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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记叙(2)

南桥堍西侧,高耸着数幢新建的大楼,虽未竣工,但房顶上亮着几只横放的大日光灯,立面墙上有数条高空垂地的金亮细长线,清晰、流畅地勾出大厦的轮廓,与东面的“白渔潭”景观遥相呼应,体现出了大都市风情。

“长廊”、“码头”、“大桥”,传统的民族风情与现代的都市气派有机相融。两个翘角亭和一个牌楼等闪亮景观还分散错落、点缀其间,使沿岸多姿多彩、诗情画意。

仔细品赏后,我又走向南桥堍。迎面是楚霸王项羽的高大雕像,他全身披甲,左手持缰绳,右手握长戟于身旁,威武地骑在马背上。乌骓头朝下,眼大睁,左前腿弓提,后腿将要蹬直,正欲起跑前冲。相传,项羽率兵从乌程县(今湖州市)的“奉胜门”(项羽雕像背后的“望湖楼”处)出发抗秦,湖州留有他的多处古迹。为了纪念英雄,为了百姓的休闲观赏,为了发展旅游业,故在项羽的出征地,根据自然环境建造了公园。

我游兴十足,向西穿过“项王长廊”。长廊由两大部分组成,北面是廊屋,南面是青石平雕,共有十大版面。人物造型粗犷威武,刀法简洁流畅。每幅右侧边缘,竖向刻有简要文字。图文共同展示了项王的主要生平事迹。版面东西排列——“掩浦申志”、“龙溪降马”、“项王筑城”、“乌程起兵”、“破釜沉舟”、“设宴鸿门”、“西楚霸王”、“彭城之战”、“霸王别姬”和“苍弁山神”。据了解,长廊背面刻有司马迁的《史记——项羽本纪》节选。

看完版面,我拾阶走到“廊桥”下。从西往东扫视水面,美得让人叫绝!

东西两桥,倒映出色彩相同而形态不同的彩虹,浪漫灿烂,别有情趣。“廊桥”下面无数个相同的长方形框架中装有宝蓝荧光灯,倒映在水面,好似一条由巨大的宝蓝珍珠装在宝蓝框中串成的水晶大平桥。南面长长的傍岸,一串串立式小珠灯,倒映成参差不同的火把……微风和丝线波,使倒映有时清晰有时又稍有模糊,恰到好处地呈现出梦幻般的色彩、姿态和感觉。河面成了用五彩荧光粉作的水彩巨画,多美啊!

生活是美好的,项王公园是美丽的,美得让人惊叹震撼,美得让人心旷神怡,美得让人留连忘返。

如果你参与了项王公园的建设和美化,那是幸运的,因为你为创造美付出过辛劳、作出过贡献,你会比别人多增添一份欣慰和自豪。

人不仅要学会欣赏美、懂得享受美,还应努力去创造美。

没有创造,何来享受?

三道流动风景

清晨,我到霅溪公园快速散步。虽是夏天,但阵阵小风吹来,让人感到凉爽、舒服。

霅溪的北岸边上,全是高大的倒挂杨柳,柳条儿随着风轻盈地飘动,显得温柔而娇美。绿树下,间隔性地摆着一张张白色的塑料小圆桌和一把把椅子,好几张桌子旁,坐着三三两两的人,慢慢地品茶,悠然地抽烟,轻松地聊天。公园里的凳子,少有空位,人们在纳凉、闲聊、说笑,或者静静地坐着吸收新鲜空气。每块空地上,都有人伴着音乐的节奏在锻炼。

多美的早晨!但更美的是三道流动风景。

我朝东走着,离“务前河桥”约五六米时,北桥堍下面朝南的小门里走出老小俩,一看便知是外地人员。老者看上去近60岁,中等身材,偏瘦,但身板硬朗,皮肤棕色。他背着T型的条格状小竹篓,内站不到1岁的黑瘦小孩,双臂向下架在上面,感觉蛮舒服的。我被这道别致的风景所吸引,转身跟在他们后面慢走观察。夏天用这种特制的小竹篓背小孩,大人省力,两人都凉快,小孩还能居高临下观看周围,满足好奇心,真有创意。

老者不管小孩是否听得懂,边走边说。看到鲜艳美丽的一棵棵紫薇,他就用手指着:“这是花,多好看。”前面飞来几只小鸟,他马上用手指天空:“小鸟在天上飞,看见吗……”真想不到老农竟有这般心情,还不失时机地教育孩子。我望着他的背影,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我边走边欣赏老小流动风景,快到“骆驼桥”北桥堍处,迎面看见了第二道流动风景,也是两人。一位是80出头的妇人,身材小巧,衣着整洁,背稍有点驼,满头几乎全是银发,脸色白净,五官精致。岁月给她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但难掩昔日的美丽。搀着她胳膊移步的是中年男子,估计是儿子。他身材较魁梧,肩宽、眼大、眉美、脸面俊而和善。

多么孝顺的晚辈,多么温馨的亲情画面!

