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博通经史,无书不读,尤其精于天文。朱元璋攻下金华,闻知刘基的才学,不惜钱财予以招聘。起初,刘基坚决不答应,后经总制孙炎两次写信邀请,刘基才决定出山。刘基到了应天,向朱元璋陈时务十八策。而后刘基凭其才学和神机妙算辅佐朱元璋平定天下,开创了大明王朝。
朱元璋即位后,刘基上奏制定军卫法,整肃纲纪,凡有过错的宿卫、宦官等,一律依法惩治,因此人人畏惧刘基。中书省都事李彬因贪图私利,纵容手下而被治罪。丞相李善长一向私宠李彬,故请求从轻发落,刘基不听,在祈雨时,将李彬杀死,从此刘基和李善长开始有隙。后来,太祖因事要责罚丞相李善长,刘基劝说道:“他虽有过,但功劳很大,威望颇高,能调和诸将。”太祖说:“他三番五次想要加害于你,你还设身处地为他着想?我想改任你为丞相。”刘基叩首道:“这怎么能行呢?更换丞相如同更换梁柱,必须用粗壮结实的大木,如用细木,房屋立即就会倒塌。”
刘基相貌堂堂,慷慨而有大节。每当谈论天下大事时便声形于色。太祖知道他非常忠诚,故对他委以重任。每次召见刘基,都要避开他人进入内室,单独与他长时间密谈。刘基也是知无不言。每到紧急危难的关头,他总是勇气奋发,计策立定,人莫能测。闲暇之时,便敷陈为王之道。而太祖每次都是洗耳恭听,常常称刘基为老先生,并说:“你就是我的张子房啊。”又说:“老先生多次以孔子之言来劝导我。”
刘基性情刚烈,疾恶如仇,隐居山中后,只是饮酒下棋,从不提自己的功劳。
主题:一德立而百善从之。
经典:
【原文】子曰:“德之不修,学之不章,闻义不能徙[1],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
——《论语·宪问》
【注释】
[1]徙:迁移。
【释义】孔子说:“对品德不进行培养,对学问不进行钻研,听到好人好事不能跟着做,有了错误不能及时改正,这就是我所担忧的。”
【原文】君子素其位[1]而行,不愿乎其外。
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2],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3]而不自得焉。
在上位,不陵[4]下;在下位,不援[5]上。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上不怨天,下不
尤[6]人。
故君子居易[7]以俟命[8],小人行险以侥幸。子曰:“射[9]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10],反求诸其身。”
——《中庸》十三章
【注释】
[1]素其位:安于现在所处的地位。素,平素。现在的意思,这里作动词用。
[2]夷:指东方的部族;狄:指西方的部族。泛指当时的少数民族。
[3]无入:无论处于什么情况下。入,处于。
[4]陵:欺侮。
[5]援:攀援,本指抓着东西往上爬,引申为投靠有势力的人往上爬。
[6]尤:抱怨。
[7]居易:居于平安的地位,也就是安居现状的意思。易,平安。
[8]俟(sì)命:等待天命。
[9]射:指射箭。
[10]正鹄(gǔ):正、鹄:均指箭靶子;画在布上的叫正,画在皮上的叫鹄。
【释义】君子安于现在所处的地位去做应做的事,不生非分之想。
处于富贵的地位,就做富贵人应做的事;处于贫贱的状况,就做贫贱人应做的事;处于边远地区,就做在边远地区应做的事;处于患难之中,就做在患难之中应做的事。君子无论处于什么情况下都是安然自得。
处于上位,不欺侮在下位的人;处于下位,不攀援在上位的人。端正自己而不苛求别人,这样就不会有什么抱怨了。上不抱怨天,下不抱怨人。
所以,君子安居现状来等待天命,小人却铤而走险妄图获得非分的东西。孔子说:“君子立身处世就像射箭一样,射不中,不怪靶子不正,只怪自己箭术不行。”
【原文】仲尼祖述尧舜[1],宪章文武[2]。上律天时,下袭水土。辟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帱[3]。辟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4]。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
