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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高山族的社会文化(5)

邹人讲究长幼有序、重视交往礼仪。邹人部落广泛流传的“Lyahaena”,是一种对唱歌曲。要唱之前都习惯性地先唱一段序曲,唱完序曲后就开始唱正式的歌曲内容。有些人唱完序曲之后,仍要吟唱一段含蓄客套的歌词,以表示尊敬对方。这首歌曲可独唱、也可合唱,视相聚的人数或唱歌的目的而定。如为饮酒场合则适合众人演唱,一群人分批唱;如果是提亲,则由男女双方家长相互对唱。通常是同辈的长老或感情很好的人才能互相对唱,年轻人向长老对唱是不允许的,因为这样有犯上的意味。除非长老先向年轻人歌唱,并示意要年轻人对唱,年轻人才能唱此曲,并且所唱的歌词内容均要谨慎唱出,以免长者不悦。

第四节亲属称谓

高山族的亲属称谓制度,大多数不区分父系和母系,区分行辈,长辈亲属区分性别,同辈及幼辈不区分性别。

以处在母系氏族社会的阿美人为例,母辈亲属,包括母亲、母亲的姐妹、父亲的姐妹等,统称为ina;父辈亲属,包括父亲、父亲的兄弟、母亲的兄弟等,统称为ama;祖母辈亲属,包括父母双方的母亲及和她们同辈分的女性,统称为mamu或inanuina(直译即“母亲的母亲”);祖父辈亲属,包括父母双方的父亲及和他们同辈分的男性,统称为faki或amanuama(直译即“父亲的父亲”),日常用得较多的是后一种称谓。同时,ama和faki也可以用来统称包括汉语所说的叔、伯、舅在内的所有男性亲属;同辈人年长者不分男女,统称为kaka,年幼者统称为safa;幼辈不分男女,统称wawa。

阿美人不仅是亲属之间如此称呼,其他没有血缘关系的族人也可以按照辈分来称呼,ina可以包括所有和自己母亲同辈分的女性,ama可以包括所有和自己父亲同辈分的男性。在需要特别强调指出是具体某个人的场合,称呼前面可以连上某人的名字,比如panayina(巴奈母亲),kajawama(卡耀父亲)。需要强调生物学上的父母时,要加上词缀tada-(真正的),生母就是tadaina,生父就是tadaama。其他核心家庭的成员也可以此类推。

需要特别指出同辈或幼辈的性别时,没有现成的词可以用,只能借助于词组,阿美语呼男性为fainayay,呼女性为fafahian。兄弟就是kakanufa inayay(男性同辈),姐妹就是kakanufa fahian(女性同辈)。区分幼辈性别时亦如此。

布农人是父系氏族社会,家庭以父系和男性为尊。核心家庭的成员称谓有专词,其余亲属同辈人的称谓几乎相同。父亲称tama,其余父辈亲属,包括叔伯、舅父、岳父等统称pantamaun(与父亲同位),母亲称tina,其余母辈亲属,包括婶娘、姨母、岳母等统称pantinaun(与母亲同位)。

第五节诞生习俗

一、概况

高山族各族群均重视人口的繁衍。平埔人、阿美人和卑南人为母系氏族社会,比较重视女孩;泰雅人、布农人、赛夏人等父系氏族社会更加希望生男孩;排湾人、鲁凯人为贵族阶级社会,实行长嗣承家,对于长嗣,无论男女,都分外重视,待之与别的孩子不同。

畸形儿和双胞胎是普遍忌讳的,被认为会带来巨大灾难。孩子被认为是神灵的赐予,在不少族群的传说中,有专司生育之神。普遍采用结绳的方法来计算生产时间。

孕妇及其丈夫都要遵守比常人多的禁忌,如禁食猴子、穿山甲、山猫、动物内脏、并生的水果等,禁止用刀斧、禁止挖土等。孕妇的丈夫停止参加部落的祭祀、狩猎等活动。夫妇俩在家静居等待新生命的到来。

生产普遍被认为不洁,昔时会在屋外搭建临时小屋做产房,产褥用草席或麻布。生产时让产妇蹲下用力。碰到难产会请巫婆作法。胎儿落地后用竹刀切断脐带。产后还有一系列的祝福及禳祓仪式,向神灵及诸亲友告知孩子的降临,并解除因怀孕而引起的诸多禁忌。

二、各族群诞生习俗

(一)泰雅人

泰雅人将儿女成群视为家庭强盛的标志,有重视男孩的倾向。泰雅人认为怀胎足十月所产的婴儿比较健康,妇女从怀孕第一个月起,用麻绳每月打一个结,到8个结或10个结时生产。一般不养育所打之结仅有7个月所生的婴儿。

泰雅人将分娩视为不洁之事,若被他人知晓也会难产,因此产妇临盆时,一家人要避到他处。若生的是头胎,则请有分娩经验的老妇人照料,从二胎起便由产妇自己处理。分娩并不另设产室,就在平常起居的床上待产。婴儿生下来后,将脐带留五六寸,用竹刀切断,其末端不打结,若出血则涂灰止血。然后用温水或冷水洗去婴儿身上的污物,再用布包裹起来。这时,家里的其他人可以返回家中。在有的部落,产下婴儿当时仅用旧布擦拭干净血污,就直接用布包裹起来,两三天后再行沐浴。

