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芜展开双臂,拦住沈画的去路,激动道:“或许多年以前,我心里就只想着皇位,但如今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你不要离开我!我们有政儿,有政儿就够了!”
沈画见紫芜提及政儿,内心更是纠结,当年的小产之后她便再无生育,政儿不过是她从人贩手中救回来的孩子,紫芜怎么可能真心对待他?
沈画双看看着远处嬉戏的政儿,小声道:“政儿不是皇室子女,宗亲不会承认他的!你还是诏告天下,重新选后!”
紫芜曾以为自己能够自如的抽身,却不想对与沈画的感情,就像是陷在藻泽中越陷越深。紫芜看着沈画淡然的样子,心里没由来的恼火,双手紧紧抓住了沈画的手臂,怒吼道:“是你说你是我的唯一!你怎么可以这样将我遗弃?没有子嗣,可以效仿先皇立宗亲之中的孩子为储!”
沈画抬手制止紫芜再继续说下去,她显得有些疲惫:“你能保证皇储之中,不会再出现另一个耽彤?你还是让我走吧!过些年,你便会忘了我!”
紫芜一顿,沈画说的没错,他不能让皇室再陷入危机,可他也不能放弃心爱的人。
凤廉走进两人,诚恳道:“国主,还是让殿下随臣出去走走,散散心。等殿下心情平复了,自然会回来!”
紫芜看着沈画上了马车,他知道心爱的人将一去不回,他不想两人的情缘到此终结:希望你能得到快乐!我会等你回到我的身边,一直等……
紫芜没有阻拦沈画,还派了不少精兵护送,车队浩浩荡荡三百余人。在送到白音地界时,沈画担心人数过多,会引来白音国镇守边境的马队,便只留下了王府的管家与几名暗卫跟随她们,而其余的人都被她打发回了蓝都。
庞大的马车内,沈画抱着政儿唱着儿歌,俨然一对亲母子。坐在对面的霖治不禁好奇这连皇后都不愿意做的女子,这究竟是要带他去哪里。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道:“歌谣很好听!”这是他跟随沈画上了马车之后,第一次开口,不过他其实是想说:你带上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画与怀中的小政儿一同抬眸,政儿对于这位银发银瞳的怪叔叔有点害怕,赶紧别开眼不看他,钻进母亲的怀中,闷闷道:“这个人,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乘坐马车,而不是骑马?廉与纯,两位爹爹都骑马!”
沈画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霖治:“小孩子说的话,表哥不要介意啊!”
霖治很奇怪自己为何会就这么跟着这个女人走,他大可以回金国舅舅家,或是自己随意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但他却鬼迷心窍一般跟着她离开了蓝罗。
霖治只是摇摇头,轻笑一声道:“不怪政儿!我这个鬼样子,谁见了都会害怕!何况他还是个孩子!”
政儿突然一挣扎退出了沈画的怀抱,对着霖治做了个鬼脸,奶声奶气道:“唉!怪物!娘,政儿要与廉爹爹骑马,才不要和怪物坐一辆马车!”
“政儿!不得无礼!娘是这样教你的吗?”沈画一把拉住孩子,脸上的慈爱一扫,换上了怒意。
政儿何时被母亲这么训过,只见他一扁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跨马走在马车边的凤廉与段嘉纯两人,都听到了政儿的哭声,同时道:“停车!”
马车两边的车窗帘布同时被揭起,凤廉与段嘉纯对望一眼,才看向车内的小人:“政儿怎么了?”
沈画无奈道:“政儿不乖,我训了他便哭了!”
政儿抽噎着,扬起小脑袋看着凤廉,委屈道:“政儿要与廉爹爹骑马!”说着便挣脱了沈画,钻出马车去。
段嘉纯一脸鄙夷的看着沈画对面的银发男子,暗道:大男人还做马车!
“纯!”沈画发现了身后的目光回眸唤道,段嘉纯立即将手中的帘布放下来。
马车内只剩下了沈画与霖治两人,马车启步的时候一个摇晃,沈画跌入了霖治的怀里,慌乱抬头竟发现霖治双眸正打量着自己,顿时脸颊有些发烫,小声道:“不好意思!”
霖治将沈画扶起,但并没有放手,两人便就这么僵持着,他突然开口道:“原来你长得很美!”
难道他好看的银瞳只是摆设?沈画一惊急着起身,却由于动作过猛,再次扑向霖治,好巧不巧,两人的唇瓣正好碰在了一起。这样的姿势保持了不知道多久,霖治才道:“我不介意抱着你!”
沈画这才起身坐会了一侧,尴尬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霖治微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可他脸上分明写着:你就是故意的!
沈画脸颊更红了,却疑惑出声:“你的眼睛?”
霖治抬起手掌在自己的眼前晃动着,淡淡道:“我这发色与瞳眸是不是很特别?我已经好多年没有看清楚过东西了,眼前的一切一直都是朦胧的!”
霖治一直都不知道沈画的真实容颜,只记得当日满身幽香的人儿,将自己从那暴虐的耽彤手中救下来,那股沁人心脾的茉莉香,让他五年以来一直不能忘怀。即便是如今沈画的身上混合了脂粉味,他依然能够闻到那淡淡的,令人安心的体香。
沈画靠近霖治,呆呆的看着他双眸之中晶莹烁烁的瞳孔,语中竟透着一丝怜惜:“其实你的眼睛很美!怎么就不能看清楚东西呢?”
霖治见她靠近自己,一把搂住了沈画纤细的柳腰,将白净俊朗的脸颊贴近她,惊得沈画连叫喊都吞回了肚子里。而霖治大手中传来了沈画温热的体温,身上体香越发的清晰,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道:“这样便能看清楚你的容颜!你不觉得我的样子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