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醒了,最高兴的当然是苏叶,而他醒来的消息,也仅仅是苏叶知道。苏禾醒来见了自家女儿守在身边,欣慰之余,更多的是寒心。
吩咐苏叶去找了管家来,也没避开苏叶,苏禾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知道苏禾醒了的管家对苏禾的吩咐一一记了,并下去安排准备。
待的管家离开房间之后,苏叶忧心忡忡的说到:“爹你真的要这么做么?”
苏禾点了点头,“叶儿放心,只要他们做的不是太过,爹爹也会给他们机会的。”
苏叶深知自己的几个哥哥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个机会,又哪里还会放过。如此一来,这个家可是真正要散了,如是想着,不由悲上心来。
苏禾察觉到女儿的变化,只是这些事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于是劝了几句,也就继续装病不醒。
苏叶从房间里出来,在院角抱头哭了。
林中,云柏催使长剑,化开一道道剑影,在身前弄成一个屏障抵御黑袍道人的攻击,奈何如今他的状况,已经支持不了许久,剑围被一点点压缩,一柄包裹着黑气的长剑离他面门不过尺许。
云柏嘴角溢血,大半身子已经麻木,左臂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一缕缕黑气从当中冒出。
相反对面的黑袍人却是轻松至极,身子半浮空中,脚下缕缕黑气团作一个云台支撑着他整个身子。此时右眼黑气滚滚,左眼妖冶摄人。
黑袍舔了舔嘴角,邪气的笑了起来。伸手往长剑一点,一股更加磅礴的气息席卷开来。云柏只觉身前剑盾一阵颤动,一股螺旋气劲正死命的撞击着。
“本座玩够了,你已经让我很意外了,所以游戏到此为止。”黑袍道人说着踏步而来,三千银丝急射而出,直接穿透云柏的剑盾,刺穿云柏整个身躯。那黑气滚滚的长剑亦是一声长啸,穿身而过。
云柏眼色灰暗,张嘴吐出一口血沫,整个人跟着跪伏下去,周身原本就晦暗的气机顷刻安静下来,整个人死的不能再死了。
黑袍袍袖一挥,长剑入鞘。拂尘一收,踏步已是凌空而去。
翌日,苏彦起的甚晚。打开窗,外面天色阴沉,滚滚黑云压满了整个凉州天空,并是空气都变得压抑。城中街道少有人影,原本很早就会上街叫卖的小贩也不见踪影,各家商铺亦是门房禁闭。乍一看,整座凉州似是一座死城。
洗漱过后,下楼点了饭菜,有意问些东西,小二也是支支吾吾不敢言说。苏彦疑惑之余倒也多了些好奇。
驿馆内,玄公子已经摔了好几个茶杯,跪在他跟前的几个亲卫头几乎要贴到地面。
“就是说那个家伙不告而别了?”
“嘿,当真好得很,好得很。”强压了一阵,怒火方才平息些许,玄公子问到:“可找到那件东西了?”
“入口即在苏禾的卧室。”
“嘿,那老匹夫倒是死都要守着那东西啊。”玄公子森然一笑,“我们的人到了何处?”
“回公子,大部分已经到了凉州潜伏。”
“好,如今苏家那三条狗正咬得不可开交,想必再过几天这凉州就要生乱。到时你们趁乱杀入苏府,将那件东西给我拿来。”
“是。”
“下去吧。”玄公子吩咐了一声。起身进了内院。云柏到底是个能人,之前他可以用那件东西交换叫云柏效命,如今倒好,平白失去了一大臂助。不过云柏对那东西那么伤心,这样的不告而别却是叫玄公子猜不透。转念想起云柏提到的那位,玄公子脸色铁青,攒紧了拳头。
各方心思,凉州注定不太平。作为这一切导火索的苏禾大抵能够猜到这一切背后掩藏的东西,于是在之后苏叶过来看他时他将一块玉佩给了苏叶。
月黑风高可不正是杀人好时机么!
苏禾的院子里进了人来。既是来杀人,自然是一身夜行客的装束,在这样深的夜色里,只有两个眼珠贼亮。
进了门,蹑手蹑脚到了床前,雪亮的匕首泛着寒光,一点点靠近床上熟睡的苏禾。
眼看就要得手,刺客眼中都抑不住那丝胜利的喜悦,床上的苏禾猛的睁开眼,往床内侧一滚,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剑来,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刺穿了刺客的左胸。
苏禾抽剑,刺客往后倒在地上,抽搐了片刻没了声响。
苏禾看着地上的尸体,眼中尽是悲凉,在看到刺客眼神的瞬间,他就已经知道是谁。心痛万分,悔恨交加。
老管家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瞥了地上的尸体一眼,跟着问到:“请老爷示下。”
苏禾背过身去,“既然是刺客,死了也就死了。”苏禾说着捡起地上的匕首在管家未及反应的瞬间将匕首刺进了胸口。
“对外就说苏禾遭人行刺,不治而亡。”苏禾转过身来,看着管家,拜了下去,“叶儿就拜托你了。”
苏禾推到了床头的蜡烛,朝老管家挥了挥手,“去吧,离开凉州,找个地方安度余生吧。”
管家跪了下去,老泪纵横,怆然道:“将军放心,老奴定会好好照顾小姐,也请老爷保重。”
说着管家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这才出了门去。
苏禾这时走向了地上那具尸体,将其挪到床上,苏禾坐在床边,摘下了那人的脸巾,凄然道:“三儿,爹不怨你。”
不多时,苏禾所住的地方并整个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