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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比试

在整个世界的神话中,众神的黄昏始于灭世之乱,汹乱的灵气撕烂了整个神界,当尘埃还未落尽的时候,被封印了的净土又散发出了新的曙光……

由此,诸神陨殁之后,灵气成了世界的主宰。

上午的天气很是闷热,天辰躲在人群的外围,许是不想让人发现自己,他拉了下袍帽,不过,在烈日炎炎的天气里,这一身紧裹的黑袍却让他更加显眼了。

比试场设在村子中间,那里耸立墨石色的雕像——卡尔菲斯,在帝都暴乱时,大长老从帝彼斯宫将它给偷了出来的,而后又经过万里的跋涉,耸在了村子里。

“以后我们的村子就叫‘卡尔菲斯’”那时长老一语一顿地指着雕像,鞠楼的身影愈加的意气风发,逃亡的人们对他的忠炙高涨,颠沛生活让大家急欲找到一处庇佑之地,然而,“卡尔菲斯”的光辉显然不适合命名这新生的村落,他让村子与世隔绝、荒败不堪。

炙鹰之圣——卡尔菲斯,五百年里,南烨大陆唯一的大宗天封号灵圣,德罗帝国的开国功勋,然而在叛国者掌权的国度里,昔日的英雄只会沦为讨伐的对象。

“五、四、三、二、一……依德胜。”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暴沸的人群“嘘”声不断,将三长老的倒数的声音淹没了下去。

依德高举了双手,像一个凯旋的战士,他嘴角勾着微笑,对着地上的卡莫轻蔑的遥了下脑袋。

“喂,脏小子,看来这举荐的名额是我的了。”

然而还未等依德满足够胜利的喜悦,三长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比试判别:卡莫败,依德灵气未满。”

“恩?怎么,灵气未满吗?谷爷爷,您看错了吧!”依德放下了手,冲着长老抱怨起来。

村子里没有测试灵气的灵沙,只能在比试中依靠三长老的眼力判断,他是帝国的灵者,曾经得到过灵士的封号;而这次的比试直接关系到天朗学院唯一的举荐名额,那是村民们用了大半的积蓄才换来的,所以一定要选出最有天赋的孩子,学院的入学资格可是很严的。

三长老只是瞪了依德一眼,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对着人群又喊了起来。

“下一场,天辰对依德。”

说完便扭着满是皱纹的老脸转向了依德,很是干脆的问道:“需要休息下?”

“拜托,这完全没必要!”依德探开了手,嘴角又簇上了微笑,好似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人群安静了下来,大家寻索着,一眼便看见了黑袍子的少年,而那家伙只是呆呆的对着雕像,眼睛更是深深埋在了帽子里。

“天辰!!”三长老又吼了起来,习惯地重复了一句:“天辰对依德,马上开始”。

依德耸了下肩,黑袍子少年转过了脑袋,思绪从黑石像上收了回来,神情还是有些恍惚,好似意识到人们在看着自己,越发的恭敬了起来,额首不停地点动着,嘴角泛着微笑。

人们很是自觉的让开了路,然而,不知道是谁丢出了破菜叶子,打在了他的头上,大家一下子便哄笑了出来,人们的激情在瞬间点燃了,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哎,又是个混小子,和那依德差不了多远,难到村子里就没有好一点的人选了吗?”

“呵呵,他还敢来啊,我逮他几天了,我家的房檐就是他给捅塌了。”

“别乱讲,关他什么事,我家小天辰很乖的,这次是真的凝出了灵气,正经来比试的”。

“那又怎样伊莉莎?别说没有,就算有,我这次也要教训他,哎呦……我这头还是疼的。”

“唉,要是我早就跑了,你看三长老的脸都绿了,他可是帖着‘我是小狗狗’的字条转了一天呢!”

议论更是强烈了,夹杂着各种声音,怒骂、鼓励、嘲笑;然而,在三长老的绿脸越来越浓烈的情况下,那噪闹的声音终于安静了下去。

天辰挪了进来,却没有抬头,只是将帽子裹得更加严实了许多,宽大的袍子遮住了双手,那里紧紧握着一样让他很是兴奋的东西。

“嗯,开始!”大长老点了点头,右手用力甩了下去,自己也退后了几步,站到了场边。

“呦、呦、呦!”一阵怪笑,依德指着天辰,言语里满是不屑,“天辰,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自己倒跑来了,那天的泻药是不是你给我下的?”伸出指头诘问了起来,想起两天前的痛苦模样,声音不由自主的拔高了许多。

天辰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鞠了一躬,这一举动倒让依德吃惊不小,在与天辰多次的交锋中,还未见他服过软,随后也就释然了,心想许是天辰心虚,让自己下手轻一点吧,由此,那戳出去的指头也就软了下来,学着天辰的摸样慢慢的鞠下了身子。

恍惚间,烈阳炙影,风舞削肩,人们屏气静观,小子抵礼相让,宛然的高手切磋的模样。

哪知,那依德方方压足了身子,天辰更是即时而起,双掌共推,口中大声的暴喝。

“灵技—弹幕-戳!”

