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这则经典的童话故事对大多数人来说都不陌生,这是我们在儿时就读过的。然而十分有趣的是,这个童话却时时还在今天的成人世界里重复着。这世上总是有那么一些热衷于为别人分饼的人,他们四处窥测,专门寻找那些为一块饼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者,然后主动热情的去帮忙,借替人分饼之名,行乘机吞食之实。看看今天的朝鲜半岛,不正是这出活脱脱的童话剧吗?中国人不会忘记,早在20世纪40年代的最后那一年,当解放大军正要挥师南下时,一位国际友人曾经主张国共两党长江为界南北分治,要不是被毛泽东慧眼识破,中国这块大饼也许早就被分而食之了。然而我们的友邦朝鲜却没有那么幸运,一个历史悠久的统一的主权国家,硬是被某些国际势力以一条38度线分成了两半。这条线一画就是几十年,期间两块饼的持有者从来都没忘记对方手里的另一块,甚至不惜借助国际力量相互攻杀,险些引发一场新的世界大战。半个世纪过去了,当年那个分饼者时刻都在惦记着别人家的这两半块饼,近来又把飞机军舰开到了人家门口,并挑逗人家俩兄弟又打了起来,大有乘机吞食之势,其狼子野心岂是狐狸可比的?
饼是别人家的,人家哥儿俩怎么分那是别人家的事,与你何干?世上哪有明火执仗、死皮赖脸强行要“帮人”的,这和强盗有什么两样!那俩兄弟也太糊涂,自己家里的事好好商量着办,怎么能干这种亲痛仇快、引狼入室的蠢事?俗话说“无利不起早”,你们也不认真想想,等你们吵完了,打完了,那饼还有吗?
2010年11月28日于定边
最动人的两个口号
这年月各种各样的评比多如牛毛,但就是没见评选“当代最动人的口号”。如果有谁张罗此事,我一定推荐两句:一句是“和谐发展”,一句是“人性化服务”。
“和谐发展”之所以感动人是因为它博大精深、包罗万象的内涵和一万年后都不会落后的理想状态。可以不问政治倾向和意识形态,甚至可以不分种族、地域、社会制度、发达程度,一切都用“和谐”二字来判断,简单明了、切中要害。人与人不平等了,就不和谐。有人遭受冻饿之苦了,就不和谐。有人读不了书、就不了业了,也不和谐。发生战争、动乱了,大家没有安全感了,更不和谐。所以,政治、经济、文化,以至于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要和谐发展。对一个复杂无比的人类社会的理想状态进行抽象概括,我实在想不出还有比“和谐”二字更合适的。这个口号的首创者实在是“太有才了!”
“人性化服务”这句话的渊源似乎要更长久一些,二千多年前的那些古代政治家们竭力推崇的“民本”思想应该就是它的雏形,只不过他们谁都没有真正做到过。因为他们的“以民为本”是建立在“为民做主”这一核心价值体系之上的,“九五之尊”怎么可能为“草民”俯首?欧洲资产阶级革命中提出人权、民主思想后,才使服务成为可能。可以说“人性化服务”是人类文明进步的结果,共产党能以此为宗旨,足见其先进性。如果说“和谐发展”是理想状态,“人性化服务”就是具体行动。对饿肚子的人,它就是可口的食物;对流浪的人,它就是温暖的家;对文盲,它是学校;对病者,它是医院;对贫者,它是财富;对遭遇不公正者,它是法律、秩序和公平……“服务”再加上“人性化”,就把政府千头万绪的工作和千差万别的标准,高度凝练了。它既是崇高的,又是实在的;既是最高宗旨,又是具体标准;既是承诺,又是结果。比起那些不着边际的“主义”来说,更实惠、更容易被大多数人接受。
在过去的几十年间,我们听过无数的纲领和口号,只有这两句最感动人。它既反映了党的执政理念的重大变化,也显示了党的日益成熟。作为老党员,我感到由衷的欣慰。
2010年12月3日于定边
“公务员”怎么就热了
一年一度的公务员招考又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最紧俏的职位竟然是一个名额4961人争,真是热得前所未有。按照字面定义:“公务员”就是提供公共服务的人员。招个服务员能热成这样,你信吗?反正打死我都不会信。
其实这股热风并不是今天才刮起来的,不信回到科举时代看看。当时人们追求什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怎么获得这些?“学而优则仕”。可见读书—做官—富贵,是世间唯一的正途。当然也有为“江山社稷、苍生黔首”的,但那只是少数精英的事。正途是正途,走起来却是太艰难!看看仕途上那黑压压的跋涉者,又有几个人能抵达终点。绝大多数人都是苦读一生不能如愿,以至于七十多岁中个举人,都能把人给乐疯了。读书入仕叫平步青云,社会地位排行榜是“仕、农、工、商”,这种价值导向一直延续到了大清王朝的最后一天。辛亥革命后,科举制度虽然废止了,但科举文化积淀在国人骨子里的影响却是根深蒂固的。就是一个世纪后的今天,我们生活中的许多方面都能看到它那若明若暗的影子。
