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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个夏天的故事信(8)

爸爸把五一扛在肩上,朝家里走去。夜深了,街很静,三个人的脚步声窸窸窣窣地响到很远。街角的狗被惊醒,发出几声半心半意的轻吠。五一的影子叠在爸爸的影子上,世界突然就低矮了下去。

“爸爸,我要是错过了一班船,你会回来找我吗?”五一问。

“你错过多少班船,我也会找到你的。”爸爸说。

第二天早上,南屋的胖老太起床开门,发现门前堆杂物的竹筐里,扔了一个旧纸包。打开来,是她儿子寄给她的那个海军蓝书包。

狗男狗女

爸爸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在墙上的挂历上打钩——五一知道爸爸是在数算妈妈回家的日子。爸爸打过了十几个钩之后,终于对五一说:“今天我们去接你妈。”

爸爸是骑脚踏车带五一去车站的。五一从没上过脚踏车,可是五一一点儿也不害怕,还没等爸爸坐稳,她就噌地一声跳上了后架。她不像国庆那样斯文,她是岔开两腿坐上去的,摆的是骑马的架势,两脚晃来晃去,仿佛她已经在马背上坐了一生一世。倒是马被她吓了一跳,颤了几颤之后,才找回了平衡。

日头已经升在天正中了,照得一天一地白花花的,没有一样颜色一丝风。可是五一却觉出了风——那是爸爸的脚踩出来的风。

妈妈又黑又瘦。妈妈的工作是写调查报告,其实不用跟着大队人马出工,可是妈妈是自己主动要求下地的。日头把妈妈的头发啃得焦黄,脸上到处是一块一块的紫外线斑。妈妈提着一个网兜远远地站在路边,腿脚结结实实地撑起一个身子,那样子看上去竟有几分像农民。

他们还是骑脚踏车回去的——一个人骑,两个人坐,只不过现在是妈妈坐在后架,五一坐在前面的横杠上。车子添了分量,轮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爸爸的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衬衫背上渗出两块大大的汗迹。妈妈说你骑车带五一回去,我走路吧,太沉了。爸爸回头看了妈妈一眼,说老牛还是拉得动破车的。妈妈说你嫌我破车吗?爸爸说你不嫌我老牛,我就不嫌你破车。妈妈没回嘴,只是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爸爸的后背。

“老王,这阵子我在想,国庆是老天爷寄存在我们家里的,原本就不是我们的人,老天迟早要把她收回去的。”妈妈说。

妈妈的声音有些喑哑,五一知道妈妈哭了——是那种不出声的哭。

爸爸一直没吭声。快到家门口了,爸爸扶着妈妈下了车,才说:“我们还有五一。谁也不能把五一收走。”

妈妈回来那天,正好是星期天。一家三口走进院子的时候,看见水井边上围了好几家的人。四平的爸爸回来了,四平妈正在井边洗他带回来的一堆脏衣服。四平脱得光溜溜的,围了一块油布坐在树荫下,他爸爸正拿着一把剃剪咔嚓咔嚓地给他剪头发。南屋的胖老太正在摊晒刚刚从酱缸里取出来的腌菜,一股酸臭招引得蝇子嘤嘤嗡嗡地乱飞。

院子最远的那个角落里,胡蝶在洗床单,腱子肉男人在一桶一桶地提水。其实胡蝶完全可以挪到离水井近一点的地方,让男人省几分脚力手力的。可是她不愿意。他也不愿意。他有的是力气。他宁愿用他的力气,给她买一寸的安静。

胡蝶的脸色很苍白——是多少日头也晒不红的那种白,眼睛底下有两块黑锈。几天没见,五一突然发现她有了颧骨。

床单很沉,胡蝶提不动,倒像是随时要被它拽着栽到木盆里去。男人挽起衣袖,帮她把那条吃满了水的蟒蛇捞出来拧干。她拽这头,他拽那头。她往左,他往右,蟒蛇的身子渐渐地瘪了下去,地上落下一阵绿雨。没逃走的水在蟒蛇的肚腹中鼓起一个篮球大的包,男人用拳头砍了一下,包破了,又落下一阵新雨。

四平看见五一,噌地跳下凳子,急急地跑过来。

“一早上找你,上哪儿去了?”

“你没看见,我妈回来了?”五一说。

四平妈放下手中的湿衣服,迎了过来:“国……五一她妈,你可回来了。家里没有女人,王同志过得可怜啊。”

胖老太也站起来打招呼:“等我的酸菜晒好了,送你一点尝新。”

五一瞟了院角一眼,胡蝶正在绳子上晾床单。床单褪了色,绿枝绿蔓都还在,只是不再鲜亮。五一用眼睛勾她背上的肉,她不知疼,也没回头。

进屋的时候,四平妈跟了进来。四平妈扭头看了看窗外,掩了门,对妈妈说:“西屋的要结婚了。男方家里坚决不同意,他拿了一床被子就过来了,连个亲朋好友都没有,可怜见的。我想买个脸盆送过去,你愿意随个份吗?”

