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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美丽的传说

罗伯特看到占星师的信感到倍受鼓舞,因为他对占星这门科学和这位占星师的能力非常有信心。他决定马上去佛罗里达休息一段时间,去当地的风景胜地和美丽的滨水之地旅游,希望能在那里获悉玛丽的消息。他直接去了位于佛罗里达的棕榈海滩,拜访了那里的一位老朋友,科南·道尔,他对通灵术有着浓厚的兴趣。当地的人们告诉罗伯特,这里有一位著名的通灵大师,从英国来的波斯福特女士,他们都曾拜访过她,相信她一定能帮罗伯特解决问题。罗伯特问哪里能找到她,人们告诉他大师去了佛罗里达的奥卡拉,去了解有关银泉的传说,这个传说讲的是一位美丽的年轻女孩在泉水里自尽的故事。

下面的故事是根据浪漫小说和准确史实综合记录而成。希莉大婶一辈子都住在银泉边上,大概16年前她与世长辞,有很多来银泉旅游的人都见过她。以下出自麦丽·班布里奇·克里斯特女士的妙笔:

在佛罗里达著名的银泉附近,住着一位年迈的黑人女性,附近的人都叫她“希莉大婶”,据说她已经110岁高龄了。希莉大婶的脸上皱纹密布,黝黑的皮肤和怪异的长相,更令人过目不忘,唏嘘不已的还有她嘴角一撇雪白色的胡须。奥卡拉市的老人们都记得希莉大婶,她以前看上去也跟现在一模一样。她一直都在银泉附近生活,从日出到日落,都会看到她拄着又短又粗的拐杖,一瘸一拐的在泉水边漫步。

她是一出悲剧的见证者,这个悲剧只有奥卡拉当地为数不多的老人们知道,但他们从未提到过希莉大婶。在奥卡拉市最初建立的时候,它附近有一处壮丽辉煌的豪宅,它是哈丁·道格拉斯上校名下的财产,道格拉斯上校是南卡罗来纳州赫赫有名的富豪。他有个独生子,承袭了母亲的绝色美貌,分外的俊美,也承袭了母亲温柔胆怯的个性,成为父亲铁腕统治下的奴隶。在美丽的小城奥克拉市,住着一位名叫伯妮斯·梅奥的姑娘,克莱尔·道格拉斯第一眼看到这位金发美女的时候,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尽管伯妮斯的祖籍在弗吉尼亚,但她可是地地道道的“鲜花美地”成长起来的孩子,充满激情又冲动任性。她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像门罗湖的水一样清澈,她的童年是在美丽的小城桑德福度过的。她的头发是金黄色的,像佛罗里达金灿灿的阳光一样,她的血液里充满了佛罗里达的热情奔放。在伯妮斯·梅奥跟克莱尔·道格拉斯相识的6个月里,他们天天形影不离,银泉成为了他们最喜欢的约会之地。他们往往花上大半天的时间,纵情徜徉在大自然美色绝伦的怀抱里。

伯妮斯似乎对地下水世界有着无穷尽的兴趣。“如果我是个美人鱼,克莱尔,”她说,“住在水晶石窟里,晴朗美丽的一天,我在布满蒲葵和苔藓的泉水中游来游去,然后停靠在不远处的岩石上,用贝壳做成的梳子梳理我金色的秀发,这个时候,你的船从远处飘来,透过清澈的泉水,你看到了我,你爱上了我,你对我的爱能否让你不顾汹涌的激流、深不见底的泉水走近我吗?”克莱尔用温柔的吻打断了她,向她发誓他对她的爱亘古不变,就像眼前这泉水一样,清澈见底。他们把船停泊在水中央,钻研起岩石、贝壳、苔藓、蒲葵和鱼儿,泉水有80英尺之深,清如明镜,倒映着岸边的树木和丛林,宛如仙境一般。

奥卡拉最美的地方,最能吸引银泉年轻人的胜地,莫过于“情人小径”了,他们总是到这里秘密的幽会。但改变命运的一天来临了,两位有情人即将遭到无情的捉弄。这一天,克莱尔·道格拉斯向父亲坦白他爱上了穷人家的美丽小姐,伯妮斯·梅奥,他要娶她为妻。听过儿子的这番话,父亲勃然大怒,说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并秘密策划了阴谋,让两个人分开。

