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尽量躲着道士,害怕他再给自己发新指令,这浑水实在不想去趟。她分析,卢循是想通过道士害死孙萌,如道士不成功,这个任务就会交给自己。卢循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想不通,也懒得去想,这是男人之间的争斗。她对孙萌也没什么好印象,有时倒想孙萌早点死,将三夫人解脱出来。
道士好几天没来了。孙萌到了崩溃边缘,他修炼起来,几天几夜不睡觉。他手里随时拿着护身的短刀,时不时要乱舞几下,红莲不敢过多接近,只是将饭菜放于门口,就迅速离开。
那天清晨,终于出事了。红莲到厨房端来早餐,刚走到堂屋门口,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她感觉不妙,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见孙萌表情怪异地躺在地上,胸前流一滩血。短刀在窗户下,也带着血。虽然她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看见此场景还是吓了一跳。她忍着没叫出声来,也没敢多看,也不敢进堂屋,而是绕道去叫三夫人林巧。
林巧看了现场后,吓得一阵尖叫,众人听到叫声围了过来,现场就乱了。
应付徐道宴
第二天一早,会稽方面就派出将军李流和督察官徐道宴来到东阳,接管了防务。红莲被告知不能外出,接受调查。
两天后,徐道宴把红莲叫去,先是问了些情况,然后支开记录人员,小声说:“你在东阳,虽然没立什么功,但还算尽责。现在东阳的情况很复杂,卢将军担心孙萌的部下会闹事。你的任务是了解石勇的真实想法,看他是否愿意听卢将军的号令。”
红莲绕起了圈子,说:“不说石勇,就连孙萌将军,也是卢将军的部下,能不听卢将军的号令吗?”
徐道宴迟疑一下,说:“这——这你不懂。你也不需要懂,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红莲说自己连孙府的门都出不去,怎么找石勇。徐道宴说石勇在校场训练新兵,至于出门的事,由他安排。
这段时间以来,石勇与红莲的恋情进展不大,客观原因是刘裕大军压境,东阳城防紧张,石勇怕出了差错,殚精竭虑守城,没有时间谈恋爱。红莲找他时,说不上几句话,就被军中事务所打断。主观原因是红莲在压制怀春的情感,她害怕有一天自己身份被揭穿,那会给石勇沉重打击。石勇是那么的单纯,红莲真的不忍心伤害他。
在徐道宴的安排下,红莲悄悄到练兵场找到石勇。石勇浑身是汗。他是一个工作狂,安排他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好,训练新兵也不例外。
红莲将石勇叫到一边,给他擦了汗,拿出一个苹果叫他吃。她知道,徐道宴可能就在不远处,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她对石勇嘘寒问暖,并说自己是偷跑出来的,但她对徐道宴交代之事只字未提。石勇叮嘱红莲,说:“人正不怕影子歪,事情可能用不了多久就调查清楚了,到时,我给夫人们说说,你就不用在孙府当丫环了。”红莲听了,眼睛红红的,感动的泪水在眶里打转,她想忍,但没忍住,眼泪流了出来。她赶紧转过身,不让石勇看见,更不想让徐道宴看见。
虽是徐道宴的安排,红莲也不能待久了,因为她出孙府李流不知情。如李流知道此事,追查下来,徐道宴也不好交代。
回到孙府,徐道宴问情况,红莲说:“石勇这人,傻乎乎的,我给他说了,但他就是听不懂。他是个老实人,只要是他上级,谁的号令都听。我正要将话说得更明,他就把我打断了,他要我配合调查,说事情弄清楚后,我就可以不当丫环了。你交代我要快去快回,我不敢多待,就只有回来了。”
徐道宴听完,脸色有些发青,说:“你太令我失望,你根本就控制不了他。”徐道宴看着天,自言自语,“看来,还得我亲自出马。”
雇凶杀人
后来,徐道覆受卢循之命来到东阳,趁李流不注意,到孙府见了红莲,先是安慰了几句,然后要她去接近李流,勾引李流,以此掌握李流的心理状态和行动,并将收集到的情况向其兄徐道宴汇报。
红莲说:“原来叫我接近石勇,这在孙府上下人人皆知,李流也是知道的,现在又叫我去接近李流,能成吗?”
