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在二楼香字号,二位上去吧!”小二拨弄着手中的算盘,微微抬眼看了看柜台前的钱衡多做实回答着。
沈画秀眉紧皱,抱着政儿的力道加重一几分,凤眸微眯:该死的廉,竟然自作主张!
看着沈泰之在钱衡多的陪衬下上了楼梯,沈画才将政儿放下来,弯腰在政儿耳边轻轻说着什么,说完就见小政儿使劲点头,小家伙唇角还扬起了偷悦蹦跳着上楼去。
沈画则是回头朝院中走去,却忘记了那院子中还有一个她怕看到的男人!那沈泰之她是真不想看到,但司徒博雅她却是有些害怕见到他!将双手怀中胸前抱着双臂,她有些漫不经心的走在长廊中,不时抬头看着庭院中盛开的大片的梅花。
她暗自惊叹着:燕云的气候何时能繁育出梅花来了?不过好像与王府中的四季梅是一个品种!
沈画想起了蓝罗,想起了王府中的梅林,自然也想起了在那蓝罗皇宫中的紫芜,微微抬手轻抚着梅花,自言自语道:“紫芜,我想你了!”
“啊!救……”命!沈画正独自发呆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将他拥进怀中,她刚想要呼救便闻到了那淡淡的,令人舒心的焚香味道。
她本能的想要挣脱身后男人的怀抱,但她越是用劲挣扎他抱的越紧,在知道挣扎也是徒劳的那一刻,放松了身体静静的站着,仍由他将自己紧紧的抱着。
许久之后,沈画才开口道:“博雅,你先放开我!这边会有人经过,影响不好!”她道是无所谓,只是司徒博雅毕竟是出过家的人,加之双亲在燕云的地位也是不容亵渎的。
司徒博雅闻言才不舍的放开沈画,将她转过身来,大掌摩挲着她那娇嫩的脸颊,低低道:“你刚刚为什么不肯承认,你不想看到我是不是?”
沈画摇头藉口不语,退后了几步轻轻靠在木栏杆上,美眸盯着红梅笑的温柔。
沈泰之上了二楼雅阁不等他推门而入,便被一个小男孩撞了一下,那小男孩熟门熟路一把推开香字号雅阁的门,摇摇晃晃的走进门内,清脆的童音唤道:“爹!你弯下腰来,政儿有话要对您说!”
凤廉鹰眼盯着门口的男人,不作任何表情的弯下腰,搂过小政儿道:“你娘呢,怎么就你一人上来?政儿想要跟爹说什么?”
小政儿笑嘻嘻的凑近他的耳朵,使得凤廉以为他是要与自己说什么悄悄话,谁知小家伙小嘴贴近了却大声道:“娘要政儿跟爹说,今晚让你睡柴房!而且是连续睡一个月!”
凤廉嘴角抽搐:这么狠?
沈泰之与钱衡多跨入门走到他面前,那一刻沈泰之脸上似乎并没有半点的惊讶,道是身边的钱掌柜,瞪大了双目,结巴道:“生……生……”生子?
沈泰之当年其实真的很想要杀他,那时候他忙着画儿的事,早就将生子忘的一干二净了,等到一切又平静下来的时候。他才想起生子,可那时候生子早就不在别院了!
“钱掌柜不得无礼,还不见过凤少庄主?”沈泰之一边说着,一边想凤廉点头。
凤廉示意他落座,心思却早已经飞到了沈画的身上,谈话也变得有些心不在焉起来。看出了凤廉有心事,可沈泰之今日来不是为了叙旧,更不是为了来责问他的不是,正想要起身离开时。
凤廉先一步开口道:“沈堡主不要介意,今日原本贱内也在,不过她有些闹脾气!还是改日另选日子,我们再好好聊聊吧!”他的语气没有一点征求沈泰之意见的意思,道是像在跟某个下属下令一般高高在上。
钱衡多站在沈泰之的身后,横眉竖目道:“你……”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一个小小的书童出生,牛气什么?
沈泰之皱眉给了钱掌柜一个禁止的眼神,淡淡的笑着起身,拱手道:“凤少庄主请便,改日再叙!不必客气!”
不是他看不起曾是自己书童的凤廉,而是他知道就凭他的头脑与能力,绝对无法在短短半个月时间里,做到几乎让他在燕云混不下去,如此狠绝的境地!究竟他背后有什么人在操纵一切,难道就是他那位夫人吗?他定要会会这个足智多谋的女子!
栗香楼的庭院中景色优美,假山环绕在水塘边绿柳荫荫,一派山明水秀的景象,让人感觉有一种回归大自然的错觉。
沈画刚刚急着找政儿,并没有心思欣赏此番情景,现在身处凉亭中道是有些狭义,她有些疑惑的看着石桌上摆放的精美酒菜,抬眸看着对面的男子,微笑着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司徒博雅为沈画斟酒,动作优雅,余光瞥见沈画欲说还休的模样,他忍不住开口:“怎么了?”
沈画轻轻摇头,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淡淡道:“你经常来栗香楼吗?”其实她是想说你怎么会出现在酒楼,司徒博雅这样的男人,不是应该躲在家中抄经诵佛吗?
“是啊!这个亭子是我专属的,不信你瞧!”他抬手指了指凉亭顶部雕刻的一副对联:上联,画中有画画美人,下联,梦里寻梦梦情花,横批,暗香。
如此入骨的对联,贴子这栗香楼的凉亭中,若不是他专属,怕是又要传出燕城多了以为登徒子,这还是个前善国寺方丈!
沈画不敢抬头看司徒博雅灼热的眼神,不由的脸上有些热热的,柔荑捂着脸颊,小声道:“你就不怕名声不好听?”
“哈哈!”轻笑声响与沈画的头顶,怵然抬头竟见司徒博雅不知何事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他蹲下身子仰视着她,笑意浓浓的俊彦显得格外出尘,沈画有些不相信那轻浮的对联处于他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