很快,克莱尔·道格拉斯被父亲安排到国外负责一项重要的生意,伯妮斯知道事情真相之后,她的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与克莱尔分开的残酷现实让她的心受伤流血。她试图奋起改变命运,但一切都是枉然;失去了克莱尔,生命变得一片空白。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是伯妮斯的真实写照。克莱尔在外的365天,日日夜夜都像寒风利剑般摧残着伯妮斯的身体,她日渐苍白瘦弱。终于,她变得像深爱的银泉边那些白色小花一样,欲坠。克莱尔戴在她手腕上的金色手链,如不是因为橡皮套紧紧拴在手臂上,早就从骨瘦如材的手腕上滑落了。这一天(也是她在世上的最后一天),这位女孩用尽生命中的最后一点力气,挣扎着到了银泉边。希莉大婶对这位不速之客分外吃惊,她看到这个瘦弱得宛如即将凋零的白花一样的姑娘出现在自己门前,接着昏倒在自己怀中。女孩渐渐恢复了意识,但黑人大婶已经明显的感觉到,死神那双灰色的无法抗拒的眼睛已经定睛在了女孩的身上。

“希莉大婶,”女孩大口喘着气说,“我临死来到你的面前,请一定要完成我最后的心愿。坟墓之下埋藏着秘密,今天晚上日落时分我就要去天堂了。

因为与心爱男人的分离,导致了我的死亡,但因着这死亡,我们将再次团聚。

我向上帝乞求过,他听到了我的祷告。但是您,希莉大婶,你一定要听从我的要求。你是爱我的,按着我说的去做。今天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把我的尸体带到沸泉那里,把我葬在沸泉中。你知道那个地方———不要弄错了。按我说的做,上帝会让我的灵魂安歇。”

“我万能的上帝啊,你想让希莉大婶孤身一人在黑漆漆的夜晚,带着你的尸体去哪里?”黑人老妇说到这里的时候,迷信的恐惧让她不断地打着寒颤,牙齿哆嗦着发出声音。女孩感觉到自己的计划可能会遭遇挫折,她用尽力气挺直身子坐了起来,那双濒死将要闭上的双眼也睁大了注视着希莉。

“希莉大婶,”女孩喘着气说,“我是临死的人了,已经离上帝很近了,我跟他谈过,他答应了我的要求。我的愿望摧毁了我的生命,我发誓在死亡的世界里将改变这一切。24小时内,克莱尔·道格拉斯将在银泉的水晶石窟跟我会合。如果你不能按我的意思去做,所有的邪灵会纠缠你一辈子。让你瘫痪,使你瞎眼,变成聋子———聋到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死亡恶魔的哀嚎充斥着你的耳朵,日日夜夜不停折磨你。你是发誓完成我临死的心愿,还是要拒绝我,违抗上帝的旨意,从而让临死女人的诅咒在你身上应验?”

老妇人被女孩的这番话吓得惊慌失措。她的眼神充满恐惧,大颗大颗的汗珠从脸颊滚下。她被女孩说服了,战战兢兢地说:“我发誓,亲爱的,我发誓。”这个夜晚分外肃杀和冷清,天地之间似乎只有上帝清醒着。一艘小船在月夜里往银泉的下游划去,带着两个不速之客———一个苍老、古怪、驼背,另一个,安静、苍白、可怜的裹在瘦弱的躯体里。树叶一动不动,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黑人大婶用力划桨的声音和她疲惫的喘息声。小船一路划向沸泉,然后转向停下来。

轻柔的小心翼翼的,就像是手捧刚出生的婴儿一般,黑人大婶把女孩的身体举起来。本来充满了恐惧,但看到死去女孩仍洋溢着笑脸后,恐惧便烟消云散了。大婶布满灰尘的脸流下了热泪,她恭恭敬敬地执行着女孩的遗愿。

