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若月来访
绝世眼中笑意渐浓:“你的印记是不是很特别?”
我皱眉,要说特别还真是有点儿。
“可是体温高的时候便会出现平时却看不出来呢?”绝世的样子很有把握,看来已经做了一番调查。
“你不会把那个什么丞相抓起来拷问了吧?”我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然人家怎么会连这么秘密的事情都告诉一个外人?
绝世淡定的笑了心下衡量着,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因缘巧合曾经亲眼看过吧,万一被当做自己调戏良家妇女怎么办?听说女人很小心眼儿的所以不能冒险:“嗯,他招了!”
我抖了抖发现绝世说话的习惯跟我越来越像了,总感觉不是个好现象:“你啥时候变土匪了呢?太有才了!”
我这边还在摇头晃脑的感叹这年头外表也是会骗人的,绝世无奈的轻点我的鼻头:“你这丫头越来越过分了。”
“唔,忍不了可以不忍!”
“就当我日行一善!”
“不用委屈自己!”
“那就对我好点儿!”
“我对你还不好么?”
“嗯,换个方式会更好点!”
绝世满是馨香的吻铺天盖地而来,我半眯着双眼感受着他独有的温暖,任凭他的唇舌在我口中搜寻卷起一层层的热浪,只是忍不住还在想——凌家,是不是该去看看呢?
“唔!绝世!你咬我!”
“女人,你就不能专心一点!”
好嘛好嘛,专心一点,不过——“绝世!”
慕容绝世挫败的移开唇舌把脸埋在某舞的颈窝:“要不要去看看?”
“呃?”
“你是不是想去凌家看看?”
我皱眉,这家伙学会读心术了么:“基本上没什么兴趣了,不过我还是有点儿介意。”
绝世从善如流:“那我们明天就启程回北朝。”
我这才想起一件事:“暗夜和蓝竞瑄呢?”就这么把我扔下不管会不会太不够意思了捏?
绝世轻笑:“你还记不记得昏倒之前说了什么?”
我说了什么吗?我偏头想了半天还是一脸无辜的表情:“我只记得貌似吐血了!”
一句话似乎就能把绝世拉回那天的场景,感受着他突然收紧的手臂我发现自己似乎有刺激到他了:“那会儿因为太激动了才会吐血的,就当减压了,我都习惯了没事的!”
慕容绝世抱了半天似乎才确定怀中的人儿是真是温热有生命的,长吁了口气叹道:“你说——你要姚家消失!”
我一愣,看来当时已经气急了,不过想起暗夜苍白的脸,想起我现在还没好利索的脚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应该的了。
等等!
“你不会告诉我暗夜和蓝竞瑄去让姚家消失了吧?!”
慕容绝世一脸本来就是的表情气炸了我:“他们白痴吗?!一个余毒未清一个内伤未愈还充什么英雄?!”
绝世仍旧斜靠在床上面容淡定的看着我忽然支起的腰身:“当着我的面儿担心别的男人,凌儿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呃?那个!嗯!
“喂!少转移话题!明知道他们去涉险你就不能劝着些?!”忽然意识到又哪儿不对劲儿我立马反问道。
“暗夜背后有凌绝宫,王爷背后有瑄王府甚至整个南朝。有些事情他们只要在外围指挥就可以了。”
我颓然的躺回他怀里:“若真的如此,他们便不会像现在这么狼狈了。”
半晌的沉默后,我悠然道:“绝世,若是这一世我都这样惦记他们怎么办?”
绝世把黯然深深掩埋,淡淡的笑道:“那我就陪凌儿一起担心他们好了。”
我呵呵的笑出了声,然后又觉得自己的确是太残忍了:“绝世,你可以生气的,”我看着绝世挑高的眉毛笑道:“生气的时候可以骂我!”
刚刚的黯然似乎因为她的一句话就被吹得无影无踪了,绝世笑得发自内心的高兴:“现在把你抱在怀中的是我,该生气的是他们!”
“你倒是很会自我安慰嘛!”
“嗯,被某人同化了。”
“绝世——”不知为什么我忽然就想把一切都告诉他,可是话一出口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唔,不想说可以不说!”
我噗哧一笑:“你学的还真快!”
“要我把整个故事说完可能得几天几夜!”
“那凌儿就捡重点的说好了!”
