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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戴芸娇

1、戴芸娇

本书开卷,时间回溯到元朝至正十二年,公元一三五三年秋。

大都(今北京一带),元代帝王集权之地,也这个朝廷的核心。在这个帝王之都,不仅仅有着南来北往军政大员,也有着各色各样的小人物。随着政治的腐败,也随着商贸的奢靡,日渐衰败的大都,如今便成了混混们趋之若鹜的天堂。所以在这里既有金碧辉的高楼大厦,也有肮脏污秽的阴角,落差极大。

“我……快饿得……不行了,求求大叔……给……点吃的。剩菜剩饭……也可以……”一位身着五颜六色的破衣衫,大约十一岁模样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只破碗,还有一支竹棍,在凤翔酒楼门口,乞求一位掌柜模样的老头。

掌柜捂住口鼻,夸张的连连扇风,“你们两个呆木头哇,还愣着干嘛?赶快给我赶走这小要饭的。臭死了,臭死了,真的是臭死了,这女娃子是茅坑里出来的吗?”

酒楼里,好几个衣着光鲜的客人,也跟着起哄,纷纷嚎叫道:“老板,这饭怎么吃得下?”“臭叫花,哪里不好去,偏偏到这里来赶热闹。”“掌柜的,你赶紧的,把这小女孩打发了去。”

两个伙计连忙出来推搡这位小女孩,狐假虎威的一副嘴脸,极尽丑恶的吆喝着,“哪里来的小乞丐?走走,走开,别妨碍我们酒楼做生意。”

小女孩不仅仅是衣衫简陋,身体也是单薄,一头乱糟糟的黄发,一张病怏怏面孔,我见犹怜。这也不能怪她弱不禁风,只是那相依为命的祖母,前几天得病死了,且是花光所有的积蓄埋葬。她如今是一贫如洗,好几天没有吃饭了。

伙计推搡之时,用力没轻没重的,不留神就推倒了小女孩。

小女孩腿脚无力,跌倒在台阶之下,额头上磕出了一条血口来。

天上乌云密布,秋风呼啸,落叶在小女孩身边打旋旋。

围观的人很多,同情的人也很多,可是真愿意出手帮助的却绝无仅有。待得小女孩坚强的挣扎起来,那血却染花了一张俏廋的脸,吓得人群里尖叫四起。

这时来了一位三十来岁,身着青衫素巾,举止文静,秀发如缎的女子。此女子她不是别人,正是青莲帮的大姐大——戴芸娇。

如此一位好女,居然会是名满江湖的帮派大姐,着实是令人不可思议。

戴芸娇来到两伙计身边,不由分说的就是几耳光,噼噼啪啪极是响亮。

太突然了,突然得叫两伙计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听见耳边办起了水陆道场,罗儿鼓儿齐鸣;脸上也似开了个染料铺子,红的紫的一应齐全。现下除了晕头转向,还有恶心加呕吐。

掌柜的还有几分功夫在身,看他出拳划掌颇有章法,就是软绵绵的不着力。

戴芸娇冷笑一声,“好一个为富不仁的守财奴!”身躯一晃,施展出绝妙的轻功来,与之间周旋一阵,然后拍拍手,潇洒的退出一箭之地。

掌柜的陀螺似的转了好一阵,待得倒地之时,早累得气喘吁吁,“臭丫头,你有种就别跑,与钟某人真真的较量过。这般的戏耍老夫,不是英雄好汉。”

戴芸娇不予理会这匹夫,躬身抱起小女孩,“小妹妹,大姐带你去欢乐窝。”

小女孩道:“欢乐窝是个什么地方?”

戴芸娇微笑道:“欢乐窝是一个很好玩的地方。”

掌柜听闻欢乐窝,一时呆住了,“欢乐窝,这不是——”一摸周身,脸色巨变,惊叫道:“我的钱袋子呢?臭丫头,你给老夫站住了,还我钱袋来。”

两位伙计也是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号叫道:“臭丫头,还我钱袋来。”欲追上前去讨要,可是摸摸血肿的脸,又害怕再吃耳光。

戴芸娇背着小女孩,挥着手中三只钱袋,跳跃着回头,笑嘻嘻道:“谢谢钱掌柜的慷慨,请留步别送了。”

她是怎么偷去钱袋的?其中使用了何手段?这不仅是失主的疑问,想来也是读者们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独家秘笈,戴芸娇能告诉各位吗?

这时的天气,已然阴转晴了。但见西边天空,连绵的云层里露出一半太阳来。万道霞光染红了半边天,绚丽夺目之极!

