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玩意儿啊,台灯?”我将那东西拿出来,递给闫至阳。
闫至阳将那台灯拿出来看了看。我见台灯的灯柱也是白色的,底座居然也是,而且有一定的弧度,就像是小半个圆球黏在上面。
“这灯挺奇怪的。”云昔凑上来说道。
我见那灯罩挺怪的,便伸手去摸了摸,感觉触手光滑细腻,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
但是等我摸完之后一分钟,我突然感觉这触感很熟悉,随即细思极恐。
这特么的,这材质很像是封灵契的!而封灵契是用人皮做成的!
我顿觉头皮发麻:“人皮灯罩?”
闫至阳瞪了我一眼。我顿时想到屋子里一群云昔的朋友,而其中也不乏平常百姓。如果让人家听了,还以为我们做啥生意呢。
果然有听到的人冲着我俩惊讶地看了过来。我笑道:“开玩笑的,八成是云昔的爱慕者送的礼物。关键是这礼物太叼,为什么送台灯?”
说到这里,我在心中默默地加了一句:还特么人皮灯罩。
云昔听了我刚才那话,脸色也变了变,随即对大家笑道:“天也不早了,谢谢你们陪我过生日,今天你们先回去吧,等我出院了请你们吃饭。”
大家于是纷纷跟云昔道别,出了病房门。
等这房里只剩下我们仨的时候,云昔反锁了房门,问道:“怎么了闫哥哥,听说这是人皮灯罩做成的台灯?”
“不只是灯罩,你们看,这个灯柱,估计是小腿骨磨出来的。这个底座呢,像是头盖骨。这些用来装饰的小花,估计也是骨头磨成的。”闫至阳说道。
这货不说还好,越说我越恶心,摆手道:“好吧,别说了,太恶心。”
云昔拿起那被我们拆开的包装盒,翻看许久,找到那快递单子,皱眉道:“不是阳间来的东西。”
“哦?”闫至阳接过来看了看,见那包装盒上果然塞着一封黄表纸信封。
如果是来自阴间的快递,那快递单可不是什么顺丰中通,而是黄表纸信封,直接写着收信人。当然,等转送到阳间的时候,快递鬼也会想办法贴了阳间的快递单。
这个就是看快递鬼们的处理办法了。因为阳间的中转站,除了四大家族兼职去做外,还没有正规的站点,所以这阴阳间快递转换,也是五花八门,啥规格都有。
闫至阳将信封打开,见里面写了一则地名,貌似人皮台灯就是从那个地方寄出来的。
只见上面写着:河北张家口西坝岗路原教导团驻军地。
闫至阳看着这纸上的地址,沉吟道:“我好像是知道这地方,这以前是个驻军地,后来军队迁走了,现在已经变成了住宅小区。”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突然想起刚才走廊上一闪而过的黑影,便说道:“是不是刚才路过的那黑影,也就是鬼魂干的?那是不是快递鬼?可看样子可不像是马文那身段的。”
“快递鬼不只是马文一个。”闫至阳说道:“既然送来了,明天就去看看吧。”
我苦笑道:“得,我的春节假期又泡汤了。”
云昔嘟嘴道:“我也要去嘛。”
闫至阳说道:“不行,你伤还没好完全,等多养几天再说。”
云昔冷哼一声,也只好听话地不再辩驳。我们将那人皮台灯带上,这才出了医院。
出医院之后,闫至阳一直没说话。
我忍不住问道:“你想什么呢?”
闫至阳皱眉道:“这个驻军地,我以前听说过。”
“额,所以呢?”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我虽然不知道真假宁思的事情,但是以前的宁思我也认识。现在想来,宁思所说的,从小有的哮喘病并不是什么哮喘,而是因为感染了那种莫名的病毒,所以身体才一直都不好。我记得大概04年的时候,宁思发给我一组军训的照片,就是这驻军地拍的。”
“这也算是巧合吧。宁思老家是张家口的吧?也许在那儿上过学,也正好去那军训,有什么奇怪。”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原因就在于那一组军训照片。我记得在那照片上,有几张是晚上军训学生跟几个教官一起玩篝火晚会拍的合照。可那照片上,却拍到了几个剥皮鬼。”
“剥皮鬼?”我感觉头皮有点发麻:“那是什么德行啊?”
