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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漏网之鱼(2)

林家贵醒过神来,人早已经走了,老婆气得在旁边哭。林家贵笑着安慰她,哭什么,他们这是怕我啊,你就看不出来?老婆说,看不出来,人家这是怕记者,怎么是怕你?林家贵说,记者有什么好怕的?塞点钱就美得屁颠屁颠地走了,我又不是没见过!老婆说,还说呢,差点没把你的嘴打歪。林家贵说,叫他们等着,我非把他牛家的煤窑炸掉!老婆知道他是个喜欢胡吹的,也没放在心上,见他挨了打,吃饭的时候就给他加了两个荷包蛋。

下次去城里拉饮料时,林家贵捎带买了一刀绵纸和几挂鞭炮,老婆坐在门前卖冰镇饮料时,他就坐在旁边把那几挂鞭炮拆开,用小刀把炮仗切成两半,把里面的火药倒在绵纸上。绵纸都割成长条条,把黑色的火药在绵纸上撒成一条黑线,林家贵就把纸条搓成捻子,再把捻子都接起来,这样就成了自制的导火索。有好奇的司机喝着水看,问他这是干什么。林家贵就说,这还看不出来?土雷管啊。司机们问,你做这个干什么?林家贵笑着说,我和牛老四有仇,我知道他们的炸药存在哪里,我要把他的煤窑炸掉。

司机们笑得要死,他们都把林家贵的事当笑话地传,就传到了乡长司机的耳朵里,司机告诉了乡长,乡长就给牛老四打电话。乡长说,老四,你惹那个“泥腿”干什么,他每天在那里胡说八道,影响多不好?牛老四说,他这是自制炸药,你给公安局打电话,让民爆科把他抓了算了,让他吃点苦头就懂事了。乡长说,他手里就几挂鞭炮,你凭什么抓他?牛老四说,那就不要理球他,一个瘪三能翻起什么浪来。乡长说,你可别小看这个“泥腿”,惹毛了他什么事也能干出来,他可是个老矿工,山上的一切他都熟悉,我担心他真把你的炸药库点着了。牛老四笑了,不屑一顾地说,你让他试试,我的联防队能把他生吃了你信吗?乡长说,这样吧,你给派出所老刘打个电话,让他派个人去吓唬吓唬。牛老四说行。

乡派出所刘所长对干警李军说,你带两个人去把林家贵弄来,把他自制的雷管没收了。李军就带了两个协勤警来搜查林家贵的家,结果只找到了两挂鞭炮。李军问林家贵,你自制的雷管呢?林家贵说,我没有自制雷管,我是良民,从来不会弄那玩意儿。李军盯着他说,有人举报你用绵纸和火药搓导火索,有没有这回事?林家贵说有,不过不是导火索,是切成一截一截,卖给小孩子点着玩的,叫“滴沥灯”,昨天下山取货时我卖给小贩了,你不是要没收我的非法所得吧?李军说,你挣几块钱不容易,我也不为难你,不过你得给我个面子,以后别再胡说八道了,就凭你能炸了牛家弟兄的窑?胳膊扭不过大腿,不要自找不痛快,听我的没错,记住了吗?林家贵笑呵呵地点头,叫老婆拿了三瓶水给他们喝水。李军接过来,没有拧开瓶盖,继续说,老林你要知道我是真为你好,别以为我拿“泥腿”没办法,我是专治“泥腿”的,你不是摆了这个冷饮摊吗?你办工商执照了吗?没有吧,那我就能让工商所来没收你的冰柜。你会说你不摆摊了,那好,你家总用电吧?那好,你家的电线是规定负荷的安全电线吗?不一定吧,那好,我就能让供电所剪你的电线,让你黑灯瞎火过日子,——你服气吗老林?林家贵太服气了,点头不止。于是干警李军对两个协勤警说,走吧。回头又对林家贵说,老林,记住我的话,别让我再来找你。林家贵朝他挥挥手说,拜拜。

