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未知,牢房,
“嘶……好疼!”
笑风强顶着脑袋从冰凉的地面爬了起来,这会儿他感觉那脑袋好像都不是他的了,在脖子上撑都撑不住,回想之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随后就晕过去了,看来是被人偷袭了。他正准备骂娘,突然发现旁边的逐浪在莫夕身旁鬼鬼祟祟的。
这牢房灯光暗哑,只有牢门外的两盏快要烧尽的蜡烛,虽然看不清他在干什么,笑风却也没出声,眼看着逐浪一点点的把尚未苏醒的莫夕抱在了怀里,隐隐的还能看见他在莫夕的脸上亲了一口,笑风哭笑不得,陡然喊了一声:“喂!”
逐浪惊了一跳,差点没把莫夕扔在地上。“你,你,你醒了……”
笑风站了起来,对峙着逐浪,也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你你你,你什么你啊。我问你,你这是干嘛呢?啊,没想到啊,你小子看起来闷闷不语的,心里竟想些什么啊,你这是对夕妹妹干什么啊?”
“没,没……你误会了。”
“误会?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情况?”
“我……”逐浪一时结舌难辨,看着笑风不依不饶,只好回答:“我,我是怕夕妹妹在地上着凉,所以……所以……”
“所以你喜欢夕妹妹!”笑风突然一语仿佛引爆了逐浪心里的炸弹。笑风凑到了逐浪身边,声音故意放低,“你小子,没看出来啊,你喜欢夕妹妹怎么也不告诉我,害我这个做兄弟的到现在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夕妹妹果然是个好姑娘,不论是性格,模样,还是声音都是那么的迷人!哦,对了,还有……身段!”
逐浪压低了声音,“你可不要瞎说哦,我只是担心夕妹妹会着凉,只是这样。”
“啧啧,还只是这样,我瞎说个屁了,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那我问你,你要是不喜欢她,刚才干嘛还亲她?”
这一句话仿佛有惊醒了逐浪惴惴不安的心,“啊?你……你怎么看到……”
“还不讲实话?难道还要我告诉莫冥不成?哎呦,莫冥对夕妹妹那是十分的爱护,他要是知道了你……哼哼。”
“好吧……我承认,我是喜欢夕妹妹……”
“这就对了嘛,你和我讲了我也不会到处乱说是不是,不过你小子可是有点太猥琐了,不明着向人家表白,反而在这里趁着人家昏迷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
“我哪儿有!我只不过是轻轻的,很轻很轻的吻了一下……”
“好吧,好吧,不和你计较这些没用的了,不过你也不能就这么一直抱着啊,等她醒过来这算怎么回事啊!”
“那该怎么办啊?”
笑风脑筋一动,哂笑,“来,把外衣脱了铺在这上面。”
俩人动手把外衣铺好放在地上,然后再把莫夕放在上面,对笑之余,笑风这才感觉到身边好像少了点什么,便喃喃诧道:“子轩呢?”
浅夜微近,水灵漪坐在门槛上从白天发呆到天黑,也不知过去了几个时辰,天鼎这才从屋里出来。一只手轻轻的拍在了她的后脑勺上,天鼎问道:“在这里发什么呆?想什么呢?”
水灵漪瞧了眼天鼎,这么多年来虽然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他还仿佛是把自己当作个小丫头看待,举止行为一直未变。
“没有。师父,灵珊她怎么样了?”
天鼎抻了抻筋骨,月色下他还是当年那么形健,只是岁月摧残,总是不耐老。
“暂时没有大碍了,好在灵珊在之前留了股内力保命,不然恐怕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的命了。当时只能凭她的意志恢复过来,其他的可能还需要寻访高人来替她接骨。”
“高人?不知师父说的是谁?”
“天底下医术高明的人多的是,但就老朽认识的那些人差不多都死光了,没死的也都隐匿山林不知何处了。不过你不用太过于担心,峨嵋派素来专研医术,对医学有着独树一帜的见地,像这种接骨之事并不算太大的问题,找她们来帮们,可能会容易些。”
“峨嵋派……”
水灵漪喃喃念道,心里却满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像水灵珊当初所说,水灵漪害死了莫青峰,而凤清现在掌管着峨嵋派,俩人视如仇敌,而今又怎么可能去峨嵋派去请她来帮忙。可是水灵珊伤势不轻,只能说是暂时捡了条命维持,却不能以此长久。
天鼎见她一副惆怅,郁郁难决的样子,轻叹,“罢了,不然我明日去趟峨嵋吧。”
水灵漪目光陡转,当中有不理解也有难以诉说的嗟叹。天鼎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和峨嵋派的关系,我也知道让你去是件很尴尬的事,也罢,我出面的话,她们不是更应该给我这个面子么。总之当下还是救人要紧,其他面子什么的,在人命面前都不值一提了。”
水灵漪瞬间醒悟,暗叹自己执迷不悟,总是抓着十几年前的旧事来折磨自己,不觉苦笑。
“师父,还是我去吧,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认识她们,知道该找谁最合适。”
天鼎捋着下巴上的一撮胡子,点着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话说身处于边防北翼守军当中的莫冥在莫夕等人走后的第二天就起身赶赴水灵洞了。他怕事况有变,几日来日思夜想的分析,他总是怀疑翁闭鹤的身份和个中的牵连,想到他再次来临定然不会轻易的放走水氏姐妹,哪怕是水氏姐妹完全可以应付得了他却也难逃魔爪。莫夕虽然带着子轩几名弟子赶回去帮忙,可个人的武功在翁闭鹤眼里只是些皮毛,有时反倒会成为翁闭鹤的把柄。
前思后想后,他与索琛和察尔哈两人商讨了此事,巧在察尔哈还在营中,他所携带的军医向莫冥推荐了一种蒙古灵药,说是专治刀伤箭伤,半日内即可愈合。但这样的药也有一定的副作用,就是烧灼一般的疼痛,且日后必然会留下伤疤。
因事态迥急,莫冥也没做多想,当即就答应了。察尔哈二人原本还在担心莫冥这样小小年纪怎么能忍受得了如此痛楚,可当他们看到他背后的一道道伤疤,便各自喟叹不如。果然,敷了药不到半日,伤口已经凝结愈合,只不过那军医谆谆叮咛,说虽然外伤痊愈和还需调养内伤,毕竟那支箭戳的不浅。
察尔哈也想因此而挽留他多住几日,但都被莫冥婉转谢绝,临走前他还将自己的可汗大戒送给了莫冥,说这戒指象征着他在蒙古的威严与身份,倘若有一天在蒙古境内遇到麻烦,亮出此戒即可脱险。而察尔哈仍旧依依不舍,告诉他倘若有一天在中原呆着无聊便来蒙古做客,他会以上客相待。
拜别了察尔哈,他孤身一人骑着察尔哈在军中挑的上等千里宝马,连夜向蜀山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