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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鸿门设宴成阳封王(2)

它拥有充足的人力物力。如果您给各个城池的长官都留下这样一个印象,那就是投降您一定是死路一条,那么,他们就会尽全力守城,与您周旋。现在您连日来一直在宛城作战,可以想象得出,您的士兵也一定是伤亡不小。如果您放弃宛城,直接西进,那么,宛城一定会断了您的后路。到那个时候,恐怕您既不能达到先入关中的目的,又会因宛城的部队与关中的秦军两面夹击而给您造成不小的灾难。我认为,您不如招降宛城的太守,并加封他,让他率他的部下与您一起向西进攻秦国的关中。凡是南阳郡所属的城池,他还都可以以长官的身份代您出面招降。看到自己的长官已经投降了您,并且还有一定的封赏,南阳下属的几十个城池一定会望风而降。您也就可以一路顺风地抢先进入关中地区了。”

刘邦接纳了陈恢的意见,并封陈恢为千户,封南阳太守为殷侯。

八月,项羽派秦降将司马欣统率秦降卒,向关中进发。与此同时,刘邦已经攻破武关,进入关中了。

对比一下刘邦与项羽两支部队的战果,我们可以发现,项羽的部队即使是由于宋义的原因耽误了五十多天,其进展速度也一直就不慢于刘邦。二月里,项羽打败章邯,为他的西进扫平了道路,到三月,刘邦才打败他的对手杨熊,打开了他西进的门户。由于章邯在犹豫中,没有在战败以后马上向项羽投降,所以一直到四月,项羽的部队还是在与章邯的部队相持;但同时,刘邦进攻军事重镇荥阳没有攻下,他在这个月里,也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到六月,项羽打破相持局面的同时,刘邦也才打败秦国的南阳太守,打破了他们相持的僵局。七月,刘邦召降秦国的南阳太守,为他的和平西进打开了道路,从此,他进军的速度一下子提高起来;与此同时,章邯也投降了项羽,使河北各地秦国的武装力量全部瓦解,项羽在接下来的进军中也没有遇到敌人的阻挡。可是项羽却是在刘邦之后进入关中的,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北路军进攻关中的路线要比西路军的长得多。楚怀王在与诸将立约的时候。他内心中就不希望项羽成为关中王。

开始,刘邦要派两万人的部队进攻秦国的关中卫戍部队,张良对他说:“秦国的部队还有着相当强的战斗力,不可以轻敌。我听说统兵的将军是商人的儿子,这就说明这个人是可以以利益来引诱他叛变的。”

刘邦听从了张良的建议,他带他的大部队暂时驻扎下来。多布置疑兵,虚张声势,同时,派郦食其带上巨款与珍宝贿赂秦军将领。

秦军的将领果然是经不起诱惑,他准备投降刘邦并与刘邦的部队一起向西进攻秦国的都城咸阳。刘邦感到十分的高兴,他立即想答应秦将的投降。

但是张良指出:“这只是他们的将领希望投降,并不能代表秦军的士兵也想投降。我担心的是,秦国的士兵并不愿意投降,他们将会不服从他们将领的命令。如果那样的话,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了。不如借着目前敌军将领不作战斗准备的机会袭击秦军。”

刘邦于是进军,大胜。秦军与刘邦的部队再一次于蓝田交战,刘邦的部队再一次获胜。

秦王子婴投降了刘邦。秦国宣布灭亡。

力量并不能证明一切。可惜的是项羽还不明白这一点。

刘邦一路上没有经过一次恶战,甚至小的战斗也不过是有数的那么几次,但是他毕竟是以最快的速度讲入了关中地区。但是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在战争中,能仅仅是以速度来决定胜负吗?按照楚怀王的约,应该成为关中王的人是刘邦而不是项羽。但正是项羽血战秦兵,摧毁了秦国的主力部队,为灭秦打下了基础,也可以说,他与章邯的战斗就是灭亡秦国决定性的一仗,而刘邦除了招降了几个秦国的地方官以外,他的功劳是什么?如果按楚怀王的约定去办,还存在公正吗?

但是如果定约的人本来就不想公正呢?

