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就这般定格了,当思小朵推开未央宫内殿的大门时,三个人就这样停止在了擦掉眼泪的那一刻。
霍成君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僵硬的坐在床边。
思小朵不悦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是的,思小朵相信刘弗陵,就算亲眼见到,只要他说不是,那么就不是。
刘弗陵冷淡的扫了思小朵一眼,道,“是朕让成君来的,你身为皇后,莽莽撞撞,未经通报直闯未央宫,该当何罪啊?”
就连于安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了,皇后娘娘从小就这样来去自如,这未央宫就是皇后休息的地方,怎么还有通报的说法?
思小朵皱眉,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不然陵怎么会这般反常?有刺客还是被逼迫了?那就稍后再谈吧,于是俯身道,“请皇上恕罪,臣妾贪玩了,臣妾服侍您休息吧!”
刘弗陵挥挥手,道,“出去吧!有成君,不用你了,朕今日翻了成君的牌子,皇后回宫休息吧!”
思小朵不知如何反应下去了,好吧!出去就出去嘛!只是孤男寡女的,自己还真有些不放心。冲于安使了个眼色,于安跟着出来了。
思小朵见四周无人,便问道,“于安大哥,出什么事了?”
于安摇头,道,“臣也不知道,皇上口谕是,他与霍昭仪在里面,其他人不许打扰。臣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臣也觉得怪怪的。”
思小朵想了会儿,也没想出什么端倪,于是道,“肯定又什么苦衷吧!于安,你好好伺候着,我回去与刘贺商量商量。”
于安点头,目送思小朵离开,走进了未央宫,却听见刘弗陵叫他。
于安走近刘弗陵,心里咯噔一下,皇上这是怎么了?从未见过皇上如此苍白的脸色,忙问道,“皇上,您病了吗?”
刘弗陵点头,道,“于安,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从我记事起,你就陪在我身边了,所以,我的身体什么样子,你比谁都清楚,何必明知故问呢?朕还有一年的时间,朵儿是朕心爱的女子,所以朕要求你不要将朕的病情告诉她,让她离开这皇宫,寻找适合她的生活吧!”
于安大脑一片空白,一年?一年?是啊,自己一直陪在皇上身边,早把皇上当成弟弟来照顾了。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将他带走呢?这个天资聪颖的男子,从八岁登基开始,便失去了童年,而当他遇见那个女孩子时,却又失散天涯,当二人相遇,却又要被阴阳相隔吗?一行泪流了下来,点头道,“奴才一定不让皇后娘娘知道一丝一毫。”
刘弗陵笑着点头,“日后我不在了,你就跟着朵儿去梦之阁享福吧!你啊,也该歇歇了。下去吧!对了,拿一碗鸡血来吧!”
于安应下,退了出去。
椒房殿
刘贺不知该以何种心情面对思小朵,算了,身在帝王家,演戏是最拿手的吧!像以往一般从窗户跳了进来,便见到思小朵心事重重的坐在床上。见刘贺来了,思小朵忙拉过刘贺,问道,“贺,今儿陵哥哥回宫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啊?”
刘贺想了想,道,“没有啊!于安来说有重要的是事情要皇叔亲自处理,他就带着霍成君先回了啊,怎么了?”
思小朵摇头道,“总觉得好奇怪啊。他召霍成君侍寝了。”
刘贺一跳老高,“什么?霍成君?侍寝?那你还在这里坐着干什么啊?快去阻止啊!”
思小朵按下刘贺,道,“你小点声!让人听见我这儿半夜有男子的声音,找死啊?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我相信他。”
刘贺切了一声,“你相信他,还叫我来研究?”
思小朵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是一个人睡不着吗?嘿嘿,和你聊会儿天啊!”
刘贺一直心不在焉的,他不知道刘弗陵打的什么主意,是真的侍寝,还是假的呢?看眼思小朵,已经睡着了,将思小朵抱上床,盖上被子,留恋的看了一眼,关上窗户,飞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于这件事情中该做些什么,无论怎么做,朵儿都会痛苦。于他们的感情里,自己始终是个局外人,哪有资格搀和什么呢?
翌日一大早,思小朵便跑到了未央宫,见了于安,问道,“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
于安见是思小朵,回到,“回娘娘,当然是行夫妻之礼了啊!”
“什么?”思小朵一愣,便绕开于安冲进殿去,于安在后面喊着,“娘娘,您还不能进去啊!”
推开那扇熟悉的门,霍成君正在梳妆台前梳妆,刘弗陵还在休息,床单上那抹鲜红刺痛了她的双眼。
那张梳妆台,有她最喜欢的镜子,全世界只有这一面,而今。那个女人正用着;那张床,是自己睡了几年的床,如今却有了她的味道。
听见声响,刘弗陵翻过身,道,“朵儿,这一大早不好好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思小朵不知如何上前,呆愣在原地,问道,“告诉我,怎么回事?事情不是我看到的这样子是不是?”
刘弗陵连正脸都没有给她,冷冷的说道,“什么意思?难道朕临幸个妃嫔都不可以吗?如今,皇后也不是小孩子了,应当理解。更何况,成君贤良淑德,甚得朕心,朕喜欢她,又有何不可?朕一国之君莫非连个妃子都不能喜欢吗?”
思小朵不知该如何回答,抽出身上的玉笛打碎镜子,决然道,“你我之间,犹如此镜。”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