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结局
“这一次，一定要狠下心来的，晓寒除了家人，还是有可以倚靠的人啊，江世恩还有苏寒都是晓寒的好朋友，我想他们应该不会看着晓寒露宿街头的，伯母，一定要做选择。”
渐渐有了底气，眼神中闪烁出了几抹坚定，也让何言欣看到了希望。
只要送走了晓寒，只要切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一切都会变的不一样。
定神怔怔地看着晓寒，自己最心疼的女儿，红唇毅然开启：“好，我知道改怎么做。”
就这一次，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的选择，如果让林成远知道允承跟晓寒之间的关系，他一定会对晓寒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毕竟，在他心中，只有允承，女儿对他来说，只是多了一份亲情。
嗬，连自己好朋友都可以不顾的人，还有什么情谊能牵绊他。
吃过晚饭，江世恩和林允承又在病房门口碰到，这样的巧遇已经好几次，自从晓寒住院开始，几乎每天都会有，逐渐熟悉了，安静的病房里，有晓寒均匀的呼吸声。
“今天，晓寒醒来了。”江世恩淡淡的开口，却是一个惊喜。
尽管脸上出现了意思诧异，但是这也是他最想要的：“真的吗，晓寒真的醒来了？”他好不容易有了点笑意，看到晓寒慢慢恢复了元气，这几天的守护都是应该的。
病床上的林晓寒紧紧抿起了嘴唇，似乎是在笑。
两个星期后，阳光明媚的一天，办好了出院手续，林成远派司机来接晓寒出院，这一天，江世恩，苏寒，何言欣都没来，只有林允承来了，他向学校请了假，只是为了能看到林晓寒。
“哥，我没事的，你干嘛这么麻烦亲自来呢。”好久没有感受到被林允承关心的感觉，即使眼前看不到任何的光线，看不到自己最想要看到的人，但是心里还是很满足，至少以后不会再是一个人谁在冰冷的病床上等待护士。
“你现在看不到，我当然要来借你咯，睡觉你是林晓寒呢，等那一天你不是林晓寒了，或许就不需要我再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了。”林允承捏捏晓寒的鼻子，旁若无人地吻上了晓寒的额头。
感觉到额间的冰凉，晓寒笑的很腼腆，但是嘴角有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很快就消失了，不知道这样静谧的时光能持续多久。
到家了，林晓寒拒绝了林允承的帮助，凭着感觉在空气中摸索，脚尖在地面碰撞，还是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早就习惯了这个家，对一切自然不会太陌生。
家里的味道，果然要比医院里的温馨很多，能闻到妈妈亲手煮的热腾腾的饭菜，还有哥哥为她倒的热牛奶，爸爸虽然冷漠不语，还是偶尔会出现在深夜的房间，替她盖好被子，因为爸爸总是要因为公司的事情忙到深夜，有时候甚至连一觉都不能睡的安稳，这样，才是一个真正的家。
“呼，晓寒真的很棒啊。”摸着晓寒的脑袋，还好，她看不到自己脸上的悲伤。
坐在自己的大床上，感觉还是没变，她想了一会，才说：“哥，我书桌的第三个抽屉里，有好多纸，你能帮我拿出来，一张，随便哪一张，唱给我听吗？”
顺着晓寒的话，林允承在抽屉里找到了自己不知道多久之前执笔写的歌，上面还有自己特有的签名，每一张都被保护的好好的，明明之前是一团废纸。
“这是。”还是想从晓寒的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晓寒笑笑说：“这个是每一次哥写不好都会扔掉的，但是在我看来，这些比任何东西都要值钱，所以我都会好好的保管着，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哥会用得到，今天，我突然好像听歌，爸爸不在家，哥你能亲自弹着吉他唱给我听嘛，还好我的听觉还在。”
笑容淡淡的，却让林允承很是心疼。
听到离开房间地方脚步声，心里很满足。
好听的音乐声伴着窗外书上的鸟鸣，真的很舒服，林允承那流水般的声线在林晓寒听来却是天籁，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再听到林允承的歌声，真的好怀念，听在耳中，心里慢慢的有了幸福的感觉，那一天在教堂里，林允承说过的话依稀在耳边就算到了最后无法如愿在一起，可是很好的结局了，至少中间曾经拥有过想要的幸福。