唯天下至圣为能聪明睿知,足以有临也[5];宽裕[6]温柔,足以有容也;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也[7];齐庄中正[8],足以有敬也;文理密察,足以有别也[9]。
溥博渊泉,而时出之[10]。溥博如天,渊泉如渊。见[11]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说[12]。
是以声名洋溢乎中国,施及蛮貊[13]。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队[14]。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故曰配天。
——《中庸》三十、三十一章
【注释】
[1]祖述尧舜:以尧舜为华夏文化之祖,并且传述给后人。
[2]宪章文武:以周文王和周武王之道为法则,并且使之显明于天下。
[3]辟如:即“譬如”。持载:承载。覆帱(dào):覆盖。
[4]小德川流:各种品德好比众多的溪流。大德敦化:各种品德的根本则真诚质朴而化育万物。
[5]有临:居上临下。临,本指高处朝向低处,后引申为上对下之称。
[6]宽裕:宽,广大。裕,舒缓。
[7]有执:操持决断天下大事。
[8]齐庄:恭敬庄重。中正:不偏不倚。
[9]文理:条理。密察:详察细辨。有别:辨别是非正邪。
[10]溥愽渊泉:溥愽:辽阔广大。渊泉,深潭。《列子·黄帝》:“心如渊泉,形如处女。”后引申为思虑深远。
[11]见(xiàn):仪容。
[12]说:通“悦”,喜悦。
[13]施及蛮貊(mò):施及,蔓延,传到。蛮貊,古代两个边远部族的名称。蛮,南部地区少数民族;貊,东北部少数民族。
[14]队:通“坠”,坠落。
【释义】孔子继承和效法天下最好的尧舜治理之道、谨守天下最好的文王武王所制之礼法。
孔子继承和效法尧舜之道、文王武王之礼:上面,要依照天时变化而行事;下面,要依据水土之宜而作为;譬如天地无不持载,无不覆盖;譬如四季的交错运行,如同日月的交替照明;万物共同繁育而不相妨害,道路共同运行而不悖逆;小的德行,如河水川流不息;大的德行,以淳朴化育万物,这就是孔子继承和效法的尧舜之道、文王武王之礼之所以不亚于天地之大德的道理。
只有天下崇高的圣人,才能做到聪明智慧,能够居上位而临下民;宽宏大量,温和柔顺,能够包容天下;奋发勇健,刚强坚毅,能够决断天下大事;威严庄重,忠诚正直,能够博得人们的尊敬;条理清晰,详辨明察,能够辨别是非邪正。
崇高的圣人,美德广博而又深厚,并且时常会表现出来。德性广博如天,德性深厚如渊。美德表现在仪容上,百姓没有谁不敬佩,表现在言谈中,百姓没有谁不信服。表现在行动上,百姓没有谁不喜悦。
这样,美好的名声广泛流传在中国,并且传播到边远的少数民族地区。凡是车船行驶的地方,人力通行的地方,霜露降落的地方;凡有血气的生物,没有不尊重和不亲近他们的,所以说圣人的美德能与天相匹配。
评解:
孔子道德思想的基本精神,就是提倡人与人之间要互相克制、谅解、妥协和互相关怀、亲善、友持、照顾,以达到互利互惠的目的。
《中庸》继承并发扬了孔子的忠恕之道和《大学》的挈矩之道。进一步提出了“以人治人”,要求人们用爱自己的心去爱他人,用责备他人的心来责备自己,用自己的真诚忠恕去感召人、感化人、塑造人。只要坚持忠恕之道,人们就会相安无事、和平共处,人们就会达到素其位而行、无入而不自得焉、上不怨天、下不尤人的思想境界。所以《中庸》说:“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锹,行乎夷锹。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徼幸。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
讨论:
(一)课内讨论
1.如何理解“纳人之长,共同辉煌;容人之短,大度为怀;听人之言,用以公心。”
2.阅读事件一、二。小组讨论:事件一、二接下来可能出现哪些情形?每一种情形造成的后果又是如何的呢?