戴芸娇背着小乞女,行走在山间曲道上,沐浴在霞光里,恰如两个身披七彩的仙女,引得地上的倒影都对她们恋恋不舍了。

欢乐窝在大都城外,燕山脚下一个山沟里。那是一座废弃经年,占地约十亩的古庙。经过戴芸娇带领姐妹修葺,总算能遮风挡雨,可做安身立命的家。要说把它与别的帮派比一比,这里怎么也不够大气,但是这里很安乐,所以女子们都叫它欢乐窝。

欢乐窝里有十一个姐妹,她们都是戴芸娇,在附近收回的孤女。

戴芸娇抱着小女孩刚回到这里,大大小小的女子立刻从各个角落奔跑出来,“姐姐回来了。”“姐姐回来了。”“姐姐还带回来了一个小女孩。”“姐姐回来了。”

“芸娇回来了。”一位中等身材的老奶奶,踱出耳门微笑说。

戴芸娇道:“师父,这女孩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今天又受了伤,快给看看。”

老奶奶不是别个,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偷,‘妙手探花’谷灵芝。别看老人家年逾古稀,身板却硬朗,步伐矫健也不输盛年人。

‘妙手探花’谷灵芝,字天骄,号常山,燕山主峰,雾灵山人氏。

在四年前收了戴芸娇为徒后,便隐居在此。她择徒甚严,从不轻易收徒,却允许戴芸娇广收徒孙。

戴芸娇很有个人魄力,为她老人家,陆续招收到十一个徒孙。以欢乐窝为据点,不断壮大青莲帮势力。

环顾当今武林,如果不是此老妪威名在外,寻衅挑事的人定是络绎不绝。

戴芸娇把小女孩放在床上,谷灵芝上前看看小女子,慈祥的面容微笑道:“不碍事,小女娃娃几天没进米粒,待会熬点粥喝下。”从袖口里取出一瓶金创药来,在她伤口上撒些金黄色粉末,“告诉奶奶,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娃娃再听到奶奶二字,不由悲从中来,哇哇的哭起,“奶奶,我奶奶前几天病死了,好可怜哦。”

谷灵芝拍拍她的手道:“乖孩子,乖孩子,不哭,不哭,今后老身就是你的奶奶了。还有戴芸娇姐姐,还有外边的姐姐们,大家陪着你,爱护你,都是你的亲人了。”

戴芸娇道:“今后欢乐窝就是你的家了,你要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弱弱的哭泣道:“我叫米小茹。奶奶,姐姐,那个苟大夫好残忍,我们家没有钱,眼见奶奶的病不好了,他就是不愿意舍药救命。”

米小茹自幼与奶奶一起生活,读书明理也是奶奶一手操持。前些天,奶奶病重之时,她曾经跪求济世堂的苟大夫给奶奶看病,奈何这大夫是个只认得钱的人,惯例不给穷苦人看病。

知道世间有如此无良的大夫后,戴芸娇就决定当夜踏月前去,把个苟大夫洗劫一通,给予小惩大诫。

院落里,十一个女子也在叽叽喳喳的商量着什么。

戴芸娇出来道:“毛家燕,周婷婷,你们在说什么呢?”

毛家燕,是一个面如满月,体型微胖,身穿蓝裙的女子。只听她说道:“姐姐,今晚有行动,能带上我们吗?”

周婷婷是一位瘦弱的小姑娘,面目生得俏皮,一看就知,她是一个可爱的精灵,“姐姐,带上我们去吧!我们一定乖乖的。只是想看看那个缺德的苟大夫到底是何嘴脸”

戴芸娇故意板脸道:“谁说我今晚有所行动了?谁说的?”

众姐妹俱都摇头,“不知道……”突然闪开,一起指着一位面貌清丽,身着黄衫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欢笑道:“黄丽说的,姐姐定会为米小茹出头的。”

黄丽突然孤立在场,半响无所适从,待得明白姐妹们在开玩笑,继而佯恼道:“好哇!你们真不够义气!待会儿看我怎么修理你们。”

戴芸娇微笑道:“好了,好了,都不要闹了。今晚……大家既然盛情推荐,那么黄丽,你就跟我去一趟济世堂。”

“啊!”“怎么会这样?”“我们也要去。”……“大姐大,我要去。”毛家燕也跳脚道:“凭什么黄丽就去得?”

戴芸娇道:“凭什么?你们这些个丫头片子仔细想想吧!”

黄丽闻言,立时得意起来,道:“哈哈,还是大姐大英明……看你们这些丫头片子还敢不敢欺负我。”

周婷婷撇嘴道:“不去就不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戴芸娇道:“你想不去?可由不得你。”

周婷婷闻言雀跃道:“也!大姐大,我能去了吗?”

