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探问内情
“喂，你好。”泪水决堤而出，小影子捂着嘴抽泣，对于阿仁莫名其妙的感情她找不到原因，就这样一直陷，一直陷，越陷越深，深到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喂，说话啊，你找谁？”
电话那头还是没声音，阿仁望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小艾，转身走出病房，在楼道里对着电话大吼起来，“你到底谁啊，再不说话我就挂了啊。”
“阿仁……是我。”小影子声音颤抖，一听就知道是哭过，阿仁的心立刻被揪了起来，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上下嘴唇打颤，就是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折腾了半天，他才勉强开口问道：“你在哪？这是谁的电话？你有没有跟钟德凯分开？你没出事吧，快点回答我啊，小影子！”
听到这个名字，病房中的小艾睁开了眼睛，悄悄的下了床，伏在门口侧耳倾听。电话那头，小影子“扑哧”一声笑出来，想到还有人为自己这般着急，她怎么能不开心。
“好啦，你问这么多让我怎么说啊，我没事，我现在在……在我的一个亲戚家，你跟小艾说一声，我以后就住在我亲戚家了。还有，我明天会去风华绝代上班，以后咱们就是同事啦。”
“什么！你要去风华绝代上班？不行！绝对不行，小影子还太单纯了，不能听信钟德凯一面之词啊……”
“阿仁，我这不是跟你商量，而是告诉你一声，我已经长大了，我能给我自己的将来做主。其实小艾是喜欢你的，我相信你也感觉的到吧，至于她为什么不能接受你，这你就得好好想想了，我……真心的希望你们能在一起，你得加油啦。”小影子握了握拳，天知道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是费了多大的力气。
“不，不对，小影子，你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好不好？”
“没什么啦，你们一定要幸福哦，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呢，拜拜啦。”小影子急忙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床上，沉寂了一会儿，手机开始狂声大作，小影子用双手捂住耳朵，蹲到床边的角落，泪水再次止不住的落下，她知道，阿仁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身边了，而自己也不能再让他出现。
哭了一会儿，手机的声音停下来，她揉揉眼，一屁股坐到地上，忽然感觉屁股底下一阵疼，吓得她赶紧蹦起来，“呼啦”一声，床边的墙壁上升，露出一间暗室……
这一夜，阿仁几乎要疯了，第二天，小艾的脸严重过敏，所以不能上班了。当阿仁只身跑进公司，冲进会议室时，他看到小影子优雅的站在钟德凯身边，看到他冲进来惊讶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
阿仁盯着她，感觉陌生得很，钟德凯笑了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说：“今天你可是又迟到了，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新上任的设计顾问，程月影小姐。”
小影子站在那，对着阿仁微笑，她长发盘起，上身一件白色休闲衬衣，下身精干的微喇西装裤，脚踏白色单跟鞋，好一身职场装扮，将她平日里的柔弱一面很好的隐藏起来，展现给众人的就只是非常女强人的一面。
看到小影子变成这样，阿仁下意识的瞪了钟德凯一眼，后者无辜的耸耸肩，像是在说“我什么都没做啊。”阿仁嘲弄似得笑笑，点了点头，丝毫不顾及员工们的眼光，直接走到小影子身边，拉着她就走。
“阿仁，放开我。”小影子甩了甩手，怎么也挣脱不开阿仁的铁臂，众目睽睽之下她可不能先失了身份。“你想留在这？谁逼你这样做的，小影子不要怕，你告诉我……”
“够了，你别再自以为是了可以吗？没有人逼我，我就是喜欢这里，想要在这里工作，我有这个能力进入公司，为什么我不能留下。”阿仁一愣，小影子此时的气势来得太过突然了，趁着他发愣，小影子温柔的一笑，上前一步几乎要与他贴身。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小影子利用阿仁的身体挡住自己，在他耳边轻声说：“欧阳杰，我命令你马上放开我。”下一秒，阿仁就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放开小影子猛地退后两步，满脸的诧异。与他大不相同，小影子俏皮的眨眨眼，故作生气的说道：“不就是欠你几百块钱吗？至于这样追着我，你放心等我拿到这里的工资一定还给你。”
