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萦绕的冷香自他传来,婆娑袅袅地透过她鼻端。农景茵察觉他眸色起了变化,怔怔地望着他一脸心意已决不容置疑的沉溺,“你打算把我关一辈子?”
他浅浅一笑,神色有些迷离:“是,你要什么我都依着你,惟独不准离开我身边。”
“戴晨……”她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说。
习渊脸色一凛,意外严肃地问道:“你也知道前世我并没有抛下你,如今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如此你心里到底在介意什么?”
“难道你是介意后院的那些女人……”他目光一转,突然间,想起一些更为重要的事情,赶紧解释道:“我发誓,那些女人我一个都没碰,我想要的只是和你在一起。”
农景茵紧紧地皱着眉,迎上他双琥珀色的眼眸,沉沉地开了口,“如果我说,从一个高高在上无法触及的人、或是一个儿女情长相濡以沫的人当中作抉择,你会选哪种?”
习渊默默看着她,觉得心血沸腾得似乎化成了浊气,在胸口横冲直撞想要撕裂血肉,却又好似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忽地他牢牢盯着她,那双眼角带伤的茶色双瞳,失去了往日那炫目的色彩而被忧伤所隐盖,显然迟疑了一下,道:“这和我们是否在一起有什么关系吗?”
农景茵暗自叹息,心里的思绪有些紊乱,却渐渐明朗。
在这个乱世中,他们虽然还是那两个灵魂,但是,所有东西都在悄然改变,现在的他们虽然熟识,却又在认识中完全是不同的人……
这样的他们,犹如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每个人生存的方式都不一样,抱负和追求也都不一样……
而习渊的这个身份也令戴晨大为不同,就好像一套枷锁牢牢锁住了他,他想要开脱枷锁,却是永世不得翻身。
风尚国前任君主习钰,是习渊的亲哥哥。习钰年前他突然重病逝去,而当时他唯一的儿子仅是四岁稚童,稚童上位后朝堂一阵慌乱,很多人都想专占朝政之权作威造福。而身为稚童母亲的太后恐慌无助后,欲找当时还是闲王的习渊帮忙,却没想到被他拒绝了。太后无策,只得委习渊大权在握的摄政王位后,才得他帮助,而后朝堂才一直安宁。
而此事过后,众人才知悉习渊一步又一步的算计,慢慢洞察到他的残酷和深沉心机,由此可见他是个多么不简单的人?
在一年多前,习渊邪练魔功突然走火入魔,恰好被穿越而来的戴晨附了身,从此戴晨代替习渊活着。因此他为了摆脱当初进退两难的境地,用了一则缓兵之计,当自己就是他,只为让他转变回旋的余地,怎知一年后却成谶!
实现梦想需要力量,而力量的获得需要暂时放弃很多东西。而他终究改变了自己的宿命,却有了一股无形的枷锁阻隔着他们之间结局,所以她才不愿意过着这样含混不清的日子,他可能是个做大事的人,但也不愿这样消耗下去吧?
她选择了和最爱的人相濡以沫,而和次爱的人相忘于江湖。但是……他的选择恐怕恰好相反。他选择的那条路,注定是他要与最爱的女子相忘于江湖再无执手相伴的可能!却与次爱甚至不爱的女子相濡以沫。
农景茵静静地凝视着他,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在不停地挣扎,最终她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忍住撕心裂肺般地痛楚,十分冷静地说道:“戴晨,很多事情,很多人都是会改变的,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我才一味的逃避要装做毫不在意。只是,命运,在有的时候,总是喜欢捉弄人而已,看似不经意的一个邂逅,加之于人,却立刻成为人生最大的矛盾与痛苦,不可逃避,不可改变,甚至想要回头也是妄想。”时光就是这样随风流走,不带一丝一毫的眷恋,那些曾经的回忆,像花瓣一样消逝在春风飞扬的季节里,再也不能,回到从前。
“人在每一世总有固定的宿命,我原也不信,原也以为可以改变什么,现在才发现,原来命运这种东西一旦开始,便再无更改的可能。人和人之间的相遇相守,只在眼前,值得珍惜。而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不必遗憾,也无须伤心,因为,该遇见的,已经见过了,有一世,便足矣。”
“现在,我想得很清楚。感情的事情从来没有对错之分,只需各自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而已。前一世已成过去,时至今日,我已心有所属,至死不渝。对你,只能是无关风月。我选择了另外一个人一生相伴,此生此志不改。我也很喜欢你,也愿意为你做力所能及的任何事情,但是却无关风月。”
原来心痛到了极限,人就会变得麻木。此时此刻,他觉得那已经不是一种痛苦。而是一种深沉的,冰冷的,刻在骨子里再经由血脉流遍全身的绝望。
他颤着抬手,手指触到额头,才发现指尖冷得象冰。这一年多来,他夜夜不能成眠,只要一闭上眼,就仿佛看见她的身影,她璀璨依然的笑容,时而无奈时而头疼的表情,听到她带着调侃的声音,那些零乱的记忆碎片,模糊的清晰的纷乱如蝴蝶的翅膀翩翩……
“戴晨,你听着,从今天开始我允许你追我了。但是,你的这辈里子里我允许你……只能追我一个人……”
“戴晨,你是世界上第二大绝顶好男人,我是世界上第二大绝顶好女人,所以我们在一起就是绝配……”
“戴晨,你是个蠢蛋,我这么好的女人,你怎么能不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