产后10~20天之间,应请巫师或由产妇自己给婴儿举行祓除仪式。举行过祓除仪式之后,诞生婴儿的家庭便要酿酒、宰猪,设宴招待亲族朋友,受邀来贺之人则预备衣物、珠饰、酒肉为礼以示祝贺。有的部落不设宴庆贺,仅由产妇家赠给亲戚酒和肉,其中,一定要送一些财物给产妇的兄弟姐妹、堂表兄弟,以祓除他们因姐妹生产所受到的不净。

(二)赛夏人

赛夏人是父系社会,生男孩称“增加了一张弓”,生女孩则说“与尘土一样”。一旦被测知怀孕,孕妇及其丈夫就得遵守许多禁忌:丈夫不能参加祭仪及接触祭物、不能参加“出草”,参加狩猎时不能走在前头,不食兽类的心脏和鳗鱼的头;孕妇不能触及弓矢及猎具等。

赛夏人传统的生育方式是由丈夫抱着产妇的腰,由女性长辈为其助产。生下小孩后脐带置于小竹筒内收藏,胎盘埋于室外,产妇生产后先进姜汤,然后进糜粥,过几天后才能吃鸡蛋和鸡肉,禁饮冷水和吃猪肉。

生子三日后,夫家派人通知产妇娘家,生男则派近亲男子持箭镞一件,糕饼一块前去通报,娘家亦由一青年男子持镞与饼,与通报者互相交换,生女则持纺成的麻线一束与母家互相交换。

(三)布农人

以前,布农人认为生产不洁,孕妇要在草丛或寮棚里分娩,产后才能回家。接生由产婆负责,产婆的地位很高,布农人请产婆助产都会给她丰厚的谢礼,上山狩猎也不忘送她一些肉;甚至在一些家族祭仪时,也会宴请她分享喜庆。婴儿安全产下后,母亲用右手握住婴儿的右手心,以谢天恩。接生婆用竹刀将脐带割断,竹刀用完即丢弃,然后用由木炭磨成的粉涂在脐上,并以温水为婴儿洗净身体。婴儿的胎衣及秽物用布包起来,由丈夫埋在屋外的树底下。还要保留一段婴儿的脐带用来做项链,此项链日后让孩童佩挂,据说具有驱鬼作用。

妇女生产四五天后,身体状况就完全复原,可以背着婴儿出外工作。在出外的前一天,全家人会准备丰盛的酒菜宴请接生婆,用鸡、熏鹿肉、绿豆、花生、生姜等做菜,备好小米酒,除了感谢之外,还要请接生婆再度祝祷婴儿健康成长。

布农人相信,婴儿生病,是因为母亲在怀孕期间不守禁忌,沾染到恶灵的晦气所致,轻者举行简单仪式,消灾弥难;重者请巫师作法,杀猪献祭。若孩子不幸死亡,母亲的责任最大,婆婆会剪去她的头发,以示惩戒,众人也会加以指责,该妇女在族中的地位将一落千丈。

(四)邹人

邹人孕妇到临盆的时候,体健而有经验的产妇往往自行生产,初次生产的妇人则依赖丈夫的帮助或者婆婆、生母在旁扶持,也有人家请经验丰富的妇人接生。生产时蹲踞地上,以杵架在木桶上支持身体;婴儿生下时,用茅叶或小刀切掉脐带,留三四寸结在脐孔上。待脱落后,抛到屋顶高处,族人都相信会变成壁虎,在屋内爬来爬去。胎胞埋在院子偏僻处。婴儿一出生即以温水洗浴,以布包裹。产妇健康的话,生产第二天即可在室内操作家务,但一般在产褥上休养3天,10天内不能到田间工作。

(五)阿美人

阿美人传统信仰认为掌管生育的是授子之神,凡想要孩子者只需向授子之神祈愿,必能得遂所愿。阿美人产妇分娩时并不专设产室,就在自家的连床上以蹲踞的姿势生产,无助产人员,产妇自己接生,用一根削尖的箭竹切断脐带,再用事先备好的温水为胎儿洗涤干净,然后将胎衣放进陶器内或用槟榔叶包裹后丢到屋外。健康的产妇在产后三日就下田种地或是舂米;有些身体健壮的妇女,甚至刚生完孩子就马上去山田劳动,与平常无异。婴儿诞生后,家人通常会封锁消息,且忌讳他人擅入屋内或谈及此事,直至一周左右婴儿脐带完全脱落后,才将产儿之事公之于众,但无庆贺之俗。

(六)卑南人

卑南人生产的方式是蹲在屋外的泥地上分娩。阵痛之际,孕妇将自己的肚子压下,用腰带绑住上腹部,然后到庭院蹲踞着。生产延迟时,就更换蹲踞的地方,并念唱护产的诸神。在卑南人的观念里并无赐予生育的神,只有守护安产的神。