林妈妈站在门口，忍不住捂住了嘴巴，这样做，真的很残忍，只希望日后想起来的时候，自己的儿子女儿不会怪下来。
将笑容摆在脸上，笑着走进房间，打断了歌声：“允承，我把你的衣服放在房间里了，你先去整理了，我想跟晓寒说几句话。”
林允承点头出去了，仅仅隔了一面墙的两个房间，在林允承进入房间的下一刻，那扇门被紧紧地反锁柱，可是他毫无知觉，只是心里十分苦涩。
“妈，你要跟我说什么？”晓寒的眼神空洞，现在，她面对的只有黑暗。
眼泪再一次流下来，这一次，隔壁出现了叫声：“妈，你干嘛把我的门反锁了，妈，你快点开门啊，妈！”
发觉到不对劲，林晓寒连忙站起来，忘记了方向，脚步匆忙，不小心绊倒了桌脚，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膝盖处隐隐发痛：“哥怎么了，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晓寒，你要怪都怪妈，要怪就怪你出生的时候你爸爸的公司正好面临倒闭，根本无法生活，为了让你恩那个过的好一点，妈只能决定把你送人，好不容易你回到我们家了，妈也舍不得你离开，但是我不能看到允承跟你结婚，你们是亲兄妹，你们真的不能结婚，所以，妈要狠下心来，对你做出狠心的事情了。”
她抓狂似的把晓寒的衣服胡乱塞进红色的皮箱里，凡是自己能看得到的都放进去。
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这一切，真的就这么短暂。
看不到一点点的光芒，只知道自己在流泪，只听到林允承的房间传来越来越大的声音，只知道自己站在门外，可以感觉到风吹在脸上的冰凉，门紧紧地关着，隔着那扇门，妈妈在啜泣。
无助地坐在门外，任由眼泪逐渐将自己吞噬，这是第二次了，被爸妈抛弃的感觉真的一点都不好受。
苏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面前，蹲下来，两只手拖着晓寒的脸庞，笑着说：“傻瓜，哭什么，不要忘记了苏寒姐永远都在你身后陪着你呢，没有爸爸妈妈，你还有姐姐啊。”
一切仿佛都是注定的，像是脱线娃娃一般，被苏寒带上车，看不到窗外沿路的风景，再也没有办法消遣自己心里的不快。
住在苏寒的家里，她开始变得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对着镜子发呆，镜子里面的自己看到的是一片茫然，因为没有人，没有任何东西，心像是被掏空了一大块，整个人丢失了魂魄。
每一次江世恩来看他，也是不说话，安静的坐在她身边，偶尔，她会借着江世恩的肩膀靠一整个下午。
死一般的活过一次，接下来的人生，也只能自己活。
关上门，江世恩直接合上了黑色的小本，正经地看着苏寒，责怪的眼神很深，苏寒浅笑着问：“世恩，你干嘛，有事的话直接说啊，我还要赶一些东西。”
“我问你，晓寒在温泉池里受伤还有这一次大火的事情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苏寒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耸耸肩，靠在后面，挑眉看着江世恩，眼中带着一点冷漠：“你在胡说什么啊，我对小寒比对自己还要好，我为什么要伤害她，小寒在我心里的位置是没有人可以代替的，这你不都是知道的嘛。”
“有一个人可以代替晓寒，这个人，你知道的。”覆在笔记本面上的大手终于放开，从上衣的白色口袋里取出一张小小的照片，那是因为烧了只剩下最后一半。
苏寒渐渐闭上眼睛，均匀地涂着气息，嘴角带着苦涩：“谁？”
终于还是要回到原点了是么，一切她不愿意面对的原点，本以为没有人会再去提起。
“陆子铭。”那张照片是那日大火的时候在小木屋周围发现的，照片上的这个人，是叶千宁手机里的人，也是苏寒心里一直抹不去的那个人，陆子铭。
从那时候开始，江世恩已经对这一切都下了定论。
“对，陆子铭的确有代替小寒的重要，但是这一切也与小寒没有关系，他只是一个过去的人了。”白皙的脸庞透着哀伤，这个年代的每个人，似乎都在不经意间学会了怀念。
