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息怒。您现在最重要是顾及着蓝主子,蓝主子可经不住您这般火气。”刘嬷嬷心惊胆战看着扶苏聘霖,就怕有个万一,这可是掉脑袋的祸事。
扶苏聘霖面沉如水,眸子冷得吓人。看着床上的人儿,阵阵心痛,恨不得受苦的是自己。
“御医怎么说?”扶苏聘霖问,声音低沉的吓人。
“御医说胎儿保不住了,蓝主子恐怕要卧床调养些时日。”
扶苏聘霖缓缓闭眼,凝思片刻。
还是避不开吗?已经让暗卫看好院子,这样也不能保母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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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罗,让天福备车,你和齐嬷嬷随我出宫。”
“少主,宫主临走前再三交代,让您好好呆在宫中。”朱罗看在无人看守着的宫中,少主还要出宫探望,急得出声阻拦,“要不奴婢替您走一趟?”
白衣仙女摇头否决,朱罗一个丫头在宫里说话还能管用,去了扶苏聘霖府上谁还搭理她不成?
几人拉不住铁了心要出宫的韵曦少主,只能禀报宫门备车。
天利跑的一头大汗,急急赶到宫门拦人。
“主子,您可别为难属下。宫主走时可是特意吩咐过,要是属下今日放了您出去,宫主知道了,回来就能把属下给办了。要不您再等两日,宫主回府陪您一同走一遭?”
天利急得团团转,这少主怎么就专挑宫主不在的时候发难?这不是要他老命吗!
韵曦少主闲闲看着他,嘴上说得轻巧。
“你是给备车,还是等着?蓝冰心里存了事儿就容易犯病。头疼脑热那是小事儿,早产血崩什么的,也不是没可能。”
天利被韵曦少主吓得冷汗直冒,哪里还敢停留,一阵风似的跑去办差了。
齐嬷嬷几人恨不能堵了她那张百无禁忌的嘴!主子这毛病真是太令人操心了,不把蓝冰主子当回事儿,还胡言乱语扯带上小主子!这要让宫主知道,所有人都难逃责罚。
天利看着韵曦少主带上侍卫匆匆离宫,赶紧书信一封送去贡亓。
回想起自己到南风馆搬救兵,意图请赫连无双出面劝阻,却被对方推诿过去。天利只能摇头叹气。赫连无双如此作为,宫主又怎能对他满意。
赫连无双考虑再三,还是选择了袖手旁观。这事儿他要是管,就是往浑水里趟。拦不住人,就只能陪着一道去。可是王府后院,他生疏得紧,也罢,就陪她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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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丽萍听门房来报蓝府的人到访,很是惊讶。
“妾不请自来,多有叨扰。”韵曦少主笑意嫣然,丁点看不出是来找茬。
“哪里的事,都是妯娌,莫要见外。”柳丽萍客气领她往蓝冰院子里去。“侧妃小产,伤心了,也不愿意吃东西。妹妹还是劝着点儿,如今身子本就受了罪,还不将息,以后怎生得了。”
蓝冰小产?柳丽萍没有半点欢欣?反而非常不乐见……殿下就在侧妃处安抚许久,也没给她个好脸色。此时蓝府的人能来帮着劝慰侧妃,她反而乐得清闲。
“你们姐妹好好说会儿话,我也不多留,要什么和门外丫鬟说一声就是。”
韵曦点头谢过,这才有空仔细打量床上躺着的人。
脸色难看自不必说,眼眶下黑黑的印记,显然睡眠不佳。床铺被褥干净整洁,被照顾得很好。
“想死是不是?”屋里没了外人,韵曦脸色垮下来。看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
蓝冰空乏的眼中渐渐有了反应,看着韵曦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百般躲避,却还是遭人算计,没了孩子。殿下耐心抚慰,却依旧平复不了内心痛楚。为何自己如此隐忍,还是躲不过去。
“二姐姐,我安安分分呆在园子,只求有孩子身边教养就很知足。既未争宠,也从不与人争执,为何府中还是容我不下?”蓝冰性子软,历来习惯依附他人,如今连殿下都保不住她的孩子,她还能有何念想。
“不想被人算计,就学着算计他人。你第一日进后宅是不是?这些道理都不明白。不是有人容你不得,而是容不下所有女人。应付不了后宅阴私,你有何能耐生下孩儿?即便侥幸让你得了一男半女,你又如何将之平安养大?”
“你可别忘了,你在这里自暴自弃,下手的人可得意得很。别凭白无故给人害了还不知还手。我蓝家虽不是世上皆知的望族,却也没有任人欺凌的道理。”
韵曦恨其不争“怎么回事?”
“那时我正在水榭纳凉,就想回屋避开暑热,却不想……”
“最近可有与什么人接触?”韵曦问道。
蓝冰回想了起来,片刻后道:“就是前几日,有一个庶妃送来了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那个女人可是杨氏?”
