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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独龙族的物质文化(6)

新中国成立以后,随着经济文化的发展,独龙族的服饰穿着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麻线已被现代五颜六色的毛线、棉线所取代,质地更为轻盈、舒适。独龙族学会了用缝纫机缝制各种上衣、短褂、筒裙。男子一般穿独龙毯裁制的短褂,南部的独龙族则头戴以野猪獠牙装饰的藤竹帽子,很多男子平时着现代服装,逢节庆或祭祀活动才换上有民族特色的短褂,或者按传统方式披挂上独龙族毯。

爱打扮,爱美是女子的天性。在现代社会,独龙族女子很多也着现代装,尤其城镇里的年轻女子,平时她们穿戴时髦的衣着,踏高跟鞋、染发、抹口红、拿手机,看不出是什么民族的女子,只有哺乳期的母亲或者照看孙子、孙女辈的老太太,才会按传统方式披独龙毯兜裹孩子。但对本民族的服装,独龙族女子们则根据自己的想象和审美任意发挥,她们有的内着各色衬衣,外披轻盈的彩毯的;有的用彩毯制成各种短上衣、筒裙;有的穿筒裙,上身着素装。头饰方面她们有的头戴包头,有的披头巾,有的披发,有的扎辫子,但无论她们怎么变换,从她们的穿戴上总能感觉到独龙族传统文化的元素,都能感觉到同一种神韵:她们就是她们——独龙族女儿。

第四节 居住习俗

独龙江河谷平坝少,两岸都是一道连着一道的连绵山坡。独龙族的村寨就散布在岸两边的一些台地和坡度比较平缓的山坡上。

独龙族的住房有木棱房和竹篾房两种。独龙江中上游气候比较寒冷的地方多是木棱房,气候比较炎热的下游一带一般都是竹篾房。木棱房有两种:一种是用圆木垒起的,一种是用木板垒起的,木板或圆木的两端挖槽,相互紧紧卡连,几乎没有缝隙,房顶用茅草或木板覆盖,两面滴水,根据坡度,房底离地面高约一米或是半米,下面用石块支撑。下游的竹篾房用一二十根不等的柱子支撑房屋,俗称“千脚落地”,根据坡度,房底离地面高度也约一米或是更高,如果坡度很大,高的一面有的可达两米,竹篾房四壁用竹篾编织的篾笆合围。房屋的结构用竹篾捆扎,房顶用茅草或是龙竹叶覆盖,也是两面滴水。

独龙族建房时,住房的门口都要朝着太阳升起的东方开,不能对着太阳落山的西方,如果房门对着西方,人们认为是很不吉利的,会带来灾祸。开门口的一面设有走廊,以木架做护卫,防止人不慎掉下去,木架上可以挂晒衣服。走廊上安放手磨、舂米的木臼等家庭用具,用木梯与地面相连。下游的竹篾房则常常两三面都设有走廊。上方的房檐下挖水沟,以防水流到屋底下而致房屋潮湿。房屋内根据需要设一两个火塘,火塘上方挂有一个小竹架叫做“海木机”,用来烘烤食物或是需要立即烘干的东西。小竹架的上方房梁之间也搭有一个平台,叫做“赫尔麦”,用于晒谷子、木柴等。

独龙族常常把房屋底下四面用篾笆合围,用来关鸡,或是在房屋的侧面或者背面搭上长笼让鸡夜间睡觉,猪圈、羊圈也要紧挨房屋,这样做是为了防止猛兽夜间来吃家畜家禽。独龙江地区猛兽多,村子附近常有虎、豹、野猫、黄鼠狼等肉食动物活动,有时大白天也会趁人不备跑到庭院里来。粮仓则建在距离住房二三十米远的地方,一年收获的各种粮食都放在里面,只到食用时才去取。这种另建粮仓的习惯,反映了独龙族社会内部没有偷盗现象的古朴美德。

独龙族住房的四周都建成园地,用篱笆来围护,中间开一条通道供人行走。园地内种植玉米、土豆、芋头、豆类等作物以及各种瓜类和蔬菜,随熟随吃。园地边上种桃、李、核桃、芭蕉和龙竹等各种果树。每到春季,桃、李等花开,红色、粉红色、白色、黄色的花朵姹紫嫣红,中间是若隐若现地飘着袅袅青烟的房屋竹楼,蜜蜂蝴蝶飞来飞去,仿佛身处世外桃源。

独龙族建房是很讲究的,村落的分布一般都在阳光充足的台地上。住房的选址要请会占卦的人事先占卜看吉凶,不能随意建房。独龙族素来有互帮互助的美好传统习俗,如果有人家要盖新房,全村人都会来帮忙,不计报酬,女子帮着割茅草,男子帮着砍木料、削竹篾、编篾笆,两三天的工夫,新房就落成了。新房盖成之日,主人家要邀请大家来喝酒,歌舞欢庆。