钟德凯脸颊抽搐两下，不得不佩服小影子的变化太快，同时也感叹她的想法还是太单纯了，这么蹩脚的理由谁信啊。谁知这时，一直沉默的Toney忽然站起来，干笑两声，上前拍了拍阿仁的肩膀说：“别跟个小姑娘似得行不行，不就是几百块钱吗？来，我先给咱们的设计顾问垫上，拿着。”
经过Toney打圆场，这个理由也逐渐被大家所接受，阿仁瞪大了眼睛盯着Toney，任由他把几张红色的钞票塞进自己手里，“我靠，我……”阿仁一时生气，抓起钞票就要扔，但很快他就乖乖的把钞票放回口袋，气冲冲的跑出会议室。
小影子松了口气，继续保持微笑的开完了会。散会后，钟德凯很殷勤的缠上小影子，“小影子，你今天表现的不错，我还以为你是个羞涩的姑娘，但没想到，你这么大方，是你变了呢，还是我没有看清你？”
“或许是你没有看清我吧，钟经理我希望你记得咱们之间的约定。”小影子揉揉眼，若不是化妆遮盖，她的大黑眼圈可能就会让这位大帅哥退避三舍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忘记的，既然我看不清你，不知道你今天中午有没有空，让我有个能看清你的机会？”
“还是下次吧，我想去看看小艾，”说着小影子的眼神飘向远方，“易诺涵。”叫了一声，她的身体顺势避开钟德凯朝易诺涵走去。“把你所有的设计图整理一下，待会拿到我的办公室来。”
易诺涵被小影子批评过一回，这小男生特别记仇，瞥了她一眼“恩”了一声，转身就跑，小影子无奈的摇摇头，微微一侧身正准备要离开，却看到罗娜大步走来。
“恭喜啊程小姐，”说着，便朝着小影子“友好”的伸出手去。小影子握住她的手，随即听到她尖酸刻薄的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连经理都能掉上钩。”
“我不屑用那种手段，别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肮脏。”小影子放开她的手，夸张的掏出纸巾擦了擦，扔到墙边的垃圾桶里，罗娜的脸色又沉下来，正想说什么，却看见小影子优雅的一转身，笑道：“罗小姐以后还是不要化这么浓的妆了，有些痕迹是怎么也遮不掉的，白白伤了皮肤，老得快。”
“你，你……”罗娜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小影子得意的笑笑，转身离开，晃悠了晃悠，趁别人都不注意，她闪进了楼梯间，直奔天台。推开天台的大门，那里已经站了几个人了。
阿仁正蹲在地上抽烟，离他不远，阿菲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小影子赶紧跑过去，拍拍阿菲的脸，“喂，你不是把他打死了吧。”阿仁抬起头，表情异常冷漠，小影子吞了吞口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Toney也上楼来，阿仁不客气的把手中的百元大钞拽过去，冷冷的说：“以后别******玩神秘。”Toney摇摇头，眼都不眨一下的就把那张写着“天台见”的红钞撕掉，手一样，片片红色宛若泣血的蝴蝶，消失在风中。
阿仁扔掉烟站起来，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没想到，你竟然是单秋华的女儿，真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小影子不解的看着他，两人对视，她能看出阿仁复杂的眼神，却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放心，我爱小艾，我会对她很好很好，我们会……”阿仁避开小影子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有些艰难的说：“我们会很幸福。”
阿仁慢慢的朝天台大门走去，阳光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可是，就当他的影子即将触碰到小影子的时候，天空不知从何而来一朵白云，将阳光遮住，他们终究还是没有接触的机会。“我没有打他。”
快走出天台的时候阿仁忽然大吼一声，“我不是暴君，不会随便打人，以后再也不会了，他是喝多了。”声音散去，他的背影也终于还是消失了。Toney在小影子背后站定，有意无意的说了句：“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啊，据我说知就算阿菲说小艾的坏话，对小艾随便动手动脚的也不曾引来阿仁愤怒的拳头，在认识你以后，阿菲已经挨了两拳了吧。”
“他们几个都是公司的闲人，现在该是这些闲人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小影子，你不是想知道公司的现况吗？告诉你吧，风华绝代就要垮了。”
“什么意思？”Toney是风华绝代公司的元老级员工了，要知道公司现况，问他最合适，他说的那句话，让小影子震惊不小，虽然想到了公司的情况会不好，但也没想到会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