戴芸娇点头道:“就知道你这丫头的那一点心思,待我们前脚走了,你后脚就跟悄悄的来了。到时候由你鬼鬼祟祟要坏了我的大事,还不如现在答应你,在一起还有个照应。”

告别姐妹,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兴致高昂的向城里走去。

守城的官兵,一般是不会注意,如戴芸娇这等人的。因为在大元朝廷官人眼里,不仅汉人是下等人,乞丐更是最下的贱人,贱得他们都不屑理会。

三人随着人流顺利的混进城了,在城里闲逛,无聊之余就做几起无本生意。

到得济世堂,天色已晚。戴芸娇身着利索的夜行衣,在黑暗之中,借助微弱的街灯,与这二位女子打着暗语,迅速的确定目的地,手脚麻利的撬门而入。

进得屋内,黄丽用夜明珠照明,辨明藏宝的柜台在东面,连忙过去。

戴芸娇负责把里的金银票据收入布袋里;周婷婷负责把这个苟大夫的账本涂污;黄丽负责把用得着的药材打包带走。

周婷婷突生一个调皮的想法:“大姐,要不要进去给这苟大夫留个记念?”

黄丽也附和道:“是呀,大姐,来都来了,总得有什么深刻的教训,留给这为富不仁的老匹夫吧?拿这些财物,不痛不痒,他记不住的。”

戴芸娇点周婷婷的头道:“你早就动这心事了吧!好,就依你们。”

三人摸索到了苟大夫的房间,轻轻撬开房门,游鱼一般溜了进去。

黄丽负责把苟夫人的衣物打包;周婷婷却用毛笔吸了砚台里的浓墨,在苟大夫那敞开的毛肚上,细致的画了一只肥大乌龟。可叹的苟大夫依然沉睡不醒,想必在梦中发了大财了,看他憨笑的模样,你就知道守财奴是如何的丑恶。

戴芸娇却拿小刀,动作轻巧利索的下手,这夫妻的头发就立时少一大截。

三人忍住不笑,轻手轻脚的出得苟大夫的药房,找个角落待到天明开门,就随着百姓顺利的混出了城。在路上想到苟大夫起床后,必然会受到惊吓的,觉得那模样一定有趣得紧,不由得笑得花枝乱颤。

苟大夫醒来时,便听见她夫人大大叫起来,“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怎么这样了?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哪去了?”

“怎么了?”苟大夫闻言大惊,“你头发怎么了?”

苟夫人回头,看见男人恐怖状,如同见鬼一般惊叫一声,“啊!”便浑身颤抖得数下,就给苟大夫的模样吓晕了过去。

苟大夫看看床头的头发,看看夫人,摸摸自己的头上刺猬似的头发,看看胸膛上的乌龟,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来,“怎么回事?这是谁在恶作剧?”

墙壁上有留书两行:“尔苟匹夫记住了,今次只是给予小惩大诫。如若再听人传说尔见死不救,济世堂就不要再开了——玉观音。”

苟大夫吓得瘫痪在床头,剧烈的喘着粗气,摸摸额头,良久才渐渐恢复平静。

苟夫人苏醒过来,立刻检查首饰盒,再检查衣柜,“这个可恶的,该死的,杀千刀的。”看着一个个空盒子,气得她疯狂的抓起,丢得满地都是。看看衣柜里,除了不好看的衣物,新贵的衣物已经不翼而飞。

苟大夫立刻召集药铺里的十来个伙计,在大堂里训话,“你们是死猪吗?药铺进贼了都不知道,真是白养你们了。”

苟夫人乱糟糟着头发,疯狂的大声狮吼道:“昨夜是谁守夜?是谁?”

一伙计怯懦道:“夫人,昨夜是章武守夜。”

另一伙计也是恐惧之极,“小齐,你告我的密,小心不得好死。”心下恨死这叫小齐的伙计了,眼前却是很无奈,不得不先应承下来。

苟夫人看看章武,跺脚生气道:“表弟,你昨夜又出去找窑姐了?”

章武低头不语,是或不是,他都来个默认,‘姑奶奶,求你让这事尽快过去吧!苟姐夫要是跟着你来了性子,一纠缠,可就没玩没了了。’

苟大夫看看污七八糟的账本子,看看空空如也的钱柜子,心情冰冷到骨子了。愤愤道:“不要叫我逮住这个杀千刀的鼠辈,否则要他们好看。”

一个伙计试探道:“掌柜的,要不要报官,请刘铺头来看看?”

苟大夫怒瞪双眼道:“这些个当官的来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借机会先敲诈我一回,到时候再抓不住窃贼,我岂不是损失更大?亏你混账想得出来。”

苟大夫最后始终没有选择报官,这件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他之所以不报官,害怕受人敲诈只是其一;你想想,他这样的一个行医治病的大夫,怎么可以不收受贿赂?这经得起查吗?考虑到自己那许多阴暗的秘密,不报官才是他的上上之选。

三个女子一路说说笑笑回到欢乐窝,一众姐妹们迎接过来,帮拿的拿,帮提的提,叽叽喳喳极是热闹。

毛家燕提了一包东西,奔跑进屋,放在桌上,打开一看,“哇!好多漂亮的裙子呀!”