“全身皮肤都被活剥去掉,只剩下血肉骨头,鲜血淋漓。”闫至阳说道:“好像是被人剥皮而死。”
“我去,这驻军地以前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怎么会有剥皮鬼?”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我也不知道,一下子出那么多剥皮鬼,不像是现代发生的事情。总之,先去看看再说。”
商定完毕后,我俩第二天便启程往张家口而去。等到了张家口之后,闫至阳倒是暂时没往那寄出人皮台灯的地方去,而是转而去了张家口的图书馆,查找历史上那西坝岗是否发生过什么命案之类。
但是我俩在图书馆找了半下午,我也没看到有什么有价值的资料。那地方是有座小山,但是是无名的山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典故。
倒是闫至阳最后查到了一点信息,说这西坝岗路原本虽然是驻军地,但是在民国初年,那地方是个监狱,关押的都是死囚犯。
那时候周围只有山地荒野,没有什么住宅人烟,监狱基本像是孤岛一样。
闫至阳翻出这监狱的民国时期照片给我看。我见那监狱灰扑扑的外观,看上去跟个鬼子现建的宪兵司令部似的。
“这是?”我问道。
“这就是当时的监狱外观。”闫至阳翻了翻这一页,摇头道:“可惜资料不多。只是说这监狱是民国初年关押死刑犯的地方,别的倒是没说。但是建国之后,这监狱就被拆了,被用做驻军地。好像只有这些。”
“也许,也许那些剥皮鬼是死刑犯?”我问道。
“被剥皮的死刑犯?”闫至阳苦笑道:“这个确实不好说。这样,如今现在那地方既然是住宅区,那可能许久之前的居民也住在附近。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是否能打听到一些当地的传闻。”
“现在去么?”我看了一眼窗外,见此时已近傍晚了。
“横竖也没什么事,我们这就出发吧。”闫至阳说道。
到西坝岗那地方也不算太近,等到了之后,我才惊讶地发现,这地方的地形够有趣的。住宅区建在山脚下,如果走到楼顶,估计能跟山腰上的山路齐平,或者走到山路上,可以看到住宅区的楼顶。
但是走近了看,山腰上居然也有居民楼。如今夜幕降临万家灯火,我见居民楼上都亮起了灯,但半山腰上有一座居民楼,灯光却很稀落。
而且对比其他的居民楼,那座楼外观看上去像是几十年前的建筑,跟其他的十分不同。
“闫至阳,你看那座楼。”我指着那楼对闫至阳说道:“那楼灯光稀少,好像也比其他的楼破,楼层也矮,似乎只有四层。是不是一座没有拆迁的旧楼?”
闫至阳说道:“管他怎么回事,上去看看。”
说着,我们俩正要往前走,却突然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小苹果》唱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原来是广场舞时间到了,居民楼下一片空地上,聚集了各种五十多岁六十左右的广场舞大妈。
大家摩拳擦掌,等那音乐节奏一H起来,就开始了群魔乱舞。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不少私家车从门外开进去,但是大妈们依然无我地跳得酣畅淋漓。
住宅小区外就是大马路,我听身后的车辆鸣笛声,居然都吵不过大妈的广场舞伴奏声。
就在我跟闫至阳要往那山腰上走的时候,就见一个中年男人摇摇晃晃地跑进广场舞大妈的队伍中,跟着大妈们一起跳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我觉得好笑,就拽着闫至阳,让他看看。同时,我闻到那男人身上一股酒气,顿时明白这货估计耍酒疯了。
可这时候,我就听到身后一阵警笛鸣声,回头一看,见俩穿着亮绿色警服马甲的交警骑着警用摩托车赶了过来,停到广场舞大妈们跟前,快速地冲进人群里,不由分说将那中年男人给拽走了。
大妈们吃惊地看着这一幕,舞也忘了跳了。其中一个惊讶地问道:“怎么回事啊,这舞跳得不好,警察还抓啊?!”
我听了顿时乐了:“我说闫至阳,你说怎么回事这?”
闫至阳冷哼一声:“能怎么回事,不就是警察查酒驾,这男的就躲过来了。谁知道人家警察发现了,就给他抓走了。”
我恍然道:“哦,这么一说,还真像这么回事。”
闫至阳失笑道:“就是这么一回事。”
一旁的大妈好奇地凑了过来,笑着盯着闫至阳说道:“原来这么回事啊,小伙子真聪明,长得也帅——有对象没?”
卧槽,现在的大妈真是——如此好机会,一定得坑一把总裁哥。
于是我抢着回答道:“他没对象,丈母娘你有合适的闺女么?”
大妈乐了:“这倒是没有,你们俩走亲戚啊?我们在这儿都住了十多年了,也没见着你们俩。这里的人都是老街坊了。”
闫至阳听了这话,停下脚步问道:“阿姨,那半山腰上的楼是怎么回事?看样子不像是刚建的,像是有些年头了。”
那大妈闻言,皱眉道:“怎么,你们俩要去那地方?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