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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2005年12月25日,多伦多

扩音器的声音将杨阳猛然惊醒,他看了看车厢里的电子显示牌,是凌晨两点零八分,也就是说,这趟车已经载着他,走过了昨天和今天的分水岭。

长长的车厢里,只有他一个乘客。他不知道这趟车已经来来回回行走了多少遍,他只记得,他似乎是一靠到椅背上就沉沉地睡过去了。这段睡眠中间没有一丝接头、一块补丁,从头到尾完美无缺严丝合缝。他抹去了嘴角的一丝口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很久,很久,他都没有这样放松地睡过了。

这些年里,他的神经一直绷得很紧,一头绕在小灯手里,另一头绕在苏西手里。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牵扯战中,她俩已经磨合出了一种独特的默契:这头扯得很紧的时候,那头略微放一放;那头扯得很紧的时候,这头稍稍松一松。他像旧式钟表的发条一样,被她俩时时刻刻地上着弦——有时是她,有时是她,却很少是一起。

可是,就在昨天,那个多年的默契被打破了,她和她同时互不相让地放上了各自所有的力量。

昨晚临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小灯,说:“我的神经,断了。”

小灯蜷曲在楼梯拐弯处,抬头看了他一眼,眸子里是一种他不熟悉的眼神——是受伤了的狗仰望路人的眼神:柔弱、凄惶、无奈,甚至还有隐隐一丝的哀求。

刹那间,他几乎决定转回身去,抱住她,对她说:“灯,你有病,我们一起来治病。”

但是,还没容他开口,她就打断了他。

“这算什么?我的神经,很早以前就断了。”她说。

这句话本身并不算太冷,冷的是说这句话的语气。这句话披上了这样的语气,像一颗坚硬冰冷的子弹,瞬间打飞了他所有的幻想。他暗暗嘲笑自己:哀怜这一类的情绪,即使再过一万年,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叫王小灯的女人身上。

他毅然走出了家门。

苏西,哦,苏西。

这一刻苏西,他唯一的苏西,在哪里?一整天他已经走遍了所有可能找到她的地方,却都没有找到她。岂止没找到她,甚至没有找到一丝一毫关于她的线索,仿佛她从来就不曾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过。他的苏西突然变成了河水,趟过之后竟然不留任何痕迹。人遇到小灾小祸,免不了大呼大喊——那是还有指望的气愤。人真遇到天塌地陷的大灾祸,反倒沉默了——那是无计可施的麻木。活到四十,他终于大彻大悟,原来绝望也能让人放松,是那种仅次于死亡的,卸下了一切重担的放松。

今晚他不想开车。开车出门,他需要辛苦地找路。而今晚,他就是不想费这个心神。他宁愿像海上的飘木那样,任由一阵风一排浪随意把他推到哪块陆地。最好是长长远远地飘着,永不着岸。

他真是,倦了。所以他出门就进了地铁。

可是,这是最后一班车了,他必须下车,别无选择。

他看了一眼站台上的标牌:“绿木站”,他的心咚的跳了一跳。这是一个很小的站。这趟随意跳上不知去向的车,竟然会如此巧合地把他领到向前的家去。

天意啊。天意。

出了站,他一眼就看见了深黑的夜空。雪已经停了,漫天的星子冷冷地看着他,街深处传来一两声懵懵懂懂的狗吠声。他从来没在这个时候正面遭遇过这个城市。这些年来,他的脚和他的车轱辘不知丈量过这个城市多少个来回了,可是没有一回,他用上过他的心。他忙。每一天,他都在想着怎样从那些难缠的家长的口袋里,拽出一张张支票,再把那一张张支票,化成苏西的教育基金、他和小灯的退休基金、家中屋顶上的新瓦、客厅里的新硬木地板……

他实在太忙了,他顾不上这个城市,他甚至顾不上他自己。

可是这个夜晚突然给了他机会。夜把白天的烦恼还给了白天,夜意想不到地清空了他的心,他终于可以细细地打量此刻这个卸下了一切防备的城。

这本来是个喜庆的夜晚。今天世界上差不多每一个国家,都有人在纪念着一个人的诞生。这个人成了很多人的安慰和希望。世上诸多的战争,都是借了他的名展开的。世上诸多的争端,也是因了他而愈合的。当然,这都是后来的事。而在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这个叫耶稣的人,不过是个生在马槽里躺在干草上的贫苦男婴而已。