“你家四平爸刚回来,事情多。让我们家老王去买吧,回头跟你算钱就是了。”妈妈说。

“悄悄的,不用给南屋知道。”四平妈走出门,又折回来,轻声交代妈妈。

吃完午饭,院子里都静了下来,各屋都传出嘤嘤嗡嗡的鼾声。爸爸妈妈一起骑车去百货公司买脸盆去了——妈妈不放心爸爸的眼光。五一进了妈妈的房间,看见桌子上那叠信纸还在。捻了捻,只剩三张了,就小心翼翼地撕了一张下来。

一迈出门槛就看见四平蹲在阴沟边上吃西瓜——是个瓤瘦籽肥的瓜。四平边吃边吐,啃得一嘴是红糊糊。

“真难看,你这个瓜。”五一说。

“什么好看难看,甜就行。”四平用袖子抹了抹嘴,嘴没抹干净,袖子却脏了。

五一忍不住哈哈大笑:“我是说,你这个头。”

四平的头发剪得很短,露出后脑勺一个鼓鼓的包,像个长歪了的瓜。

“你会画鸟吗?”五一压低了嗓门问。

“什么鸟?”

“喜鹊。”

“太太太会了。”四平龇牙咧嘴地笑。

第二天早上,胡蝶起床拉开窗帘,看见自家的玻璃窗上贴了一张画,是两只说不上名字的长尾巴鸟,踮着脚尖站在一根树枝上,嘴对嘴地衔了一朵花。花是鲜红的,鸟是鲜红的,衬上一枝翠绿,热闹得翻了天。

万物皆有裂缝

南屋的胖老太新近收到了一封信,是她儿子寄来的,说下个月初要回来探亲。老太太的儿子已经三年没回过家了,老太太从收到信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忙前忙后地准备着儿子的到来。

老太太把屋里所有的旧报纸旧杂志旧衣物都清理了出来,就想腾出个地方铺张大床给儿子睡。老太太又把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都仔仔细细地扫过了灰,放上了耗子药。老太太还专门去新华书店买了几张新年画,把家里墙上泛黄卷角的旧画统统换了下去。这阵子老太太的门前堆满了一筐一筐的陈年旧货,等着要卖给收废品的人。老太太每天出门,都是衣冠不整,一头一脸的灰。

这天老太太很早就醒了,坐在门前对着天光,给她儿子一针一线地缝一个新枕套。清晨的天光带着点湿甜的清香,日头还没来得及把它晒咸。树上的鸟儿也刚刚醒来,她看不见,却听得见,那叫声里还带着几分慵懒。屋里炉子上的粥在发出肥胖的咕嘟声,老太太突然又有了一丝回笼觉的念想,针慢了下去,她靠在椅背上,迷糊了过去,嘴边流下一丝满足的口涎。

后来是嘭的一声响动把她惊醒的——原来是四平在院子里踢皮球。四平的爸爸新近给他买了个皮球,四平还没过足瘾,只要得闲了便要在院子里踢着玩。

“四平,你要是踢着了奶奶,送你去公安局!”四平妈从窗口探出身来,斥骂着儿子。

老太太觉得这话里边有一根刺,可是刺埋得很深,她挑不出来。她只能装作没看见这根刺。

“男孩子,这个时候不淘气,你还让他老了淘?”老太太对四平妈说。

西屋的门开了,胡蝶和她的男人手里各捏着一个刷牙杯子走了出来。胡蝶经过老太太身边的时候,老太太抬头朝她瞟了一眼。胡蝶没接她的目光,胡蝶知道只要她一接,就能接出话来。她低着头走了过去,在阴沟边上蹲下来,闷声不响地刷牙。胡蝶一天刷好几遍牙,每一遍都刷得很仔细,仿佛牙里有沙。胡蝶刷牙的时候,头发上的那枚有机玻璃发卡簌簌地颤动着,像一只扑扇着翅膀的红蝴蝶——那是她身上唯一的一件新娘标记。

“这个样子就好了,谁也不说什么了。”老太太没头没脑地说。

胡蝶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可是她没接茬。自从那天她和她的男人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之后,胡蝶就很少跟院子里的人说话了。她岂止是不说,她甚至也不听。她堵住了自己的嘴和耳朵,她学会了单单用眼睛活着。