我心中情不自禁地涌起赞美之情,投去赞叹的目光。我又从他们身后走向前去,不一会儿又转身与他们碰面,让我好感动。这道美好的流动风景,让我整整欣赏了一个夏季。

我散好步、做完保健操后,沿着河边往家的方向(马军巷北门)走,刚踏上白色小桥北堍的第一步台阶时,耳边突然传来爽朗的笑声、车轮的震动声。我循声朝北一望,看到了第三道流动风景。

北街的一处路口上,有一辆小三轮车刚进入霅溪公园,与我要过的小桥几乎处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使劲蹬车的男人65岁上下,灰中带白的短二寸头发,上穿白色圆领旧汗衫,下穿黄色宽松旧短裤,身高约1畅65米,不胖不瘦,身板结实,脸色黄黑但阳光。车上是胖妇女,体重不会少于80公斤,脸庞偏大,60岁左右,悠闲自得地坐靠在竹椅上,估计是“三高”人员。她剪着遮耳短发,灰黑头发中夹着根根白丝,上穿半旧的白底色短袖衫,细小花纹是淡湖蓝,下穿半旧的棕色宽松半长裤。

他们一进公园,一位偏瘦的中年男人就上前打招呼:“今天又来了,老夫老妻了,比青年人还浪漫。”

夫妻俩顿时满脸露笑。夫者接着说:“她身体不好,早上公园里空气好,我常带她出来转转,透透气。”

瘦男人对胖女人说:“你真是好福气,惬意得了。”

胖女人左手搭膝右手抚着竹椅边,听后仰起头咯咯大笑起来,满脸的幸福。你看,她笑得多开心!

这道流动风景,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让我羡慕和终身难忘。

美丽的西洋杜鹃

虎年前两天,朋友送来一盆特大的西洋杜鹃。我把它放在客厅南面的窗口边上,便于照到阳光。由于人工修剪过,花冠接近蘑菇型。因大使我感到好奇,我用尺一量,最宽处直径85公分。花开了三分之一,整盆花显得生气勃勃、美丽灿烂,我和家人大为赞叹。

鲜花一放,室内顿时增添了美艳的色彩、温馨的气氛。

孙女与“美人”合影留念,媳妇还把照片放到“博客”上,让亲戚、朋友分享快乐和美丽。

春节刚过四五天,气温迅速回升,初十前后,气温最高时达20度左右。农历十二、十三又接连下雨,空气十分潮湿,这有利于花朵开放。十三那天早上我刚起床,朝客厅一望,杜鹃花更美了!我完全被这美深深吸引和感动了,既不去梳头又不去洗脸,而是仔细地欣赏起来。

树冠上已经开了一半花,朵朵光鲜,真像一把彩色的花伞。每朵花都是五片重瓣,颜色粉红,由里向外慢慢变淡,花的边缘是波皱折,使花富有质感和层次美。粉色花中间还有几朵嫁接开的杜鹃花,颜色深红和白色,成为很好的点缀。

叶子深绿、厚实、接近椭圆形,长得很茂盛,密密麻麻、重重叠叠,位置都低于开放的花朵,把鲜花托在上面,自己甘当陪衬。

粉红花朵怒放、深红和白色花朵少量点缀、无数绿叶衬托,错落有致,交相出彩。整个花冠,多么娇艳鲜活、灿烂妩媚、富有朝气啊!

绿叶丛中还长满了许多花苞。有的外瓣松开,正欲怒放,迎接元宵;有的已脱下绿衣,全身粉装,准备一展风采;有的比较含羞,犹抱琵琶半遮面,只露出一点点粉色;有的非常保守,全身绿衣紧裹,毫不动情;有的还只是个很不起眼的嫩绿尖芽。但不要小看,她们正在蓄势待发、展现美丽,或者正在积蓄力量、孕育灿烂,在不久的日子里,她们定会分时间把鲜艳、美丽、浪漫、迷人呈现出来,让我大饱眼福、享受美好。

我欣赏她的娇美,也佩服她的随意和旺盛的生命力。

杜鹃花盆栽,可在室内展现娇容美貌;置身山野,可让大地艳丽如红霞;安放公园,美化任何空间,笑迎四方宾客;栽在路边道旁,醒目灿烂,让人感到温馨和多情……她总能随遇而安,又能释放灿烂,把美带给人们。

她繁殖后代也很随意,采用扦插、嫁接等方法就可以成活。她不怕被人摆布和修剪,还能按照人的意图摆出好看的姿态。她被修剪后,隐藏的芽苞受到刺激,极容易萌发,复壮身体。同时,她喜欢边开花边长绿叶,还四季常绿,生命力极强又旺盛。

我左看右看、远看近看,百看不厌,越看越美,越看心情越舒畅,甚至产生联想: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们人还真不如西杜鹃,不如它随遇而安,活得平和又超脱;不如它适时孕育和怒放灿烂,美化人间;不如它具有旺盛的生命力,能够保持四季常青……

寿星桃

牛年末的某天上午,我到新华路菜场去买菜。摊主中等身材,30多岁,脸面有点像观世音菩萨,眼睛大有灵气。我是她的老顾客,付钱时无意中看到摊位西边有三棵树木盆景,但不知其名。