沸腾的泉水宛如花开一般,女孩的身体放入其中,随着翻滚的泉水来回荡漾,这仿佛是她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刻。女孩再次展露笑颜,在皎洁的月光下闪耀出金子般的光辉。光亮之中,泉底的每一颗小石子都清晰可见。忽然,一股神奇的力量出现了,女孩的身体开始下沉。沸腾的泉水停止了涌动,岩石裂开,从中间涌现出了巨大的水柱。裂开之处慢慢扩大,将女孩的身体包容进去,然后合拢关闭,不留一丝痕迹。

“哦,万能的上帝,愿美丽的天使安息。她一定向上帝祷告过,她知道死后会发生什么。”大婶自言自语着,在月夜里划船而归。

知更鸟在岸的另一侧随着泉水的节奏发出悦耳的叫声。“听啊,”希莉大婶继续自言自语道,“快乐的鸟儿已经唱起了洞房乐曲。快来吧,克莱尔·道格拉斯,你美丽的新娘在等你,等你等了太长的时间,还有一天就能如愿以偿了。”

伯妮斯·梅奥死去的第二天,是奥克拉的人们永生难忘的日子。这一天,克莱尔·道格拉斯外出一周年,刚刚回家,他发现漂亮的表妹(父亲要求他跟表妹结婚)在父母家做客。

“克莱尔,”父亲在吃早饭的时候说,“我在银泉有一艘非常好的新快艇,我希望今天上午你能带着表妹出去兜兜风。另外,我希望为你们办一场晚会。”

“太好了,姨父,”女孩欢呼道。而克莱尔脸色苍白,顿时感到生命的颜色完全消失,呆呆的站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

4月的阳光下,银泉边正举办热闹的宴会,快艇上的克莱尔·道格拉斯看上去非同寻常的英俊帅气,只是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和表情,叔父阿姨们都在岸边侃侃而谈。4月阳光中的美丽富家女孩在快艇上欢快起舞,而孤独的月夜里,同样的泉水边,另一位女孩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快艇在接近沸泉的时候,注意到一艘小船停靠在旁边。划船的是希莉大婶,这位老妇人的眼睛被泪水打湿了。快艇在小船旁边停了下来,老妇人正定睛看着清澈的泉水,似乎想要看穿泉底。

表妹突然大喊:“啊,快看,那看起来像一双手,一双女人的小手!”泉水中的手渐渐清晰,纤细的手腕上戴着金色的手链。哦,那双手,纵然有一万双手,克莱尔·道格拉斯也能从中辨认出这双手!他的脸色白得像纸,紧张的似乎要窒息。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泉水中央。突然,沸腾的泉水安静下来,岩石裂开,变成了透明,就像是一株受了伤但美丽无比的百合花,在花心中躺着伯妮斯·梅奥,她金色的长发轻柔的飘散在沙子上,她死去的面容露出舒展的微笑,就像是平安的光环最终笼罩在疲惫的灵魂上,破碎的心找到了最终的安歇之地。一声凄惨的叫声划破了长空,刺穿了母亲的心扉,母亲生命中最后一次凝望着儿子的脸,克莱尔·道格拉斯纵身跳下快艇,向水深处、更深处游去,直到他抓住那双死去恋人的小手。

然后,也是骤然之间,岩石分裂又合拢,将这对恋人从众人的视线中移走。再一次,泉水变成漩涡,发疯一样沸腾不止,就像是在斥责那些曾经把上帝中意的一对爱人无情分开的罪人们。

银泉的秘密洞房,也是第一次被世人所知,这里也成为了游客们流连忘返的旅游胜地。“沸泉”不停地喷洒着细雨般的泉水,珍珠般晶莹的贝壳从岩石缝中长出,这就是希莉大婶所说的,这是天使们给伯妮斯·梅奥在银泉的宫殿中与心爱的王子举行婚礼的礼物。这片泉水中还长出了独特的花朵———花的叶子就像百合一样皎洁,绽放起来又像橙花一样绚烂。它的颜色像蜡一样白,希莉大婶说,这种花就像伯妮斯微笑的脸庞一样美丽,所以她把它们叫做“伯妮斯笑靥花”。

奥克拉的年轻人中盛传着这样凄美的故事,能够得到一片笑靥花花瓣的女子,将会在年末之前成为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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