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原来，自己真的动心了
叶云天看着，眼中闪耀着让人看不懂的光。
“其实本宫明白，事情到这个地步，本宫已经无论可退，但是，即使本宫跟随桑殿下回赫哲，也绝不是出于自愿，而是被你们逼迫的，家国大义什么的，你们既然已经把这个枷锁加到本宫身上，本宫还能说什么？”慕凝淡淡笑着，一个一个的看过去，“但是，假如本宫去了赫哲，会在每一个夜晚诅咒你们，诅咒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本宫的牺牲，可不是为了你们的安逸。”
她的声音温柔无比，听在众大臣的耳中，却生生打了个寒战。
他们，竟然不敢与她对视。
桑多洛笑了：“脾气本殿也喜欢，宸妃，本殿得了你，果真是得了宝了。”
“殿下先别急着说这样的话。”慕凝笑容纯真，“假如本宫随你去了赫哲，会想尽一切办法给你制造麻烦，你不害怕吗？女人一旦发起疯来，其实是很可怕的。”
“不怕。”他伸手从她的脸颊拂过，“本殿反而很期待。”
“好。”她笑了，这才把目光转向叶云天，“陛下，臣妾没有话说了。”
叶云天看着她，眼中浮现出笑意。
“宸妃的意思是，您同意了？”一个大臣小心翼翼的问。
慕凝嗤笑一声：“若本宫不同意，你们就会放弃吗？”
叶云天忽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凝儿，你又不听话。”
嗯？慕凝奇怪的看向他。
“你到这里来，分明是不相信朕。”他走过去，拉住她的手，“朕说过了，你永远都是朕的女人，现在是，以后永远都是。”
“皇上……”
叶云天笃定的看着桑多洛：“殿下，假如朕没有弄错，你的弟弟桑诺今年来颇受大汗宠爱，对不对？”
桑多洛死死的盯着他。
“你不用否认，朕还不至于被动到这个地步。”他笑了，“你连自己的储君之位都还不够稳固，有什么资格与大胤谈条件？”
“陛下当真觉得，桑诺有资格与本殿斗？”
“这可难说。桑诺的母亲是大汗最宠爱的女人，何况，桑诺还有他的舅舅赫斯王的支持，结果怎样，其实很难说。”他微笑着看着桑多洛变了的脸色，“你之所以舍白银绢帛还选择要一个女人，一方面是因为你知道朕肯定不会同意，另一方面，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打破平衡，确定你在赫哲说一不二的地位。但是，你是否想过，假如朕插手，转而去帮助桑诺的话，结果怎样，恐怕还很难说。”
桑多洛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
“相比较你，桑诺更加单纯好控制，对大胤有益而无害，殿下，假如是你，你会如何选择？你如何笃定朕会向你妥协？”
桑多洛忽然冷笑一声：“陛下，那你是否想过，如果最后还是本殿胜了，大胤会面对怎样的局面？”
“总不会比现在更差。”他笑，“大胤的势力如何，想必你也清楚，假如你真的要冒这个险…那就请便，居安思危，这是殿下的话，偶尔有几场战争也未必是坏事，大胤的士兵也很久没有动筋骨了，再这么下去，朕的朝中也只剩一群只知求和的胆小鬼！”
不少大臣暗中用休息擦汗。
“陛下果然早有准备。”桑多洛笑了，“好，本殿可以放弃她，但是，你必须给本殿一个身份足够尊贵的女人。”
“当然。”叶云天一挥手，一个女子从外面走进来。
她长的和慕凝有几分相似，虽不如慕凝那般惊艳，但也是一个清秀佳人。
慕凝惊呼出声：“姐姐！”慕骧只抬了抬眼，仿佛丝毫不惊讶。
慕语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对着叶云天说：“陛下。”
“这就是桑殿下。”他指着桑多洛。
慕语立刻对桑多洛颔首：“殿下，臣妾慕语，是慕丞相的嫡女，骠骑将军的亲妹妹，这个身份，殿下还满意吗？”
桑多洛露出一丝兴味：“你是自愿的？”
“臣妾很仰慕殿下的英姿。”她朗声道。
“好！好！”桑多洛笑了，对叶云天说，“陛下，多谢了。”
他将慕语拥入怀中时，深深的看了慕凝一眼。
没想到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被叶云天搂着走进内殿时，她依然不敢置信，仿佛做梦一样。
“发什么呆呢！”他亲昵的碰了碰她的鼻尖。
“他，真的放弃了？”
“当然，都涉及到他的汗位了，他还敢再提什么要求？”
“那，朝中…”
“放心，没人敢针对你。”叶云天笑着对她说，“有些人，我不整不行了。”
“为什么我姐姐会同意？”
“她还找我，主动提出要代你去赫哲，慕大人也是知道的。”他顿了顿说，“还有，慕将军可能要回来了。大胤和赫哲既已结为友邦，派这样一员大将驻守就不合适了，我让他回京，同时带了五万骠骑军回来。”
“他要回来了？”慕凝心里一颤。
“大约还有半个月就可以到京了。”叶云天仿佛知道她的担心，“我以后不会让你和他单独见面。”
慕凝点了点头：“皇上，我该回去了。”
叶云天一挑眉：“这么着急？”
“呃……冥非还在外面等着，我怕他担心。”慕凝小心说着。
叶云天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慕凝怯怯道：“不然，我出去和她说一下？”
“没事，你回去休息吧！”他伸手将她散落的头发拂到耳边，眼神宠溺。
慕凝颔首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叶云天靠在座位上，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他忽然自嘲的笑了，他似乎，已经失控很久了。
慕凝刚走出来，冥非就来到她的面前。
“看来他已经解决了。”冥非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
“嗯。冥非，谢谢你。”她对他笑了笑。
“小姐，你对他动心了。”冥非忽然说。
“什么？”
“小姐，你那么着急，难道不是因为害怕他真的把你牺牲了么？”冥非静静的看着她。
慕凝垂下眼睑，良久才说：“我不想考虑这些问题。”
“慕将军要回来了。”他涩然道。
“不需要你提醒我！”慕凝怒道。这是什么意思？提醒她要为慕青玮留一颗完整的心吗？真是可笑。