过去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最深刻的记忆，有过就不会选择忘记，“因为叶千宁，”眼底闪烁的时候，刚好被江世恩捕捉到：“跟你分手之后，陆子铭就选择了叶千宁，但是或许叶千宁在他心里也不过是一个可以代替你的人而已，他只是想要忘记过去，你却误以为陆子铭是因为叶千宁才会选择跟你分手的，所以之后你去找他，他还是放不下你，见过你之后，他选择了自杀，同时上海了两个深爱他的人。”一段小故事说下来，苏寒已经忍不住。
她趴在桌子上，眼泪纵横。
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腹部，严重带着绝望：“他本来就该死，就算没有叶千宁我也只要她这一生只有我一个女人，那一年，我怀孕了，但是他说我还小，逼着我打掉了孩子，我的第一个孩子，就在他手里毁了。”
都是互相伤害。
“寒，你真的好傻。”
蹲下来抱住苏寒。
门口，另一个人在听着，似乎脚步有些站不稳，稍微晃了一下，还是靠在墙上站住了，林晓寒长长地呼吸了一口。
她选择了离开，这个地方，有太多的人因为爱情而被伤害，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面对，她选择了逃避，这样才可以活的更加自由，总好过在心里痛苦。
机场，晓寒是第一次来，这一次，苏寒也要出国了，回到巴黎学习。
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无论睁眼还是闭眼看到的都是同一幅情形，黑的空洞，除了江世恩，何言欣，还有受伤的叶千宁，没有人来送她们，提着自己的行李，连声音都不想听到。
叶千宁的腿伤还是没有好，她明白喜欢一个人却又不能在一起的痛，踉跄地走过来，江世恩见状，连忙上前去扶她，她简单地笑了笑，学会了不去勉强。
“林晓寒，到了巴黎之后要更加坚强哦，我希望五年后，我能在报纸上看到你的出现，不管外在有什么缺陷，我相信你。”拥住晓寒薄弱的身子。
“我知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幸福哦。”
幸福这两个字显得好遥远，就算自己喜欢的人就站在自己身边，还是无法触碰到简单的幸福，是个陌生的字眼。
何言欣不说话，只是看着晓寒，而江世恩，似乎也已经决定用沉默来面对。
飞机离开地平线的那一刻，林晓寒没有看到，连苏寒也没有想到，两个莫不相干的人在机场撞到了，一个穿着棕色衣服的男生还有另一个喜欢白色男生。
“对不起，我急着找人。”
“对不起，我找人。”
同样的目的，两人相视一笑。
陆子铭。
林允承。
蔚蓝的天际看着很高，踮脚都碰不到，急促的呼吸换来的只是看着飞机远去，心里抽痛了一番，林允承捂着心口，仰望天空：“我说过，我喜欢你，只因为你是林晓寒。”
风轻轻的，选择了最远的路途，各自有着自己的忙绿，搁浅了时光，还是无法回到过去，拨动那旧时的钟表，只是多了一份眷恋。
巴黎的天气依旧晴朗，林晓寒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女生了，她有了自己的梦想，去追逐，完成。
晴朗的天空看起来一尘不染，晓寒站在学校的过道上，仰望天空，两只手交叉叠在额头，偶尔透进来的光线十分柔软，只是晒得眼角很痛，睁开眼睛，水一样的眸子不再暗沉。
嘴角扬起的微笑肆意蔓延，“哥，我在巴黎的这头望天，你在中国，是否也能看的到同一片天空呢？”
薄凉的嘴唇微抿，那样的弧度谁也没有看到。
在法国的这几年来，她复明了，因为大火的关系，只是眼睛现在看到光线还是会有点点痛，好多时间，都是坐在屋子里，修长的铅笔在白纸上画出一个个匀称的线条。
完美的造型呈现在纸上，只是那张面孔，好熟悉，在本子上印上一个浅浅的吻。
“晓寒，这一期的专题服装设计好了没，公司里在催呢，听说这一次的服装会出现在中国的各大城市展览，现在要穿你设计的衣服还真的是难的啊，一件衣服否要上千块，在贵一点就是无价了。”
门口站着的是在法国认识的人，来自中国，是她，教会了她坚强。
晓寒随手拿起一本干净的素描本，打开来翻了一下，满意地交给余然，手指间的那个戒指熠熠生辉：“好了，拿去吧，里面有一件婚纱设计，很重要，也是这次服装的重点，跟公司交代一下。”
余然接了本子，推了下鼻梁上的那副红框眼镜，浅笑着：“好拉，我知道了，那我先开车去公司了哦。”
