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很长很长,梦中总是出现两个长得特别英俊的男人,一个邪魅冷酷,那对俊逸的剑眉飞扬跋扈,穿着淡蓝色长袍,腰间系有做工精巧的香囊,上面有两个字“枫鸾”,手中潇洒地握着刻有金龙的宝剑,他总是摸着我的脸,嘴角上扬着,叫唤着我,可是我总不能听见辨认出他叫我什么;另一个温柔爽朗,那对眸子总是柔情似水的看着我,他穿着藏蓝貂毛长裘,远远地朝我招手,嘴唇掀动,但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我清醒时,坐在床边,紧握着我的手的人是那个有柔情似水双眸的男人。我对他亲切地笑着,毕竟是见到熟人了。
他很激动,很欢喜地抱着我,说着我不大听得懂的话:“菁鸾,你终于活过来了!谢天谢地!”
菁鸾?是什么东西?可以吃或玩吗?他的怀抱很温软,还散发着如薄荷般清新的味道,他要抱就抱吧,反正我躺在他怀里很舒服。而且还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呢。我的命怎么这般好,醒来床边就出现一个妖媚的男人,真是幸福死啦!
虽有点迷惑,不懂他自言自语说什么,但这位哥哥说话的表情很好看,那么说的故事自然很精彩,我就带着一副听故事的表情看着他。不知不觉地他脸颊上淌着水,一颗接一颗地无声地滚落着。我伸手帮他擦着,他却握住了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咬着,湿软的感觉,痒痒的。
他认真地凝视着我,说:“菁鸾,我不会再放手了!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啦!不会允许任何人从我身边抢走你啦!”菁鸾这两个字,频频地出现在他口中,搞了半天,他好像是在叫我,那么,菁鸾是我的名字?
发现我一句话也没有回应过他,他凑近我问我:“菁鸾,你肚子饿了吗?”
他以为我之所有不说话,是俄的原因。被他这么一问,我还真有点饿了,肚子也很配合地咕咕叫了起来。
他笑笑问我:“想吃什么?我吩咐御膳房去做!”虽然我不知道御膳房是哪家人家?但是吃才是最重要的,管那么多干什么呢?可是,吃是我人生的第一怕,不是说那些饭菜我怕吃,而是问我吃什么?这个问题很费解,总要花上好几个时辰想想。
见我不回答他,他反而笑了起来,拂着我额上的乱发,说:“你不回答,那么,我明白了!”
看着他起身吩咐一个一直站在旁边不发一语的老头,那个老头尖细的嗓音回答着“是”,便退出去了。
他真厉害,我不说话,他都能比我还清楚地知道我要吃什么?难道,他听得懂肚子咕咕声中的意思,他厉害了,不佩服不行啊!
“哥哥,你怎么知道我要吃什么?”我只是问出心中的好奇,他有必要很惊讶,很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了我好大一会。
“菁鸾,你叫我什么?哥哥?”他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控制着我的身体,让我正视着他。
“娘说过,只要比我年长的男人都得叫哥哥。我不叫你哥哥,那应该叫你什么?”
他像意识到什么似的问我:“那么,你叫她什么?”他拉过来站在床边的紫衣少女,那少女也和他一样吃惊地看着我。
我对她友好地笑笑,说:“姐姐!”
此回答一出口,他们都怔住了,半天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
“不应该叫姐姐吗?还是应该叫姑姑啊?”我问。
少女难过地扶着我的双肩,轻摇着说:“小姐,奴婢是小倩啊!小倩!您不认得奴婢了吗?”
“你叫小倩啊?这个名字好美!”她扶着我的手滑落了下去,走到一边默默垂泪,我夸她,她倒哭了。真好玩!
那个梦中哥哥又问我:“那么,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吗?”我对他一边笑,一边摇头。
“那,你知道你自己叫什么名字吗?”我哈哈笑起来,他真笨,刚刚他还叫我“菁鸾”,这会,到问我的名字。
他止住我的笑声,很期待下地说:“快回答我呀!”
“菁鸾,你刚才是这么叫我的。”话音刚落,他很受伤地唤来候在门外多时的一个白须白发的老头,那老头衣衫褴褛,脊背佝偻,腿脚不便,很瘦,几乎是皮包骨头。拄着一支有树根制作而成的拐杖,手里还拿着一个破烂的帽子。
“神翁,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看着我问那个摸着自己胡须的神翁。
神翁不慌不忙地缓缓说道:“天意啊!天意!”
他急了,不明白神翁的意思,只好刨根究底地问下去:“我不明白?还请神翁明示!”