事件一:
在一个班中,小A的脸上有一块小小胎记,如果不去注意的话,是不大看得出的。有同学看到后,只是小声地议论,大家也就相安无事。小A呢,脸上有了胎记,总感到有点抬不起头,与人交流不多。有一天小B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看到小A脸上的胎记,在同学中大声地说,你们看,小A的脸上有一块胎记,当时班中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事件二:
A驰骋球场回来,兴奋不止,而其臭汗味也满屋肆虐,加之那唯一与“香港”沾边的脚,小小宿舍内顿时令人窒息。
(B边开窗户,边开玩笑:)“真臭!”(A难堪地笑了。)
(C回到寝室,一推门便皱上眉头。)“劳驾,您的‘尊鞋’去散散气行吗?”
(A讥笑到:)“你是想我这人也一起出去吧!”
“能出去当然好,否则想吐还来不及,怎么有胃口吃?”(B小声嘀咕。)
(难得!今天A去考听力准没困难,竟连蚊子般哼哼也没放过。)“你什么意思?这又不是你家,我干嘛出去?况且我脚臭怎么了?难不成你的脚香啊!”
(二)课外思考
1.曾子曾经说过:“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你怎样理解这句话?在今天有着怎样的现实意义?
2.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曰:“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深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用你将来的生活特别是职业生涯中,能给你带来怎样的收获?
延伸诵读:
【原文】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曰:“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论语·阳货》
【原文】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道德经》第八章
【原文】江海之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后之。是以圣人处上而民不重,处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老子》第六十章
【原文】德行广大而守以恭者,荣;土地博裕而守以俭者,安;禄位尊盛而守以卑者,贵;人众兵强而守以畏者,胜;聪明叡智而守以愚者,益;博闻多记而守以浅者,广。此六守者皆谦德也。
——《说苑·敬慎之二》
【原文】高上尊贤,无以骄人;聪明圣智,无以穷人;资给疾速,无以先人;刚毅勇猛,无以胜人。不知则问,不能则学。虽智必质,然后辩之;虽能必让,然后为之。故士虽聪明圣智,自守以愚;功被天下,自守以让;勇力距世,自守以怯;富有天下,自守以廉。此所谓高而不危,满而不溢者也。
——《说苑·敬慎之二十》
【原文】子贡问于孔子曰[1]:“君子之所以贵玉而贱珉者[2],何也?为夫玉之少而珉之多邪?”孔子曰:“恶!赐!是何言也!夫君子岂多而贱之、少而贵之哉?夫玉者,君子比德焉:温润而泽,仁也;栗而理,知也;坚刚而不屈,义也;廉而不刿,行也;折而不挠,勇也;瑕適并见[3],情也;扣之,其声清扬而远闻,其止辍然,辞也。故虽有珉之雕雕,不若玉之章章。《诗》曰[4]:‘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此之谓也。”
——《荀子·法行篇》
【注释】
[1]子贡:孔子的学生,姓端木,名赐,以善辞令著称。
[2]珉(mín):似玉的美石。
[3]瑕:玉上的斑点、毛病。適:通“瓋”(zhè),也作“谪”,与“瑕”同义。
[4]引诗见《诗·秦风·小戎》。
【原文】子张问行[1]。子曰:“言忠信,行笃敬[2],虽蛮貊[3]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4],行乎哉?立则见其参[5]于前也,在舆[6]则见其倚于衡[7]也,夫[8]然后行。”子张书诸绅[9]。
——《论语·卫灵公》
【注释】
[1]行:音“型”,能行、行得通。
[2]言忠信,行笃敬:说话忠实诚信,行为笃厚敬慎。
[3]蛮貊:貊,音“莫”,北狄。本指南蛮、北狄,此比喻四方未开化的民族。
[4]州里:古代二千五百家为州,二十五家为里。州里为旧时地方行政区域州和里的合称,泛指地方乡里。
[5]参:古音“森”,列,显现。
[6]舆:音“鱼”,车。
[7]衡:置于车辕前端的横木。
[8]夫:音“福”,发语词,表提示作用。
[9]绅:古代官员、贵族束在腰间的大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