她的反应很灵敏,看到我在关注就介绍起来:“这是寿星桃,这一棵造型多好。上上下下都长满了蘖头(花苞),过年后不久就会开满红花。”

她一说,我就仔细端详起来,造型的确很美。树高30多公分,树冠宽约35分。主杆粗壮,长约7公分,直径约6公分。树形不管从那个角度去看都类似立体的倒三角,但显得稳重壮实。分为三层:第一层是主杆,均匀地分三个方位各向上斜长一根分枝,直径分别为2至3公分。第二层,三根分枝又各自向上斜生两三根小分枝,形成平面三角状,直径约0畅5至2公分,顶端都修成平头。第三层,每根小分枝上有较多高低不同、粗细不一的嫩小枝,形似立体倒三角。最长的嫩小枝六七公分,共有六根,分散着,使树冠错落出灵气。嫩枝上长满米粒大的浅棕色花苞,老枝上也有但稀少。所有枝杆一律向上斜生,新老组合,显得苍老遒劲、富有生气;又因疏密得当、粗细有机搭配,非常有精神。但肤色难看,接近浅棕色,十分粗糙,全身又长满大小不一的疙瘩,看上去很不舒服。

我正在犹豫,摊主说:“你是我的老顾客,我不会骗人的。寿星桃开出的花好看得浑(湖州方言,这里相当于程度副词‘很’)。要是不好看,你退给我,我还你钱,一分不少。”接着又说:“卖给别人80元,给你优惠,算55元。”她非常友好又很热情。

我想这点钱买一束好的瓶插鲜花还不够,再说她对我那么真诚、友好,所以爽快地买下了。

盆花沉重,她吃力地帮我搬到自行车书报架上,又用红塑料线扎好,边扎边说:“以后种勿好了拿来,我帮你种。”我心里顿感温暖,连声说“谢谢”。

回家后,把它放在客厅外面的钢管架上,及时给它浇水,怕它干死。我相信“菩萨脸”的话会灵验,它有内在美,它会给我笑脸。

我外出三天回家,正是农历二月初二。我走到窗前,寿星桃已经情窦初开,稍显青春,露出美色了。

树冠上开了六朵梅红的花,是长圆形的双层花瓣,粉红的花蕊像数十根散开的细小短丝线,顶点淡黄,好娇美的花!

少部分花朵涨红了脸,急欲怒放,展现美色,与春天约会,但又好像不好意思,含羞地微微启开点小嘴,或者稍微掀起一点红衣角;大部分只露出一点红头,虽不醒目,但显得含情脉脉,十分诱人;还有少部分发育迟缓,紧裹苞衣在酣睡,正待阳光和春风去唤醒。树上已有绿芽,与茶芽相似,尖尖的顶端已微微翘开,增添了生机和活力。

此日后,花越开越多,我每天与美人约会多次,静静地站在那里欣赏一会儿,感觉真好。

初七那天早上,红花闹枝头了。我轻轻地推开窗,又伸出食指点数,并突然吟出两句诗:苍枝遒劲托娇艳,美女三十笑红脸。

每天有新的红花怒放,虽然没有香气,但一朵一朵轻轻地挨在一起,凑成一簇,形成一团,显得多么的和睦温馨、热情洋溢,又是那样的青春焕发、风采艳丽。廿六那天,主杆和分枝上三三两两的花苞开了,树冠上的花几乎全开了,浓艳、灿烂包裹了嫩枝杆,鲜嫩的淡黄绿的尖芽叶错落穿插其间,好美啊!真让我赏心悦目!

要是那天“菩萨脸”不热情和友好地向我推荐美,要是我不相信她的诚实可信,要是我冷淡寿星桃,不及时给它水喝,我能享受到这份美、这份快乐吗?

明天去买菜时一定要当面感谢“菩萨脸”,感谢她的真诚和友好,感谢她的花种得好长得美,感谢她给了我快乐和幸福。我想,听了我的感谢,她一定会笑得很开心,甚至比卖菜赚了大钱更加开心。

怀念婆婆

婆婆,您有一个好听的名字——钱凤湘。我们真是有缘,都属马。今年是您80周岁,您却离开我们23年了。

您出生在长沙,原是大家闺秀。可您父亲早亡,叔伯吞并您家财产,您与母亲只好流落街头,一家三口吃百家饭生存。您过早品尝了生活的艰辛,懂得了世态的炎凉。苦难岁月的磨练,锻造出您刚强不屈的性格、吃苦耐劳的精神、无比坚韧的意志,还有生存的智慧和技能。

少女时,因生活穷迫和外婆想在他夫君的老家留条根,再加上您叔父的诱骗,您含着痛苦的眼泪被迫告别母亲和大哥,离开大城市,随叔父来到完全陌生的祖籍地——吴兴县轧村公社,结婚定居,无依无靠过日子。您天性聪明,智商不低,又有吃苦奋斗精神,可您这匹良马从此就困在穷乡村、苦人家,辛劳终身,您算是苦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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