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博一口气灌了一大杯可乐,只想打嗝儿,又拍一张嘴会吐出几个可乐色的泡泡,只好围着餐桌晃悠来晃悠去。溜达到陈小胖身边,她拍怕小胖的背:“你怎么不吃?”
盯着满桌的美味,陈小胖吞了吞口水:“我妈妈昨天就嘱咐了,今天回家要称体重,如果变重了,下个月就一口零食也没有了。”
“真可怜!”罗莉一脸幸灾乐祸,大口大口地吃着,脸上也难得露出了孩子的率真。
“哼!”陈小胖一扭头,“这么吃下去,瘦罗莉也会变成胖萝卜的!”
罗莉才不受他激将,嘴里故意“吧唧吧唧”地弄出很大的声响,把陈小胖踩在脚底板下的馋虫都快勾出来了。
一群小孩玩得热热闹闹,大人们也没闲着,老财拉着大眼仔开始拼酒。李飞雄像一只刚刚结束冬眠的黑熊,在洞口扫视一圈儿,见没人注意到自己,便装了一盘食物,递给艺丹。
“谢谢!”艺丹甜甜笑着,由衷赞叹,“你这个爸爸做得真不错!”
李飞雄不好意思,一直低头看着地上,也不敢抬头正视艺丹。
“怎么,地板快开花了吗?”艺丹好笑地问。
“那个——”李飞雄支支吾吾地正要回答,突然传来一阵动听的音乐,两个人都怔了。这旋律非常熟悉,正是每天晚上舞蹈室里都会传出来的。两人对视一眼,皆感意外。
李飞雄迷茫地四处看看,寻找声音的源头,就看见大眼仔扬着眉,正朝他眨眼。李飞雄脑门一热,冲口而出:“能不能请你跳个舞?”
屋里立刻安静了,大家全部停下来看着艺丹和李飞雄,好像他们才是今晚的主角。小天更是一脸惊讶,张着嘴巴,鸡翅放在油乎乎的嘴边。老爸今天怎么这么勇敢?他的小脑瓜里使劲儿踩着油门,却还是追不上那飞速逃窜的答案。
大眼仔开心地吹了一声口哨,又把音乐声推得更高。婉转的旋律飘荡着,整个房间都被一种温馨而美妙的氛围笼罩起来,像缭绕着一层异常舒适的轻纱。
见艺丹没有立刻答应,李飞雄站起来,低着头邀请:“请给我一个机会!”声音小得就像在跟自己说话。
“你爸这是要和自己的脚趾头跳舞吧,怎么老低着头?”罗莉趴在小天耳边,小声地问。
小天一皱眉:“你别说话!”然后,又用央求的口吻对艺丹说:“艺丹阿姨,跟我老爸跳支舞吧!他舞跳得可好了,你都没见过他听着舞蹈室的音乐,搂着拖把跳舞的样子——哎哟!大眼仔你不要打我的头!”
听小天这么一说,艺丹想起隔着窗户看到的在天台搂着拖把跳舞的李飞雄,扑哧笑出了声。
一见有戏,小天赶紧继续撒娇:“答应他吧!”
“答应他!”其他几个小孩子也异口同声地起哄,老财和大眼仔也笑嘻嘻地看着。在众人的助威声中,李飞雄勇气大增,直视着艺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又略微弯了弯腰,像个绅士一样:“答应我吧!”
艺丹羞涩一笑,伸出手,轻轻搭上了他的手掌。
李飞雄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握着艺丹的手,好像捧着一件珍宝。
“爸爸真帅!”小天跳起来,开心地和陈小胖击掌,接着又转身和另一边的人击掌,击过之后才意识到对方是罗莉。两个人轻哼一声,各自转过了头。
在满室灯光与漫天星光下,翩翩起舞的李飞雄和艺丹,像一对璧人。
“艺丹阿姨真像公主!”陈渊博揪着辫子上的蝴蝶结,由衷地赞叹。
“我老爸的舞跳得才棒!真像电影演员!”小天自己陶醉着。
“真老土——你爸要是电影演员,我都可以做女王了!”罗莉一撇嘴,又泼冷水。
“别这么说!我觉得李叔叔也挺帅的!”陈小胖暗中比较了一下,估计自己身上的脂肪比例比小天的爸爸还要高,不由得受了些打击。
小天刚想说话,就被大眼仔一把揽过,拖到了一旁。大眼仔眼里含笑,小声说:“你要是真的想让刘老师做你的妈妈,就不要杵在这里当电线杆儿,上面还挂着3个明晃晃的灯泡!”他一边说着,大手一指,那3个“小电灯泡”还在为李飞雄到底帅不帅争执不休。
“这事儿我有经验,听大眼仔的话没错!”老财打了个饱嗝儿,又端起一个大盘子,跟着大眼仔朝楼下走去,“只要有吃的,我肯定告退!”
小天眼珠一转,觉得大人们的话很有道理,于是跑去把3个伙伴拽到一旁。
罗莉瞪他一眼:“干吗?人家正看好戏呢!”
“上厕所,上厕所!全体下楼上厕所!”小天成了一台小型推土机,在艺丹诧异的目光中,顾不得罗莉的反抗,推搡着众人往楼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