长梦这样的好助手了,她那样做,应该有她的道理。”
琪瑶接着问道:“悔长梦临行前,所说的承诺,又指什么?”
悦深城说:“这个承诺,这个承诺,我一直保守者,不敢兑现,也就是,在全城人的面前,杀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