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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嗖

可最后雷子还是不由自主地想了半天,想的很累,觉得万一动起手来,身心俱累,那就用田忌赛马的方法,以优劣不等势,搞一对一的单挑活动了。

但事实上,结果并没有雷子想象的那么糟,卫舍么的三轮机动小摩托对比雷子家的无级变速脚踏全驱小三轮,只是稍微蹭破了点皮,没有非机动车来的鼻青脸肿。

但是,这么一下之后,也提升了三轮摩托车的衰老指数,好在摩托车驾驶员卫舍么似乎并不介意,他下的车来拿上西瓜两个权当这个意外交通事故的保险理赔费。

雷父客气一阵收下来,转移话题道,那么,我带我儿子去医院了,这小子也不知什么吃坏了东西,闹肚子,拉稀不断并且上吐不止。

说这句话的时候,雷子在旁不住抢答,也许是为了提升士气,雷子自信十足地蹦跶两下说,没事了,刚才进田刹那恐是吸收了田里的些许水分,那些许水分恐有农药等些许成分,那些许成分恐有以毒攻毒的良好功能,这样一推断,以柔克刚,我身上那点问题已经成了历史残留问题了。

卫舍么听了哈哈大笑,直夸雷子聪明伶俐有才华,讲话古色古香不说还频频运用排比,有了领导的潜力实属不易,一高兴又挑出西瓜两个,敲开当众分享,边分享边叙述道,来来来,吃吃吃,西瓜留不久,必被人偷走,偷走不要钱,去见阎王爷。

雷子边吃边听,觉得卫老板说的怎么像句顺口溜啊,还挺押韵的,现在真是知识经济盛行的时代啊,连种西瓜的老板,都这么有文学担当,难怪大家都愿意花钱去镀金了,这就是现实中文化产能的力量。

没想到卫舍么接下来却这么说,他说,我作这首诗的背景大概是这样的,西瓜发育成熟了,就跟姑娘一样,总是要被人惦记的,前几天的几天前,我的瓜田很不幸中招一次,妈的,那帮王八蛋下手太毒了,把西瓜弄走了。

雷子一听,大吃一惊,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连忙把西瓜大吃一斤,嘴巴里塞的满满当当的,以此来掩人耳目。

卫舍么猛抽两口烟,还咳嗽了两下,然后继续说道,****,******还把我的瓜藤也给糟蹋了,这样一来就断了我的追踪线索,害我不能顺藤摸瓜,找到破案证据,后来我的小儿子彗星突发奇想,觉得既然对方不仁就休怪我方不义,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决定也采用以毒攻毒的方法。

这时大家的耳朵都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有了期许和准备,嘴巴停下来,耳朵竖起来,继续听卫舍么的叙述。

卫舍么又抽了两口烟,咳嗽了四五下,进一步叙述道,我就在一小块发育成长良好的瓜田里,在某一天烈日炎炎的午后,故意放松警惕并在每个西瓜体内注入肥料溶液若干,用黑体加粗字迹‘此瓜有毒,请勿食用,谢谢配合,违者自负’花去我人民币一元的白纸一张张贴公告于此瓜田处。

卫舍么现在先咳嗽了三四下,然后抽了两口烟,接着说道,我小儿子彗星讲,他这招是连环画搬上历史舞台的将计就计,考验的就是人的犯罪心理,哪知第二天,公告即被哪个文盲毁于一旦,西瓜悉数被盗。

卫舍么偷偷一乐,烟圈从嘴角漏出来,仿佛锁定了胜利的喜悦,接着阐述道,这样一来,除了植物哪个动物能吃得消那么直接的肥料溶液啊,如果要统计人数的话,只要到卫生室门口去蹲点就好了,你看看,我们的这一妙计让我基本掌握了那帮犯罪分子的犯罪事实。

谷氏父子听的胆战心惊,当时,没法做到虚怀若谷,只能像一搇成熟的谷穗,深深地把头埋下了。

雷子随着低头的深入,智慧的重心也终于浮现,雷子想,今后不光要掌握课堂知识,课外知识同样也要掌握了解,最速成的,恐怕就是要看连环画了,直观达意,还能望文生义,现看现用。

雷父低下头去,计上心来,他快速地构思了一个以毒攻毒的寓言故事来化解尴尬,这个故事先被两根香烟点燃,雷父用提神醒脑的姿态化解着卫舍么脸上的疑云道,话说我家犬子的这个肚子痛,痛的也真不是时候,偏偏就痛在了你这瓜田李下。

卫舍么一听,点燃了自己的创作激情,他排比着说,哪里哪里,岂敢岂敢,见笑见笑,失敬失敬。

雷父本来也想排比一下的,一听卫舍么把词语使用的差不多了,就没好意思再使用,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情节编造道,对于你摸索线索,无形之中就增加了干扰了嘛,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卫舍么弹掉烟灰刚想二次创作,可惜才华刚才释放的太多,都有点伤元气,于是只好微笑以对,雷父的灵感慢慢回升,与卫舍么形成对比,是此消彼长的关系,他稍微想了想,于是继续往下编。

他说,这么一来,就为你卫观察员的明察秋毫,增加了不必要的麻烦了嘛,我也是,不辨荞麦,不知西东,也就在偷瓜事件的当天,我决定,把身患精神抑郁的老母鸡给宰了,为雷子考后补身体,哪知他考后见鸡行事,且行事的太匆忙,还没等我把鸡精放进去,他就把鸡肉给捞出来了。

