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我与他的缘分还不止如此,在日后我深陷水深火热之时,全靠他这无双的易容之术,才有那一番新天新地,只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不久后,冬日的朝阳在缓缓龟速向上爬着,而后金光灿烂,大道上,有大群人在围观什么,好事者钻进人群一看,只见一个个形态各异的裸体人被封在晶莹的冰块中,脸上还带着不能置信的表情。
这死法,够刺激!
一座别致的江南宅第,青青瓦顶覆着薄雪,相衬月辉清光,染出夜色的深幽与沉静。
后院隐隐有娇声细语传来,细细听来,还有淡淡的琴音悠回,却让人难分辨由何而出。
“等你死了才有解决的办法?吟儿,你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可见这件事情应该很严重了!”
一张艳丽绝伦的面容纵然皱眉不快,却也无损那出众美丽。此刻佳人正色环胸,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怨瞪着她,“就怪你自己,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没事跑了去抢临猗的风头,还不会搞成这样呢!
“这个尘埃本来还不难清,给老头子插一手,就让我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了。”我一派愁眉苦脸,手中还不忘顺势拿过佳人细腻的柔胰抚摸。
“我还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呢。”佳人毫不给面子用力的一甩手,“这时候你还有心情与我斗嘴?找个法子解决这个大麻烦才是真的!”
“麻烦?小姐说的是指你与我的麻烦还是?”要说是斗嘴皮子,我马上借树上爬。“其实,也不用太放在心中,究根到底,一切世事皆是空空如也,这本来就是一场无心之举,何需太执着?”
“哈,大师见解真是非同寻常!”娇俏佳人马上配合,双掌合什一礼。“那敢问琴吟大师,要怎么感觉无心?”
“放下。”琴吟大师也回以合掌一礼。“施主,放下心中一切情,别让情意上身,才有清明的身心。”
“大师,好境界,佛与众生一时放下,当下解脱。相信以大师的心境,很快便能立地成佛。”
“施主,成佛免了,还望施主切莫再存虎狼之心,对受害者逞一时之威。”
“我尽力。”佳人合掌再拜。
“不,你一定要办到。”我回应对拜。
“够了!”
一声不大的男声及时制止乐此不彼拜来拜去的这两个无聊之人,被打断的两人回头皆瞪了一眼这个英俊冷漠的男子,“多管闲事!”
佳人撇撇嘴,转头看我:“对了,当日普陀山的约定各位掌门都还记着呢,早有了然方丈传信来问好,就等你给个答复,你怎么说?”
我抖抖衣袖,帅气地拨拨头发:“看吧,象我这种翩翩公子,到哪都有人惦记着。”
话音未落,后脑上早着了一记,娇滴滴的声音直叫我鸡皮掉一地:“我说这位到哪都叫人想念的琴公子,什么时候来上门向小女子提亲那?我可是等的好辛苦啊!”
我使劲咽了一口口水,僵直双手不敢碰这个好似突然给抽了骨头望我身上粘的麦蚜糖,眼睛四下偷看,哪有个窟窿让我藏起来好了,明明是河东狮吼的女屠夫,硬要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娇媚样,让人寒毛倒立,差点腿软。
“呃,麻烦这位燕双双燕大小姐,在下体弱多病,无福消受如此艳遇,多谢小姐抬爱,还请小姐另择佳婿罢!”
一双柔弱无骨的手霍然掐在我脖子上,喷火的丽容扭曲无比陡然放大在我眼前:“你还知道说无福消受呀?明明就是个女的,却天天到处自命不凡,做出一副潇洒公子的模样,你说勾引一片如云美女还属正常,偏偏惹来的都是些王公贵子,琴吟!琴大公子!这你又怎么解释呢?”
“晤晤……”
“好了,双双快放手,吟主子快被你掐死了!”
总算有人见义勇为把我从这个女阎王手中救了下来,我摸着脖子,大口喘气,用力朝对面那个犹在鸣书怀中挣扎,还欲扑来的喷火屠夫摇摇食指:“我没法解释,如果双双姑娘硬要在下的一个解释,那唯一的解释只有是在下魅力太大,所以不分男女,都拜倒在我脚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呀!”
“琴吟!”
震天的吼声让在场人耳膜都快要破了,我胆战心惊地看着那欲发狂暴的女屠夫,躲在椅背后,嗓音颤抖:“鸣书,抓紧!一定要抓紧啊!我还有事,恕我先走一步,再会!再会!”
说完,转身拔腿狂奔。开什么玩笑,不跑,还等让这个女屠夫挣出来剥我一层皮吗?
“琴公子!”
娇柔的声音冷不防在耳边响起,我立马刹住狂奔的脚步,不动声色整整跑乱的头发,理理衣襟,换上一副自认为优雅的笑容,转身长施一躬,柔声问道:“请问这位姐姐是在叫我吗?”
这人差别怎就这么大呢?女孩子就应该这么温柔似水的。
风度!翩翩佳公子的风度一定要保持!
“琴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见来人俏丽丫鬟的打扮,提着一个小巧灯笼,清秀的脸一片绯红,我愈加温柔似水回礼:“那就有劳姐姐带路了!”
那日与妙手宫宫主苏素在半路分手,他回宫传信召集老友相会。而老头儿带我往南走了半月,一路上喝酒赏景,快乐似神仙,好不逍遥自在!直到昨日,来到这座江南名城,我的噩梦就正式拉开序幕!
我负手缓步跟在小丫鬟身后,嘟唇望上吹口气,额前垂下的一缕发丝飘了一飘,又回到原处,随后长叹一口气。
你说南剑燕北凌好歹也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大剑客,家学渊源,名门正派,怎生出这么两个一点都不讨喜的儿女来。哥哥燕鸣书,要说那张冰块脸,恐怕除了任逍遥,估计还没有人能出其左右。妹妹燕双双,那张牙舞爪样,啧啧啧!我清清喉咙,不赞同地摇摇头,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刚刚那一幕。
相交多年,我还是少见双双如此失控的样子。这一次,看来我这个漏子是捅大了,泽王爷瑞敏是什么人?也无怪乎她忧心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