可是这时的圣诞灯饰都已经灭了,家家户户窗后的夜灯,也早已暗去,只剩下街边几盏昏黄的路灯,半明不暗地照出了一个城市只有在熟睡时才有可能显出的倦容。一年里最喜庆的这个夜晚,也终于到了落幕的时候。夜像清空他的心一样地清空了他的城。清空了的城,竟然是如此的苍老疲惫、满脸皱纹。

杨阳突然感到,他与这个城市竟有一份同病相怜的依属。

寒冷如千百只尖嘴硬壳虫子,渐渐咬穿他的大衣和皮靴,越来越深地咬进他的肌肤。呼吸突然有了重压——那是潮气在他的鼻孔里结成的厚霜。他开始颤抖。最先是四肢不可抑制地发颤,后来他听见了上下排牙齿的响亮撞击声。风像长了铁刺的舌头,呜呜地朝他扑来,舔得他只剩下一身光秃秃的骨架,再也没有肉。他知道,他要是继续在这个零下三十度的严寒里行走下去,他就会成为那个卖火柴小女孩的现代版本。

他终于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手僵了,拨了几次才拨通。接电话的那个声音异常警醒宁静,没有丝毫的惊讶,仿佛已经为这个电话守候了一世一生。

“你在哪里?”向前问。

“家门口,你的。”他说。

楼上啪地亮起了一盏灯,把黑暗剪出一个边角模糊的洞眼。洞眼里出现了一个影子,皮影戏似的尖厉夸张。

她没说话。沉默不是没有内容,沉默仅仅是没有形式而已。沉默是剥去了形式的疑问——向前从来都是以这种方式发问。

“雯雯睡了吗?”他只能以他的问题来制约她的发问。

雯雯是向前的女儿,今年十一岁。

“这个时候,除了我,还有谁是醒着的?”

“还有,我。”他说。

她轻轻地笑了。隔着手机的麦克风,他觉得她的笑像一丝轻风拂过他的耳朵。耳朵有点疼——是耳膜在化霜。

门开了,向前捂在一件厚睡袍里,站在门洞里迎他。

为了不吵醒雯雯,她没有开楼梯灯。黑暗中他失去了重心,险些绊了一跤。她伸出手来,领着他一级一级地上了楼。她的手硕大坚实粗糙,干裂的毛刺如蒺藜,拉得他掌心隐隐生疼。这样的手不像是画家,更像是常年在烈日狂风里劳作的泥瓦匠。

她点起了一支圣诞蜡烛,和他在客厅的地毯上面对面地坐了下来。他不想坐沙发,她也不想——沙发有一种和这个夜晚不相宜的冷漠和疏隔。橘黄色的烛光在她的脸上洒下一层古铜,这一刻的她仿佛是一幅古董商店里放了多年的旧油画。

“这个时候还不睡,在干什么?”他问。

“想,你。”她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这个叫向前的女人和他的妻子王小灯真是一条直线上离得最远的两个点啊。杨阳忍不住暗叹。一个永远用最强大的声音示弱,而另一个则永远用最微弱的声音示强。

“苏西,离家出走了。”他低下头来——他接不动她那样直那样重的目光。

“哦。”她眉毛轻轻挑了一挑。他知道这就是她表示惊讶的最极致方式了——她很少大呼小叫。

“天亮了,我们就去找大卫·刘。记得吗?就是上次得了社区画作一等奖的那个学生。他父亲是警察局的警官,他会帮忙。”

她静静地说,仿佛在讲一桩无关痛痒的小事。

这个女人,永远能在乱线团一样的谜局里找出一个最清晰的方向。在她手里,似乎没有解救不了的危难。杨阳的心,一下子湿了。他很想站起来,走过去,搂住她,把他沉重的头,搭在她厚实的肩上。不,不,他更愿意她站起来,把他拥在怀里,用她柔软却结实的胸脯和腹肌,包围住他,让他像未出母腹的胎儿那样,享受远离尘世的安然——哪怕就一个夜晚。

可是他没有站起来。她也没有。

烛芯高了,发出细细的爆响,烛光开始摇曳,在她脸上投下稀疏的暗影。

“你认识好的医生吗?我是说,心理医生。”