4武力是冤屈者最好的申诉书

项羽并没有急于进入关中,他在招降了章邯的部队以后,认为秦军的主力已经被他消灭了,秦国也好,关中也好,都已经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了。他不慌不忙地带领着六国的人马,一边向关中进发,一边沿途经略着各处城池。他并没有想到有一个人在窃取原本属于他的领导权,他想的只是战争已经结束了,他应该如何来使地方上安定,使地方上重新统一起来,当然,是要统一在他项羽的旗下。

秦国的主力部队20万人,全部投降了项羽,并且被他坑杀了。项羽知道秦国已经再也没有力量抵抗他的进攻了,进入关中,攻下咸阳,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他甚至是早就将刘邦也率领着一支楚军从西路进入关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胜翻前具有超常的韧劲,成功后却是出人意外地大意。在这一点上。项羽与项梁是多么地相似。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的失败也就都是不可避免的了。

当项羽率诸侯的部队40万人来到函谷关前的时候,他惊异地发现守关的士兵不是秦国的部队,而是刘邦的下属。而且他得到消息说,刘邦的部队已经攻破了秦国的都城咸阳。更令他感到气愤的是,当他命令关上的士兵开城放他的部队入城时,他所得到的答复竟是:“我们只是奉命守城,不准任何人的部队进入关中。”

项羽感到自己被欺骗了。

是刘邦欺骗了他,当项羽吸引着秦军的主力在河北作战时,他借机进入了关中,却还不想让项羽这个消灭秦军主力的人也一起进入关中。也是楚怀王欺骗了他,明明知道北方进兵不单是路途远,而且还不得不先与章邯的秦军主力决一死战,可他却下令,说谁先进入关中谁就在那里作王。

他在河北全力死战的时候,刘邦却偷偷地入关了。是他消灭了秦国的精锐部队,而刘邦却坐享其成。如果按照楚怀王事先的约定,关中那一片沃土就将成为刘邦的家园了。而血战半年之久的他不还是一无所得吗?

项羽感到自己被入利用了,入家只是利用他出死力拚杀。用利果实却一点也不想与他分享。

这不公平!

这是把他夺取的胜利果实送给没有为胜利付出代价的人。

不是有约在先吗?

制定这个约原本就是一种错误。

可违约是不是不守信用呢?

如果这个约本身就是对正义的亵渎,我们坚持它是不是就成为罪恶的帮凶了呢?

项羽并不想多考虑违约的问题,他所需要的只是公正。他命令士兵们攻城。

项羽不能想象,他在战胜了秦国的第一名将章邯,收降了二20万秦军以后,竟可以听从刘邦的命令,把他的40万大军驻扎在函谷关外。他之所以到这里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进入关中,进入咸阳。不管成阳城是在秦军的手中还是在刘邦的手中,对于项羽来说都是一样的。在项羽的心目中,他就是所有武装力量的领导人,武力对于他来说就可以代表一切。他以自己的武力战胜了秦军,为什么刘邦却不让他进入函谷关?

从理论上来讲,项羽进攻函谷关也是正义的行动。

如果刘邦还是楚军的将军的话,他们是属于同一个国家的两个将军,他们的部下也是属于同一个国家的部队,项羽的官职还高于刘邦,他在杀宋义以后,曾被楚怀王加封为上将军,是楚国名正言顺的最高军事首脑。为什么不能放行呢?从楚国内部而论,应该是项羽给刘邦下命令,而绝不是刘邦向项羽下命令。现在的事实却正好反了过来。项羽又怎么能不生气?他又怎么能不下令攻城?他只是在处罚不服从楚军最高指挥官的楚军部队而已。如果说刘邦已经是项羽管不着的部队了,那也就是等于说刘邦已经背叛了楚国,项羽进攻他就更是名正言顺了。

可惜的是,千古之下,由于历史学家们的不公,也由于中国人胜者王侯败者贼的观念,人们总是对项羽在进入关中时曾想进攻刘邦的部队这件事耿耿于怀。很多人因此而对项羽进行攻击。却从未有人注意到,是刘邦先背叛了楚军的最高领导人——项羽,才引来了项羽对他的进攻。项羽的行动是正义的,因为他作为最高统帅,对不服从指挥的部队可以进行处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函谷关中有限的守军怎么是项羽大军的对手呢?很快,项羽的旗帜就在函谷关上空迎风飘扬了。项羽率大军突破函谷关,直逼新丰鸿门安营。与驻扎在霸上的刘邦的军队遥遥相对。

项羽虽然在一怒之下,命令部下攻破了函谷关,但是他并没有立即下令进攻刘邦的大部队。他并不是害怕打不过刘邦。他们曾在一起战斗过,他对刘邦的战斗经验、勇气都很看不起,而且他已经得到准确消息,刘邦进入关中的人马只不过10万左右,而他这一次带入关中的诸侯人马足足有40万。如果双方交战的话,可以说,项羽对自己的胜利有绝对的信心。

但s前的形势是。秦王朝已经不复存在了。天下是谁家的天下呢?

是楚怀王的吗?

不,他只是一个牌位。

是六国诸侯王的吗?

不,他们没有争天下的实力。他们的部队都在项羽的领导之下。

是谁的?