我默然了一会儿酝酿了一会儿感情,开讲——“我来自不知道距离这里几百年甚至千年之后的某个时空,”我小心的看了看绝世,续道:“我知道很难理解,也很难接受,不过你看我为人处世的方式就应该看得出来,我跟这里的女子非常的不一样。”
难掩心中的震动,压抑着一丝丝的不可置信,绝世尽量使自己的话听起来很淡定:“你说话的方式,你对男女之间的不设防,你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知识,你对礼教的淡漠甚至无视。”绝世顿了顿续道:“其实,在我们查了很久却还是一无所知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凌儿你是如此的特别,特别到——”
特别到根本就不应该属于这里!
冬日的气息微冷,我半倚在窗子旁边琢磨着怎么从这种半封闭的日子中解脱出去。
自打我从昏迷中醒来的第二天就已经被完全监控起来了,蓝竟瑄俨然拿我当犯人处理,每天除了能在卧房里少量的走动之外,要么卧床休息要么就是窝在摇椅上被裹成粽子,看那万年不变的风景。
如果说说蓝竟瑄的高压政策让我郁闷至极,那么绝世的铁面无私就让我彻底无语了——这个社会已经和平到这种程度了么?传说中的瑄王爷不是应该为国为民忙的跟驴似的么?怎么会有空天天来我这里当监工呢?慕容家难道倒了么?怎么慕容家的少主不去为国家的经济繁荣为民族的繁荣兴旺做贡献反倒每天守在我这里当老妈子呢?
我想啊想啊!然后在痛苦中百思不得其解,就在我觉得快郁郁而终了的时候暗夜回来了。
我扑到暗夜怀里没空检查他是不是又受伤了,只是想救星终于回来了!我就要解脱了!终于可以到外面疯跑了!等等等等!
没想到暗夜见到我没事松了口气之后的第一句话是:“为上么不在床上躺着?!”
我悲愤了!
不是说人跟人是有差别的么?怎么我遇到的就都跟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似的呢?!
于是在某个午后我终于决定不在沉默中灭亡,我要爆发了!
“你们要再敢把我当残废养着我就自杀!”
当然,我是决计不会自杀的,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三个大男人对视一眼然后很默契的别开眼,把我无视了!
“我要去凌家看看!”
我的话无疑是平地一声雷啊,三人脸色很统一的变得难看非常,蓝竟瑄冷冷的抛出一句:“不准!”
暗夜冰封的气息让我周身一冷:“休想!”
只有绝世静静的看着我不语,半晌后说道:“怎么也得等伤好一点,龙老说上山找药材顺便帮你治一下脚踝处的箭伤。”
面对绝世的软言细语我实在没法发怒,可是还是偏头问道:“脚踝的伤已经有段日子了,现在也只是有些跛脚而已。”
绝世的眼中神色复杂,难掩的就是那抹浓浓的心疼。暗夜神色冰冷:“早就该让姚家消失。”如今的暗夜懊恼不已,若不是因为姚家三番两次的用毒,若不是王爷和自己因此受伤,或许璇舞的脚伤不会恶化,或许不会怒急攻心以致吐血。
蓝竟瑄此刻无比的憎恨自己当初的决定,若不是有心试探把受伤的事通过暗夜告诉小舞,小舞就不会拼着脚伤加重的危险写下那些东西,若不是自己把她接到这里她就不会吐血晕倒。蓝竟瑄想,从某个角度来说,绝世的话不无道理,自己带给小舞的似乎大多是伤痛。
于是,再度憋了若干天之后,我终于坐上马车在暗夜和绝世的陪同下前往北朝都城。
蓝竟瑄终于还是没有来送我,但是那曲《比目》一直把我送到好远好远!
慕容府本家本家在北朝都城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你可以不知道皇宫的门朝哪儿开,但是不能不知道慕容府在哪条街上。
让我意外的是慕容府并不像我想象中的张扬,门口除了可以用庄严肃穆来形容之外找不到华丽两个字。越往里走越明白了有钱人不一定都很庸俗,偌大的庭院也并非要金碧辉煌才能显示出财大气粗。九曲回廊蜿蜒伸展,周围遍布着样式各异的假山奇石。
冬季的北方庭院里虽然找不到姹紫嫣红的花朵但是绿色却是俯拾即是,即便是在皑皑的白雪中仍旧显得生气勃勃。
我仰头看了看庭院门上的牌匾——“满庭芳”,娟秀的字体不像是男子的手笔,牌匾看上去也似乎有些年头了,不过修缮得宜并不见破败。
我看了看绝世骤然变得温柔怀念的眼神心下了然:“可是娘亲亲笔所书?”
绝世一愣,笑意终于涌进了眼底:“嗯,当初的小院儿便是用的这块匾额。只是字还在人却!”