几个姐妹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纷纷围过来,“哇!这裙子真漂亮!”“我要那件粉色的。”“紫色也好看。”

戴芸娇与黄丽把几味药材分类放入药橱里,笑道:“这些个丫头片子,就知道衣服,不过来帮忙吗?”

周婷婷道:“爱美之心,人人都有!只是这几个与众不同罢了。”

戴芸娇对身边一个十六岁的女孩道:“付晓梅,去我卧房里把账簿与算盘拿来,我要一五一十的核算一下,这苟大夫究竟赚了多少黑心钱。”

付晓梅应声道:“好!”

毛家燕笑道:“每回都是,我们得来的钱全分给了穷苦人,就这些裙子衣衫能留下来,不喜欢它,还要我们喜欢什么?”

戴芸娇接过付晓梅拿来的算盘,“黄丽记账,周婷婷研墨。”

黄丽点头,接过账簿,拿起毛笔。

周婷婷接过付晓梅端来的砚,放在柜台上,取干墨和水磨起来,“这个苟大夫,钱财这么多,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

付晓梅数着制钱道:“一、二、三……经过这次教训,他应该不敢再使坏了吧?”

毛家燕过来道:“说不定。像这样贪得无厌的人,要想他良心发现,估计没得几次教训是不行的。”

收拾妥当后,欢乐窝的厨娘就吆喝开朝饭了。

除了戴芸娇,欢乐窝本来十一个女子,如今又多了米小茹。

一个脸儿上有酒窝,身着粉裙,貌似十八九岁的女子,正一笼一笼的端上馒头。另一个头扎蝴蝶结,厨娘打扮的女子,端来一锅子稀粥。

毛家燕一边摆碗筷,一边丢水淋那做针线的姑娘,“肖君竹,吃饭都不急吗?把那破衣服放下,过来帮忙。”

谷灵芝在大堂闲步,看看孩子们如此相亲相爱,满心实在欢喜。

肖君竹放下手中活计,嘟嘟嚷嚷的过来,“姐姐就知道我好使唤——里边的人还没有饿吗?开朝饭了。”手脚麻利的与毛家燕摆起碗筷来。

毛家燕笑道:“君竹乖啦!”

姑娘们嘻嘻哈哈的出来,分两排围坐长桌边,却不动筷子。

谷灵芝缓缓过来,居中而坐。

戴芸娇牵着干干净净的米小茹,一大一小坐在右边首席。

谷灵芝看看道:“都饿了,吃饭吧!”

秋阳透过密密的树叶,星星般照射着一众朝气蓬勃的女子,听得奶奶一声令下,立刻埋头,稀里哗啦的喝着稀粥,嘚嘚有声的啃着馒头,全无女儿之态。

米小茹很是新鲜,这么多的姐姐在一起,过得是如此的合合乐乐!她又很好奇,里边究竟有怎么个原因,能叫她们一家人似的?她后来终于是弄明白了,因为这个大家庭让她再次感受到了温暖,家的温暖,还有奶奶与姐姐如亲人般的眷顾。

戴芸娇就是这么个胸怀宽大,悲天悯人,菩萨心肠的女子!虽说她的职业是偷,但是在那种乱世,求得一息生存之余,还能造福一帮姐妹,也不丢人。

“小茹,姐姐给你引见。”戴芸娇指着一个个女子道:“黄丽、周婷婷、毛家燕、付晓梅、顾明菊、陶颖、安乐、徐彤、肖君竹。这个端馒头的叫曾静;这个喜欢扎蝴蝶结的丫头叫梁爱琴,我们都叫她小厨娘。”

那个顾明菊一边嚼着馒头,一边含含糊糊道:“小厨娘做的饭菜就是可口,是个很好的人,可惜他父母重男轻女,被赶出了家门……”

身边的安乐扯扯她的衣袖,“我们都是孤儿,欢乐窝就是我们的家。”

顾明菊不再继续说了,埋头喝粥。

梁爱琴与姐妹们相处几年,熟悉了大家的性情,现在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的,早忘记了悲愁,还能计较那些议论吗?

徐彤道:“小茹就安心的住在这里,跟着我们……我们要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不能让人欺负我们。”

陶颖笑道:“惊天动地的大事业?还不是偷……有话,简单的说好不好!”

