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头女尸向我扑来的时候,我脑袋里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跑。
此时的我顾不上已经昏迷的老爸,迈着踉跄的步伐转身就往身后狂奔。就算给我一百颗定心丸,我也不敢回头看哪怕一眼。
三步并作一步,我纵身一跳,迈进了那条不宽的小河。河水很浅,但是在这个仲夏之夜里依然刺骨的冰凉。顾不得那么多,躺着没过膝盖的河水,朝对岸大步迈去。由于水的阻力,速度明显慢了很多。我明显感觉到,身后那具女尸近在咫尺。
待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对岸的时候,全身已经没有了力气,瘫坐在河岸上。这个时候,盛夏的热浪像是一股脑的全部涌来,刚刚那种侵入骨髓的寒冷气息消失不见。
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心态指示,我大汗淋淋地回过头想看看那具无头女尸是否跟了过来。
让我心情稍微平复一下的是,她并未尾随我到河的对岸,而是飘荡在河水的另一侧,不敢越过水面。
这一下让我放心了不少。
可是,我突然意识到,我老爸还在对面一直昏迷着。
正在这时,那具女尸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幽幽的飘到我老爸的跟前。虽然没有头颅,但是她还是很准确的在我老爸的周围转了一圈又一圈。突然蹲下身来,双手捧着老爸的头,硬生生地把老爸拎拎了起来,悬在空中。
老爸虽已昏迷,但仍有知觉。我看着老爸的双腿在空中无力地乱蹬。我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
难道那具女尸因为自己没了头颅想要在借老爸的头颅暂用。
说是借,那是好听一点。哪里有借了头颅还能在换回去的道理。如果今天老爸的头真被这女尸“借”了过去,那我就真成了没爹的孩子了。
情急之下,我也想不出好的办法。于是又赶紧趟过冰冷的河水,想要引得那无头女尸的注意。
我站在河中心,用脚踢着缓缓流动的河水,哗啦哗啦的声响,可是这个举动并不起什么作用。那女尸依旧捧着老爸的头,像是在欣赏一个艺术品。
没有办法,豁出去了。
我迅速趟过去,捡起不远处的背包,对着女尸挥了挥,冲着她喊:“嗨,你的头在这呢。”
这句话一出,瞬间吸引了那女尸的注意。她松开手,老爸被仍在地上。老爸咳嗽了几声,吐出一滩乌黑的鲜血。
我眼看那女尸马上就要飘到跟前想要抢我手里的书包。
我急中生智迅速把背包朝河的对岸扔过去。由于刚刚从背包里拿十字架后没有拉上拉链的原因,书包被我这么一扔,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本以为那无头女尸回到河对岸把背包抢回来,可是,刚刚来到河岸边,她就悬在那里一动不动。
莫非,这女尸不敢踏出这条河。
正想着,却被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惊的快要尿裤子了。
无头女尸真以为我把她的头扔到了对岸,风驰电掣般气氛地朝我飞奔而来。我被这阵势吓到了。往后退的时候被丛生的杂草绊倒。
正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手指触碰到了一个刚刚从包里散掉的松木十字架,也顾不上这十字架对这女尸到底有没有效果了,拿在手里总比没有的强。
那具无头女尸把我扑倒的瞬间,我手里的十字架正好刺入她的腹部。
只听见她惨叫了一声,便没有了声音。
我躺在那女尸的身下,从她的脖颈断裂处流出的粘稠的黑色粘液淌满我整个张脸。在那粘液里,还有类似蚯蚓一般大小的尸条虫蠕动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