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到没有觉得图公公有冒犯之意,只是朝她婉言一笑,见运赏赐的太监将物品一一搬入殿,便随手从那些里边挑了一件晶莹剔透的玉佩塞到图公公手里:“公公拿着!本宫有今日,也靠了您老人家在陛下跟前进言呀!”
图公公听她称自己老人家,语气充满了对长辈的敬意,有些激动的跪地道:“老奴不敢!这是陛下赏赐给娘娘的,娘娘收好了……”
没等他说完,沈画已经将玉佩放入图公公的怀里,甜甜一笑,娇俏道:“既是陛下赏赐给本宫的,那便是属于本宫的了,公公安心拿着!”
“娘……娘!娘……娘……”香穗急匆匆的从殿外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叫唤主子。却见陛下近身太监图公公在此,便止住了说话,朝沈画撇了眼一边的图公公。
图英也是个识相的人,见她们主仆有说要说,只道:“那老奴谢裕娘娘的赏了,老奴就先告退了……”
“公公好走!”香穗这会儿早就将裕妃是主子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了,拽起她的衣袖便往里边的寝殿走去。
“你怎么回事啊?”沈画被这妮子突然的莽撞弄得分不清方向。
香穗朝门外看了看,又朝环翠道:“环翠去外边看着!”拉着沈画至榻边,咽了咽口水才道:“娘娘!萧太医死了!”
什么?难道是自己害死了萧海吗?怎么会这样!沈画身子一沉重重坐进床里,显然是被震惊了,缓缓道:“怎么死的?”
“奴婢刚刚前去御膳房交待娘娘今天的膳食,却见御膳房井边围满了人,一时好奇才挤进去看看,没想到是萧太医……娘娘?”香穗将见到的情况告诉裕妃娘娘,却见她脸色越来越苍白,不禁有些担心。
萧太医无缘无故怎会去御膳房那边?果然是冲她来的!好好的一个老人家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的,沈画整个人蜷缩进床榻里,将头埋进膝盖中,抱着自己开始低泣起来:“我还说完事便保证他安全还乡呢!都是我不好!”
香穗看着平时待人处事都有一手的裕妃娘娘脆弱的一面,有些担心她:“此事尚且没查明原因,娘娘不用自责伤心!”
沈画抬头看了眼香穗,激动道:“本宫不是伤心,而是害怕!那个万荣来跟本宫闹的时候,就该知道执事录一定是被她拿走了交给他的!可是万荣没有想到我会没事,如今还传出本宫有身孕的消息,她才会将合谋的潇老太医杀死,为的是好让别的太医揭穿本宫精心编制的谎言!”
香穗感觉今日的裕妃娘娘似乎特别不安,怎么能胡思乱想这么多呢?便出声否决了她的推测,道:“奴婢倒不认为执事录是万荣夫人呈给陛下的!北苑的罪妃若是没有召见,绝不可能见到陛下,杀死萧太医,揭穿此事之说也不成立呀!”
沈画紧紧抓着香穗的双手,急声道:“那会是谁?”
舍姑今日出宫,回来就得到了萧太医出事了。便不顾环翠的阻拦,三步并两步的走进沈画,看了眼前一脸迷茫的她道:“你如今还在纠结这个?若是怕被揭穿你腹中怀的不是龙种,恐怕连整个事件都会被牵扯出来!”
香穗皱起秀眉,暗道:还有事中事?
舍姑严厉的眼神直直逼向处在一边的香穗,香穗便福身便走了出去。舍姑冷言冷语道:“如今萧太医已经死了,老生还是那句话,劝你将腹中的孩子早点解决了……”
“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沈画纤指指向门口,她此刻已是心乱如麻,怎么能听的进这种话?
舍姑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沈画脱了绣花凤头鞋,钻入了被褥中……
御书房内段嘉穆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累,最近几日总出现胸闷、心悸等症状!看了看立于书案前的图英道:“什么时辰了?”
图公公转过身,恭谦道:“回陛下,未时了!”
段嘉穆收起了毛笔,稍稍理了理摊在案桌上的奏本。不知为什么,最近只想时刻与她待在一起!起身道:“摆驾漳沁宫!”
段嘉穆下了龙辇,朝候门的小太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缓步进入寝殿。只见锦榻中的沈画向着里床蜷缩在绿缎锦被中,便轻声走到榻边,脱了绘龙宫靴揭开被褥躺进去将她搂进怀里。
沈画觉得腹部有些许温热,小手不由抚过去便碰到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掌,翻了身睁开美眸看着身侧深情望着自己的男人,幽幽道:“陛下……”
“嗯!怎么这会儿还没起?”段嘉穆长臂枕在她脖子下,又道:“有反映了?要不要宣太医来瞧瞧?”
这萧太医已经死了如今要是宣别的太医来诊脉,必定会察觉她怀孕不止一个月,今后要如何是好?急声道:“臣妾只是有些犯困,没有不舒服!陛下不用着急!”
段嘉穆探手撩起她的长裙,沈画一惊握着他的手,阻止道:“陛下别……臣妾有身子……”
段嘉穆明朗的微笑着,抽回手刮了下她的俏鼻,温柔道:“朕只想摸摸他,你想什么呢?”
“臣妾……”沈画红了脸,她以为他大白天的想跟她欢好,羞涩道:“没想什么!”沈画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脖子,小脸转了忧色道:“陛下!萧太医莫名其妙的死了,弄得人心惶惶,臣妾也害怕……”
后宫中已经很久没有妃子诞下过王子、公主了,早前的莲夫人宫外怀的龙种,接进宫不到几日便小产了。段嘉穆坐起了身子看着沈画,神情严肃道:“今后你就住在祥云殿安心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