老太太手里的线用完了,就拿了一轴新线来续。老太太的眼神不怎么好,对着天光续了好几回,直瞪得眼角生疼,依旧没能把线穿过针去。老太太撩起衣袖擦了擦眼角,招手叫四平过来帮忙。

四平百般不情愿地过去了,倒是一穿就过。老太太颠颠地进了屋,说奶奶新蒸了点心,给你尝一块。等她拿着一块绿豆糕迈过门槛的时候,她发现四平手里捏着一个纸团——是从她家门口捡的。四平把那个纸团渐渐地铺展开来,她的脸色刷地白了下去。

那是一张印刷品的油画。画上是一个穿着蓝布长衫手里捏着一把桐油纸伞的年轻人。年轻人下颌长了一颗显眼的黑痣,两眼炯炯,神色匆匆,长衫的下摆在风中掀动,仿佛在赶一段充满了期待却不可预知的前程。

那张画上的人,有一个呼风唤雨让山河改道的名字。

可是这张画已经不全了——画被拦腰撕了一个大口子,身子缺了一块,头颅滑稽地浮在了腰上。

“反革命!”

四平喊出了一句话,这句话把地砸了一个大坑,院子、树,还有水井都轰的一声塌陷了下去。天还在,地却没了,人脚踩的是一路的虚空。

胖老太眼睛朝上一翻,身子一点一点地矮了下去。四平以为她要昏过去了,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双膝着地,在四平面前跪了下来。

“求求你……”她嚅嚅地说,把脸埋在了手掌里。有一股浊水,从指缝里慢慢地流了出来。

突然,胡蝶站起来,朝四平走过去。

“给我。”她对四平说。

胡蝶的声音很低,却很坚定,像蚌壳轻轻一合,把所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关在了门外。

在这个院子里,四平其实是最不怕胡蝶的——这个常年生活在别人舌头上,又让他瞅够了光身子的女人。可是不知为什么,四平还是把那张残缺了的画,老老实实地递给了她。

胡蝶对她的男人努了努嘴,他立刻懂了她的意思,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轻轻一按,一股淡蓝色的火苗蹿起来,舔住了那张纸。纸慢慢地翻卷起来,变黄,变焦,最后变成几片轻狂的灰烬,在空中飘舞了一会儿,就随风渐渐远去了。

胖老太喊了一声“皇天”,就瘫软在地上。

终于到了开学的时节,五一和四平要上学了——两人分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班。

妈妈送五一和四平一起出门上学。两人都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背了一个新书包——五一背的是国庆没来得及用的那个军绿书包。当书包还归国庆所有的时候,五一睡着醒着不知起过多少个歹念想把它归于己有。可是现在它终于理直气壮地跨在她肩上时,不知怎的,她却失却了激动。

昨天淅淅沥沥地落了一夜的雨,脚底的路还是湿的。风吹在身上,竟有些隐隐的凉意。一个夜晚,一场雨,夏天就这样凋零了。

三人拐过街角,远远地,就看见了胡蝶站在路边的一棵梧桐树下等人。她朝他们招了招手,五一吃了一大惊。

这些日子里,每天早上一起床,五一就坐在窗前,愣愣地盯着西屋的那扇门,期待着胡蝶从那里走出来,朝她看上一眼。多少回了,她想用她的眼睛来勾胡蝶的眼睛,用她的叹息来引胡蝶的话语。她情愿胡蝶的目光把她砍成泥剁成渣,胡蝶的话把她压成粉碾成尘,可是胡蝶不看她,也不骂她——她只是不理她。

然而今天,她突然站在这里等她。

“那个脸盆,很雅致的。”胡蝶对妈妈说。

胡蝶说这话的时候,谁也不看,只盯着鞋尖。胡蝶今天换了一双新凉鞋,浅绿色珠光,鞋带上钉着一朵花。

“有个家,就好了。”妈妈轻轻叹了一口气。

胡蝶从手提的那个网兜里拿出一个铅笔盒,塞到五一手里。铅笔盒上飞着一群蝴蝶,各种颜色,各样花纹,千姿百态。背景是葵林。浓烈的枝叶、浓烈的黄花——浓烈得随时要爆炸,炸出千颗万颗的果实。

这是外婆的葵林啊。那里的每一个花瓣、每一张叶子,都是蝴蝶的家,蝴蝶的床啊!

许多话一起涌了上来,千军万马似的,争先恐后地要在五一的身体里找到一个突破口。可是她的喉咙太小太小了,没有一句话冲得出那样的关隘。

她一着急,就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这孩子,怎么学得爱哭了。”妈妈摸着五一的头发说。

胡蝶望着五一,久久的,眼里渐渐有了内容。

“不怨她,这个夏天,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胡蝶喃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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