公务员这一称谓,听起来有点陌生,其实也不算什么新鲜玩意!它虽然是近代西方文官制度的产物,但却是从诞生于中国隋朝的科举制度派生出来的。说白了,就是官员的别称,只不过听起来有点羞答答而已。既然就是官员,而且又是认祖归宗,它在今天的中国再度热起,你还会吃惊吗?本来共产党人是不追求私利的,从政我们叫“服务”,官员我们叫“公仆”,这些似乎都和古时的升官发财挨不上。但是有一点是没法改变的,那就是设一个职位就要委派一个官员,就要赋予它一定的权力,这权力又常常可以具体为对人、对事、对财、对物的实际支配,它既可以激起你报效国家、服务社会的热情,也可以激起你人性中那些原始冲动和欲望。尤其是在一个监督机制尚不完善的体系中,这些权力常常能使你随心所欲、无所不能,而这在任何行业中都是绝无仅有的。这些正面的、负面的刺激,很难不对行里行外的人们产生诱惑。于是,一条由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价值链便形成了。
我们谁也无权对报考者说三道四,因为如何择业毕竟是人的基本权利。人生在世,百年一梦,谁不想实现人生价值的最大化?就算有点功利色彩也没什么不好,人类社会能发展到今天,说到底靠的就是利益这根杠杆。当然,个人的价值观有时也是需要引导的。但一说起引导,人们首先想到的总是政策、法规、制度这些国家机制中的硬派角色,而忽视了社会现实生活本身的导向性。一个社会提倡什么,鼓励什么,限制什么,禁止什么,其实社会生活中的主流倾向才是最大的风向标,它的导向作用往往是无可替代的。不妨做个假设,倘若在现实生活中,我们的政府机关都清贫如水,我们的各级官员都两袖清风,那么还会有这么多的人为它趋之若鹜吗?未知的将来应该会,因为根据理论推导,那时人的觉悟极大提高了,社会财富极大丰富了,人们的最大快乐不再是获取,而是付出。而现阶段,恐怕大多数人都不会,他们会重新选择。因为他们还有更实际的需求,更现实的考虑,而谁又能说他们的选择不应该?
2010年12月6日
何妨再来一次“上山下乡”?
人类社会发展到近现代,就遇到了城市化问题。听说这与工业化和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有些瓜葛。在西方,它是以牺牲农民和中小业主的利益、迫使他们大量破产为代价的。如果说它是成功的,那也是资本的成功、垄断的成功,是一场充满血腥的成功。对于刚刚迈入工业化门槛的中国,怎样顺利完成这一历史进程,恐怕会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所谓城市化,我的理解那就是以城市为载体来重新构建社会结构、经济结构、文化结构的一种模式。西方国家的那一套适合我们吗?我们的路子该怎么走?这头几步走得怎么样?人们一时还很难说长论短,但有些忧虑还是普遍存在的。
城市化就是城市越大越好吗?显然不是。现在没有一个城市不说要把自己建成现代化大都市,但没有几家能真正实现。在他们的观念中现代化就是规模叠加:城区面积+人口数量+GDP总量。他们忽视了两个常识性问题:大都市是在一个地区的社会、经济、文化发展过程中自然形成的,不是谁自封的;“大”并不等于现代化,它是由一定的自然资源和人文资源支撑并受其制约的。看看我们现在的许多所谓的大都市,整天被交通、环保、居住、教育、医疗、就业等基本民生问题忙得焦头烂额,白白拉了一个“大”的空架子。与其这样,你吹那牛干什么?真是“作茧自缚”。
城市化就是把农民都弄到城里来吗?显然也不是。这两年,我们被国际上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吹的整天晕晕乎乎,还真把自己当“巨人”了。其实咱就是个十亿农民刚刚吃饱肚子的农业大国,这一基本国情还将在短期内无法有实质性改变。西方国家的路子在这里根本行不通。首先,咱不能这么干!现在有些地方正把农民的地作价收购,让他们来做城里人,我是很难认同的。我们常说农民是“主人”,说白了就是土地的主人,现在地没了,这个主人还当给谁?就算能买套房在城里住下来,但以他们的教育程度和谋生技能,除了卖力气干些扫马路、钻地沟、掏厕所之类城里人不屑干的活计,还能干什么?还有那几千年遗留下来的传统偏见和文化鸿沟也不是一下就能消除的,那些有点势利的城里人就算丢块尿布,也会盯着他们看上半天,这对他们来说又何止是不公平!其次,我们根本做不到!不要按美国百分之几的农业人口计算,就按对半砍,那也是五亿人!且不说让他们过得舒服,就算勉强过得去,得增加多少社会资源?我们有这个实力吗?做不到的事情,非要那么说、那么干,要不是吹牛,那就是糊涂!