我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很促狭的笑了:“你现在的表情还真幽怨呢!”
绝世知道我是在逗他,也不生气,只是揽着我的腰肢带我前行。
“你家都没有下人的么?”一路上遇到的丫鬟小厮寥寥无几,我不禁有此一问。
“我平日不喜人多,下人都是固定的时间清扫打理,这个时辰应该是在别处呢。”
我点头表示明白,我也不喜欢总是有人围着,怪怪的。
“那个,绝世——”跨进庭院没多久我就被眼前的竹林吓到了:“不会是这儿的人都喜欢竹子吧?”怎么到哪儿住都能看到捏?还是种竹子是某个园林大师的独特风格又或者竹子是这里的吉祥物?
慕容绝世有点儿好笑的看着某舞,一会儿看天一会儿偏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这丫头是真迟钝还是装的啊?
无奈下摇头叹道:“这里除了凌儿恐怕没人有这种特殊的爱好!”
我不解,这爱好很特殊么?想法也太奇怪了吧:“竹为高大、生长迅速的禾草类植物,茎为木质!竹枝杆挺拔,修长,四季青翠,凌霜傲雨,倍受中国人民喜爱,有”梅兰竹菊“四君子之一,”梅松竹“岁寒三友之一等美称!”
我这边唠唠叨叨悉数竹子的妙处,绝世则是把我带到回廊内的木椅处,坐下来静静的听我啰嗦,一点儿都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这时一个小厮墨阳模样的人快步走到我们近前,施礼道:“少爷,凌相国的公子来府拜访现在正在慕阳楼中厅,老爷请您过去。”
我和绝世对视一眼均是一愣,没想到自己还没去凌府,凌家老爷就先派人找上门来了。
“凌渊的儿子?”我挑眉问绝世。
绝世被我直呼凌相国姓名搞得一阵诧异,进而摇头叹道:“就算你真的不是凌家的人也别这么说话,会惹麻烦的!”
我受教的点了点头:“也没准儿凌渊,呃,凌大人真的是这具身体的爹呢。”
“直到现在我对你说的话也只是一知半解,在其他人面前千万莫要提起,否则被人说是妖言惑众就麻烦了。”
“你当我白痴啊?借尸还魂好玩么?还到处去说你不嫌麻烦我还嫌累呢!”
我不满的反驳招来绝世丝毫不在意的笑,我偏头不看他小声嘀咕道:“也不对啊,谁知道真正的我到底死了没有,若是仍旧活着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我只顾低头边走边说,没看到绝世忽然风云变色的眼以及瞬间冷到极致的表情——凌家,为何会来?
唔,帅哥耶!
我两眼星星状觉得口水就要留下来了。这个世界上真的可以有长得这么妖异的男人啊!
微微上挑的柳叶弯眉,有些狭长却不显的阴郁的眼,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紫色的衣衫衬托下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传说中的——魔教中人。
这个人,会是当朝相国的儿子?看着我明摆着的难以置信,魅力男翩然一笑,我立马扶住了差点儿掉下的下巴。
若说绝世的笑容明媚的如同百花盛放,眼前男子的笑容便以魅惑众生。
腰间的手臂一紧,我偏头看向绝世有点紧绷的表情,笑了。感情这是吃醋呢!
“慕容公子,”妖艳美男跟绝世打过招呼偏头很正式的看了看我:“这位可是凌姑娘?”
我好笑的看了看他,明明知道我是谁还用问吗?
“我不是凌姑娘,”满意的看到妖艳男子瞬间的差异续道:“我是慕容府的少夫人!”
绝世笑得那叫漂亮啊,妖异美男笑得嘴角那叫僵硬啊:“在下凌若月,今日来慕容府实在是有事要向凌姑娘求证。”
我挑眉,你问我就得告诉你?说了之后弄不好真得变出多少个沾不到边儿地亲戚。可转念一想,自己之所以来这里不就是想知道传说中的凌相国是不是真的是现在这具身体的父亲,毕竟自己像是偷了别人的生活,感觉总得为她做点儿什么。
我微微一笑谦和有礼:“不知璇舞有什么可以告诉凌公子的?”
凌若月似乎楞了一下,随即目光深沉定定的看着我:“不知姑娘的肩头可有很别致的蝴蝶印记?”
“凌公子这个问题似乎于礼不合吧!”我悠然出口的拒绝在凌若月听来并无不妥,可绝世禁不住黑线了!他怎么不知道凌儿什么时候讲礼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