林家贵开着三轮子到乡政府找乡长,通信员以为他是上访人员,赶他走,林家贵说,我找食堂老王,老王在吗?当年和林家贵一起在矿上挖煤的老王,现在给乡政府当事务长。老王一看见林家贵就嚷,泥腿泥腿,你讹的这个三轮子还开着啊!林家贵递给他一支“红河”,脸上堆起笑说,你都坐轿车了,还眼红我的三轮子啊。老王低声说,孙子才坐轿车哩。他让小学徒闷了一壶茶,和林家贵聊天,说起当年的事,老王心有余悸,他摇着头吸着冷气说,那年瓦斯爆炸,我本来该死的,是我媳妇救了我——本来我该上那个班,我媳妇大老远来看我,给我洗衣服,叫我坐在旁边和她说说话,嘿呀,我们正说得热闹,就觉得脚下摇了三摇,轰隆一声闷响,抬头看,人腿人胳膊从矿坑里冲到了半天空,我媳妇拉着我就跑,一直跑回家,以后死活也不让我下井了。林家贵说,胡说呢,宿舍区离井口那么远,怎么能看见胳膊腿上了天,你是吓破了胆啊!老王说,你还不信,我家里的看见的,脸都吓白了,多少年都做噩梦哩;你也别吹,你不是抬死人吓得病了大半年?林家贵很不好意思,打岔说,那次惊动了省里,我第一次见省长的真人,长得跟电视里一球样。说完哈哈大笑,说,我经常想,我要正好是那个班,现在也死球了二三十年了,命大啊!老王说,当时那谁和谁是县委书记和县长,你还记得吗,吓得哭了。林家贵说,哭是哭了,后来不是也没撤吗,后来还当了副省长,啧!老王喝口茶说,你得承认,国营那些年出事故就是少,大事故更少,好像没听说过因为煤矿事故撤了谁的职。现在就不一样了,煤窑都成了个人的,窑主要挣钱,政府要安全,完全两张皮,事故成了家常便饭,今天咚一声,明天咣一声,死人还有指标,超过指标就要撤当官的职,谁想被捋掉啊,于是就瞒报,瞒住了就是草菅人命,瞒不住就自认倒霉,啧啧,现在傻瓜才下井哩。林家贵说,我要是县长,就给矿主设个套儿,把煤窑都充公算了。老王说,说得容易,只要不出事,矿主的采矿权就受法律保护,县长也白搭。林家贵眯起眼睛问,出了事能把矿主怎么样?老王说,死人太多了矿主就要判刑,还要冻结全部资产。林家贵吱——喝口茶说,过两天我把牛老三牛老四的窑给他炸球了,让他在牢里去过后半辈子。老王瞅瞅他说,行了行了,又吹起来了!说吧,你来有什么事?

林家贵大大咧咧地说,你告诉我乡长在哪个办公室,我找他有事情说。老王说,他认识你?林家贵说,认识,上次记者来,我们在一起吃饭喝酒哩。老王说那行,我正好要去问乡长中午想吃点什么,你跟上我来吧。

乡长办公室正有人坐着说话,乡长先皱起眉头告诉了老王做什么饭,竟然又专门对林家贵说,老林你在外面等着,一会儿我叫你。让林家贵觉得在老王面前很有面子。站在门外抽了好几支烟,那些客人才出来,通信员进去收拾茶几,乡长说,看看老林还在吗,在的话让他进来。林家贵听见,不等人叫,赶紧自己就缩着肩进去了。

乡长让林家贵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坐在大班台后面的皮转椅上,抽出一只“中华”,凌空朝林家贵扔过了来,林家贵双手接住,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点着了。乡长望着他笑,呵呵两声才说,怎么啦,老林,我听说你要炸牛老三的窑?林家贵嘿嘿笑着说,没有的事情,我是怕他自己要炸窑,给他提个醒。乡长说,胡说哩,人家好好的窑怎么会炸?林家贵说,你看你还不信我,我在井下干过十几年,还看不出个这?乡长抽口烟说,你说说看。林家贵说,你没见每天多少大车去牛老三的窑上拉煤?他每天光现金就要收七十万,这么大的开采量,肯定早把原来的煤层挖空了你信不信?我敢打赌牛老三现在在越层开采——你知道越层开采等于什么吗?乡长把烟屁股摁灭,望着林家贵说,你明说。林家贵笑模笑样地说,出事故是正常,不出事故是反常。乡长说,你有什么办法吗?林家贵说有。乡长说,你说说。林家贵笑了,我现在不说,你给牛老四打个电话,让他聘请我当安全顾问,一个月给个几千块,我就说。乡长望着他嘿嘿笑,说,你先出去一下,我等会儿叫你。

林家贵皮笑肉不笑:好好好,我出去等我出去等。

他猜乡长是要给牛老四打电话,乡长就是给牛老四打电话,牛老四听了满不在乎地说,他懂个球,他的办法就是停止开采,好听的话回填,不好听的话炸窑,这个从耍你哩。乡长担忧地说,我怎么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牛老四说,叫他滚球!

通信员进来了,乡长皱着眉头说,你跟外面那个人说我有事了,叫他先回家去,有事以后再说。

林家贵就被赶出来了。开着三轮子回家的路上,他一个人笑着感叹:现在的当官的好吓唬,做生意的太贼——本来已经把乡长吓唬住了,到了牛老四那里还是不吃这一套。林家贵恨不得牛家的窑真的再大大地炸上一回,验证一下自己的话,也让他兄弟知道自己是个人物,可是天知道哪辈子才会炸,再说了,炸了也是挖煤的兄弟们倒霉,牛老三能捂就捂住,捂不住就跑球了,还是拿他没治。

林家贵拿牛老四没招了,气得一夜没睡觉。第二天早上,一个人顺着老路跑到井口附近去转悠,想看看能不能想出新点子来。下了车爬到高处瞭望,没想到看到的是一片乱糟糟,无数戴着安全帽的人像迷失了方向的蚂蚁一样乱跑乱叫。林家贵一看腿就开始发软,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幕:真的炸了!林家贵感到胸腔里空荡荡的,想幸灾乐祸一下,却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你妈的乌鸦嘴!

