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设计顾问
“对,她叫秋儿,就是单秋华,她给了我们一人一个信封,说‘想要追女孩子不能靠运气,而是要靠努力的。’之后我们随着她到了一所大厦内,里面竟然有很专业的仪器来测试我们的智商,挖掘我们心中的喜好,第二天,我们就被她送进了法国的一所名校中进行不同专业的学习,两年后,当我们有了成绩,有足够的资格打开她的信封时,里面是风华绝代的邀请函。”
“我妈妈很有头脑嘛,这等于是间接地为公司培训了高干种子。”阿菲得意的笑了笑,望着小影子的目光变得炽热起来,“到了那我们才发现,小艾也在,而且还有很多人才都是被她这种方法收买进来的,除了钟德凯,听说,最开始的时候他本不具有进公司的能力,是他用尽关系手段走的后门,才得以做到今天的位置。我们都在防着他。”
小影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现在她确定了公司中的一些情况,可信任的人应该就是这些受过邀请的人吧。想到这,她的脑中又产生了疑问,“阿菲,你对我妈妈的感情,好像有点不一般吧。”
阿菲淡淡一笑,将杯中的水一口饮尽,“这三年来,阿仁疯狂的追求小艾,但是我始终都没找到心仪的女孩,因为我知道,我的风筝还在天上,打断我风筝线的天使已经离开了。你不要问我你妈妈的事,我对她始终是一无所知,等我们都进入公司的时候,你妈妈已经不在那了。”
记忆的旋轮不再倒转,开始向前狂奔,阿菲的神色恢复平常,将沙发上的衣服稍稍整理一下,都挂到小艾的更衣室里,出来后看到小影子还在沙发上坐着发呆,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径直朝门外走去。
Toney不知道小影子的造型技术,所以才会派他来,其实他只要跑个腿,送上两套衣服就可以了,小影子毕竟是单秋华的女儿啊,还需要旁人多问嘛?
等到小影子回过神来的时候,阿菲早已不知去向,小影子也没空想他了,拿出那位老人,不,应该说是阿仁的爷爷,自己的干那位外公的名片,拨通了上面的电话,说出了自己下定的决心。
“好,你收拾一下,十分钟后我到你公寓楼下去接你。”
“收拾东西?”小影子四下里看了看,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属于自己的呢?妈妈的大黑箱子是一定要带走的,还有刚才阿菲拿来的衣服,他留下的化妆箱,然后呢?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还是那辆黑色的奔驰车,老人摇下车窗,看着司机将小影子的东西收到车子里,才对她招招手,拉着她上了车。“我很高兴,你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名为欧阳跃的老人欣慰的笑着,递给小影子一款手机。
“我已经把小艾,阿仁,阿菲,Toney,等等这些人的电话都输进去了,你随身带着,尽量随身带着,知道吗?”小影子顺从的点点头,接过那款白色翻盖的手机,它也圈着一个三环的挂饰,中间的环上还是那个“影”字,闪闪发亮。
“这是要去哪?”车子开了,路面还有些湿,司机开的不算快,外面的景色逐一划过他们的视线,小影子望了望,没有一丝眷恋。
“我给你的钥匙带了吗?”小影子点点头,摸了摸牛仔裤上的口袋,欧阳跃笑了笑,说:“我带你去你妈妈留给你的房子看看。”提起那所房子,小影子慢慢的低下了头,“还是别去了,那所房子已经是程月海的了。”
“不是那所,那是程达给你们的,我现在要带你去的,是你妈妈给你的房子,那里发生过火灾,不过别担心,我已经按照原来的装潢重新装修过了,绝对跟原来的一模一样。”欧阳跃有些得意的说着,小影子注意到,他右手上带着一个很夸张的绿玉扳指,想必价格不菲吧。
路途似乎很漫长,小影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过了一会儿觉得有人碰了碰自己的手臂,这才睁开眼睛。“孩子,咱们到了,下车吧。”
“恩。”欧阳跃下了车,小影子赶紧跟出去,车子停在一家店门口,这地方小影子不陌生,即使夜里来,她也能记得住。“正宗汤包。”店里的两位老人早已在门口久候,等他们进了店,便在门口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一整天都没有怎么吃过东西了,再看见这美味的汤包,小影子怎能不心动,可是她偏偏吃不下去,因为在她对面,三个加起来将近三百岁的老人正含着眼泪盯着自己,这让谁来,都不一定能张得开嘴啊。
