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儿!”我被吓醒了,睁开眼看到一点一滴慢慢流入自己身体里的输液袋,这是一个很陌生的地方。
“你醒啦。”一个年轻的像个小孩的护士站在床边整理刚换下来的输液袋。
我怎么会在这里,努力想了想,最后的记忆停在了那个简陋的屋子。
还未等到我开口,护士又说了:“你伤口发炎引起高烧不退,已经昏睡三天了。”
三天。我有些慌了,自己昏睡的这三天也不知道小昔怎么样了。
见到我要下床,护士赶紧制止:“你不要乱动,脚上的伤有些严重,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是第三天。”她替我理了理被子,“空调开着有些凉,你盖好被子。我这就去通知冷少爷你醒了。”
“等等!”我终于有机会开口说上一句话了,“这是什么地方?”
她有些惊讶:“这是冷少爷的宅子,你不知道吗?”
我没有说话,心里还是各种恨:我怎么会知道冷暮恩的地盘!我真恨不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离这个恶魔远点远点再远点!
冷暮恩走进房间的那一刻,我差点没有向他扑过去:“姓冷的,你把孩子怎么了!”
见到我如此激动的样子,他眉间淡淡的担心消失不见了,转而又开始调戏起我来:“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很想我……”
“呸!”还未等到他说完,我就狠狠地呸了一下,“我就想着你怎么不去死!”
真的是阴晴不定的家伙,刚才还玩世不恭的模样,现在就变得阴狠狡诈。他如毒蛇一般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我:“我怎么就那么后悔救了你!”
“你现在可以杀了我!”
“杀了你是多么容易得一件事,可我要留着你,慢慢折磨你。”他捏着我的下巴再次威胁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可不能保证你儿子手指头能留在他身上!”
冷暮恩怒气冲冲走出去的时候正好撞见进来的护士,她还没有来得及喊一句少爷他就从自己眼里消失了。
“古小姐,你和少爷吵架啦?”护士语气轻快,像是在打探什么,又像是在劝说,“你也别和少爷怄气,你昏睡的这几天少爷挺担心的,一有空就过来看你。”
看我?他是想来看我死没死吧。我差点没有把这话说出口,看到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时候我又把这话咽了回去,转而问她:“你是谁?”
“我是婉如。”婉如听到我问她,脸上露出了开心的模样,真是个孩子,笑起来都跟个孩子一样。
她满脸的天真无邪和这个阴险的宅子格格不入,即使她给我的感觉很好却还是不能让我一下就相信她:“你为什么不在医院工作?”
“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长大了也就直接成了少爷的家庭医生了。”
这么小就已经是冷家的家庭医生?可不管她多么天真都是敌人。我心里这么想着,便不再说话。
婉如是个天真快乐的姑娘,每天精心照顾我。除了她,还有一个叫平嫂的阿姨照顾我的起居。
平嫂对我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模样,根本就没有一点把我当成是被冷暮恩囚禁的犯人。
即使唯一能见到的两个人对我是这样的客气,可我还是夜夜做噩梦,梦到小昔被冷暮恩扔进水里,不然就是手指头被剁了鲜血淋淋。即使好一点的梦也是古昔被关进了小黑屋,不停的哭着喊妈妈。
我的心揪着疼,在梦里我想要伸手抱住古昔,伸手后却什么也抓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冷暮恩一刀下去把古昔的手指和身体分离。
几乎每一夜我都是从噩梦中醒来,额头满是汗水,手还紧紧的抓着被子不放手。
窗外还是漆黑的夜,这座几乎在深山里的古宅窗外,没有月光只是漆黑一片,除了风吹着树沙沙响的声音外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这个世界真的是安静的可怕。那晚从梦中惊醒的我,心里的那道防线终于崩溃了,这个世界是那么的无助,犹如溺水的人还连根救命稻草都抓不住。
漆黑的夜里,我忍不住哭了起来。
从冷暮恩上次离开到现在已经半个月过去了,我是如何的不想见到他,又是多么的想他再出现一下。
我曾向婉如打探冷暮恩,得到的只是一问三不知,她清澈的眼睛像是在告诉我她没有撒谎。
我只能等他,没日没夜的等,等到他再出现,我一定会跪在他脚下求他放过古昔。只要孩子好好的,那些可笑的尊严和骄傲又算什么呢?
可是,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再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