依德心中猛地一动,“不好,中技了。”,而后,身子急退,已然到了试场边上,未待他抬起头来,一张脸瞬间便幕了下来;脚跟之下,赫然的已经踩到了试场红线,只余半分,就要立时判输了,只是这般输掉,以后怕是再难在村中抬头了。

“哈哈,笨蛋,骗你的”,天辰把帽子抹了下来,左右的晃着脖子,那金发也是嚣张的扬了起来,映着阳光,很是刺眼,“你啊,早就该走了,我真不明白,长老们是怎么想的,就因为你,居然会推迟比试,只会躲在哥哥身后的家伙,根本就不配去天朗”。

三长老脸色又绿,皱起了眉头,扭头望向别处,然而耳中响起的霍霍拳声让他不得不瞩目而视,脸上神色越发的凝重了许多。

眼前依德的身子前调,前仆的姿势更像一只小豹,这是武溟技,虽是最低级的,不过很是标准,加上灵气的催动,不出意外,应该可以横断一颗小树,可见他是真的怒了;可天辰却只是歪着脖子,没有任何抵挡的样子,也没有丝毫逃跑的动作,难道是要硬撑吗?

“停……点到即止。”三长老大声喊了出来,那阻止的手还未伸出,便又愕然了脸,空张着嘴。

眼前,依德刚扑到天辰身前,天辰已然一拳前伸,而后变拳为掌,撑开了五指,霎时,一团金色的光晕便满铺到了掌上,随后,只听到“咚……”的一声,依德如同撞上了铜壁,身子在空中猛的一顿,掉到了地上,口中也只是说了“卑鄙!”二字便晕了过去。

随之,从天辰掌中滑落了浑圆的石球,“咕噜咕噜!”的滚到了人们脚下,而后,人群便炸了锅一般,恼怒更甚。

“灵石,这小子还真是卑鄙。”

“谁说比试不能用灵石了。”

“废话,这是选拔,用了灵石还怎么看天赋?”

三长老斜睨着天辰,少年眼中的炙热是这般刺眼,如同两年前带他踏上洛伦德的土地一样,那时的天辰被当做村子中的“天才”,年仅十四岁对于灵气的掌控就已经很强,当其他的孩子还在苦苦凝聚灵气的时候,天辰竟然可以依靠灵石释放一些初级的灵技了,消息惊动了络伦德中唯一的师,指定要收天辰为徒;然而,就在拜师典礼上,让人眼呆的场景发生了,测试用的沙竟然毫无反应,也就是说天辰的身体不可能凝聚灵气,很是打击人的一幕,在沧大陆上,连石头也能储存些灵气的,居然还有这种人的存在,可比凝聚灵气慢的“废物”还要差上一截,由此,混账的师只抛下一句话便消失了。

“不盛水的花碗连猪槽都不如……”

形象的比喻,三长老一直都这样认为着,然而孩子的眼神多少让人心中不忍,不过,没办法,规则可是死的,“咳、咳……不行,小天辰,这没用。”三长老清下喉咙,又喊了起来。

“天辰作弊,取消资格,罚杖二十……”话还未落,他又心软,重新吼了起来,“哦不,罚杖十下……”

然而,暴燥的人群把他的声音淹没了,人们挥舞着拳头,一股脑的围了上来,全然没把那个吼叫的老头子放在眼里。

“灵技—烟幕-粉尘。”

未等围上,天辰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人们却是全然的不管不顾了,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依德那样愚蠢,被喊声唬住,冲在最前面的人捏着拳头,骨头里发出了“嘎嘣、嘎嘣!”的声响,魁梧的身影对着前面的黑袍少年一压而下……

“啊……!”伊莉莎捂住了眼睛,他是天辰的姐姐,不忍看到弟弟被揍,然而心中又很是关切,眼睛透过指间的缝隙,瞄着人群。

浓郁的粉尘瞬间便扬了起来,人们只是闻到一股刺鼻的怪味,第一个人扑了空,后面的人层层的压了上去,试场上乱成了一团,咳嗽声、打骂声、哭述声……。

浓烟之中,天辰走了出来,金色的发絮上沾满了灰白,破败的黑袍紧裹在身上,显得有些狼狈,他双手背着脑袋,在经过卡尔菲斯塑像的时候更是狠狠的踹了一脚,恼怒的骂了一句。

“该死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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