雷子听了怀着崇敬的目光盯着他爹,这作文水平,这即兴创作也着实太强了,要是考试能上阵父子兵,他断不会有那样的慌乱。

果然不出雷子所料,他爹的势头正越来越猛,瞎编乱造的滴水不漏,地球人已经无法阻止他的创作激情了。他侃侃而谈道,按照常识来说,老母鸡的皮肉自然不太嫩,要用烈火反复炖煮,方能熬制成熟,假如下嘴太快,自然也就品尝不到最香浓的美味,我家雷子吃起鸡来,简直比黄鼠狼还猛,扒皮撕肉吐骨头,各个环节都衔接的非常好。

雷子清楚地看见他爹这么说的时候,卫家上下的喉结都突突着活动了很多下,那些吃鸡的动词和场景真是太给力了。

雷父的故事情节也同样精彩给力,他继续说道,老母鸡在他嘴巴的作用下,其形不堪,都变成了小鸡,渐渐地也就没了形状,独留一堆横七竖八的骨头,成了我家旺财的守望,我记得雷子是打着饱嗝去午睡的,一脸油光灿烂幸福滋润的样子。

看得出卫家上下也同样很欣慰,也同样一副幸福滋润的样子,仿佛也刚分享了雷父科幻故事里的那只老母鸡,精神都饱满了起来,都由坐着听换成了站着听。

雷父的灵感也处在比较饱满的状态,于是他有能量继续编着说道,但是饱嗝打着打着,就变幻了动静,只见雷子先是捧着肚子,后又掐着脖子,最后捂着鼻子,来去匆忙奔波于厕所间,于是我也就提高了警惕,追本溯源,透过现象看本质,立马从别处找问题,发现了我家的旺财。

雷父说,我家旺财神情也同样恍惚,无精打采,有点抑郁的倾向,与就义前老母鸡的情况类似,偶有体型靓丽的母狗从其旁经过,与日常养成的行为习惯相左,竟不为所动,反应异常,大改其本色,六根的清净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卫舍么的表情跟着所描述的情节跌宕起伏,后来看着觉得有些不自然,等他拍死了一只鼓鼓的蚊子的时候,才明白了缘由,雷父听他清脆的巴掌声,思绪也被打乱,于是赶紧抓起一块鲜艳的西瓜吃了两口,来弥补灵感的缺失。

当灵感稍有闪现的时候,于是赶紧说道,而我儿雷子,闹腾的也不行,口中大呼中毒了中毒了,当然,我知道的中毒是中了病毒,至于是木马的还是蠕虫的,我当时并没有用杀毒硬件,比如棒槌什么的化验分析杀毒出来,但是现在,我有所觉悟了,原来这病毒不是别的病毒,一定是能让老母鸡呆若木鸡的禽流感病毒。

卫舍么听的胆战心惊,一听到说是禽流感,赶忙赶走了所有疑云不敢有半点猜测,双手递过去的两个西瓜顷刻间觉得是两个手雷。

唯恐扔之不及,双手恨不得伸进煤炉里烤烤,杀菌消毒灭病原体,一面假意客气给瓜,一面真心寻思离去,这样一来,雷父用智慧两全其美,心里面舒坦,嘴巴上更痛快,忘却了三轮自行车的寒碜,高高兴兴地运输着雷子回家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雷子的生活虚实结合,在白天睡觉做梦,在晚上发呆遐想,有关电视剧的频道切换快速得都像成了一部新电视剧,动画效果显然,没有好看与不好看的拖泥带水。

某天雅兴突然造访,雷子赶忙兜着它,到故纸堆里寻觅一种不叫辅导书的东西,找寻一阵,除了不用再冲刺的冲刺书外,就是不用再猜测的猜测试题,突然伤感地意识到,没有对高中时暗恋的女生,写情书表白,原来是自己手边没有言情小说一类的素材,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于是乎,雷子每每用这句名言来麻木自己。百无聊赖时,雷子只能选择看报纸,村里有个报刊阅览处,虽然是个处级的东西,但是所处的地位和方位远没有处级干部的处来的伟大。

它归隐于村活动中心的一隅,那一隅在古色古香的并带有天井的祠堂里倒显得安静悠远,无意中有了偏安一隅的洒脱,书刊杂志的清高淡泊与不远处的牌桌麻将相映不成趣,相得不益彰。

这似乎让人体会到,凡是清高之物必让人有疏远感。报刊挂得不高,却让人望高兴叹,翻来覆去的几页也是彩色图片占主导的新闻故事。

然而图片相对文字,文字哪怕斗大如牛恰似一张大字报也没有一张惊心动魄的图片来的有征服力,这就是为什么大牌明星拍一张海报要几万块,而一个娱记几乎写断了手也挣不到那个数字的道理所在。

但文字依然还是会以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纠结着桀骜不驯地存在,在图书市场里浮沉着的小说和杂质以及报纸等就是最好的例证。

雷子为了区分自己早已不是那个看图说话年纪和脱离直观到没有想象力的窘境,凡来阅览室,会立即寻找《人民日报》观看,《人民日报》观赏完后,立即寻找《环球时报》继续观看,《环球时报》观赏完后,终于原形毕露,迅速抄起一份家庭生活类报纸掩藏于两报之间,遮遮掩掩,夹缝观看。

而通常这三类报纸的读后感一次一次又一次穿越过他的心房造成震动的效果是,《人民日报》看了觉得很有信心,《环球时报》看了觉得触目惊心,生活小报看了觉得荡漾春心。

从忧国忧民到放眼全球再到直面内心的自己,极尽作为一个匹夫之能事,这三种状态就像一日三餐,清淡的猛料的小尝即可的,尽管文字风格不一样,但让自己觉得活得很踏实,活对了地方,是现实对理想的总结,是思想觉悟的一次提升和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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