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按下了快进键,冬天来得很迅猛,期末也悄然而至。每天都有做不完的试卷,写不完的作业。起床变得困难,每次都要李妈上来敲门,才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行头。
似乎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怎么考的试,怎么参加的散学典礼,蓝写意都记不太清楚了,她只记得舒少倾在领奖台上的神情,还是那样的陌然,一点都不心潮澎湃。他说:“有那么多奖要领,每次都心潮澎湃,岂不是很累。”说这话简直是欠揍。
蓝写意文科成绩很好,但是理科却拖后腿,她的名次总是徘徊在班上十名左右,而舒少倾,每次都能稳拿第一,平时也没见他多努力。
蓝写意懒懒地坐在秋千上晃荡。院子里的秋千总是她在把玩,贪恋坐在秋千上的童趣。但是她总是找不到人帮她推秋千。舒少倾自然是不会理会她,蓝雅墨和舒腾永整日忙得脚不沾地,李妈也要忙着操持家事,也没空与她玩乐。反倒是钟叔,有时候他来修剪花园,被蓝写意央着陪她玩了几次,把她甩得老高,她哈哈地大笑着,那时候的快乐简直无以复加。
耳边时不时听到鞭炮的声音,她才猛然回过神来,竟然已经是寒假了,马上便要过年了呀。原来到林城已经那么久了。她无法否认,她已经爱上了这里,这里的人,这里的物,都让她无法割舍。
此时家里只剩下她和李妈,蓝雅墨和舒腾永到这个时候特别忙,舒少倾也一大早就出去了,她顿生无聊。
她想起了何亚丞说的迷失自己的旅程,为何不去试试呢?她快步背上书包,说走就走。
林城因为植被覆盖率高而取此名,蓝写意走在路上才感受到了林城的绿意。信步由缰,所到之处多是粗壮的树木,苍翠葱荣,未因为冬天的到来而改变新装。夏天想来是极为舒爽。
河边的柳树,那柔软的枝条像是孔雀之尾,依依下垂,风吹过便向人盈盈下拜。那条横穿林城的河便是林河,水面宽阔,视野开放。已经这个季节了,蓝写意还能看到河面上有几个人在冬泳,蓝写意不禁敬佩起来。
蓝写意觉得,最逍遥的莫过于那些老头,他们闲云野鹤般寄居在城市角落,夏天手执蒲扇,光着半身躲在阴凉处,冬天惬意在太阳底下懒懒地品茶,聊天。此刻蓝写意所看到的便是三三两两坐在太阳下慵懒的聊天。
走着走着,她感到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四下寻找,却没有看到餐饮店。打听之下她辗转来到了一条小吃街。所谓的小吃街并不是那种在道路两边摆满摊位,吆喝声喧闹嘈杂的地方,而是每家都正正经经地开着门面。整条街种类繁多,既有南方人酷爱的煲饭、炒饭、蒸饭。也有北方人离不开的面食、糕点。林城属于不南不北,饮食上发扬兼容并蓄的风格,什么都能吃。
蓝写意看中了一家看似普通住户的日韩风味小店,蓝写意被吸引是因为牌匾上赫然写着:“粗陋斗室”。再看下面的告示:“小店无食谱,吃啥靠运气”。能把生意做得那么任性,倒也颇有个性。她推门进去,里面的装饰透着古朴的气质。
蓝写意环顾四周,打算找一个单独的位置,却发现每张桌子上都坐着人。正犹豫时,她听到有人叫她:“欸,那不是蓝写意吗?”
蓝写意搜寻着声音的来源,却是李维一,坐他对面的不是舒少倾是谁。
李维一热情地招呼蓝写意过去,蓝写意便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旁边。
“好巧啊,你也来这里,你们是不是约好的?”李维一脸上挂着无邪的笑,他整个人都带着让人愉快的气氛,就像秦恩熙一样。每次他和舒少倾走在一起,她都觉得很违和,一个人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一个人却总是面无表情,面瘫。
“谁跟他约好。”
“谁跟她约好。”他们两人异口同声地反驳,倒也难得地步调统一。
他们都没有好奇心打听对方的行踪,能遇上纯属意外。
李维一呵呵地打圆场,说:“既然能不期而遇,说明有缘。那我们就一起吃吧,反正你也没有位置。”蓝写意没说话,默认了他的这个决定。
糕点上来之后,蓝写意眼前一亮,那个精致的小碟子上盛着三个糕点,颜色和形状宛然绿堆,愈觉可爱。主菜是一碗冷面、一份寿司和一碗拌饭。蓝写意只看到寿司里的肉片细而含腴,想来口感定然不差,她便要了那份寿司。果然,那米糯而不黏,松软醺酣,肉质更是美味,让人口有余香。
蓝写意对它赞不绝口,李维一很不客气地夹了一块尝试,他也是交口称赞。舒少倾心下想尝,却拉不下脸。他只是故意把冷面吃得分高很高,用力吸溜,咕噜咕噜地喝汤。蓝写意嫌弃地说:“真是粗鲁。”
结账的时候,李维一提议他们请蓝写意,舒少倾却坚持AA,蓝写意暗暗骂他小气。李维一从书包里拿出钱包,却连带把另一个东西扯了出来,掉到蓝写意的脚上。她好奇地捡起来,正疑乎那是什么的时候,她看到了上面的图案,她顿时脸上发烫。李维一抢过那张光盘,干笑几声说:“这是少倾的,不是我的。”
舒少倾瞪大眼睛看他,“喂,那明明就是你要去租的。”
“我租了不是大家一起看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要一起看了?”
蓝写意把钱丢在桌上,说:“这是我的部分,我先走了。”
她的脸红得像是所有血液都凝固在那里,烫得可以煮熟鸡蛋,耳根也阵阵发热。走出那家店,外面凉凉的空气稍稍解救了她的脸。可是想到刚刚的情景,那张光盘上印着的裸露的照片,她还是觉得心下怪怪的,她要怎么面对他们,真是丢脸。
晚上躺在床上,蓝写意想,男生们对这种事的探索,难道都是通过观看影片吗?毕竟年少,她一想起那个场景,以及脑中不断自行脑补的他们在看片的样子,脸上就烫得不行,觉得自己太羞耻了。
她拉开玻璃,到阳台透透气,可是一走出来就看到舒少倾也在阳台上。真是躲什么来什么。两人都有点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那个···”舒少倾开口了,“今天的事···”
“今天的事你不用跟我解释。”蓝写意快速地打断他,她故作很懂的样子说:“其实这也是一种学习渠道,呵呵。”
学习渠道……怎么就蹦哒出这个词,说完发现更窘了,她搪塞道:“我,我先去洗澡了。”然后低着头快步走进房间。
舒少倾站在那里,想到她那句“学习渠道”,他觉得自己有点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