他连滚带爬下来,发动了三轮摩托,掉头就跑,一直跑回家里,喝了口水,问老婆拿了点钱,又开着三轮子上了老路,开足油门拼命地逃跑。行驶在了无人迹的废弃的老路上,车轮压在地毯般的荒草上,声音都被大山吸走了。林家贵就听见新路的方向传来分不清警车还是救护车的叫声,他停下车,爬到高处,向那条水泥路上望去,只见一串警车后面跟着一串救护车,还有两车穿绿军装的,看样子像是武警。他想,看来这回牛老三没捂住,看来,死得人会很多,啧啧,没治!

看见警车林家贵并不紧张,他那会儿跟老婆说怕被公安上抓去问,是哄女人呢——公安上不会那么傻,连瓦斯或者粉尘爆炸都不懂。他林家贵要跑,是怕牛老四呢,这家伙手太狠,自己嚷嚷了多少日子要炸他的窑,还跑到乡长那里去诈唬,如今真的出了事故,牛老四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好容易,林家贵跑到老路和新路接头的地方,就看到一些穿着有很多口袋的坎肩的人围着几个穿警服的吵吵。他想趁机溜走,其中一个人却看见了他,叫道,林师傅林师傅!林家贵一看,是上次害他挨牛老四司机两巴掌的那个年轻记者,他想装作不认识他开车走,那个记者却跑过来拦住了他。记者把林家贵拉到一边,低声说,林师傅咱是老相识了,你想办法把我拉到出事的井口去,我给你三百块钱。林家贵不耐烦地说,我真的有急事呢,你坐别人的车过去吧。记者说,警察把路都封了,不让记者过去,你看看,堵了那么多人都没办法。林家贵说,我要拉你过去,让牛老四知道了肯定把我的腿打断。记者说,不会的,看阵势这次伤亡的人很多,牛老三牛老四肯定都要判刑,你就放心吧。

会死很多人吗?林家贵回想了一下早上看到的情景,觉得问题真的很严重,看来牛家兄弟有大麻烦了。林家贵想,那牛老四一定跑了,他跑了我还跑什么?不跑了,回去!

记者还在做林家贵的思想工作:林师傅,你把我带过去,我才能把真实情况报道出来,牛老四就不能隐瞒真相,就会得到法律的严惩,林……

林家贵说,上车吧,我拉你去。记者看看他,喜出望外,又回头望望还在和警察纠缠的那些同行说,快,别让别人看见。他飞身跳上车,催促林家贵快点开。林家贵走了走,又停下车,转过身看着他说,你不是赶着去讹牛老四的钱吧?记者一愣,抓抓头皮说,这回和上回情况不同,他给我个金山我也不敢要。林家贵说,人家都叫我“泥腿”,我看你们当记者的才是“泥腿”,你讹钱比我狠多了。记者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看:林师傅,这次您监督我吧,你可以记下我的记者证号投诉我。林家贵说,算了算了,逗逗你,我也不图挣你的钱,我这辈子没干过赔本的买卖,但这次我不要你钱,白拉你了。记者千恩万谢:好好好,快走吧林师傅。

林家贵一路把车开得飞快,但路实在不好走,肚子也饿,进入矿区已经是中午时分了。牛老三修新路时推掉的石块和树根把老路通往矿区的路口堵上了,两个人下了车,林家贵领着记者爬上了早上看到事故井口的高处,就看到穿迷彩服的联防队员把守着各个入口,只有救援车辆和军警车辆能够进入。从林家贵和记者的角度,能看到一些戴红色安全帽的矿工正从一辆车上往下搬饮料和方便面,远处挂着“安全生产人命关天”的红色标语牌的井口,停着几辆救护车,一伙穿西装戴安全帽的人正站在车旁指指点点。这个角度,看不到从井下运出来的尸体,林家贵记得当年那次事故,自己曾经参与营救,从井下运出来的尸体装在袋子里摆了好几排,就像死了的鱼。观察了半天,觉得有机可乘,记者握了握林家贵的手对他说,非常感谢您林师傅,我得下去工作了,咱们随后联系吧。林家贵说,看见情况不对赶紧跑,好汉不吃眼前亏。

林家贵看着记者拐弯抹角地下到了井口附近,猜想他一定看见了那些死鱼般装在袋子里的尸体。林家贵蹲在那里,摸出一支“红河”点上,抽着,再次觉得他和老王在二十多年前那次重大事故中都幸免于难,真是命大。他想,这次不知道又是哪些命大的人成了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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