谷灵芝道:“我们青莲帮只有几条规矩,小茹要牢记:不偷穷人、不偷好人、不偷出家人。就算我们饿死,也不能偷这些人一点东西。”

米小茹点头道:“奶奶,小茹知道了。”

戴芸娇道:“如遇见贪官污吏、恶霸财主、地痞流氓,我们就不能放过了。这些人的钱财本就取之不义,我们偷他们的东西是为民除害,理所当然。”看看在座的小女子,“奶奶在江湖上有个侠盗的美名,得来可不易!你们既然做了青莲帮的弟子,就要随时谨记侠义,理解二字的真实含义。”

周婷婷抿嘴笑道:“大姐每收一个小妹,就要把教条搬出来说一道。”

毛家燕点头道:“这是必须的,不说,都不长记性怎么得了?”

戴芸娇用筷子敲下周婷婷的脑袋,道:“就你聪明,大姐说话,不许调皮!虽说你们的表现,我和师父很满意,但是依然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得谆谆告诫。还有,你们的武功也要勤加锻炼,不能有丝毫懈怠。万一某天不巧遇到武功高手,你们也要有些真本事自保才行。”

谷灵芝放下碗筷,看看孩子们,“都吃好了吗?吃好了,安乐就帮梁爱琴把碗筷收拾下去。戴芸娇与徐彤教小茹武功。”

戴芸娇起身道:“是,师父!”与徐彤,牵着米小茹走向练功房。

谷灵芝道:“好!其余姐妹自行安排活动。”

顾明菊征求道:“奶奶,我们能进城玩吗?”

肖君竹一帮丫头见谷灵芝点头,欢喜雀跃的挽着顾明菊,拉着毛家燕走了。

话说一帮丫头易容改装成乞丐,穿梭在大都那繁华的大街小巷,游走于人来人往之中,频频下手,偷的对象却都是那些她们曾经开口乞求过,一毛不拔的人。她们究竟怎样偷,有什么神秘的手法,在此不必细说,以免教坏小朋友。

一个脑满肠肥的财主,在一个古董货摊边争吵,“我有钱,你等着。”

卖货的货郎一边拿回一个古玉,一边鄙视道:“没钱?没钱你装什么财主?走吧!走吧!别妨碍我做生意。”

财主周身搜遍,银子确实不翼而飞了,本来就很生气,现下闻这厮出言不逊,顿时恼羞成怒,吼道:“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我堂堂张大善人会缺了你这几两银子?”

货郎讥笑道:“有钱你就拿出来,把这汉代古玉买走呀!”

乞丐打扮的陶颖,混迹在围观的人群里,看到这个财主如此落魄,心下就笑了,‘这个家伙还自称张大善人呢,刚刚就向他要钱来着,怎么哀求都无动于衷,就是不肯施舍一文,名符其实的铁公鸡——一毛不拔。’

周婷婷过来拉陶颖走,“颖,我们去戏弄那个老婆子。”

女子喜欢打扮,这是爱美的天性。现下这帮女子,虽说是打扮做乞儿,却也是精装细描的,叫丐帮的看了都羡慕。

谁见过这么一群美丽的乞丐?没有吧!

遇见路边落魄的老人家,丫头们立时把偷得的财物给了一些,然后嘻嘻哈哈的跑得欢。

周婷婷与陶颖来到一个墙角,远远看着一个老婆子与酒家的伙计争执。

伙计理由充分,为人能言善道,现下给他逮住了机会,只见嘴吐莲花,唧唧歪歪一大堆话说,“你老人家,吃饭付钱,此乃天经地义的事,是不是。如今你的身上明明没有钱,却说被人偷了。我们这祥和楼可是正经的老字号酒家,你这么一说,这就是怀疑我们酒家里有小偷嘛!为了我们祥和酒家的声誉,我今天就要与你争辩一二不可。”

老婆子羞怒道:“你知道我是谁吗?跟你说不清楚,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周婷婷挤在人群里,对身边的陶颖轻语道:“这老婆子真的是可恶得很,跟她要钱,不给也就罢了,还要打人。”

陶颖轻笑道:“你打算怎么个戏弄她。”

周婷婷成竹在胸,“看我的。”说罢,就努力的挤进人群去,故意扑跌到老婆子面前,抬头惊讶道:“这不是桂花园唱戏的刘婆婆吗?好人,还记得我吗?”

“你这小乞儿是谁?怎么认得我?”刘婆婆惊讶一下,立刻厌烦道:“可恶的小娃娃,走开,你给我走开。”

周婷婷不理会她,起身故意拍拍身上的尘土,对伙计道:“小哥哥,这个刘婆婆一共欠了酒家几两银子?”