第五节 编织习俗

独龙族的手工艺,主要是编织各种竹器和纺织品。独龙族男子几乎人人都会编织,独龙江两岸盛产各种藤竹、竹子,他们编织的竹器皿有背篮、提篮、藤箩、四方箩、簸箕、食品盒等。这些编织竹器很多不仅是实用的生活用具,也是精致的工艺品,十分轻巧玲珑,结构紧密。有些器皿如食品盒、藤箩、四方箩等盛水而不漏,深受邻近兄弟民族的喜爱。

独龙族男子制作的许多日常用具都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像刀柄、箭筒都用细薄的竹篾箍成的各种图案装饰,既美观又便于抓握;箭包用熊皮或岩羊皮缝制,可防箭支被雨露浸湿,又经久耐用;弩弓用富有弹性的“”木或“吉松”木制成,弓身光滑对称,时间久了就变成暗红色,可以传几代人。麻线扭搓的弓弦粗细一致,兽骨磨制的扳机灵便,一触即发;箭用雪山竹削制而成,箭杆笔直;竹篾箭羽轻盈,这样的弩箭观之赏心悦目,射之百发百中,是融生活实用性和艺术性于一体的珍品。

独龙族妇女精于纺织,传统的麻布制作过程很烦琐和复杂,麻树皮是从高山上剥下来的,先要用火塘灰水浸泡、煮软,再撕成细条纺成纱,捻成线,然后染色,根据审美需要搭配经线颜色,最终织成麻布,所有工序都是靠人工完成。今天,独龙族女子使用各色毛线、棉线纺织,她们织出的独龙毯质地更加轻盈、舒适,色彩鲜明、图案大方。在色彩的搭配上,各色间隔因人而异,具有对称中有变化,变化中又有统一的和谐和对比美。独龙毯的初品幅面约40厘米宽,长几丈、十几丈不等,可根据质地和生活需要缝制、加工成床单、沙发盖、被盖等各种用品,富有鲜明的民族特色,深受人们的喜爱,是馈赠嘉宾的上品。此外,独龙族女子用彩毯裁制的绑腿、挎包、短褂等也很富有民族特色。

第六节 交通和通信

一、交通和礼仪

独龙族的家园在高山峡谷,到处是悬崖峭壁、激流险滩。千百年来,独龙族人靠自己的聪明、智慧和勇敢,使用原始的砍刀发明了天梯、溜索、藤篾桥等许多交通工具,沟通峡谷天堑,攀缘陡崖。

(一)交通工具

1.凶险的天梯

1935年到独龙族地区的陶云逵在《俅江纪程》中描述:“……路亦崎岖,且丛树横生,阴湿异常。至一处则有石突出江边,故须越过此石。用木条架成梯形,依此石攀登而上,甚滑也。”这就是当地俗称的“天梯”。

独龙族的天梯其实有很多种:一是独木梯,在一根木头上刻脚踏口即成天梯,这种梯子常用于家里,用来取火塘上方房梁之间搭建的平台“赫尔麦”上烘烤的柴火、粮食等,也用于攀登野外不太高的陡壁。二是竹篾编的软梯,长达几丈至十多丈不等,悬挂在陡崖上攀缘,也可以从崖顶上悬垂下来,凌空腾挪,采岩蜂蜜。三是《俅江纪程》里描述的“用木条架成梯形”的天梯,这种梯子其实各民族、各地区都有。这种梯子安全系数比较高,过去主要用于人们经常来往的交通要道。

2.溜索、溜梆和会飞的桥

溜索是中国古老的渡江工具。《水经注》中称为“悬绳”“筏竹索”。《蜀中广记》中称为“撞”。已经不清楚独龙族人是什么时候发明了溜索,传统的溜索是用竹篾片扭制成的,架设时,先用巨弩把细麻线射到对岸,再把溜索拉过去,将篾索的两头收紧捆扎在大木桩或大树根(溜桩)下即成溜索,为了保险和安全,溜索一般都用两根。溜梆和溜绳是过溜索的工具,溜梆用硬木挖凿而成,下面有一两道槽,卡住篾索,上面有眼孔,穿溜绳。人过溜索时,用溜绳把身体紧捆在溜梆上,再顺着溜索滑爬过江。

过溜索分平溜和陡溜。平溜一开头很顺利,溜到江中央,就得向上用双臂攀缘了,攀缘的索段长,很费力。陡溜江面上搭两个溜索,是分别从两岸的高处溜桩滑向对岸的低处溜桩,需要攀缘的索段很短,很省力气,过溜时,在离江面几十米甚至上百米的白云之间顺势而下,迅速下滑,人像俯冲的鹰,惊险刺激。

竹篾做的溜索一经风吹日晒很容易坏,要经常换,过去,时常有掉江的事故发生。独龙族人又在溜索的基础上发明了“会飞的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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