徐道覆说:“石勇的事你就别管了,他不识时务,被抓起来了,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徐道覆用手在颈前一抹,做了个杀人动作。
红莲心一惊,刚想问巨细,但话没说出口就收住了,她知道徐道覆是间谍老手,怕自己的心理状态被看出来。
徐道覆接着说:“还有件事需要你出面做,具体情况由我的兄长徐道宴向你交代。”说完,徐道覆就走开了,他怕李流的人看见。
红莲打听到,石勇被关在李流衙门密室。当她知道负责看守的人是张如峰,而不是徐道宴时,心才稍微安稳一点。她想救石勇,但事情太复杂,头绪也太多,自己能了解的信息也有限,她真不知该如何入手,只得看看情况再说。
几天后,徐道宴给红莲布置任务:叫她出面请“快刀团”杀道士。
“快刀团”这个杀手组织,红莲从没听说过,一时半刻听不懂。徐道宴只得详细讲“快刀团”的性质、操作程序和联系方式。红莲不笨,她边听边思考,怎么利用这件事情,做出对自己有利的举动。
红莲说:“我出门很困难,悄悄出去的时间有限,我怕找不到‘快刀团’,我有个办法,看是否行得通。”
徐道宴叫她快说。
红莲说:“我以石勇未婚妻的身份去看石勇,如李流同意我进去,我就说要买些日常用品,照顾石勇的生活,这样就可以随时出入孙府了。如李流不同意我见石勇,我就去找李流理论,趁机接近他,看是否有勾引的机会。”
徐道宴听了点点头,说:“这回你才是动脑筋了,最好的结果,是把李流与石勇两个男人都控制住,掌握住他们的动态。”
红莲说:“控制两个男人?这有点难,我尽量吧。”
徐道宴拿出五十两银子,说十两是定金,其余四十两,杀了道士之后才能交付。
红莲看着徐道宴的背影,心想又是一次杀人灭口,这些男人,除了石勇,没一个好东西。杀人灭口,为什么要我出面呢?估计是徐道宴怕失手,怕把自己暴露了。如真失手了,或者出了什么差错,下一个被杀人灭口的,就是我红莲了。想到这里,红莲背心一阵凉。
善意的欺骗
红莲找到张如峰,说要看望和照顾石勇,他请示李流后,得到批准。
红莲能随时出入孙府,很快按徐道宴所说,找到了“快刀团”的联络小孩,做成了交易。道士及几个伺候他的小道士被杀了。红莲感到“快刀团”还真守信用,只要出钱,就能摆平事情。
这段时间,红莲与石勇单独相处得多了,两人感情迅速升温,她也主动投怀,有了肌肤相亲。她感到自己与石勇,成了不可分离的命运共同体。为了与石勇的将来,一个大胆的计划在红莲心中形成。为了实施此计划,她还要欺骗一次单纯的石勇。
一天,红莲面色忧郁,石勇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红莲哭哭啼啼,在石勇百般劝慰后,红莲才说:“我接到家信,说父母在湖州得罪权贵,被污偷税,抓入牢中。”说到这里,红莲哭得更厉害了,她边哭边说,“本来想回去看看,一来路途远;二来你又是这个样子,我如何忍心离去。”
石勇也急了,问还有什么办法没有,红莲哭了一会才说:“信是一个亲戚捎来的,说至少要三十两银子,才能上下打点,才有可能救出我父母。”
石勇说:“别急,别急!我有办法,这点银子我拿得出来。”石勇从军多年,有些奖赏,平时也没怎么花销。
你猜,红莲拿这三十两银子做了什么,她给“快刀团”交了定金,要杀徐道宴。她向“快刀团”许诺,事成之后还有几十两黄金作报酬。只是,这份酬劳要“快刀团”自己去取,要有一流武功的人才拿得出来。她画了一张图,这段情节在第六章有描述,在此不详表。
红莲为什么要杀徐道宴,道理很简单,徐道宴的存在,严重威胁到了自己和石勇的生命安全。她想拼命一搏,摆脱会稽方面的控制,为自己争取幸福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