刘婆婆连忙捂住口鼻,“干什么?干什么?拍那么大的灰尘,懂不懂礼貌。”

伙计气鼓鼓道:“也不多,就一两五分三钱银子。”

周婷婷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子来,取出银子递过去,“伙计,刘婆婆这一顿的饭钱我请,你就不要再纠缠老人家了。”

伙计本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在银子面前,乞儿与达官一律平等。如今得到实际的,立刻反唇相讥,“小姑娘不懂礼貌?您老就懂了?不见得吧!”

刘婆婆眼见乞儿如此行为,羞得面红耳赤,“小丫头,谁要你来捣乱——呀!这不是我的钱袋子吗?怎么到你那里去了?好哇,死丫头,臭乞丐,原来是你偷了我的银子,还给我,快还给我。”看仔细了,确实是自己的钱袋子,伸手抓到,“快还给我,否则跟你没完。”

周婷婷故作惊恐状,尖叫连连的拉着伙计做挡箭牌,“这个婆婆怎么了,要抢我的钱吗?”

伙计本就看不惯刘婆婆的嚣张跋扈,如今可好了,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刘婆婆,这个小姑娘好心好意的来给你付账,你不感谢也就罢了,还这般作为,还是好人呢,你老人家羞不羞啊!”

刘婆婆闻得这等言语,不由恼羞成怒,吼道:“你让开,我要好好的教训这个臭丫头。不就是刚才要钱没有给,推了她一把,居然这么报复我。”

围观的人道:“这世间真是好人做不得。”“一个乞丐做什么好事呀!这不是狗咬吕洞宾吗?”“刘婆婆,这小姑娘乞讨的几个钱也看得起呀!”

周婷婷委屈道:“刘婆婆别那么凶嘛!你实在是没有钱用,我给你几两就是,何必要枪呢?”

伙计道:“你看看,你看看,小姑娘多懂事!哪像你老人家为老不尊。”

陶颖在人群里喊道:“抢钱了,桂花园唱戏的刘婆婆抢钱了。大家快过来看呀,刘婆婆居然穷到这般田地,需要抢我们乞丐的钱过日子了。”

黄丽、毛家燕、付晓梅、顾明菊、肖君竹、曾静恢复了本色打扮,也混迹在人群中推波助澜,围观的人群立时大起一片附和之声,气得刘婆婆七窍生烟。

伙计道:“小姑娘,你走,这刘婆婆再怎么不要脸,也不会抢你的银子的。”

围观的起哄道:“就是,走吧!走吧!”“小姑娘,下回要报恩,也要看清楚人呀!”“不是人人都有菩萨心肠的。”

周婷婷欲走,却又不敢,夸张的害怕道:“你,你不要来抢我啊!”

刘婆婆气得吐血,恶狠狠道:“算你狠,你等着,你终有一天会落在老婆子手里。”愤怒的冲出人群,走了。

围观的人群立刻欢呼起来,鼓掌之后,夸奖周婷婷几句,三三两两的散了。

周婷婷故意天真道:“我怎么啦?我做好事报恩,这是招惹了谁吗?”

伙计殷勤道:“这个刘婆婆天生的小气鬼,别理她便是了。”

陶颖上来拉着周婷婷,故作的抱怨道:“没事了!走吧!我们自身难保,还管这闲事,你总算知道挑事挑美了吧!”

“谢谢小哥,我们走了。”周婷婷向伙计说了一句,拉着陶颖就跑。

伙计本就不重视这些来来往往的乞丐,见惯不怪了,笑笑就忙自己的去了。

一群姐妹在城门外会合,黄丽、毛家燕、付晓梅迎接道:“才来呀!”

顾明菊笑道:“看那个刘婆婆气的,都快要吐血了。周婷婷真会作弄人,我还真的是见识了一回。”

周婷婷撇嘴道:“谁叫她不施舍,还要打人?气死她,合该!”

肖君竹道:“好啦!我们走吧!晌午了,回去正赶上做饭。”

曾静奔跑过来,甩着手中的鸡鸭鱼肉道:“姐妹们,这两天,我们大丰收,今午欢乐窝加餐,有好吃的美味了!”

黄丽笑道:“这丫头,我还以为她落后一节干什么去,原来是这心思。”

一帮丫头嘻嘻哈哈的簇拥着,回欢乐窝去了。

戴芸娇正在教米小茹练功夫,那是一套最适合女子的使的绝妙剑法,有个好听的名目,曰:百鸟朝凤。

“这招‘有凤来仪’学得不错!”徐彤鼓励道:“再来。”

米小茹是个坚强的女娃娃,额头淤青不说,周身大小伤痕也是不计其数,却不见她有任何言苦和懈怠。

“开始练功,吃苦头是少不了的,慢慢来,心领神会就好了。”戴芸娇道:“‘百鸟朝凤’剑法,以轻灵翔动为要旨。它跟别家剑法不同之处,就是我们不需要学习什么内功。”

