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立于水塘边的矮松下,望着眼前偌大的荷花塘,她的芙蓉小院前也有一片莲池,想起了在沈家堡的那段时光。缓缓眯起美眸,浓密的睫毛风情万种的搧动着,娇容尽显相思之情。口中细语道。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段嘉穆站起远处的凉亭中,并没有听到沈画口中轻吟的诗词,但看她一脸离愁,心中万分不舍:你在思念他吗?
正犹豫要不要过去,便看到朱宸妃婷婷袅袅的迈着莲步向这边过来。
“哟!傅府果然是书香门第,裕妃妹妹这诗句意境非凡啊!怎么,才半日不见陛下便开始寄相思了?”宸妃正巧路过,却听到裕妃这气人的诗词,谁不知道皇上最近只在漳沁宫留宿?
沈画一惊,转身看着宸妃,福身道:“不过是妹妹的一位古人作的词,妹妹觉得有些意思,才吟出来的!让姐姐见笑了!”
宸妃面带着笑容,心中却恨的咬牙切齿,慢步挤向裕妃身侧伸手一推,冷言道:“真会装!”
沈画没有料到宸妃如此沉不住气,竟敢在宫人面前伸手掺她。脚跟的鹅卵石表面很光滑,根本没有着力点,转头看向一侧的凉亭那抹明黄,淡淡、嘴畔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我的孩子如有何闪失,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裕妃坠入池塘之时,脸上展现出的魅惑笑容,使得宸妃为时有些不安。
“咚”一声巨响,只听到是从凉亭传来……
朱宸妃知道裕妃是会水的,便并没有紧张会出什么事,但见她入水后久久都没有浮起,心中也开始强烈的不安起来,趁无人注意的时候早就溜之大吉了。环翠在她入水的那一刻便纵身跃入水中,香穗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在一旁哭泣:“娘娘!娘娘!来人啊!裕妃娘娘溺水啦……”
沈画不会游泳,坠入荷塘会拼命挣扎。害怕是她溺水后的唯一感觉,就像人有时候走夜路,总觉得背后若有若似有东西跟着一样,这个的时候的人就会越来越害怕,步伐也会随着加快就想要快点摆脱它。没有水性的人,不会憋气,拼命想要呼吸到空气的她,咽喉与胃部不断的呛入进入池水。意识越来越模糊,身子开始有点动弹不得,就像鱼儿一样在水中安静的张嘴一样……
段嘉穆在沈画生死交汇的那一刻将她捞起,拖上了岸边。顾不得浑身湿透的自己,将失去意识的人儿抱紧凉亭,怀里紧闭着双眼的人儿仍然像沉沉睡过去的一样,伸手一探却已没了呼吸,紧张的拼命摇着她的身体:“醒醒……醒醒……”
环翠没有打捞到沈画便浮出水面,看到她已经被救起,才急急赶上岸来:“陛下!快将娘娘身子放平,奴婢为娘娘施救!”
“娘娘……娘娘……”香穗早就吓得脸色惨白,只是挤在一边嘴里不停的喊着娘娘。段嘉穆这才放开怀里的人儿,转过身子朝不知所措的香穗,急声道:“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经过环翠的一番急救,沈画终于缓缓睁开美眸,只觉得突然间有一阵强烈的酸涩的窒息感传来,“咳”胃部水涨的厉害,难受的不断呕水。
沈画被抱回宫里的途中又昏睡过去,萧太医诊治过后回复段嘉穆道:“陛下!裕妃娘娘只是有些体力不支,好生休息便无碍!只是幸在施救的及时,否则腹中胎儿也难保了……”
段嘉穆闻言道:“太医此话……是说裕儿有身孕了?”
“老臣恭喜陛下,娘娘已有一月身孕!”萧太医跪在地上,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抬眸望了眼皇帝。
看着锦榻中睡颜安详的人儿,段嘉穆心中填满了柔软:是朕的孩子!
“救我!陛下救我……”沈画在萧太医与段嘉穆对话前就醒了,听到腹中骨肉无事才稍稍放心了点,但是害她溺水的人还没有被处置,心里便来气,定要好好惩治她才行。
段嘉穆闻声快步抄起榻中的人儿抱在怀里,看她紧闭着美眸满脸痛苦,柔声道:“朕在这里!没事了,没事了!”
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身前一脸紧张的段嘉穆,便扑入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呜咽起来:“我……以为我要死了!我以为……我再也不能见到……见到……”
“朕不会让画……裕儿有事的!”段嘉穆情急之下,差点脱口而出她的真名。
“陛下要为臣妾做主啊……”沈画泣不成声。
沈画心里很感动,她注意到皇帝身上仍穿着纵身入水前的衣锦袍,虽然已经捂干,但还是有些潮。
段嘉穆听了沈画带泣祈求,非常不忍,对殿外候命的图公公怒道:“图英,将朱芷欣压倒漳沁宫来!”
沈画见皇帝圣怒,洋装唇角微勾:这个可是你自找的,没事来招惹我!
宸妃见图公公领着御前侍卫去了雎鸠宫心中不由一惊,便知犹豫自己的一时冲动,将要大祸临头了。被压至漳沁宫时见段嘉穆一脸怒意的坐在椅中,又见靠坐在锦榻中的裕妃得意的看着她,心中更不是滋味,狠狠的瞪向裕妃:我若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了你!
沈画看着宸妃双颊透着红润,乌黑秀发束起发髻,亭亭玉立,是个美人,但是个没脑子的美人!像是读懂了他眼中表达的含义,眯起凤眸回瞪她:我不杀人!只是给你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