我的。

以目前的实力而言,惟一有能力号令诸侯的就是他项羽。而他最大的对手也正是现在就驻扎在他对面的刘邦。使项羽沉吟的不是双方交战后的胜负,——他一定会胜利的,——使他沉吟不决的是双方大战后,他是不是仍旧有控制诸侯王的能力。现在他是无争议的诸侯之长,如果他的实力大损的话,他也许会下降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诸侯。项梁的经历就是一个惨痛的教训。项羽自己也刚刚尝到过被排挤的滋味,他可不愿意再一次过那样的生活,他不愿意屈居人下。况且,他在没有楚怀王的命令的情况下,私自杀了楚怀王任命的上将军,现在是他的力量使所有的人,包括楚怀王在内,都不敢就这一问题追究他的责任,可是当他手中无兵时还会是这个结果吗?

大丈夫应该制人,怎么能受制于人呢!

当时的天下,也并没有恢复到秦灭六罔以前的格局。秦国灭亡了,天下只是6个国家了。齐、赵、燕、魏的部队都是在项羽的统率中,他们都成为楚军的附庸了。非但如此,楚军除项羽的部队外,还另有一支在刘邦统率下的大军。可以说,当时六国中,力量最强大的是楚国。问题并不在于是不是有人敢于与楚国一争高下,而是在没有外部对手的情况下,楚国的内部矛盾公开化,是楚国的两个将军——刘邦与项羽在争夺天下。如果发生战争的话,项羽心中也并不清楚,诸侯的部队到底是会支持他呢,还是会袖手旁观。在项羽进军的河北地区,有齐国、赵国、燕国、魏国,他们每一个都占领着一定的地盘,这就使北方已经没有项羽的立足之地了。他们的部队从属于项羽,使项羽向关中进军的速度加快了,可是他们的土地与人民可不是从属于项羽的,一旦项羽与刘邦之间发生了战争,他们不会作项羽的根据地,从军需补给上支持他。刘邦进军的江南地区,却绝大部分原来就是楚国的领地,现在刘邦虽然进入关中,而这些土地都是在楚怀王的名义下保持着。如果两方交战,楚怀王一定会支持刘邦,因为造成这一不公平的就是楚怀王本人。刘邦的部队可以不必为补给发愁,可是项羽的部队则做不到这一点。

项羽的部队攻破函谷关,还可以说是对不服从命令的楚军加以惩罚,项羽绝对属于正义的一方。可是如果项羽与刘邦宣战的话,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算是完全有理的。虽然刘邦作为楚军一部,却不服从楚军最高领导人的指挥,这就足可以说明他是对楚军的背叛,但是,刘邦也可以找到三点理由指责项羽。第一,楚怀王有约在先,第一个进入关中的人就是关中的王,刘邦虽未得到楚怀王的正式加封,但他的地位也是众所公认的,如果项羽进攻刘邦,他就属于违背楚怀王命令者。第二,刘邦与项羽都是楚国的将军,虽然项羽的官职高于刘邦,但是刘邦的官阶也不是项羽可以随意处分的人,他的错误应该由楚怀王亲自处罚。可是项羽没有楚怀王的诏书就进攻刘邦的部队,项羽有欺君之罪。第三,刘邦还可以辩解说,不服从命令的只是他的下属,他本人并未不服从命令,是守函谷关的军官自作主张,拒绝放项羽与诸侯的部队入关,并不是他本人下的命令。

如果这样的话,项羽也不会获得舆论上的绝对支持。

刘邦的行为虽然可恨,但是他也不是一点也占不住理的。

奸滑的入可恶之处正是在这里,他可以有理有据地侵害他人的利益。还能把敢于与他做对的入陷于无理不义的地步。

项羽感到出不来这口气。但是如果他与刘邦宣战,如果双方的战争不能很快地决出胜负,项羽的部队绝没有办法与刘邦的部队相持。

项羽对前途还分析不透。

目标不清往往导致犹豫。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刘邦军中的左司马曹无伤派人秘密地向项羽报告:“刘邦的本意是要自己在关中称王,任命秦国的降王子婴作丞相以安定秦国的人心,这样他就可以全部占有秦国留下来的珍宝。所以他才派部队守函谷关,想阻挡您入关。”

听到这个消息后,项羽勃然大怒。以前,对刘邦为什么派部队守住函谷关,不许他们的部队入关,项羽也有过各种各样的想法,但也只是推测,而现在一切都得到了证实,是刘邦有称王关中的野心。如果刘邦成为关中王的话,将把他项羽置于何地?天下原本就是七国的天下,现在除了原居于关中的秦国灭亡了以外,其他六国都已经复国,关中再成为刘邦的封地,项羽岂不是没有立足之地了吗?项羽什么也不再想了,马上传下去一道命令:“明天一早给我慰劳部队,我们这就与刘邦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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