徐彤道:“明天,小茹就早起跟姐姐们一起劈柴,挑水,练力气。”

戴芸娇道:“今天上午就到此为止,下午去给米奶奶上坟。”

米小茹收剑归鞘,“是,姐姐。”

戴芸娇道:“那些女娃娃都回来了。看她们高兴的模样,想必又作弄了人。”

徐彤笑道:“只要不作弄好人,就慈悲了。”

几个姐妹一到院落里,就叽叽喳喳的闹腾了起来。周婷婷下灶生火;顾明菊打水洗肉;付晓梅和毛家燕在一边剥豆角;黄丽在水池边杀鱼;曾静是主厨,自然是刷锅掌勺了。

肖君竹最怕杀鸡了,提着那只公鸡,在厨房门外抱怨道:“你们又算计我。”

黄丽与毛家燕笑道:“怎么是算计你了?杀鸡可是一件美差。姐妹们好心关照你,你还不领情。”

肖君竹撇嘴道:“谢谢你们关照啦!你们自己怕做的事,就都推给我来做。还好意思说是美差?分明是要作弄我,看我的笑话。”

顾明菊放下洗好的肉,出门拿过她手中的刀,道:“还是我来杀鸡吧!”

肖君竹争执道:“谢谢!我不想让人吓破胆了。不就是杀个鸡嘛!我……还不至于那么……那么胆小如鼠……你们瞧好了!”

戴芸娇过来道:“君竹,你见血就晕,是应该多历练一些事故,壮一壮胆。这杀鸡虽然不是什么事,但是姐妹们的苦心,确实为你好。要知道我们毕竟是江湖中人,过的是刀口舔血,亡命天涯的日子,怕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肖君竹在听,可是正要下手时,虽然闭着眼,横着心,毕竟胆子还不大,手一抖,一不小心,公鸡就挣扎脱手,咯咯咯的撒开翅膀就跑了。

这下好了,肖君竹四处追鸡,鸡要四处逃命,闹得满院鸡毛纷纷扬扬。其余姐们也加入了逮鸡行动,一时热闹之极。

谷灵芝在房间里打点行囊,听到院落里一帮女子连连尖叫,不由笑笑摇头,她们毕竟是个女孩子!

还是米小茹身手轻灵,显然是逮鸡的一把好手。

付晓梅过来道:“还是我来,君竹一边看着。”夺过顾明菊的刀,不见她如何出手,这鸡的脑袋就被砍下了,一股鲜血喷了一地。

肖君竹惊的张大嘴巴,“你……你……太残忍了!”

戴芸娇眼见如此,忍不住摇头叹息!回头就走开了。

安乐与梁爱琴打柴回来了,看见满院鸡毛,连忙放下担子,安乐惊讶道:“两个时辰不见,院子里怎么成这般模样,你们开了斗鸡大会吗?”

炊烟袅袅之中,曾静端出一盘青椒肉丝,笑道:“你知道,我们姐妹之中,有人与鸡结下不解之缘,所以……就这样了。”

毛家燕端出一盆水煮鱼,到大堂摆上桌。

后边顾明菊与黄丽,相继端出宫爆鸡丁,醉鸭子。

戴芸娇与米小茹在摆碗筷,大姐吩咐了:“大家少说话,洗手,吃饭!”

谷灵芝看着一桌丰盛的午餐,笑道:“很好!孩子们,知道奶奶要出远门,这是为我饯行吗!”

付晓梅抬头道:“奶奶何时回来?”

谷灵芝道:“归期不定。”

午饭过后,一帮女子各有心事,虽舍不得奶奶走,却又留不住。

戴芸娇、徐彤与米小茹准备好祭祀所需之物,就去了西岭。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在一个青杉葱葱的山坳里,三人便停住了脚步。米小茹突然跪下,痛哭流涕道:“奶奶,小茹来看你了。”

这是一个无名坟头,除了一堆新砌的黄土,别无它物。

戴芸娇转身寻得一块光滑的大石,拔出腰间的配剑来,开始在上面刻写,“小茹,奶奶叫什么名字?”

“我听邻居都叫她米吴氏,从不知道奶奶还有名字。”米小茹过来看她写什么,“这是给奶奶立墓碑吗?”

徐彤点头道:“应该给老人家立个墓碑,否则就是不孝。”

约莫一个时辰,戴芸娇便刻完‘祖米吴氏之墓’几个大字,再花些功夫,在一边刻上‘孙女米小茹立’几个小字,最后刻上‘元朝至正十二年秋’,字字娟秀,入石三分。

米小茹揩泪道:“姐姐写得一手好字,教我好吗!”

徐彤道:“只要你乖乖的,大姐什么都愿意教你。”

戴芸娇看了看,觉得满意了,便收剑归鞘,“小茹,你来搬搬这石头。”

徐彤道:“这块石头少说都有百来斤,她搬得动吗?”