这句话在他在心里咀嚼了一路,吐出来的时候,早已不成形状。

“是苏西吗?”她问。

“不是,是她的母亲。”

她的眉毛又挑了一挑。咚的一声,有一件东西被打碎了,满屋都是嘤嘤嗡嗡的回响。

那是他们中间多年养成的一样默契。

自从他们在伊顿商场摆画摊结识以来,这么多年,大至历史哲学文学艺术,小至考车牌找生意淘便宜货,他们几乎无话不谈——除了两件事:她在中国的丈夫,还有他近在身边的妻子。每当话题朝着这块礁石渐渐逼近的时候,总有一阵风一簇浪,有意无意间把它轻轻地推到安全的距离。

可是今天晚上,他们终于撞上了这块礁石。

“有用吗?那些巫医?”沉默了许久,她终于问。

“没有别的选择。她真的,不能这样下去了。她要毁了苏西。”

“还有你。”她说。

他无语。

烛芯更高了,噼噼啪啪地结着灯花,青烟在屋里飞来飞去,像一缕不肯散去的鬼魂。

“你能和她的母亲,我是说,你的岳母,好好谈一谈吗?有时候,你解不开的结,她的母亲也许能。”

“她没有母亲,亲妈和继母,都不在了。”

她哦了一声,又问:“父亲呢?也不能谈吗?”

“她跟她继父,从不联系。我们不能涉及这个话题,一说她马上翻脸,哪怕是一句话。”

她顿了一顿,半晌,才问:“杨阳,你到底了解她,多少?”

他怔住了。这是第一次,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他认识小灯已经二十余年了,他人生差不多有一半的日子,是和她一起度过的。最早的时候,他是前景,她是他的背景——她用仰慕的眼神看着他,甘心情愿地做着他的陪衬。但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他从前景渐渐退为她的背景。这十年里,他的生活是围绕着她铺陈展开的。她是坐标,他是360度地围绕着坐标行走的一条圆弧线。他自认为他已经看清了坐标每一个角度的每一片光亮或阴影,清晰至它们的细节纹理。可是,他忘了,在她和他相识之前,他们各自都走过了一段各自的路——他对她的那段路几乎一无所知。

他真的,了解她吗?

他搜肠刮肚,竟然找不出一句话来回答向前。沉默如山,横亘在他们中间,压得他的筋骨格格作响。

他终于忍不下那样的重量,站起来,说:“送我回去吧,麻烦你。”

她默默地进屋换上衣服,拿着车钥匙出了门。她没有挽留他,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要走——就像她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来一样。

北方的冬夜很长,天穹依旧还是黑沉沉的,丝毫没有破晓的迹象。车胎碾过结成了坚冰的积雪,嘎啦嘎啦的声响把城市苏醒之前的最后一段宁静粗野地撕烂。睡意毫无预兆地袭来,他感觉他的眼皮上仿佛抹了厚厚一层的蜂蜜——他怎么样也睁不开眼睛。

“对不起。”他说。

“没事。你知道,我从来招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退。”她朝他看了一眼,幽幽地说。

他没说话,却在椅座上砸了一拳。这一拳砸得很狠,她吓了一跳,却扑哧笑出了声:“至于吗,这么经不起一句笑话。想好了吗,回去怎么解释,这不归的一夜?”

他沉吟半晌,才说:“我采用第五修正案。”

两人不约而同地大笑了起来——这是一句好莱坞法警片里经常出现的台词,指被控方有权保持沉默。

下了车,杨阳走进门洞时,一脚绊在一样软乎乎的东西上,几乎摔倒。他一把揪住门把手,才站稳了。那东西簌簌地动了起来,慢慢变高——原来是个人。借着昏黄的路灯,杨阳看见了一张蓬头垢面的脸孔。

“天哪,苏西,你……”杨阳惊叫了起来。

苏西的嘴唇冻僵了,哆嗦了很久,才哆嗦出一句话来:“我不想,回家,又没地方,好去。”

有一样东西刀刃似的扎进了杨阳的心,他疼得抽成了一团。可是他不能拔——拔出来只会更疼。

他紧紧地抱住了苏西:

“孩子,爸爸,也一样。”

他别过脸去,不让苏西看见自己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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