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去上班的时候我拿到了厂牌,上面写着:新利制衣有限公司,姓名:马小飞,部门:缝纫,职位:学徒,入职时间:2007年3月7日。
新利制衣厂有一百多个员工,主要生产牛仔裤和其他裤子。这个厂十多年前是国企,后来倒闭了,现在这个香港老板花了一万多块钱买了下来,改名叫新利制衣厂,工厂后门门的老旧铁门上还有以前厂名的残字留在上面。
厂房总高四楼,一楼是仓库跟办公室,二楼是后勤车间,三楼是缝纫车间,四楼一半是裁剪车间一半是缝纫车间。我被安排在四楼缝纫车间,我们组长是湖南人,一个四十多的阿姨,她拿了几块废布条让我在缝纫机上踩直线,练习控制缝纫机。
每天除了中午和下午吃饭休息的时间,还要在缝纫机前坐上整整十二个小时。几十台缝纫机哒哒哒响个不停,大家都在缝纫机前做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就这样一个月后,缝纫简单的工序我都会做了,慢慢的也习惯了这种生活。
后来我发现只要是进工厂打工,你基本上就像一个机器一样重复做一件事情,枯燥乏味,看不到未来。所以我就拼命的想改变这种状况,甚至想逃避,但我始终无法改变,真的好难。
我的生活变得枯燥无味,平淡无奇,但是肖刚的生活再次波澜起伏。
那时候每天下班后,我和肖刚基本是都是在一起的,吃饭,逛街,在宿舍玩,甚至还经常睡一起,我们仿佛回到了初中时的生活。工作虽然乏味,业余生活却也还是很愉快的。
肖刚还是每月寄生活费给肖艳青,那时候我总觉得他这样做不妥,但是我又说不出哪里不妥,于是一直憋着。我跟肖艳青将是两路人,没再联系,自然而然我对她的想念也淡了。
肖刚后来跟我说了实话,他说:“其实我是喜欢娟姐的,而且越来越喜欢,她虽然比我大三岁,但我觉得没关系。”
“那你就去追她呀!”我说。
肖刚又沉默不说话了,他陷入了思考!
那时候肖刚已经不只是做杂工了,他学会了那些打扣子和扣眼的机车,他做的事情更多了,工资也涨了一倍。我常常听到车间里的阿姨们夸赞肖刚,加上他的身世凄苦,大家都对他既同情又赞赏。
在工厂里的打工仔里面,肖刚无疑是很优秀的,勤奋上进,聪明能干,为人谦虚和善,这些是大家公认的,所以吴叔绝不会反对他当自己女婿,但是吴玉娟的妈妈则想要让女儿嫁个有钱一点的人家。
至于吴玉娟本人,我那时还猜不透她的想法,于是我想为肖刚去试探一下,因为我看到他暗恋得太痛苦。每天都见面,还常常上她家里吃饭,看似很亲密,却又有种遥不可及的感觉。这种感觉我体会过,所以我能理解肖刚的这种心情。
那时候吴玉娟也不在后勤剪线头了,她到了四楼跟一个裁剪师傅当学徒,每天工作是帮师傅拉布,把裁好的布料分包编号等等,有空了就学习画图排版。
我的位置就跟裁床就隔了一条过道,每天都能看到吴玉娟,但平时我却很少跟她说话,只是以前跟肖刚上她家吃饭的时候说几句。
记得那天是星期六,晚上六点下班后就不用加班了,只有个别勤奋的人自愿来加班。那天我因为白天的一批货做错了需要返工,于是吃了晚饭我就一个人来到了车间,就看到吴玉娟一个人在哪里画图纸,犹豫了十几秒钟,我最终还是上前去跟她攀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