米小茹蹲身,双手托石,小脸涨得通红,使尽吃奶的力,无法撼动分毫,最后不得不放弃,气馁道:“大姐,我不行的。”

戴芸娇道:“不行,就要锻炼。天下没有弱女子,只有懒女子。”说毕,她就蹲下身,双手托石,开声吐气,一声爆发力般的吆喝,“嗨!”石头应声而起,咕噜噜的便滚到了坟头边上,方位恰到好处,就跟匠人事先安放没半分差别。

米小茹惊得目瞪口呆,“姐姐,你是有神力吗!”

徐彤拔出腰间短剑,插在碑前,道:“姐姐不是有神力,是日常挑水劈柴锻炼出来的。今后,你也要天天锻炼,日子久了,才会有姐姐这般大力。”

戴芸娇也拔剑插座碑前。米小茹点头,也这般做。三支剑并排而立。

果品米饭一一摆开,再点着香烛冥币,三个女子就拜祭起来了。

米小茹道:“奶奶,我现在有谷奶奶、有姐姐们照顾,过得很好,您放心吧!”

戴芸娇道:“奶奶放心的上天吧!我们会好好爱护小茹的。”

徐彤起身,扶着米小茹,“好了,我们就回去吧!”

米小茹起身,点头道:“嗯!”

戴芸娇道:“还要回去给师父准备行囊,明日一早就要走。听说这次徐州武林大会,天下高手云集,盛况前无古人。”

徐彤道:“奶奶真要一人前去?”

戴芸娇道:“师父说了,她此去是为了筹备义举之事,又不是争那虚无缥缈的江湖第一,不必兴师动众。”

徐彤道:“奶奶就那么相信徐达?”

戴芸娇笑道:“徐达究竟有何作为,需要等待一些时日。走着看吧!”

夕阳的余晖洒落山岗,照得树木乱石披了金装一般。三人迎着太阳,犹如金人般走在山野里,晃晃悠悠的倒影拖得修长。

夜间,一弯新月挂在树梢。一众姑娘用过晚饭后,都集聚在院落里,一个个都沉默寡言。因为奶奶明天又要走了,她们很失落,一时无话可说。

米小茹道:“徐州在什么地方?我们要去徐州吗?”

戴芸娇在院落里踱步,心里也想去徐州,就怕带着众女子去,会误了师父的大事。

谷灵芝为了避免众女送别时难分难舍,大大小小都在面前哭哭啼啼的,怕自己心软改变了主意,所以在天还没亮她就出走了。

等到姐妹们发现时,她人已经在五里之外了。

众姐妹追赶出门,却见一位白衣男子,虽说玉树临风的走在十丈处。瞧他神情却是颓败,显然是连日的风餐露宿,风寒侵蚀了身体,虚弱至极的道:“芸娇,原来你真的躲在这里!大江南北的一路走来,你叫我找得好苦。”

戴芸娇一见这人,就没有好颜色,道:“苏谨,你还来找我干嘛?”

周婷婷轻声问:“大姐,这人是谁呀?”

毛家燕如那花痴一般的说道:“这人还很帅的嘛!”

戴芸娇道:“你不是要考取功名吗?现在不用考了吗?”

“你还在为这件事耿耿于怀!是,我苏谨曾经是为功名利禄痴迷过,做过不少的糊涂事。但是我后悔了,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难道不够吗?”

“我们毕竟是……夫妻一场。你可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我扪心自问……并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老天为何这般待我?”

戴芸娇道:“你今天是来吵架的吗?”

苏谨乏力的摆手道:“好好……好,我不与你争执!”

戴芸娇大声诉道:“你虽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爹娘不让你为元朝廷做官,自然是为你好。但是你那执劣的脾气,却活活的气死了爹娘。”

苏谨有些晕头,极为沮丧道:“我错了!我……”他话还没有说完,咕咚一声就栽倒在路边了。他欲挣扎起来,奈何久病无医,力不从心。

戴芸娇连忙赶过去相扶,毕竟是夫妻情深,很紧张的喊道:“谨哥,谨哥,你怎么了?醒醒啊!别吓唬我……”

曾静也奔到戴芸娇身边,看看苏谨,“姐姐,看他样子,可是病了好几天了。拖着个病恹恹的身体,坚持到欢乐窝,实在是不容易!如果他心中没有强烈的信念,一定要找到你,真的是很难做到的!”回头喊道:“你们快过来帮忙啊!”

戴芸娇情深道:“谨哥,谨哥,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啊!”

众姐妹连忙围过来,七手八脚的相扶,抬了起,回欢乐窝再做道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二○一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郫县工业港南区通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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