中国是个历史文化和现实国情都十分独特的国家,这就决定了中国的城市化进程不可能和别人一样。而要害就是拿这十亿农民怎么办。可行的办法不是让他们离开土地,而是把他们稳定在土地上。是否可以做这样的设想:让大量的企业首先是以粮食和农林牧产品为原料的企业到农村去,让当地农民以土地入股,劳力就近就业,原料定单生产,从而形成新的经济模式和产业布局,并以此为依托,按照“限制大型城市、逐步发展中等城市、大力建设小城镇”的原则,重新进行资源配置,形成一种符合国情、兼顾城乡、协调发展、和谐共荣的社会、经济、文化新格局。这也许会是解决目前诸多矛盾的新路子。
2010年12月8日
军旅趣事
乘着小辈儿的一场婚宴,我们那群老战友又有了一次难得的聚会。酒足饭饱后,又是一番天南地北的胡侃神聊。没有谁刻意安排,渐渐地话题又自然而然地回到了四十年前的军旅生涯。而且又是一轮互揭“老底”的唇枪舌剑,材料自然还是当年那些出过的洋相、闹过的笑话和花样百出的“恶作剧”。这些陈年老账尽管已被我们重复了无数次,但每次都还是那么眉飞色舞、津津有味,每次都能把大家笑的人仰马翻、老涕横流。是的,那是我们共同的故事,那里边有我们的青春记忆和梦的影子……
第一封家信
一九六九年冬,一列闷罐车拉着我们这些新兵蛋子,一路向西跑了几天几夜。这批兵大都是农村的,多数人从来都没出过远门,有的甚至连县城都没进过。眼看着城市越来越远,人烟越来越稀,戈壁滩无边无际,许多人都在悄悄议论:“该不会把咱拉到外国去吧?”
几天后终于到了。这是当时的国防科委第二十一基地,说白了就是试验原子弹的一个靶场。我们属于刚组建的防化团,营区在博斯特湖边的一个小镇上。没几天,大家就发现这里和他们从小熟悉的环境完全不一样。再加上“珍宝岛事件”刚过去,备战气氛非常紧张。新兵连也没有他们爱吃的“荞剁面”,天天高粱米白菜汤。于是许多人心里一致认定:这肯定是外国!尽管有不许通讯的规定,不少人还是偷偷写了他们的第一封家信。其中有位老兄是这样写的:
大、妈:
儿平安到部队了。
这里山很高,戈壁滩很大,风头很硬,空气的味道很呛人。女人冬天穿裙子,男人个个圈脸胡,二十岁长得像六十岁,说话叽里呱啦,一句听不懂。我看像外国!
部队生活好,菜里有肉,大米是圆的,能吃饱。每天练稍息,立正,齐步走。没发枪,听说以后发原子弹。这里每天战斗机头上飞,军车路上过,满街都是军人,怕是要打仗!
首长有命令,要保密,不让乱说,先写这。
此刻,写信人就坐在我们中间,可是这老小子死活不认账,在大家的猛烈围攻下,才挤牙膏一样招了一小部分。
夜幕下的“黑影”
这是下连队的第一个夏天的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A和B正好同一班岗,负责营区的巡逻警戒任务。对于刚从梦乡里爬起来的两个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这两个小时的夜岗实在是太漫长、太无聊了!于是俩人就凑到一起商量着怎么能找点乐子。
这类事向来就是A的强项,那小眼睛一眨巴,鬼点子就有了:“菜窖里有下午刚拉来的西瓜,去弄两只来怎样?”
“好主意!”B马上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