晓寒点头。
整个房间里显得好安静，只有阳光偷偷地铺在地上，发法式建筑的最顶层小阁楼，就是她的工作室，她习惯了一个人，除非苏寒回来，她会出来。
打开电视，墙上的液晶电视里闪过无数个不认识的人。
选择了一个音乐频道放下遥控器，刚执起笔，听到电视里缓缓流出的音乐，心情宁静了，午后的阳光也变得恬淡，抬眼去看电视里的人，是一支十分唯美的MV，主角是江世恩。
她还记得，那个干净的男生。
这首歌的名字叫《夏至》。
很好听的名字呢，用清秀的字体在纸页的角落里写上夏至，眼眉微皱，那是笑过的痕迹。
林允承的新专辑，夏至，是为了纪念某一个夏至的故事，那个夏至里蕴满等待，安静的一首歌，等待的一份情，自己的音乐，有着自己的想念。
服装展开始了，受到了很大的好评。
为了晓寒，苏寒抽空跟公司请了几天假。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一小下，晓寒翻开手机，简短的几个字触动了新房，双卡双待的手机，一张是法国的卡，另一张，是中国的卡，这五年来，从来没有变过。
我要结婚了，来参加我的婚礼。
发件人，哥。
一直没有变过的称谓。
原来时间这么快就到了结婚的时候，她摸着指间的那枚戒指，是那天林允承亲手帮她戴上的，一直都没有摘下来过，或许，现在是时候摘下来了。
取下戒指，用链子串着，挂在脖子上。
握紧了戒指，苏寒坐在她身边，拍拍晓寒的肩膀，语气十分清淡：“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或许，事情不会有你想的这么糟糕，反正中国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这么多朋友，你就回去吧。”
回国了。
林允承结婚的日子，一定很浪漫吧，他说过要给自己喜欢的人世界上最浪漫的婚礼。
站在教堂外，她犹豫了，闭上眼睛，推开大门，空无一人，唯有自己设计的那件雪白色的婚纱，放在小路中间，她走过去，捏着婚纱，再看看四周，真的没人。
“你来了。”身后，林允承穿着白色的西装，五年不见的他，更加成熟了，声线也更完美，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音乐，他走过来，就像五年前一样，握住林晓寒的手：“你来早了，新娘还没来。”
“这样啊，我还想着我的嫂子一定很漂亮把。”低下头来，无所适的双眼不知道改把视线放在哪里。
林允承取下婚纱，往林晓寒怀里一塞，有些稚气地无理取闹：“既然新娘还没来，你去试试婚纱，我觉得你穿起来一定很好看，自己设计的婚纱，当然要自己穿起来才算。”
林晓寒错愕地推辞：“不要，这是你为我大嫂准备的，我。”
“可是这是你设计的啊。”林允承没有管这么多，直接把她锁进了那个试衣服的房间，无论林晓寒怎么敲门他都只是笑着等待，承诺过的，总有一天会做到。
把婚纱放在自己身前比划了几下，身形是十分合适，设计这件婚纱的时候，她脑子里想的就是有一天能穿上自己设计的婚纱，没想到真的可以实现。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穿的也足够了。
换上婚纱，站在镜子面前，青涩的拉扯着裙摆，站在门前，轻喊了一声：“哥，开门拉，我已经穿好了，你看一下，待会大嫂来了看到不太好。”
门开了，林允承打量着晓寒，满意地拉过她的手，取出盒子里的钻戒，带上，余光瞥到她颈间那枚戒指，心中痛了一下。
林晓寒连忙抽手回来：“哥。这是戒指。”
“你当我眼瞎的啊。不错嘛，跟你的手指很适合。”
“哥。”
他笑着摸摸晓寒的脑袋，“走吧。”
来到教堂里，已经座无虚席，爸爸妈妈苏寒，江世恩，叶千宁叶千羽，都到了，还有一些根本不认识的人，她迷茫地看着林允承：“哥，今天不是你的婚礼嘛，大嫂呢。”
“傻瓜，哪有什么新娘，你就是我最美的新娘，这是属于你的婚礼，当年爸妈送走的那个女生，不是你，她在送过去之后就疾病死了，你是你爸妈领养的小孩，他们只是为了不让我爸妈担心，所以，我们不是亲兄妹，你不是林晓寒，你是温寒，我的新娘，温寒。”
晓寒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下面的人，他们都是微笑。
这样一句话，已经很浪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