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满濯月的声音隔着四面墙听着虽然恍惚,但也还能明辨他在说什么。
孤雪凉先是诧异,而后冷冷一笑。
诧异是满濯月效仿无情制作消蚀散,冷笑是他未免太小看她。
“哗”的展开折扇,扇沿锋利如刃,在黑暗中泛着幽冷的寒光,那四朵罂粟花也借着阴暗,似是开的更加烂漫邪恶。
“你最好不要企图挣扎。虽然你那把扇子是玄铁为骨,但是,我这墙可是千斤重,两尺厚,那些淬了毒的针也巧的是用玄铁打造。”满濯月突然吃吃的笑了,“告诉了你那么多,你难道不觉得呼吸困难,发挥不出内力吗。”
闻言,孤雪凉低头阴郁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折扇,扇面上的罂粟花越开越妖艳邪魅。看来这消蚀散更胜无情所制了,空气中都弥漫着毒了。可是,她有这无忧扇,百毒不侵。
“看来满老板不是寻常做生意的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不要扯开话题,告诉我八重宫到底在哪儿!”
“你真想知道吗?”孤雪凉不疾不徐的从腰间掏出一支通体碧绿的短玉箫,凑到唇边,“这简单。死了下去问问阎王爷,他会告诉你的!”
谁说她的武器只有一把扇子,她的武器可多了,比如这碧落箫。而且,无忧扇也算不上武器。
运气吹响玉箫,漂亮的指尖在箫孔上灵活的跳跃,玉箫尾端悬着的翠绿流苏无风自动。
箫声初始悠扬委婉,音律如同清水波纹,一圈接一圈的荡漾,渐渐暗流汹涌,波涛翻滚沸腾。眨眼声线骤降,低若呜咽抽泣,没有反应的空隙,箫声又急剧高昂,凄厉尖锐,仿佛女子痛失所爱而仰天长啸,连山石也为之崩塌。
与此同时,满濯月口中两尺厚千斤重的墙,开始簌簌的掉落粉尘,然后,轰轰隆隆的开裂。这情形,恰似夜空中出现的一道闪电闷雷,来得快,来的热烈,去的也迅速。
箫声停止,满濯月扶着头半伏在地,他目眦尽裂,眼睁睁的看着困住孤雪凉的石室被一掌击开。
石灰纷飞中,他看着断壁残垣里那女子只一抬手,便戴回了那张凶神恶煞的罗刹鬼面具,动作之快,快的他只能看到她浅粉色的唇。
“你觉得,到底是该谁来威胁谁,又是谁,要给谁留一个全尸。”
孤雪凉已经收了碧落箫,依旧手执无忧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踏尘而来,站在满濯月的面前。
“臭妖女!算你狠!”
“不是我狠而是你太天真。这么普通的机关也想困住别人。不过,那湘妃竹阵,还是有水准的。”
满濯月闻言神色一黯,低头握紧了拳头,“要杀便杀。”
孤雪凉皱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主!”是一沐莲的声音。
一沐莲从方才她掉下来的入口探头朝下看,在发现她之后便也跳了下来。大步流星的靠近她,对她耳语。
“主,不要杀他,事有蹊跷。”
孤雪凉点点头,瞥了一眼沉默不言的满濯月。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八重宫在哪儿,那我就带你回去看看,了了你的心愿。”
撂下话,孤雪凉便漠然转身。绑人这种事情,一沐莲向来办的比她好。
“主!”
然而,脚迈出去没几步,就听的一沐莲大声呼唤她。她迅速转身,眼前却出现了一片碧绿的竹海。一沐莲还站在原地,手中拿着一根五彩绳,要绑的人却不见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孤雪凉飞身回到方才的房间,直接走向那少年弹琴的座位。
金兽香炉仍然袅袅的冒着烟雾,而那盘棋,明显被人给动过了。不是满濯月自己操控的湘妃竹阵,而是有人救了他。
“主……”
一沐莲跟在孤雪凉后面,她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被孤雪凉一个手势阻止了。
“凰颜人呢。”
“凰颜主带着两名影杀先回了。”
“嗯。先不管满濯月。一切回宫再说。”
“是,主。”
一沐莲跟在孤雪凉后面,她刚才的确粗心大意,虽不知隔墙有无耳,却差点就说了不该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