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奶奶，你记得可真牢。”程浩楠呵呵一笑，侧首看看婉莹，朝她眨眼。
婉莹一笑，也附和了一句：“奶奶的脑子是好使。”
“我人老心不老。”程老太淡淡地，儿孙们的恭维还没让她轻飘飘呢，仍然坐得端庄，手上的珠子也没忘了拔，继续说，“你们的事儿啊，等回去后再定吧，两天后，你爸爸妈妈会跟你们一起回国。”
“奶奶，为什么爸爸妈妈也回去？”程浩楠不解。
“既然是婚事，那两家大人总要见个面，这才符合规矩。”
婉莹的手在程浩楠掌中收紧了一下，程浩楠提起她的手放到另一只手上，包住，深邃的黑眸与她对视着，目光交流，彼此有了些鼓励。
“奶奶，你知道的，我与婉莹订了婚，十月二日举行婚礼，所以……”程浩楠顿了一下，看着程老太的脸，“不管见面的结果如何，孙子还是要成婚的。”
“秦妈妈！”程老太阖下眼睑，掩饰了所有的情绪，只是她的声音有点抖，婉莹听出来了。
秦妈妈立刻走过来，俯身下去，轻问：“老太太，什么事？”
“扶我回房！”
“是。”秦妈妈朝那对年青人睇了一眼，然后托住了程老太的手。
婉莹的脚有点冰，那股凉意从脚底慢慢窜到心里，她突然感觉一切并非自己想得那么乐观，有一种预感在纠扯着她的心房，理不清，道不明。
程浩楠没她想得那么多，牵起她的手欣欣然：“奶奶是老封建了，有些话你别太在意，不过，她说的两家大人见面倒是重要的，我们就准备两天后随爸爸妈妈一起回去。”
“我没意见。”婉莹笑笑。
“奶奶对你肯定满意的，要不然怎么会提出来两家大人见面呢？对吧？”程浩楠牵着她上楼时又说。
“是吧。”她不确定，语音拖得似赞同似反问。
“你也别管那么多，想那么多，现在重要的是就是照顾好自己。”
“可我有一点就是想不明白。”
“什么？”
他推开房门，侧了身，关门，搂住她，盯着她澄亮的眸子，那里有疑惑不解的光。
“你奶奶是不是在我脸上发现了什么？”那个神情还能清晰再现。
程浩楠拧拧的脸，笑呵呵：“可爱呗，瞧，婴儿肥，一拧多软和！”他低下头，狠狠地攫住那点肉吮了几下，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圆印子。
婉莹推开他的头，手掌亲抚着脸，又嗔又笑道：“等下让我怎么见人啊？别亲脸上啦。”
“那亲哪里？”他邪魅地眯起眼，扣住她的肩，就在锁骨上啃噬，嘴里呢喃着，“莹，好渴了我。”
自从知道她怀有身孕，他就一直忍耐着不碰她，医生说三个月内最容易流产，加上婉莹流过一次，应该特别小心，所以他晚上抱着她也是努力克制。
他想，他的忍耐力与克制力已悄然提升。
“渴了喝茶。”婉莹装作不懂，咯咯咯地笑着。
“解不了身上的渴。”他抬头说了一句，继续亲。
“就快了嘛，还有半个月我就过三个月了。”
“恩恩，对对。”程浩楠捏起她的下颔，在她唇上留下一个绵长的吻，然后慢慢蹲下身子，耳朵贴上她的腹部，“哎，能不能听到胎音。”
“你有超能力啊？”婉莹双手揉着他浓密的黑发。
“我不是想听嘛！哎哎，我好像听到了，咚咚，咚咚！”他煞有介事地咧着嘴数数。
“呵呵！那是我的心跳好不好？”
“你的心在下面吗？”
“得！”婉莹在他头上甩了个栗子，嗔道，“是啊，我的心长错地方了，要不然怎么会喜欢你呢。”
一句状拟玩笑的话，立刻让程浩楠心里一惶，他紧搂住她，张嘴轻咬住她的鼻尖，哼哼了几下，放开：“不许胡说！喜欢我哪有错？”
“你紧张吗？”
“紧张什么？”他眸光一闪。
“紧张我。”
“当然。”他抚着她的秀发，把那条绿色丝带扯了，乌发披下来，他扯了一缕绕上指头，凑到鼻尖闻了闻，避开了话题，“好香，亲爱的，我好喜欢你的头发。”
“要不要烫成卷的？结婚的时候。”
“不要，这样自然些，我喜欢。”
婉莹勾唇，她想说：其实烫成波浪卷得很好看，就像肖依娜。
订婚那天晚上所见的，他不提，她也不提，可这心里头就像窝了一团棉朵朵，虽然没绽开来涨得她心房疼痛，可有东西搁着总比没东西来得难受些。
她好想他能亲口对她说些什么，她用自己的包容，自己的温柔来等待那一个时间的到来。
她觉得，被责问与心甘情愿地坦白效果不一样，被责问会产生逆反心理，可能会隐瞒了实情，朝你撒谎，说着你爱听的话，蒙了你双眼。而心甘情愿地坦白，那完全是掏心的，他把一颗心掏在你面前，哪种更好呢？
这不同于一条短信，她没有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如果自己用“偷窥”式的问话开口，不只是难堪了双方，也会让他遮了心。
生活中有些事，不需要个个挑明，必要的时候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她是有眼睛看的，未婚夫程浩楠对她的好，对她的爱当然看得到，母亲苏琴曾说：“好男人也有犯错的时候。”
她想，只要他婚后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她不会计较他婚前与任何女人的交往，他是优秀的，是英俊的，女人们喜欢他很正常，那么，对这样的男人她不是死死地攥住，相反，她想给他留点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