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弈城说着,丢给我一件潜水服。我赶紧穿在身上。栅栏对我们来说是小事一桩,我们翻过栅栏之后,立即跳到了湖边。
可还没等我们靠近那艘船的时候,那船只在无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居然悄无声息地沉入湖底。
我们于是决定下水看看,便将干脆面君留在岸上照应,我俩就此潜水下去,到湖底搜寻。
然而,等我们潜入湖底,令人意外的事情又发生了,在几十米深的水域内,居然寸草不生。
我跟闫弈城在水下搜寻那艘船,却没有发现一点踪迹。
那一庞然大物究竟在哪里?正当我们沿着湖底继续向西北方向寻去时,忽然不远处闪出一道耀眼的白光,飞快向我们射来。
顿时平静的湖底出现了一系列剧烈的震动,耳边呼啸如雷的巨响隆隆滚来,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我紧紧吸住。我头晕眼花,白光在湖底翻卷滚动,我随着白光的吸引逐流而去,挣扎出了水面…
水下经历过一阵眩晕之后,我浮上水面,睁开眼睛,突然发现周围的一切都不一样了。这处水域的东岸上有座庙,然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寺庙,可我分明记得南栗村并没什么寺庙。
此时狂风恶浪慢慢停止,从浓黑的雾气弥漫、滚滚浊流吞噬船只到湖面上风平浪静,也就仅仅几分钟的感觉。回想起刚才狂浪扑来时,伴以风雨、怪啸和船体的碎裂声,四周黑气沉沉,难辨五指的感觉,在这一系列狂浪中间,那一道白光又是什么呢?
我抬头看了看天,然而现在天气很好,晴空丽日、蓝天白云,四下里没有闫弈城的影子。
我喊了几声闫弈城的名字,也没听到他回应。
刚才我在水域底下搜寻了方圆十几公里,没发现任何异常。湖底除了各种大小不一的鱼蚌外,未发现任何沉船,甚至连一块船骸都未曾发现。
我准备先上岸看看那寺庙里到底有什么再说。
于是我立即上了岸,往那寺庙方向走过去。可远看那寺庙很近,走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特别遥远。
也不知是否是在幻境里,或者说这地方本身就是真实的,只是从外头设置了结界。
我仿佛在走过一片原始森林。古木参天,箭竹丛生,很像是一个令世人望而却步的恐怖地带。阳光被阻挡在外,这恐怖的地方仿佛以其独特的诡异怒视着人类,怒视着一切生灵,随时准备吞噬进入它们领地的一切。
然而,在箭竹丛生中,一道清泉奔泻而出。
走过竹林,又进入一片峡谷地带,两侧悬崖绝壁,四周云雾弥漫,阴气习习,大部分地段仿佛无人涉足。
我一路走来,没看到闫弈城的影子,便有些着急,于是大喊道:“闫弈城,闫弈城!!”
结果,我话音刚落,遮天盖地的茫茫大雾不知从何处神话般地涌出,我立即躲到一旁。
惊慌和恐惧使我顿时冷汗淋漓,大气不敢出。然而,等五六分钟过后,浓雾又奇迹般消退了。眼前依然古木参天,箭竹婆裟。
什么东西,还不让人喊话?这森林的脾气可不咋地。
我叹了口气,只好默默前行。又走了一段很长的山路,这才眼前视野开阔起来,寺庙顿时出现在前方。
但是此时,我才看清那不是寺庙,似乎是个祠堂。
我刚想走过去看看,却突然听到一阵动静传来。
我定睛一看,心中无限卧槽。只见那祠堂前聚集起来几只偌大的,像是蛇一样的虫子。
等我看清那虫子的非主流长相之后,不由心中一冷:蒙古死亡肠虫!
前面说过,蒙古死亡蠕虫是一只巨大毒虫,据说它居住在戈壁滩里。它听起来像是科幻小说中的角色,但确实存在,而闫至阳就见识过。
闫至阳的书里也写过,蒙古戈壁沙漠上流传着一个离奇的传说——在茫茫的戈壁沙丘中常有一种巨大的血红色虫子出没,它们形状十分怪异,会喷射出强腐蚀性的剧毒液体,此外,这些巨大的虫子还可从眼睛中放射出一股强电流,让数米之外的人或动物顷刻毙命,然后,将猎物慢慢地吞噬……
总之,吐你一口盐汽水还有剧毒,一双钛合金虫眼还能电死你。所以大家把它称为死亡之虫。如果有朝一日经过荒无人烟的戈壁沙漠,那么你一定要小心脚下,因为沙土下面很可能潜伏着这么一种非常恐怖的怪物。这种怪物十分可怕,很多当地人甚至没有胆子提它的名字。
现在看来,这种怪物外形很像牛的肠子,颜色为暗红色,长得丑陋无比,大约有三到五英尺长。
我顿时退回到竹林边缘,想起这种怪物能吐出一种像硫酸一样的黄色腐蚀性唾液,还能够在瞬间产生强大的电流,足以将一头成年骆驼电死,我就有点打退堂鼓。
然而这东西不是在沙漠才有么??
这东西很难区分头和尾,看不出它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长在什么位置。行走方式也很特别,要么向前滚动,要么向一侧蠕动。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啥闫家不派人在这附近看守了。有这玩意儿,还需要什么人类守卫?
这怎么冲过这玩意儿的防线?