“是。”
韵曦眸色黯沉,此事难了。那个女人是扶苏聘霖的妾,可却不是个聪明的。此次恐怕担了罪名,却为别人做了嫁衣。即便能抓了线索往下查,恐怕也只能抓住对方弃子。
“蓝冰,你先养伤,此事不简单。杨氏怕也遭人算计,幕后凶手另有其人。”
“当务之急,调养身子,求殿下在你身边放几个得用之人。小产之事,疏漏颇多。你仔细回想,这大热天的,你又没有吃过什么禁忌品。我给你把把脉。”
韵曦镇定自若,头头是道。
“即便顺藤摸瓜,恐怕对方早已想好脱罪的办法。你万勿冲动,凡事小心。下月姨娘会来盛京,到时再接你出府与她小聚。”
话已说完,韵曦起身道别。“记得还有爹爹姨娘盼着你好,莫做傻事。”
蓝冰双目含泪,点头应下。
带着齐嬷嬷回去与柳丽萍道别,转过拱门却正巧碰上个人。
“这不是蓝府的人?妾该不会是眼花?怎地大热的天来串门?难道说是探望侧妃?也是,一家子姐妹,总该走动走动。这侧妃运道差了些,掉了孩子。”
韵曦看着眼前花枝招展,金叉玉簪别了满头的女人,往后站开些。
“何人?”韵曦询问柳丽萍留下的丫鬟。
“回蓝小姐的话,这是殿下的杨庶妃。”
又是她。好死不死往自己身上撞。
“掌嘴。”
齐嬷嬷朱罗一呆,掌嘴?再看主子神色,果真是叫她们。哪里敢怠慢,急急叫了身后跟着的丫鬟和粗使嬷嬷押了那庶妃跪下,将她身后丫鬟拉开,眼看就要动手。
柳丽萍留下丫鬟傻乎乎看着眼前一幕,脑子里乱成一团。
“你敢!这里是逍遥王府。你要敢动我,殿下不会放过你!”被人死死压住的女人疯狂叫嚣。
“你别忘了,这里不是你蓝府,容不得你说打就打!”
韵曦看着即便被押着也娇蛮跋扈的女人,径自走进一旁凉亭,稳稳当当坐下歇息。
“朱罗,点心。”
朱罗脸抽,主子您摆谱都摆到宫外来了?低头接过小丫鬟随身提着的食盒,将各色点心依次摆好,递过竹筷,小心伺候。
“这么阴凉的地方,庶妃应该不喜欢。挪到太阳底下去。”
见那女人被拖着跪在亭外拼死挣扎,韵曦偏头向另一边望去,真是湖光水色,风景宜人。
“你也知晓我在府上嚣张惯了?那你可有听说我只在府上嚣张?”
女声轻柔,仅只一字。“打。”
柳丽萍得到消息的时候,犹自不信。这是堂堂千金干出来的事儿?最大的问题是,你这千金还是别家的!
虽然乐得看韵曦收拾杨氏,但这脸面还得捂着,毕竟是逍遥王殿下的人,不能给活活打残不是?正要带人过去收拾场面,就听丫鬟来报殿下回府。
扶苏聘霖本是惦记蓝冰,想到那个掉了的孩子,心里难受。可才走到拐角就听见前面吵杂纷乱,带了人循声而去。还有那个不速之客——赫连无双。
饶过几株海棠,眼前场景豁然明朗。一身鹅黄的杨氏跪在地上,正被人押着狠狠掌嘴。亭内坐着的女子只见侧颜,却一眼便知那是何人。
赫连无双停顿片刻,将她看个仔细。女子墨绿衣裙曳地铺展,秀发只简单挽在一侧,脂粉不施,玉貌花容。闲闲欣赏湖景,仪态芳雅,似沉醉其中,不为外物所扰。
提步往凉亭而去,亭中女子尚未察觉,外间杨氏却哭嚎出声。
“殿下,殿下救命!这个恶毒女人要将妾活活打死!”
韵曦应声回头,看着温雅男人迈步而来。嗯,真是赏心悦目,好一副美男图。
赫连无双喜穿白衣,这一点正戳中韵曦死穴。要是在手中拿把折扇,或是戴上佩剑,那就更好了。
赫连无双看她眼中明明白白的赞赏,心下受用。越过没有眼色的杨氏,直接进了凉亭。
“逍遥王殿下安好。赫连公子安好。”
“无需多礼,坐。”扶苏聘霖看她果真应声坐下,既不推辞也无扭捏,稍微怔愣。也对,这样的女子就是赫连念念不忘的人啊!
地上跪着的杨氏,自扶苏聘霖看也不看的越过她走进凉亭,便偃旗息鼓,彻底没了反抗。
“殿下不问问妾缘由?”韵曦偏头好奇打量。
“二姐难道会莫名其妙,从宫里跑来教训个不相干的人?”
“殿下如此说就对了。世人夸赞逍遥王殿下,翩翩公子,气度不凡。妾很赞同。”韵曦点头称赞。言下之意,今日你若怪罪,就是气量狭小,有负盛名。更不会同意你与三妹在一起。
“殿下既回,也轮不到妾再张狂。今日冒犯,还请见谅。如此妾便告辞,只望殿下多多照看些,妾那不争气的妹妹。”韵曦说得认真,徐徐行礼。
“冰儿此番受了委屈,本殿知晓。放心便是。”
扶苏聘霖唤了人抬来轿辇,予她代步。
“路上小心,代问家父安好。”
“妾谢过殿下。”韵曦再行一礼,招呼齐嬷嬷随之离去。
赫连无双也突然道:“既然佳人已不在,那某人就回吧!告辞!!”说完,一踏就追赶轿撵而去。
等韵曦一行走得远了,才回头看着地上没了气力的杨氏。红肿的脸颊上犹自带泪,看得扶苏聘霖皱眉。
“禁闭三月。”
杨氏听得殿下居然如此重罚,恨意瞬间暴涨。就算得罪柳丽萍,殿下也没动她一下。此番只是说了那蓝氏几句,不仅挨了打,还被软禁三月,这仇怨,总有一天她会还回去。
柳丽萍带人姗姗来迟,只恰好迎上扶苏聘霖离开,便一道跟上去。再听杨氏下场,眼中露了笑意。让王府蒙羞,之后光景,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