“风华绝代是一个引领全球时尚风潮的公司，你知道这个殊荣是谁赋予的嘛？”Toney上前两步，在阿菲的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个烟盒，拿了一支烟出来，放在嘴边，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小影子能看出他很痛苦的皱起了眉，但他还是不放弃，继续深吸着。
Toney一向最注重仪表，他是不会在公司吸烟的。小影子望着他，试探着说：“钟德凯？”
“哼，他还不配。”Toney轻蔑的笑了笑，长长的叹了口气，“是你妈妈，是秋儿，除了她，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顿了顿他眯起眼盯着小影子看了看，自信满满的说：“或许你会是下一个。”
“我妈妈的设计不是从不外漏的嘛？那她怎么会……”
“咳咳咳……”Toney一阵猛咳，然后大笑起来，“哈哈哈……谁告诉你的？这话说得太不负责任啦，典型的偷工减料。”小影子无奈的皱着眉，歪着脑袋看他笑了半天，要是公司的看到他大笑，肯定会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想想，要是所有的衣服都不外漏，都毁掉，那谁能见证你妈妈的成功，怎么影响国际潮流啊。小孩子家家的，就是天真。”说着，他揉了揉小影子的头发，动作很亲昵，像是一个长辈疼该晚辈的样子，若是换一个人可能小影子还不会这么别扭，可对方是铁面包公Toney啊，怎么想都感觉不对劲，顿时鸡皮疙瘩落满地。
“你妈妈是把每一季的主打毁掉，留下大部分作品作为推动品牌商业化的工具，一般她留下的都是不太喜欢的作品，她不许记者拍照，都是用公司内部的摄影师派宣传照，再由公司一线发布，这样就很有效率的保存了品牌神秘感，这也是一种刺激消费的方法，明白吗？”
小影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Toney的烟已经燃尽了，但他仍舍不得丢掉烟头，小影子知道他一定还有话要说，便又拿出一根烟递给他，给他点上。
“呵呵，没想到，秋儿的女儿竟然是个乖乖女，也不枉她细心保护了十几年啊，小影子你知道钟德凯是怎么进的公司吗？”小影子点点头，昨天夜里发现的暗示中记载了妈妈留给她的很多资料，非常详细的资料，透过这些资料她发现妈妈真的很小心眼儿。
资料里记载着哪年哪月彦涛跟他出去吃饭没带钱，让她垫上之后就没还，Toney过生日的时候，她送的东西价值不菲，而Toney送她的礼物基本上都不值钱，等等等等。当然那些资料里还记载着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说这些功臣们是怎么入的公司，他们的身家资料。
其中有两点让小影子影响很深，第一是阿仁的资料里只写了他的本名是欧阳杰，后面的被撕掉了，不知道是妈妈撕掉的，还是欧阳跃。第二是钟德凯当初进公司所有人都以为是他的诚恳感动了单秋华，其实不然，是他暗地里用他父亲的权势打压风华绝代，并大量从股东手里收买股权。
那时候风华绝代还是个小公司，根本受不了这样打压，单秋华又好强的不适用欧阳跃的权势，无奈她只能让钟德凯进公司，后来欧阳跃要给她报仇，她也没许。这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看上去风华绝代的股东很多，但其实，大股份只在一个人手上，那个人就是风华绝代的当家头头，钟德凯。
“我，知道一点。”
“外界人都说钟德凯是继秋儿之后又一位天才设计师，哼，愚蠢啊，真是愚蠢，去过秋儿发布会的权威人士都能证明，钟德凯成名的作品全部都是秋儿毁去的作品，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让那些作品起死回生，更不知道他是怎么样那些权威人士闭的嘴。”Toney一歪头，吐了口唾沫，今天他在小影子面前算是丑态百出了，不过也正因为他这般真实的表现，才让小影子更加确信他所说的是事实。
“我该怎么做？”
“别问我，也不用去问别人，你问谁都不行，要问你自己，你身上流着的是秋儿的血，你应该是最熟悉她的人，如果你是她，你会怎么做？”小影子低头想了想，良久，她微微一笑，“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妈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从昨天晚上起我大概有了一些了解，她，很小心眼，嫉恶如仇。”
“哈哈哈……”Toney大笑起来，点点头，走到阿菲身边，用力的踹了他两脚，也不知道阿菲是喝了多少酒，他居然纹丝不动。“这家伙，真是的……”说着Toney就又要踹。
“算了Toney，让他睡吧。”Toney一点都不讲情面，抬脚又狠踹两下，“咳咳咳……哎呦妈呀，你狠，你真狠，你比阿仁那家伙都狠。我服了还不行。”阿菲爬起来，很利索的拍了拍身上的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