一般由家属中有生育经验的妇女助产,婴儿出生后由助产者用竹刀割断脐带,在断口处抹上烟草灰,并用麻绳系住。然后将婴儿交给产妇,并给产妇喝热开水,再用瓢或碗盛冷水来清洗婴儿。将胎衣放入竹筒或瓢内,垂挂在屋后的屋檐下。婴儿的脐带脱落后,用纸包好放入其母枕头内。用来包裹婴儿的,必须是其父刚成为青年级时长老所赠送的兜裆布,若没有保存下来,则用产妇的腰裙。

(七)排湾人

昔时排湾人妇女生产头胎时,必须在产妇娘家里,如果来不及的话,产后也必须马上回到娘家。现在产妇在夫家分娩,小孩产下后,以麻线扎绑脐带,留下约15厘米长的一段,并摸揉脐带里面有颗粒的地方,用竹刀割断。约三天后婴儿留下的脐带就会干了,母亲吸烟后把唾液涂抹在脐带的根部,脐带会自然脱落。不论脐带在任何地方掉落,都必须捡回来,放在屋梁上面。

婴儿出生的2~5天内,要举行一系列的仪式,向诸神宣告婴儿的诞生。之前的一系列禁忌,在仪式过后一并解除,婴儿父母可恢复正常的社会生活。

(八)雅美人

雅美人认为孩子都是女神制造的,有两位女神分别掌管造男孩和造女孩的工作。孕妇及其丈夫要严格遵守各种禁忌,以求神明的眷顾。

怀孕到第三个月时,丈夫要找一位有经验的产婆照料怀孕的妻子,产婆给孕妇按摩以正胎位并提点孕期注意事项。怀孕到第六个月时,丈夫要为未出世的孩子准备竹竿。选好日子,丈夫上山取竹子。下山途中他必须格外小心,每一步脚趾都要插在土里,绝对不可滑行,否则对胎儿不利。回家后,丈夫面朝东方,口念幸运咒语,把竹竿竖立在产房门前。怀孕的最后一个月,产婆不离孕妇左右,时时祈祷神灵保佑婴儿顺产。

当产妇开始腹痛不止,就移到住屋旁边的临时产房,除了产婆外,其他人都不允许进产房。分娩时,产婆扶着产妇蹲下。婴孩生下后,产婆拿竹片切断脐带,用粗麻线绑紧脐眼,并用猪油涂些在脐上和产妇的下体,认为这易使创口愈合。产婆在护理婴儿时要口念咒语,祈祷婴儿能平安度过最初三天的危险期。

切下的脐带和胞衣,在屋外挖土埋掉。丈夫听见产房内诸事做妥,即穿戴银盔盛装进入产房,用椰壳盛泉水,滴一些在婴孩头部,祝福孩子的生命如泉水般永远不息。产后第二天,家中杀猪或杀羊,以及鸡和鱼来祭神,谢神赐儿,祭后的食物留下一半请近亲来赴宴,另一半送给产婆。

产妇在头一两天内只喝家人用鱼、鸡和芋头做的汤,第三天喝小米粥,吃少量的鸡肉和猪肉,但不能吃鱼肉;过五六天,产妇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开始干活了。

(九)邵人

邵人妇女分娩时由母亲或姨母协助生产,孩子落地之后,用削尖的竹片割下脐带后,以麻丝绑紧脐根处。脐带和胞衣用竹皮包捆后,由丈夫拿到户外,埋在菜园里,这其间不可碰到水和火。生下来的婴儿清洗的时候用的是冷水,用破布擦洗全身,用旧布包裹。

婴儿出生后的第二天,要举行出门礼。邵人用布或叶子包裹一些门槛上的泥土细粉,再放在孩子身上轻轻拍打,一边祝福道:“揉搓泥土,平安长大。”十余天后,母亲抱着新生的婴儿外出,在路边采摘一根小草,打结后涂上唾沫,点点婴儿的头顶和胸背,祝愿孩子长大后出门不会受到伤害。

(十)平埔人

平埔人妇女分娩时不是在室内床上,而是在户外院中,手拄两杖,跪在地上分娩的。按平埔人风俗,生下小孩后,产妇当即携婴儿一起到溪中沐浴,他们相信,溪水有治病强身的功效。《噶玛兰志略》记载:“生子,抱之浴溪中,虽严寒不避,以汗出为度。”

第六节取名习俗

一、概况

婴儿出生后,一般都要举行命名礼,正式向族人宣告新生命的降临,求得祖灵和神灵的庇佑。

命名礼的时间各族群早晚不一。鲁凯人在产后第三天举行,赛夏人、邹人在婴儿出生后数日举行,布农人、阿美人必须在产后得吉梦后方能举行。泰雅人各群早晚不一,早的在婴儿诞生后第二天就举行,晚的要等到三四个月小孩会笑以后才举行。

高山族的名字,大概可以分为母子连名、父子连名、氏族连名、住屋连名、亲从子名等五种形式,名字的来源有因袭祖名、梦卜得名、出生场景得名、即兴命名、尊长赐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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