“小姐，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冥非解释，“属下只是让小姐有个准备。”
“我知道了。”她深吸一口气，“我们回去吧，冥非。”
冥非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因怀孕而行动不变的身影，心中一痛。明明很想把她抱在怀里，或者牵着她的手，可是却没有这个资格。
他比谁都明白她的挣扎和痛苦，不论在慕府还是在宫中，她的每一步都走的艰辛，怀疑、忌惮、患得患失，只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可以让她放心的人。
叶云天，真的能给她想要的吗？
自那天以后，桑多洛又待了三天就带着慕语回到了赫哲。叶云天依然每晚到她的寝宫陪她一起睡，这毫无疑问招致了整个后宫的不满。
她不想再顾忌旁人的看法，只想深深的把自己埋在他的胸口，像鸵鸟一样，什么也不去面对，仿佛只有这样，她才是安全的。
她知道这样很危险。
慕凝常常会在半夜醒来，就着月光看着他模糊的侧脸，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心里既惶恐又满足。
惶恐这样的生活会很快不再，满足于晚上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握住他的手。
真的动心了吗？她只知道，有他在，自己很安心。如果这就是自己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她宁愿沉沦在他给的温柔中，不去计较他真心与否。
还有，腹中的胎儿还有两个月就出来了，宝宝才是她真正可以依靠的人，也许做母亲会让人充满勇气和力量，想到未来，她不再害怕，至少有一个人永远都不会背叛她。
何况，至少这个时候，叶云天将她保护的很好，就算宫妃对她有很大的意见，也没人敢到她面前来说。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慕凝已经完全沉浸在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中，尤其是腹中的胎动越来越明显，她也越来越能感受到胎儿的所有动作。
叶云天比她还要兴奋和惊奇，每天一有时间就到她这里来，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感受着胎儿的活动，那样惊喜和好奇的模样，就像一个单纯的孩子。
“宝贝，快出来吧！父皇已经等了你很久了，你在母妃的肚子里待的时间够长了，还不出来？”叶云天将她搂在怀里，笑嘻嘻的和胎儿说话。
“你不是说这个孩子不是你么？”慕凝挑眉道。
“那又怎样！放心，我会把他当成我亲生的来疼爱的。”他满脸温柔，慕凝发自内心的微笑着，有时候她多么希望，这个孩子就是他的。
就算不是又怎样呢？他真心喜欢这个孩子，她也不想再去追究孩子的生父是谁，她会告诉宝宝，叶云天就是他的父亲。
“凝儿，你愿意给我生孩子么？”他认真的看着她。
慕凝脸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头。
叶云天立刻凑过来在她的唇上轻啄一口，叹道：“快了，最多还有三个月。”
慕凝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撇过头不理他。
叶云天笑着将她搂的更紧。
莲清池。
天气渐冷，池中早已一片萧条，不复夏天的繁盛。
娟儿撇嘴：“小姐，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呵呵，我只是觉得这里的视野很好。”
“小姐，听说柳家小姐已经诊出喜脉了。”娟儿忽然说道，“刘小姐嫁给大少爷不过才一个多月，这么快就有孕了！”
“是吗？那要恭喜大哥了。还有，你要喊柳姐姐大少夫人。”
娟儿撇撇嘴：“小姐，你至今都不肯见大少爷一面吗？”
慕凝一滞。
“大哥和柳姐姐生活的很好，我就放心了，何况，并非我不愿见大哥，只是大哥一回来就成亲，然后忙于各种事务，我也不好打扰。”
娟儿撅嘴：“只要小姐想见大少爷，大少爷一定会放下所有的事来见小姐的。”
慕凝冷下脸：“娟儿，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是喜欢大哥？还是觉得我应该属于大哥的？”
娟儿一慌：“奴婢没有……”
“以后，我不想再听见这样的话。”慕凝沉声说。
娟儿呐呐低头：“奴婢知道了。”
慕凝有些疲惫，慕青玮是她的梦靥，什么时候她才能彻底从他身边逃离？
“小姐，回去休息吧！”
慕凝“嗯”了一声：“这个时候，皇上要来了吧？”
“小姐，你希望皇上过来吗？”娟儿问。
慕凝冷冷看了她一眼：“娟儿，如果你待在身边我的身边就是为了帮慕青玮监视我，那么我还真不敢再让你服侍了。”
“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她慌忙摆手，“小姐若真喜欢陛下也是应该的，陛下对小姐那么好。奴婢只是有点心疼大少爷罢了。”
慕凝沉默许久，才低声说：“走吧。”
她何尝不心疼慕青玮，只是她不能给他除兄妹情之外的任何感情。
回到棠落宫的时候，叶云天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她自觉的把手递过去。
叶云天握住她的手，皱眉：“这么凉？拿个暖手袋过来。”
说完又在她脸上“啵”的亲了一口：“想你了，就来了。”
慕凝脸红：“还有人在呢！”
他毫不在意的又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怕什么？”
很快，殿内只剩他们两人了，叶云天干脆捧着她的脸，给了她一个绵长的吻。
“不要…”她推开他。
叶云天忽然将她抱起，放在榻上，慕凝一慌，下意识的要说“不”。
“别怕。”他低声哄着她，低头在她的脖颈上落下一个个轻如羽毛的吻。
慕凝咬紧嘴唇，双手无意识的抓住他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