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区嗣辰只是怔了怔,耍起赖皮来:“我就知道你承认自己是农景茵,你清清楚楚说到自己就是农景茵,余它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日月兮抿了抿唇嗤笑一声,似打趣道:“什么温润如玉、风仪若仙,徒有虚名?竟像是大街上的泼皮耍赖。”
区嗣辰听她字字句句带着刺,却也不恼,笑吟吟道:“就算是泼皮又如何,我也只会在茵儿面前耍赖。”
如此甜言蜜语,日月兮脑中嗡地一声响,顿了顿,见他眸中光亮一闪,沉沉笑道:“你亲口承认的,我当真了。”他俊朗眉目间满含笑意,神情却是极认真。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赤红了脸,挣脱开他的手跳开几步,哼哼两声大笑道:“只会装聋作哑,我才懒得管你有没有当真呢!”
区嗣辰轻笑几声,正欲开口再说什么,却被日月兮抢了个先,她斜了眼看他道:“我今日想出去玩,你陪不陪我去?”
区嗣辰含笑点点头,却仍旧站在那里,是纹丝不动。
日月兮诧异地望着他半晌,“咦!”了一声,“你不准备一下怎么跟我出去?”
区嗣辰不以为然的笑道:“你不出去我怎么换下衣物?莫非你想让我就在这屋子里当着你的面更衣?”他双眸含笑,隐隐带着促狭之意。
日月兮微微红了脸,不由得暗恼自己今日迟钝反常,待回过神后,立马逃离出屋内。
区嗣辰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唇角缓缓浮起了和煦的笑意,蓦地敛了心神,面容依旧沉静,眼中却隐下了笑意,神情飘忽,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银翼街。
街道虽是古老却也熙熙攘攘,日月兮漫无目的的走在人群中,一副公子哥儿的装扮,小脸苦恼地皱起,一边慢走一边小小声的咒骂,“该死的区嗣辰!”明明说好他会陪她出去玩的,竟然敢放她鸽子,回去之后一定要他好看。
“哎,你听说了吗?今天怡红院重新开张,里面的姑娘全部上台助兴,一个个都长得跟个花儿似的,还有当家花魁,哎哟,那场面,那叫宏大呀,估计就连皇宫里的人也不一定能看到呢?”
“是呀,是呀,听说红姬姑娘那可是个大美人,长得貌美如花,赛过天仙,不愧是当家花魁。”
“是呀,不过听说她虽有花魁之名,却是清官人,向来卖艺不卖身,一手琴艺出神入化,妙人一个,这国都里不知多少人想要一亲芳泽,却求见无门,一般人她根本不屑相见!”“哎,不过今日怡红院重新开张,能一睹芳容也算是难得的机会,不要错过了才好……”
“是啊,走走走,那咱们一起去看下这位花魁到底有多美……”
日月兮走在街上听着大家对的红姬姑娘种种议论,瘪了瘪嘴,不由得暗自在心里鄙视了一番:“都是一群色鬼……”
不过红姬姑娘的名声她也听过,听说以前也是个很有权势的官家小姐,后来获罪被贬为官妓,红姬虽是官妓,但向来卖艺不卖身,更因为艳名远播,整个国都的男人遇到她谁不将她视若珍宝,但是,听说她是皇室的罪人,却无人敢帮她赎身。
日月兮不禁佩服起这个女子来,在花楼这样的场合也能洁身自好,真是难得。她本就一个人上街过于无聊,这会儿又难得碰上一件感兴趣的事情,竟是心里痒痒的,也想见识一番。
日月兮在一边好没良心地偷笑的拍了拍自己的一身衣服,幸亏出门时穿的是一身男装,并且在溜出门的时候身上还藏了一大叠的银票呢。她笑得有些诡异的从衣兜里掏出银票,漫天的数着总共有多少张,而在前面不远处已经能看到怡红院的招牌了。
此时,农景轩唇角勾勒着浅淡的微笑,手中提着一份包装好的糕点,正从国都最有名的糕点坊走出。他心想着自己常年在外,也难得回一趟家,就买点娘爱吃的糕点孝敬一下她,这也算他是为人之女唯一的一份心意。
他站在往来人群流动的街上,刚要转身离开,这时远远看见一道非常显眼的白色身影自大街上人群奔出。他微微眯上了双眼,嘴角上扬起的弧度已瞬间敛去,一脸极其严肃的神情紧紧盯那道的白色身影,虽然他与他隔着较远,但是那个身形却是无比的熟悉,熟悉到就算是花几辈子的时间也无法忘怀。
农景轩步履匆忙,眼神复杂,离那个身影已越来越近,心里却如五谷杂粮,前所未有的紧张,是她?还是不是她……
忽地那道白色身影中转进了一家装置得极好的楼里,却见楼外偌大的红色为底黑为字的招牌布幌迎风飘舞。
“怡红院?”农景轩放慢了脚步,竟然深深地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低头沉思。
日月兮刚走到怡红院门口,就被苑内风风火火的姑娘极其热情的迎进去了,粉香盖花香,丝竹入耳,偌大一座红楼,装潢极尽奢华,此时里面果见已经黑压压的坐了不少人。
怡红院有三层楼高,房间大多造的华丽,非大富大贵根本不可能包得起那里,因此大多数人只能站在大厅瞧瞧热闹。
日月兮塞了一大把的银票给了老鸨,老鸨难得见客人如此大方,顿时喜笑颜开,吩咐姑娘领她进了二楼最好的包厢。
包厢南面窗户开着,挂着白色烟笼轻纱帐幔,窗户半开着,一把瑶琴就搁在窗边的案几上。风吹着帐幔徐徐轻摇,湖中的美景朦胧可见,多了层神秘,如堕梦中。
日月兮坐下,吩咐上了茶点、酒菜,她打量着四周,果然是个好地方,这里是看对面姑娘们们表演的舞台最佳位置,哎,有钱就是好!她在心里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