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凤眸微眯,思索片刻之后,缓缓道:“先皇不会是在考验你我的良知吧?他完全可以将儿子立为新皇,何必做这无谓之事?”这霖治到底留还是不留?
紫芜将密诏收起来,放回了信封的夹层,咬牙道:“杀了霖治,以绝后患!”
沈画一把拉出紫芜,冲他使劲摇头:“他应该不会与你争皇位,若是要挣怎么可能还会轮到你与耽彤一较高下?”
紫芜虽然觉得沈画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他已经下了狠心霖治必须死,微微向上挑起的凤眸之中,蕴藏着彻骨的冷意。
沈画似乎感觉到了紫芜的异样,将他手中的密诏拿在自己的手中,看着紫芜的双眼,试探道:“你一定要杀了他吗?获取你可以将他收为己用,并不一定要弄死他!毕竟他是……”
紫芜敛眉,沉声道:“你是不是对他也有兴趣?要不要收进府伺候你?”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沈画闻言狠狠挥了一巴掌给紫芜,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五年时间她想尽一切办法让赫朔与宗亲对自己失望,却不知道紫芜会这样看待自己,太令人心寒了。
王府之内的确住了不少男宠,但那些都是表面功夫,她从来没有试图正真的亲近他们。紫芜也从来没有表现出过不满,为何事到如今会这么激动,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
紫芜一把抓起沈画的皓腕,双眼中透着浓浓的怒意:“难道不是吗?你每天与那些个男人在一起,难道没有对其中一人动情吗?还是说这些人都满足不了你,还想将霖治留在身边?”
沈画奋力的挣脱着紫芜的钳制,但任凭自己怎么争扎,紫芜手中的力道似乎越来越加重,疼得她不停的痛吟:“紫芜,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要你放过霖治,毕竟他是皇伯唯一的儿子!”
紫芜看着沈画额头冒出的细密汗珠,猛然察觉到定是自己弄疼了她,立即放开了纤细的手腕,白皙的肤色之上显然多了一抹淤青色,满是歉意与心疼:“我不是有意的!”
沈画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奈的摇头,双手捧起紫芜的脸颊,柔声道:“我知道你只是在不安,你怕我会离开你是不是?”
紫芜的大掌覆盖在沈画的小手之上,紧紧闭上双眼才道:“答应我,一直留在我身边!”
沈画不知该怎么回应紫芜漫长人身的邀约,颤抖着双唇:“我们不是回蓝罗之前便说好了,我只帮你争取到皇位为止吗?”
紫芜闻言睁开了双目,眼中闪烁着不明的东西,紧紧抱着沈画道:“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我还是没有完全走进你的心里?事到如今,你依然眷恋那个人?”
“我没有!”沈画推开了紧抱着自己的紫芜,夺门而出。
紫芜的话死一把利刃狠狠扎紧她的胸口,五年了紫芜已经驻扎在她心里,没有人可以取代他。但这并不代表她会一直留在紫芜的身边,等他称帝,她便会离开蓝罗,不管紫芜是否会同意,她一定得离开。这里的一切本来就不属于她,她不过是个过客,一个来自异世的华丽过客。
沈画小跑着来到梅林之中,站在一片盛开的梅花前,便见到凤廉坐在石凳上,手中拿着工具正在雕刻什么。
“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凤廉几乎没有抬头便知道来人是谁。
“嗯!”沈画坐在凤廉的对面,看着他手中的木雕,好奇道:“你在做什么?”
凤廉将手中的半成品递给沈画,傻笑道:“想送给你的,不过还没有雕好!”
沈画接过一看,竟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小木人,凤廉的手很巧雕刻的很细致,眉眼栩栩如生。抬眸看着对面的男子,小声道:“这个送给我?”
凤廉只是憨笑,又将那尚未完成的作品,从沈画手中拿回来,低头道:“失败了好多回了,这次总算有点成绩!做好了再给你!”
沈画叹气,凤廉外表虽已没有当初的生子软弱,但内心却总能看到五年前的大男孩。柔声道:“好啊!”
“我上次说的,你考虑的怎样?紫芜登位是迟早的事,你会留下来做他的皇后吗?”凤廉问的小心翼翼,生怕眼前的人儿会动怒,却发现她正发呆,好像并没有听到他说话的话,不禁又道:“我们一起走吧!等紫芜登基,我便交出虎印,到时候便可以离开蓝罗了!”带着你一起离开,你会和我一起走吧?
沈画并没有回答凤廉的话,此刻她的心是空的,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紫芜,起身道:“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耽彤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直没有大作为的摩耶表妹,到了最后关头竟将她困的死死,在她的王府之中布满了神武大将军的英勇战队,武士们个个都身手不凡。经过激烈的打斗之后,耽彤被软禁在了王府之内,一切似乎已成定局无法挽回。
而沈画身上的密诏,在得到赫朔手中执掌的玉玺盖章之后顺利生效,紫芜成为了蓝罗史上第三任男皇帝。不久之后赫朔亲王病重逝世,沈画以为母亲守孝拒绝了紫芜封后,毅然带着政儿、霖治与段嘉纯跟随凤廉离开蓝罗。
紫芜得知沈画的举动,追赶了上来。远离蓝都的密林之中,沈画前行部队被一只精兵包围住,紫芜皇冕加身跨马而坐,看着那帘布下垂的帷幔,怒吼道:“下车!”
沈画抱着政儿下了马车,又将他跟着侍從到后边玩,面对紫芜温怒的神色,她只是淡然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皇后!何况如今你需要充实后宫,需要繁衍皇嗣,而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