“她中了巨蟒的毒,而此毒无解,必死无疑。可是,她并不是凡物,而是祥物紫蝶降临,她的凡间大任未完成,是不会死的。我算了算,已猜到七八分,她体内的剧毒已被紫蝶圣丹逼出,以往的记忆全被封锁了,所以,她现在记不起任何人。”
小倩和凌浪瞠目结舌地听着。“那么,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她打开记忆的枷锁?”凌浪不想菁鸾记不起他,他会接受不了的。
神翁笑着说:“没有法子,只有等待那个命中注定的人。”凌浪突然明白,神翁所指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鸿瑾枫,心中隐隐作痛,他不允许他们再相见,后半辈子,她是他的!
小倩自然明白神翁话中的“他”是何人?但她更明白,凌浪与鸿瑾枫两人因为小姐而形成的那种紧张的关系。所以,尽管她很想让小姐回复记忆,但她不能求凌浪,让小姐见到鸿瑾枫。只好看着什么也不记得的小姐笑笑,这样已经挺好的了,至少小姐还活着。也许记起并不是一件好事呢?
“神翁,有什么法子能让她一辈子都想不起以往?”凌浪的做法,小倩很理解,他爱她家小姐,是很爱,很爱!
“谁也不能阻挡她忆起往昔,天意!若想留住她一阵子,只有给她换一个名字。慕容菁鸾这个名字可是神赐的,和她生死相随,叫的次数多了,也会加快她记忆的恢复。”
凌浪宠溺地看我一眼,说:“就叫蝶舞吧!”
神翁身体若隐若现地闪着白光,声音好像从另一个天际传来的一样:“蝶舞,好啊!与蝶共舞!好名字!”声音越来越远,最终连人连音都消失了。
突然出现的老头,又突然不见了,我心生好奇。跑到他刚站的地方,想要抓住什么似的在空中乱捞一阵。挥舞着的手被他抓住,按在他的胸口上。
“蝶舞,蝶舞。”他呐呐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哥哥,你说什么?”我问他。
“我在叫你的名字!”他笑着说。这个哥哥真糊涂,我才不是叫那个名字呢。
我嚷着:“我叫菁鸾,不叫蝶舞!”
他好脾气地解释道:“你不叫菁鸾,叫蝶舞,跳舞的彩蝶。”哇,跳舞的蝴蝶,好美的名字啊!我喜欢!
“我真的叫蝶舞吗?会跳舞的小蝴蝶!”他耐心地点着头。
“噢,我叫蝶舞,我叫蝶舞,会跳舞的彩蝶!”我旋转着轻盈的身体,蹦蹦跳跳着,紫色的裙带飘飞着,仿佛自己真的成了会跳舞的蝶。
他突然拥抱着旋转中的我,怕这只跳舞的蝴蝶飞了。他气息热乎乎的萦绕在我的耳边,拥着我腰的手越来越紧,就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在我还不知是怎么回事时,他俯下头,用他的嘴咬住我的,很温柔地咬着。久久地咬着我,当我明白他在欺负我时,狠狠反咬了他,他唇上的血沾了些在我的唇上。他唇角像开了一朵红梅一样,还挺好看的。
“你……”看着气呼呼的我,他大笑起来。
“你干嘛咬我?”我问他。
他更忍俊不禁。“那叫吻。”
我不解地摇摇头,他笑着给我解释:“吻,是相爱的两个人之间的情感抒发,爱的抚慰,是最美妙的东西!”有他说的那么美妙吗?我只感觉痒痒的,不怎么好玩!
他俯下头,凑近我的唇,见我大睁着眼睛看着他,他一边伸手温柔地拂过我的眼睛;一边对我说着:“爱的抚慰!”
我突然明白,他又要吻我了!手过后,我情不自禁地闭着眼睛。就在唇与唇快要相碰时,一个小公公带着一群端着饭菜的宫女走了进来,见到如此暗昧的场面,他们吓得不敢做声,低着头准备出去。我闻到了菜香,开心地睁开眼睛,蹦向那群人,并嚷着要吃饭。
他们迅速地布置好饭菜,便退了下去。那个哥哥脸上有一点愠怒,不高兴。待见到我两只手抓着食物,狼吞虎咽的动作时,他捧怀大笑。坐在我的身边,止住我要抓饭菜的手,拿起筷子,喂我吃饭。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窘样,只好看着他傻笑。
从那天后,我一直和哥哥住在凌浪宫,他说这就是我的家。我不知道我的娘,我的爹,或者其他姐妹兄长,只认得他。他每晚都让我躺在他的怀里睡觉,暖暖的,很舒服。陪着我的还有那个那天见过的姐姐,她对我不是一般的好,可是我很奇怪,为什么她不叫我妹妹,而叫我小姐。
我也知道了,这儿是皇宫,是国家地位最高的皇帝居住办事的地方,而那个皇帝就是哥哥,凌哥哥!虽然我没有过去,但我并不难过,我知道,过得开心就好了!我可是一只会跳舞的彩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