“呵呵,孩子,你吃你的吧,我们都是因为想念你妈妈啊,吃饱了我就带你去你妈妈的房子看看,让你回老家里看看。”欧阳跃揉了揉眼角转过身去,苍白凌乱的头发如同银丝一般,在灯光下闪耀着柔和的光芒。
“对,对,孩子,你该回来看看了,我们俩就等着你呢,以后要是饿了,烦了,就过来店里,跟我们说说话。”老婆婆说着便抽泣起来,身边的老人瞪了她一眼,怒骂道:“哭,就知道哭,小影子不来你哭,回来了你还哭,有什么好哭的。”
“你们,你们别这样啊……”不是说小影子心肠硬,而是她真的很难身临其境的去感受他们此时的心情,毕竟他们跟妈妈有感情,而不是自己,当年妈妈跟他们感情深厚那会儿,自己还是个胚胎呢。
终于结束了那顿泪人饭,临走之前小影子颇为无奈的接受大量汤包的外带份,照这样吃下去,再喜欢的美味,也会有一天看到它就恶心的。上了欧阳跃的车,又向前行驶了一个街口,转弯,一栋与老街很不搭调的楼房出现在小影子眼前。
说是不搭调不是因为房子现代化,而是因为房子更老式,几乎达到文化古迹的水准,门口高高束着的木桩,像是电线杆一般,不过上面挂着的不是路灯,而是一个红色的灯笼,灯笼的光芒出奇的明亮,将房子的大门和周围一片小道都照的清晰透亮。
灯笼下是不规则的木栅栏,小影子碰了碰,发现那并不是真的木头,好像是用什么金属材料仿造的,摸上去冰凉透骨,推开门前的栅栏,看到的是斑斓的两扇木门,门边的空地上种满了很难分辨的花草,欧阳跃推了推小影子,后者点点头,拿着钥匙走进木门。
果然,木门也是高仿造出来的,轻而易举的打开门,推开半扇,屋里的灯光自己就亮了起来,小影子惊讶的长大了嘴,这,这简直就是古代大家闺秀所住的绣楼嘛。
正对大门是一套藤木桌椅,分开三边摆放在红白相间的花式地毯上,地毯尽头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美人图。小影子慢慢靠近,才渐渐看清了美人图上美人的真正面目,那是单秋华,是妈妈。
她身穿一袭古装白纱,裙摆很长,耷拉到地面些许,坐下一只白虎,温顺的向前“慢行”,“好霸道啊。”小影子歪着脑袋笑了笑,妈妈不光是女强人,还是伏虎女英雄啊。
从画上移开视线,右边贴墙是一个巨大的书架,架前桌上放着笔墨纸砚,靠窗边放着一个大瓷盆,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左边先是有一半圆木墙,墙壁掏空数处,放上了一些古董花瓷,半圆门上粉纱屡屡,将里面的东西挡住大半,小影子得走过去才能看到里面有什么。
靠窗是一个小炕,炕中一桌,桌为棋盘,两边各放一透白小碗,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肯定是黑白棋子,靠墙前面放着一桌,桌上檀木琴一把,香炉一个,再靠近半圆门处有一个同往楼上的木梯。
“别愣着了,还不去楼上看看!”欧阳跃小声提点道,小影子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迫不及待的冲上楼去,顺着小影子的脚步声,楼上的灯也都跟着亮了起来。
楼上显然不如楼下宽敞,中间红白相间的花朵地毯,红木圆桌椅落于地毯之上,布满粉色纱帐的睡床,旁边是放着黄铜镜的梳妆台,还好,上面没有放着什么珠花,簪子一类的东西,不然小影子一定以为自己这是无意间穿越到了古代,黑色的大木柜,让她不禁想起了妈妈的大黑箱子。
与楼下相连的半圆墙壁之后是一个大理石方池,池水温热,腾腾的热气涌上来,一旁的屏风最后一扇设计成了落地更衣镜,小影子这才松了口气,感情这屋子不全是古代装潢啊。
“怎么样?你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的话我可就要走啦。”欧阳跃站在楼梯上问道,小影子跑出去,依着粉色的纱帐俏皮的笑笑,望着欧阳跃费了好大劲儿才慢慢的开口,“外公,我妈妈她……是哪里人?”
欧阳跃同样伸展开他布满皱纹的老脸,故作俏皮道:“地球人啊,怎么,你不是嘛?”小影子没有失望,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也知道欧阳跃不会直接告诉她,转念一想,她又问:“外公,你的实验是做什么?成功了吗?”