想到这里,我十分郁闷,不由有些抓耳挠腮。可这一摸,我突然摸到手上的一串黑曜石手链。
这手链并非闫至阳的那串,而是后来他买给我的。
想到这里,我立即有了主意。这不是闫家养的么?试试潜龙决能否驱赶这些蒙古死虫好了。
于是我立即念咒拈诀,学着闫至阳的样子。
没多会儿,我发现脚下突然出现一条仿佛被岁月侵蚀的石板路。这路上用生石灰撒了许多八卦图案。
这时候,突然天色黑下来,有几只男鬼居然抬着一具棺材走了过来。
这几只鬼走到我跟前,打开那棺材。我往里一看,只见里面放一个稻草人。鬼仿佛不会说话,但是这个意思,貌似是让我代替这个稻草人躺进去,才能进祠堂。
我好奇心顿起,于是将稻草人取出来,自己则躺了进去。
等棺材被抬起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风俗。这个风俗流传已久,什么时候开始已无从考证,但惟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看似迷信荒诞的做法,却有其事,叫做夜抬棺材。
有的人家为了化解死者的晦气和怨气,便会雇佣五个人,每到天黑的时候,在镇上及附近乡镇的村庄抬着一副纸棺材走街串巷,此乃借棺材去降头。
这事儿我在西塘见过。当时有一户人家就这样。但是事有凑巧,有一不明就里的大学生,貌似是闫伯儿子的同学,可能是游玩,暂住在西塘镇上。
当晚他在街上游玩,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八点半,街两边的店铺开始陆续关门,街上的人也如潮水般退去,到了九点多,他突然发现,街上竟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店铺也已全部关门,半小时前还喧闹的街上,这时静的有点让人窒息,连路过的车都没有一辆,惟有街边的路灯呆呆地伫立着,散发着昏暗的灯光,和惨白的月光一起。
当时年轻人决定马上返回旅店,但就在这时,远远的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一行人正向他走来,年轻人长出一口气,以为终于见到人了,心情不由一阵轻松,定睛一瞧,这群人似乎有点怪异,都是一色的白衣,领头的手里还拿着一根长长的白幡,后面跟着四个人,手上似乎抬着个四方形的方方正正的东东,灯光太暗,他看不大清,只隐约看到是白色的,那群人走近了,看到他,似乎很意外,也很高兴,领头的快步走近他,摇了摇手中的白幡,用吵哑着的嗓音问他:你怎么还在街上呀?
他回答:才九点多又不晚啊,真不知是什么鬼地方,才九点多,就没人了...
那群人听到他的回答,彼此间交换了下眼神,似乎很兴奋,那个领头的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别怪我们!说完向他很诡异的笑了一下,带着那帮人,走了。
后边那四个人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发现他们抬着的,竟然像是个棺材,不过是纸糊的,里面放了个稻草人...他看着他们远去,心里一阵狐疑,为什么他们笑的那么诡异,那个纸糊的棺材又是干嘛用的?
当时年轻人越想心里越发毛,一口气狂奔回南栗骨香店里。当时我跟闫伯看到他回来,有点关切的问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没碰上什么事吧?
当时年轻人一脸恐惧和狐疑,忙一股脑儿把他刚才的经历和我们说了,当时闫伯便脸色大变...
之后的第三天,在西塘附近的著名的旅游景点的一家旅馆里发现了那个大学生的尸体和随身日记,是裹着被子死的,死前有过恐惧的挣扎,脸上肌肉扭曲,尸检结果:死因不明,坊间流传是被吓死的,可能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日记中记录了他见纸棺材的事情,字里行间体现着他的恐惧和狐疑及回去后想向同学吹嘘的打算...
当然,本来是住在闫家的店里,但是当时闫伯为了避免麻烦,有点不怎么人道地赶走了他。只是当时我也不知道那叫抬棺材。后来也看到过几次,第一次是镇上一个晚上回家的女工,对着夜棺材说了话后,第七天被人发现淹死在一条小河里...
第二次是当地的一个联防队员,看到抬夜棺材的人后过去盘问了几句,第七天晚上巡逻时,离奇暴毙,当时和他在一起的巡逻和另外三个联防队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第三次就在一年前,一个不信邪的中学老师,为了破除迷信,不顾家人的劝阻,主动和抬夜棺材的人聊天,结果第七天晚上,在半夜上卫生间时猝死,死因不明,只是死的时候表情狰狞,神情恐惧,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而第四次,就特么是我了。这种抬棺材是一种恶毒地坚决诅咒的仪式。当时大学生遇到的那个,那户人家抬了近半个月了,已经死了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多月才结束,遇到单独一个人并搭话的,算他倒霉,没有遇到单独的人,或遇到单独的一个人,但没有搭话,抬满七七四十九天,降头和诅咒会自行解除,每天晚上九点到第二天凌晨五点,他们会轮流着抬夜棺材,知道内情的人,每天夜里都不敢出门,睡觉都不愿醒来。
然而现在,抬棺材的直接换成了鬼。我赌他们一定是障眼法,知道一般人不敢上棺材,便知难而退。可我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又或者,潜龙决让他们以为我就是闫家人,这才抬着我进了祠堂。
果然,我听到有门一开,棺材便落地。半晌后,我觉得没什么声音了,才推开棺材盖子出来,出来之后发现,那几只鬼不见了,我确实在一处祠堂里。
可让我惊讶的是,祠堂里供奉的牌位并非是木头的,也没写人的名字,而是跟厉笙歌给我们的那个图纸上画的一样,里面只有两块雕刻着怪异符咒的玉石。
这绝对不是简单的玉石!
然而,管他如何,我还是得取了用来换封灵契。于是我将玉石放进包里,便想就此走出祠堂。可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