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男子的脸上犹似凝上一层寒霜。
女子的心黯然一沉，早知道他待那女人与别人不同，只是她一直都不肯相信，方才不过小小一试，竟已让他的心事暴露无疑。
女子渐渐垂下眼帘，“养了她这么久，也是时候让她为你效力了……”
“我不认为她有这个能力。”男子倏然打断她，声音里透着不悦。
“是她没有这个能力，还是你不愿意？”
男子猛的转过身来，眸光如刀刃一般落在她脸上，“苏流云从未失过手的人尚且如此，她来寒烟阁不到三年，没有执行过一次任务，毫无经验，我凭什么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她？倘若她身份暴露，谁又能保证她不会出卖寒烟阁，不会出卖我！”
“但我知道她对凌奡天恨之入骨！好不容易等到这次机会，她必定会全力以赴，再说三年前是你救下奄奄一息的她，若不是你，她早已命丧黄泉，她对你只有感激，又怎会出卖？”
男子紧咬着牙关，却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来，半晌，他衣袖一挥，“总之，我不赞成。”
女子撇过头，眼里的泪水已关不住了，她努力按捺下心头的酸楚，平静道：“好，那就当我没说过，老夫人还等我回话，我先告退了。”
女子转过身，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泪眼朦朦的望着男子的背影，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哀伤和苦涩，“能让你心动的女子，必然有她的过人之处，在你心里到底什么最重要，你自己权衡。”
男子心上一颤，再回过身时，女子已消失在混茫的夜色之中。
初春的风还透着丝丝凉意，男子像雕塑一般伫立在崖边，任夜风凌乱着他的长发和他的心。
暮霜的话一直回响在他耳边，他不愿意承认，可这一刻，他的心难已形容的纠结。他从未想过会对除了含烟以外的第二个女人动心，他想只是她不屈不挠的性格让他欣赏而已，在他心里，没有人可以取代含烟的，没有人。
夜已深沉，他沿着碎石铺就的路径慢慢往下走，猛然间抬头，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进了湘竹院，有昏暗的烛光从竹影绰绰中透射出来。他有些惊讶，转身想走，忽又觉得自己的行为着实可笑，为什么要走？寒烟阁里的女人都是属于他的，就算他要留宿，也是正常不过的事。
没有敲门，他径直推开了面前那扇朱漆缕花木门，一股温暖的幽香扑鼻而来。
伫立窗边的女子见到是他，慌忙迎了过来。
“主子。”她的声音总是轻灵婉转，不卑不亢。
“这么晚了还没睡？”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
“睡不着。”
女子低垂着眼眸，昏黄灯光下，陶瓷般的脸上泛着盈盈的光泽。他伸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却见她脸上两道清晰的泪痕，他的心突然被什么揪住，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是在想他吗？”
她不答，却比所以的语言更令他动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