“恩,那可是很高深的实验,我做了一辈子呢,”提起实验,欧阳跃顿时容光焕发,想起成功的问题,他忽然一脸神秘的小声说:“可能是成功过一次吧。”说完欧阳跃便立即做出一副什么都没说的样子,在屋里转了一圈,晃悠晃悠,看似很满意自己的装潢,用拐杖在床边的墙上点了两下。
“哈哈,小影子,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外公就不多说了,下面的司机给你用,这里距离公司比较远,每天你可都得早起一点,千万别让陌生人知道这里,更不能让钟德凯知道这里,明白吗?”欧阳跃一脸严肃的说,小影子虽然有点不明白,但也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好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司机会过来接你。”说着欧阳跃便开始朝楼下走去,临出门前,小影子忽然上前去叫住他,“外公!”
“啊?”
“下次咱们都别用暗语说话行吗?我怕我应付不来。”
“早说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去吧。”目送欧阳跃离开,小影子雀跃着蹦回屋,望着厅中那副美女白虎图忍不住笑问道:“大家闺秀?江湖侠女?”
话中女人黑发长扬,眉头与眼眸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嘴角俏皮的笑动人心弦,是男人都会爱上吧,她没有回答小影子,后者点点头,道了句:“谢谢。”转身上楼,在她上楼不久,楼下的灯光自然熄灭,像是没有人来过一般安静。
窗外乌云已散,明媚的月光洒进屋来,一阵清风袭进屋,闪动着画卷晃悠起来,幻觉一般,那画中女笑的更为灿烂。“噔噔噔……”小影子跑下楼,兴奋地盯着画看了看,指着“她”大叫道:“叫你妖女还差不多,看着吧,我能比你做的更好。”
夜出奇的安静,偶尔有些虫鸣鸟叫,老街之上住的大多数都是些眷村的老人,这个时间早已入睡,所以,漆黑的夜空下,除了路灯柔和的光芒之外便再无其他。
忽然,在昏暗的街道上,某个窗口亮起了灯光,小影子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终于还是爬起来,屋里只要稍有动静,灯光便会自己亮起,这些高科技可真是让人郁闷啊。
小影子揉揉眼,好半天才适应了强光,抓起枕头边上的手机看了看,“两点半?哎呦,真要命!”在屋里晃悠一会儿,她激动地心情还是难以平复,索性一跺脚,“算了,不睡了。”
走到窗前,她拨通了小艾的电话,想必他们都已经急坏了吧,或者,他们根本不知道小影子已经消失了。“嘟……喂,”电话那头传来阿菲迷迷糊糊的声音。
“咦?你是阿菲?小艾的电话……”小影子捶捶头,懊恼不已,之前钟德凯打过电话来,不是说了小艾的手机在阿菲那了吗,居然犯这种白痴错误。“哎呦,对不起啊,我打错电话了,不好意思,挂了啊。”
“等一下小影子!”阿菲轻咳一声,好让声音正常些,“小艾和阿仁的故事我跟你说了,对吧。”小影子一愣,没有回答,阿菲接着说:“他们是受到上帝祝福的一对,缘分这种事很难说啊,现在想想,我当初没能收到天使眷恋,可能就是因为我不想他们一样信奉上帝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喜欢你小影子,我真的喜欢你,阿仁和小艾才是一对的,别再为难自己了,到我身边来好不好。”阿菲的声音透露出丝丝忧伤,在这个容易让人寂寞的黑夜中,这种充满磁性的男音格外具有诱惑力,不得不承认,小影子的心在他说话的时候,猛烈的跳动过几次。
推开窗,凉风阵阵,这可以让小影子清醒些,同样也可以让她着凉,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不懂你再说什么?阿菲,我警告你,我虽然是单秋华的女儿,但我不是单秋华的替身,我不是真的影子,阿菲你摸着自己的心好好的问问你自己,你真心喜欢的是小影子,还是透过小影子的身体看到了某个人。”
这下该轮到阿菲沉默了,小影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挂断电话。黑夜中星光闪闪,她依稀记得有一段时间,妈妈总是在夜里躲在阳台抽烟,她问过为什么,妈妈说:“人之所以抽烟是给自己的烦恼找寄托,你看不惯妈妈抽烟,是因为你不曾有过那种烦恼,等你也想抽烟的时候,你就是真的长大了。”
现在小影子明白了,她也有种好想抽根烟的冲动了,尽管今天知道了妈妈的很多秘密,但她还是会想念,想念妈妈温暖的怀抱,想念妈妈身上的香味,想念妈妈夹着香烟的那双白皙的手。
泪水逐渐模糊了双眼,不管单秋华是谁,她始终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自己的人,不惜放弃虚荣,放弃名利也要将自己好好保护起来的人。回望着这硕大的空间,一丝凄凉与寂寞充实了小影子的心,再次拿起电话,她毫不犹豫的拨通了阿仁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