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书,里面的内容,全是各种花草的潜在功效,某种毒药是用什么样的材料、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需要怎样的配料、需要怎样的保存等等,完全详细的记载,怪不得被师父当宝贝对待。
覃文姝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床边坐着,细细的研读这本秘笈。
上午的时间,覃文姝全部用来习武。师父岑杉的轻功让她叹为观止,对师父的崇拜与杀害母亲的仇恨主导着她用生生不息求学劲头,每时每刻都在努力。
习武的时候,师父从不会夸奖她。即使是她做的很好很出色。岑杉从没有再对她笑过。她从高高的树上摔下来,岑杉只是错开视线,冷冷的撇下她;她不小心被毒灼伤了手,岑杉只是淡漠的离开,留她自己研制解药。
岑杉从不解释,他只会对文姝说:“对自己不够狠,何来报仇一说。”
覃文姝越来越懂得隐忍,越来越学会冷漠。
一转眼,六年的时光过去了,到了覃文姝及笄之年。
“师父。”覃文姝使轻功从崖顶飞回隐在丛林中的小木屋,“师父召徒儿回来,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岑杉先生端坐在门口,看着远处天空飞过的一只只鸟儿,轻轻的说:“文姝今日及笄了吧。”
覃文姝蓦地愣住,对啊,她及笄了!
岑杉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深沉的笑:“为师送你一个礼物,在你及笄的这一天,去报了你的仇吧。”
“真的吗?”覃文姝抬起头,面上波澜不惊眸子里却是盛满了高兴。她已然被磨的沉稳许多,可听到复仇这件事,还是会激动。
岑杉从轮椅的后面拿出一把剑,递到文姝面前。“这把剑,从今天开始属于你了,将你平时练习用的剑留下,以后,就用它。”
覃文姝双手接过剑,打开剑鞘,锋利的剑身倒映出她小巧的脸。这是一把无比坚韧的武器,剑柄上一个高傲的白凤不可一世,剑鞘薄薄的,看起来像是蚕丝,然,那却是可柔可刚、世上难得一遇的汉白铁石。岑杉将这把宝贵的剑送给她,可见对她有多么的信任。
“文姝定不负师父所望,为师父报了大仇!”此刻的文姝唯有这样坚定的跪在师父的面前,才能让师父对她的信任只增不减。
岑杉一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覃文姝握着剑鞘起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好久没有再见过繁闹的街市了,一来到集镇,文姝竟然感到很厌烦,不自主的加快步子,朝着记忆中的何府赶去。
一路上,她的行动总是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已经及笄的她现在已是出落的美艳可人,一袭白衣走在混乱的街市上格外显眼,仿佛唯独她的周围是干净清新的,再加上她高挑的身材,比一般人更加的有韵味、有气势。
何府的门前,仍有几个家丁在门口守着,覃文姝一跃,便飞了进去,不走正门,因为她不想与几个看门狗纠缠。
院子里,几个丫鬟进进出出,来来回回的走动,覃文姝伏在屋顶巡视着,看看方莲儿住的“清风苑”在哪个位置,忽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视线。
江儿姐姐!那个是江儿姐姐!覃文姝抬头望了望,那里明明是二夫人住的地方,为什么江儿姐姐会出现在这里?
莫非,是何阜新发现了当年江儿背着他放走了自己,故意让她伺候二夫人,让二夫人折磨她?
覃文姝从屋顶上下去,悄悄地落在江儿姐姐的身后,此刻,江儿正坐在地上,抱着膝盖轻揉着腿部的淤青,脸上挂满泪痕,嘤嘤的小声哭出来。
看这个样子,势必是被飞扬跋扈的二夫人给打了。
方莲儿,我今天不让你痛不欲生,我誓不为人!
覃文姝轻轻的走上前去,小手搂住江儿娇弱的肩膀。江儿吓了一跳,惊讶的转头看她。
时隔六年,覃文姝早已变了模样,江儿是如何也,认不出她来。
覃文姝望着江儿姐姐委屈的脸,忍着眼泪,说不出话来。
江儿望着她,惊慌道:“你是谁?!怎么出现在何府?”无奈她坐在地上,只能紧张的抓住地面,没法挪动。
良久,覃文姝哽咽道:“江儿姐姐,小钰回来了,回来报仇了。”
小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消息,江儿望着她的眸子陡然增大,一瞬间,竟有泪水止不住的汹涌流出。何小钰回来了,她真的还没死!
那天,她听到小钰摔进悬崖的消息,惊得倒在地上。她不愿意相信,大夫人的命运已经这么悲惨了,自己为奸人所害,为何孩子也跟着死了?老天多么的不公平啊!可如今,小钰回来了,回来了,她好好的回来了!
江儿挣扎着爬起来,想上前看看这个已经长大的丫头。
覃文姝忙扶住她,拉着她在一旁的亭子边坐下,说:“江儿姐姐,今日小钰就是来报仇的,一切,等我报完仇再说。”
说罢,覃文姝像小时候那样,不顾丫鬟的阻拦闯了进去。只是,这次,丫鬟无论如何也拦不住她了。
江儿忍着腿上的痛紧随其后,一跌一撞的跑上去。
二夫人方莲儿在屋内吓了一跳,闻声走了出来,惊讶的道了一声:“呦!这是谁呀,来我这里撒什么野!”
覃文姝本是背对着这个蛇蝎女人的,她自知得跟这个女人好好的玩玩,不然对不起她当年对娘亲做的那些事。
她缓缓的转身,一张堪称绝色的脸带着一抹冷艳的笑容。“我今日来,想找何二夫人,取一样东西。”
紧随其后的江儿听到文姝的这句话,一下愣在了原地。她唯唯诺诺的看了看方莲儿,还是站在了覃文姝的后面。
方莲儿看着眼前的女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便是当年被她害死的秦雨欣的女儿。她望着她美艳的脸愣住了,女子姣好的身材与及腰的长发占据了她整双眼睛,而她看到江儿站在了这个陌生女人的后面时,心里一股怒火涌上来。“你个小贱人,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忘了谁是你的主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